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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末日黎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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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175年5月9日
  纽特市A1区斯卡曼大街咖啡厅
  少年们在刹那间中出现在拥挤的杂物间里,各种清洁工具和垃圾箱围绕着大家,尽管很难闻,但经历了这么多也不算什么了。
  大家急忙将徐倬从杂物间里搀扶出来,徐倬已经渐渐恢复了理智。环顾四周,可以看出这是间十分普通的咖啡厅,水晶吊灯擦得不是很干净,吧台里摆放着硕大的鱼缸,旁边还有个穿着围裙,胡子邋遢,一头金色卷发的青年男子。
  “厄瑟哥哥!真的是你!这也太巧了吧……”张天说着,连忙将徐倬坐到靠窗的沙发上坐下。
  “张天?你和你的朋友们一直在我这杂物间里待着吗?”吧台里那个叫厄瑟的青年接口道,“我刚刚把扫地机放进去。”
  “这并不是重点,徐倬他有点儿不舒服,可以给杯热水吗?”赵渺询问道。
  “没问题,”厄瑟热情地答应道,说完立刻从饮水机中端出一杯热乎乎的白开水,“张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谢谢哥哥。”张天笑着说道,接过热水递给徐倬,腾起的热蒸汽让徐倬厚厚的镜片上充满了雾气,他的状态也好了起来。“徐倬,博览会那天发生了什么?”陈明率先发言道,“你不是去找校长了吗?怎么被AHS的人抓走了呢?”
  “我本来……是去找校长……可是就在棕榈树林里……他们……也就是AHS的人……麻醉了我…”徐倬小声讲述道,“我隐约看见……带头的人……是秃鹰教授……是他干的……”
  “什么?怎么可能……秃鹰教授?你确定你看清了?”师冉惊异地询问道。
  “非常……确定…”徐倬说着气喘吁吁的,又喝了口热水,“说不定……那天…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是我害了大家……因为我……”
  “你不用说了,徐倬,赵渺告诉过我们了,”张天说道,“这事不怨你,对了,你能不能说说那个什么X能量,是怎么来的?”
  “唉,好吧。我就给说来听听吧,不必在意。”徐倬点点头并叹了口气,便开始讲述他曾经的故事。
  就在十五年前,同样曾毕业于斯托克学院,获得多个博士学位的理论物理学家徐雷回国后在上海组建了家庭。基于他智慧的基因和聪明的大脑,他的儿子徐倬从出生时就注定与众不同。
  徐倬仅仅三岁就学会了牛顿三定律以及爱因斯坦、霍金等物理学家最基本的研究,五岁时就独立建出了莫比乌斯环带的数字模型,徐雷对这些都非常满意。
  徐倬五岁这年,徐雷正在秘密地研究一种名叫“X原石”的暗物质天然结晶,不料在分解原子核实验中发生爆炸,徐雷毫发无损,在一旁读书的徐倬却遭到了X伽马射线的辐射,“X原石”中的能量也转移到了徐倬体内。
  徐雷得知此事后竟置之不管,反而离开了徐倬和他的母亲,不见了踪影,再也没有回来。而徐倬的无知让他闯了许多祸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体内拥有多么强大的能量。
  徐倬在无意间爆发了能量,母亲则成了受害者——她没能抵御强烈的辐射并染上了白血病。那年寒冬中大雪纷飞的一夜,竟成了徐倬难以忘却瞬间。
  那天夜里,上海的天气史无前例的寒冷,那时仍旧积极阳光的徐倬几乎可以在室内看到他的呼吸。坐在坚硬的钢筋长凳上,阅读着他那本生僻的著作《时间简史》。
  徐倬曾经试着不去他母亲看病的仁济医院的病区大楼里,但姥爷还是硬拉着他来了。母亲在医院住了很长时间,徐倬几乎习惯了她有时用错误的名字称呼他的方式,或者忘记了他知道的事情。但现在,全家人都聚集在病房里,姥爷姥姥和其它亲戚们,徐倬知道情况要糟得多。他试图沉浸在科学中而不去想它。
  “徐倬,你妈妈想和你谈谈。”
  徐倬抬起头来,看见姥爷跪在他面前,但徐倬没有任何反应。他十分清楚如果他不看书会发生什么。
  “来吧,徐倬,让我们把这愚蠢的书籍放到以后再说。”姥爷拿开徐倬的书本说着,他的声音坚定且温暖。当徐倬走进他母亲的病房时,姥爷将书放进了徐倬的背包里——徐倬从门口看不到他妈妈,他所能看到的只是干净的病床和关停的机器,还有那些忧心忡忡的病人躺在靠近门口的床上。
  当徐倬从床前走过,站在他母亲能看见他的地方时,他能够听到她的呼吸——那里缓慢且虚弱的喘息。母亲试图抬起头来迎接徐倬,她的头发从医生的一种特殊治疗方法中消失,皮肤苍白,徐倬能在皮肤下看到她骨头的形状。
  母亲很难集中注意力,但当她看着徐倬时却能够微微一笑——笑起来时牙齿还挂着血丝。徐倬注意到母亲在看着自己的脸,便向前凑了凑。
  当注意到徐倬眼镜阴影下方的瘀伤时,她的微笑变淡并皱起眉头,询问道,“你又和其他同学打架了,孩子?”她柔软的声音几乎超出了蝙蝠的低语。
  “他们说我是孤儿,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还笑我是只会读书的傻子。”徐倬说着试图解释他在学校碰到的不良少年,他低头看着母亲,心中感到有些尴尬和害怕,“他们把我的显微镜扔到窗外。”
  “在这方面你真像你爸爸,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们探索的脚步。”母亲低声说道,“你甚至长得像他。”她那双充满璀璨星辰的眼睛飘向被鹅毛覆盖的窗外的天空,一种梦幻般的表情掠过了她的脸。“虽然他走了,但我想他还会回来,他在奔波中是无法认真工作的,物理学是他难以戒掉的烟瘾,而你和真理是他的全部。”
  徐倬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母亲消瘦的脸庞,他渴望着母亲曾经的黑亮长发能够回来,在心中为母亲祈祷。
