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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远征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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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一时,楚华尘躺在床上。今下午没什么可做的,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一会儿,今上午已经把土豆收了,他如是想着。
  闭着眼,楚华尘心想上午这么累,应该能很快就睡着吧。可出乎意料的,楚华尘闭眼了许久,依然没有困的感觉。
  一定是阿楚的话在影响老人的心境。
  算起来,楚华尘已经很久没有再了解执行局与启子的事了。当年威风凛凛的蓝景局长,如今却退隐成为了一位不理世事的老农。哎,岁月催人老,意气风发的小伙,如今已是年过花甲的老人。
  当年在蓝景的时候,他曾是上千执行官的指挥,操纵着启子与人类的大局,一步出错则万劫不复。他见过许多一步错步步错的人,他们都是认为自己在行使正义。但可悲的是,没有人相信。只要跟启子扯上了关系,执行官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许多执行官,甚至是普通人,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
  美其名曰正义,楚华尘想到这里不禁冷笑。其实就是为了能给自己的肩上多添几颗星,多升几道杠,多加几份工资而不断地挑战自己的底线。
  做执行官的就跟做警察一样,你要和启子打交道就相当于警察跟坏人打交道。无论怎样,总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黑事,即使最后在公众面前展示的是光辉的一面,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良心会不会受谴责。这就是执行官,生活在紧张,危险,矛盾与谴责之中。
  这也是楚华尘不想让阿楚去执行局的原因。太累,太苦,太危险。自己都差点被逼疯,更不用说那个从来都生活在蜜罐子里的孙子了。
  但那小子是真的想去啊,楚华尘又想。楚华尘知道,阿楚一定背着自己看了许多关于什么执行局,什么启子的消息,昨天的事当然给了他更大的信心让他踏上这条路。一方面他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另一方面他可能会担心他父亲。综合着两方面来想,楚华尘也觉得阿楚不是突然想出的,应该是考虑了很久吧。
  可真让人为难啊,又想保护孙子,又想让尊重孙子的想法,楚华尘现在真的有些愁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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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阿楚在研究着那几张名片。这次那在手上的事李宁熙的。“Nancy”李宁熙,仕嘉的大美女,阿楚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照片上的女子神情肃穆,那是一张高级脸。短发齐颈,明眸细眉,面容清纯,从耳际吹下的龙须搭在精致的脸庞。阿楚以前翻墙进仕嘉内网,知道李宁熙是新手的教务主任。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要是能跟这种美女共事,那将会是阿楚莫大的荣幸,他幻想着。
  不行,今天必须要说服阿爷,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开校了。开校之后我肯定就不会再有机会和阿爷说这种事了,一定会被进那个无聊的大学。然后学学学,考考考,找找找,过完碌碌无为的一生。
  这是阿楚想要的吗?明显不是。阿楚从小就是一个好强的人,无论是打游戏还是拼成绩,他都是拿得出手。值得一提的是,小伙子长得挺帅,上学时还收到过不少女孩子给的情书。只不过阿楚都没答应,原因呢?他说答应了一个就泡不了其他的了。
  想到这些,阿楚露出来会心的一笑。以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现在回忆起来倒也是一种快乐。
  但现在,他长大了,已经是十八岁的男孩了。不对,应该不叫男孩,叫男人了。是男人,就需要去面对生活。上大学固然好,出来之后找工作,或许还能找个好工作,然后结婚生子,最后等死。但这样无味的人生,终究是阿楚不想要的。阿楚想要的,是一场旅行。不,应该不叫旅行,用“冒险”这个词应该更符合阿楚此时的内心的想法。
  对,就是冒险,挂一张白帆,从安全港出发。去到索马里海峡,那里有海盗,但也有宝藏;顺着西风漂流到格雷克海峡,感受狂风与巨浪;飘到太平洋,在一往无前的风平浪静中,探索深洋的神秘。
  他在无线地遐想之中,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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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点。
  “阿楚,出去把玉米收了。”
  “阿楚,削两个土豆。”
  “阿楚,饭煮好了,来端。”
  又是这些日常的对话。
  再次坐在饭桌旁时,爷孙俩都少了往日无所顾虑的对话。取而代之的,是各自的沉默。
  终究,是老人打开了沉默。
  “阿楚,你今天中午说的事,你到底有没有想好?”
