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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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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九龙城区,九龙塘花园一栋高层。
  神游了半天,JASON斜躺在沙发上,感觉有些饥饿难耐,想着叫外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送到,想起冰箱里还有几份速泡面和火腿肠,虽然谈不上什么美味,不过填饱肚子还是没问题。
  于是,JASON从冰箱里拿出泡面在厨房里倒好热水,又将两根火腿肠拆掉包装丢进泡面里,随手找了个餐碟压在了泡面上,依靠在了餐柜边发着呆。
  突然,房间里想起陈奕迅的“K歌之王”旋律,那是他的手机响了,“我以为要是唱的用心良苦,你总会对我多点在乎.我以为虽然爱情已成……”JASON在“往事”还没唱完就抄起了手机,瞥了眼来电人,就下意识按下了接听按键。
  “JASON!今天晚上那个什么‘牵星板’,最后落拍的是几号还记得么?”电话另一头是Peter,公司的业务经理,JASON有些纳闷,作为业务经理的Peter几乎从没有事后在某场拍卖会后追问具体的拍卖细节的行为,一来本身每场都有专门的拍卖报告,一看便知;二来作为业务经理,Peter其实掌握的信息应该比自己还详细,怎么会这么晚还特意电话来问这个问题,何况还是个会上并不引人注目的小玩意。
  “记得啊,好像是31号,名盛贸易,没听过的一家公司,公司系统里有记录么?”JASON一边回忆,一边想起临走时,看见那个让自己很不舒服的“墨镜男”最后好像和一群人扭打在了一起。
  “没有啊!这个公司和我们没有任何往来记录,注册地是在香港,但是你知道的,这类贸易公司大多就是个皮包公司,根本没有任何更详细的信息可以查。”Peter语气有些焦虑。
  “哦,怎么了?Peter?大半夜的干嘛问这些?”JASON有些奇怪。
  “JASON。帮我个忙,看看能否找到这个拍下牵星板的人,我有朋友想加价回购。”
  拍卖行里经常有这类情况,某个收藏家因为某种原因没来及来参拍,事后获知情况后,会主动和拍下物品的客户联系加价购买,这也是正常情况。
  “哦,一个落后的航海设备而已,谁要呢?早干嘛去了?对方开价多少?”JASON经历过类似事情,也从中拿过好处,两头谈价,操作的好,自己从中再捞一笔也不是没可能。
  “人我不方便透露了,价格么,成交价基础上再加五十万!”JASON有些吃惊,对方好阔气,随随便便就是再加五十万,这个航海设备起拍价也就一百万,因为关注的人不多,最终也就是一百五十万左右成交而已,也就几个小时时间,就有人愿意加价五十万,这钱也赚的太容易了吧?虽然说这副“牵星板”是个历史文物,有点价值,但是据说当时航海的水手人手一副,也不能算绝无仅有,只能说搞收藏的真是什么人都有。
  Peter见JASON没有立即反应,立即补充道“这事情也不会白麻烦你,对方答应只要联系上买家,能劝说他转手,给我十万,咱俩一人五万,怎么样?劝人‘匀’东西这件事,我们谁都比不上你。哦,不过,我提醒句,对方给的时间是必须24小时内。”
  JASON听到Peter画蛇添足的这句补充,更是心里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他知晓Peter的为人,典型的无利不起早加自私自利,他能主动提出分红对半,那说明对方给的价格绝对不止五十万,分红也应该不止十万,到底是谁这么大方,又如此迫切呢?
  “我试试吧”JASON挂上了电话。以往也碰见过此类情况,但是基本都是行内相互熟悉的买家,即使是加价一方从另一方来购买,行话也叫“匀”,这是个基本行规,只要价格合适,互相买面子,中介方劝说买方把东西“匀”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今天拍下这家公司实在没有什么详细的资料,也不知道一家贸易公司拍下这副“牵星板”究竟是做什么用?说是收藏,物品的收藏意义其实并不大,说要买卖,可看当时场内的情况,这玩意一时半会也很难找到合适买家,说不定自己能说动对方同意转让。
  JASON打开了笔记本,进入公司内部系统,输入自己账户密码后,调出了本场拍卖会的联系人名单,按照上面显示的联系人号码就拨打了过去,没想到居然是空号。
  捏着手机发了一会楞,JASON仿佛想起什么,赶忙电话Peter,询问他“牵星板”是不是已经被客户当场就签名带走了。Peter听后,有些吱吱呜呜。原来拍卖会一结束,“名盛贸易”就有人带着现金到公司提出直接领走物品,虽然拍卖行对于物品交接有着严格的手续和要求,但是Peter在对方塞给了几千元的红包后,见物品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就签署了协议,让对方现场交纳了成交的总金额和一部分税金后就带走了“牵星板”。
  Peter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合规矩的,但是看到对方反正是全额支付,又拿了人家好处,什么规矩不规矩也顾不上了。
  听说JASON说电话联系不上,Peter自己也有点着急,提出让自己在政府里的朋友帮忙查下这个“名盛贸易”公司的情况。
  JASON放下电话,肚子咕噜咕噜乱响,这才想起自己的泡面还没有吃,他连忙挪开餐碟,发现面已经泡的沾满了汤水,失去了Q性,他顾不得体会口感,急忙扒拉着几口下肚。
  还没等收拾好泡面和碗筷,电话又一次想起,JASON接起电话,只听见电话另一头的Peter有些气急败坏的说:“JASON,你想不到吧,这个名盛贸易果然是个空壳公司,两个月前刚刚注册好,法人留下的名字和电话都是假的,是家代办公司操作的,我也问了这家代办公司,只知道对方是内地的一家机构委托的,但是这个机构的联系人和联系方式,代办公司死活都不肯说。”
  听见Peter在那里吐槽,JASON并没特别惊讶,很多内地公司为了包装上市,或者为了避税甚至是骗取退税,都有悄悄的在香港注册公司的习惯,毕竟在内地有些地方,有香港名头的公司还是可以被当做外商,会享受到当地一些优惠政策。
  不过,Peter说这家公司才注册了两个月,确实有些巧合,一个内地公司才注册两个月就来拍卖会参加拍卖,其他展品都没买,花了一百多万买了一副并不是非常珍贵的“牵星板”这样的旧航海设备,着实有些奇怪。
  脑子里转了转,JASON想起什么,问Peter,这次参展的拍品都是来自哪里?
  Peter沉吟了一会说,这副“牵星板”和几件瓷器都是真的从那沉船里取出来的。
  当时菲律宾东部的萨马岛的渔民在附近海域捕鱼时发现了一艘明代样式的沉船,可能时间比较久,又有海底洋流的袭扰,沉船损坏的很严重,渔民发现的时候几乎没找到什么完整有价值的文物,仅有的几件瓷器也都破损严重,四周也没找到其他瓷器,这说明船只不是那个时代的专门运载瓷器的货船。
  至于铜制佛像等物品,是从菲律宾等地收来的,为了增加吸引力,所以就统一说明是从沉船里取出的。
  JASON有些不解,问道:“Peter,我记得那里海况复杂,无论是运输的商船,还是去往南海一些国家,那里应该不是正常的航道吧?”。
  做为业务经理,Peter还是较为熟悉一些历史,他表示同意JASON的疑问,那里确实不是古代经常南下的航线,这艘沉船不知是迷航了,还是被洋流吹到了萨马岛附近的海域。
  就在JASON还在和Peter研究着晚上部分拍品的来历,自己家的门铃又响了,JASON有些好笑,平时自己晚上都是没有什么电话和人来拜访的,今天晚上可是真的热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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