  “我想好了。”阿楚似乎看到了希望,黯下去的眸子又忽地明亮起来。
  “那,你知道怎么要带些什么吗?”
  阿楚激动了,问道:“阿爷,你同意了?”
  楚华尘顿了两秒,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不小了,也该有自己的选择了,但这并不代表我能答应你所有要求。我得先看看你小子是不是准备去度假的,看看你小子会不会受不住苦又偷偷跑回来,如果你报有还有退路的想法,那我认为你还是别去了。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退路了。”
  “阿爷,我已经不是在初中二年级不理性做事的人了。我十八岁了,一个男人,她就必须对自己说的话负责。”阿楚说道。
  “希望是这样吧,你真的要去的话,我告诉你,就别想着回来了,你确定想好了?”楚华尘再次确认,“不管是什么危险,什么原因,只要你进了执行局,你就是其中的一员。在退休之前,不能改变职业。”
  “是的,我想好了。”阿楚答道。
  “那你准备一下纸笔,记一下报到的流程和一些东西。”楚华尘说道。
  “阿爷你同意了?”阿楚惊喜地问。
  “既然你去意已决,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少年应该对自己的前程有所打算。”
  “你说的对,阿爷!”阿楚十分激动。
  “好了好了,别光吊儿郎当,我现在要对你讲很重要的事,听好了。”
  “嗯嗯,阿爷,是什么抓启子的秘诀吗?”阿楚现在感觉楚华尘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那个不是我该教你的,去了你自然会学。”楚华尘答道,:“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报到的流程。不要到时候去了找不到在什么地方。”
  “哦哦,我记一下。”阿楚耐心地听着楚华尘的话,但其实他的内心已经像被猫抓一样心急火燎,恨不得现在就去鸿桥。
  “首先,把你要用的准备好。钱,衣服,车票。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一个月会给你寄,你小子可别去乱买东西,大手大脚地花,你花光了我可不会再寄给你。
  第二,实习期四年。第一年学习,第二年开始就会让你去执行任务。这时候你就会有工资了,我也就不用再给你寄钱了。实习期第一年教你理论方法,后面就是各地实践,你一定要跟着导师走。执行任务的时候千万别逞强,逞强只会增加你受伤害的概率。四年之后,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执行局报到,当上一名真正的执行官。”
  “好的阿爷。”
  “别忙着答好,一定要记住了。第三,先去鸿桥仕嘉执行局报到。等到你条件通过之后,就会让你现在执行局住下来,仕嘉招新人的截止日期一般是九月二号左右。九月二号以后,就会通知所有符合条件的报到者去学院。到时候你小子要是没被通知到,你个人就给我回来,准备去好好上你的大学。
  要是你合格了,就随你。对了,提醒你一句,学院可不在沪西省,在邻省沱江省的行政区安州。你有这么大了,也可以独自跨省走了。
  学院会给你提供食宿,每学期的学费我会给你打在卡上。”
  “那阿爷,您怎么办?”阿楚问道
  “什么怎么办?”
  “我是说......钱的问题,您怎么?”
  “你不要担心我,”楚华尘摆摆手道,“我一个老头子用不了太多钱,我前半辈子的工资存了那么多,退休金也够用,你小子要去就安安心心地去。”
  “嗯。”
  “今天是八月二十五,你也差不多该收拾了,明早出发吧。八点过正好有一趟去鸿桥的大巴,就在村口。你可别上错了车,行动吧,阿楚。”。
  “对了最后提醒你一句,别想着你老爸,实习期你就好好学习,相当英雄,毕业了再说。”楚华尘说道。
  “明白阿爷,那我去收拾了。”阿楚飞奔着去拿了行李箱,开始往里面塞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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