  “沈琴,”姥爷说着想把她从幻想中带回来。“你给徐倬准备了一份礼物不是吗?”当她对徐雷的看法逐渐消失时,她看上去有点茫然,沉默片刻后便低头看着放在床头医疗柜上的礼物。
  母亲的眼神似乎是第一次看到礼物。“当然,爸。”她说着并尝试着拿起包裹,但她没有些许力气。徐倬便伸手将它取来,端详起草率的锡纸包装。“徐倬,我帮你放好。”姥爷拿过礼物插进徐倬的背包时说道。
  “我不在的时候你再打开它,好吗?”她低声说道。徐倬试图变得勇敢,但他觉得眼睛开始变热并有了想流出眼泪的刺痛感觉——他不想在母亲面前哭,至少现在不行。
  “以后你就跟姥姥和姥爷回北京去住,至少在爸爸回来之前。”她深深地吞咽了一口,然后向徐倬伸出手,“抓住我的手,孩子。”
  徐倬看着母亲的手,他想要伸出手去,他也想最后一次碰她,但徐倬知道,如果他碰了母亲,一切则都会变得真实——如果他当时能抑制住,也许就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背过脸去,眼泪顺着脸颊默默地流下来了。“徐倬,来吧,”姥爷说道。
  “抓住我的手,孩子。”母亲再次说道。徐倬正努力地去做这件事,而这时母亲喘息着,随后长叹一口气——她身边检测心率的机器发出的嘈杂哔哔声逐渐变淡,那条波澜起伏的红色线条转变为一条稳定的直线,母亲的双眼渐渐闭上了……
  “不,”徐倬说道,“不。”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直到他大声喊叫起来。“不,我应该抓住她的手……不,她不能走……她不可能死,她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姥爷把他抱起来,但徐倬还在喊叫,便把他带回医院的走廊。三位抢救医生从他们身旁冲进病房里,试图挽救可怜男孩母亲的生命。姥爷把他放到钢凳上,这时徐倬看到姥爷也在落泪。“徐倬,别再哭了,”姥爷说道,“留在这里,好吗?”
  姥爷转过身去,慢慢地走进母亲的病房——不,不是母亲的病房,而是母亲离世前的病房——徐倬正处于崩溃中的状态,他无法面对自己眼前的现实。
  他没想过要逃离,但他就这么做了,没有任何人来阻止他,他很清楚,现实是无法逃离的,但离开这里或许能让他好受些。
  徐倬从住院大楼的正门冲出去,穿过花园和停车场。股股冷雾在他周围盘旋,雪花包围着他,鞋子很快就被湿漉漉且冰冷的雪地浸湿了,但他仍不停歇。当他终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便跪下来抽泣,没人来找他。
  他独自蜷缩在医院的保安室门口,在挣扎中痛哭了整整一晚,但他最后还是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去纽特市,找到徐雷,因为只有徐雷可以合情合理地帮他。
  第二天,徐倬便偷渡过海,试图成为纽特市的公民,甚至没有食物,流落街头,若不是受到许多纽特市人的帮助,他就不可能活到今天,不可能成为斯托克学院的学生,更不可能认识那些愿意帮助他的朋友……
  “我猜那群朋友就是我们吧。”陈明挤眉弄眼地笑笑说,而徐倬也颤抖着回应。
  赵渺并没有说话,大家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长达九年来要好的同学竟然有着如此曲折悲催的身世,吧台里站着的厄瑟似乎也感到有些不痛快,皱起了眉头。
  “我能理解你,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不过我已经把学校当成是家了,还有厄瑟哥哥,我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兄弟。”张天说道。
  “不,你不能理解……”徐倬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妈妈……我……”
  “这怎么能怨你呢?责任都在徐雷身上,他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师冉安慰道,拍拍徐倬的肩膀。
  “我不怪他,只希望他可以回来。”徐倬说道,“不过如果,末日真的因为我而发生了……危急时刻我想让你们大家……毁掉我…”
  “什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我们是朋友,决不会拿朋友的生命开玩笑!”陈明大声质疑道,接着大家也都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谢谢你们……”徐倬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周围的空气也不再是那般凝固。
  “好了,看来我们大家注定是要团结协作,共抗末日了,我们时间紧迫,必须要在AHS发现徐倬已经不见了之前保护好徐倬,或许这样末日就不会到来了……”赵渺忽然站起来坚定地说道。
  厄瑟给大家准备了一些食物吃下后,他们便和厄瑟告别离开了咖啡厅。一同走在纽特市中心的斯卡曼大街上,周围人来人往,跳升式飞机还是像往常那样停在高空中,城市内部根本没有一丝恐慌的现象。“我们现在去哪儿?赵渺?”张天跟在后面询问道,“我们保护好徐倬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得没错,但我们现在对末日还不是了解得很清楚,想想我们现在可以和谁求助……”赵渺摸着下巴说道。
  “我爸妈最近去国外了,博览会那天他们根本没来,这样看来,知情的人也不是很多,”师冉正想着,忽然大声说道,“对呀!安德森校长!他原来不还是什么物理与工程学院士嘛?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有关末日的事!”
  “不错,校长会接纳我们的。”赵渺笑笑说,“我们现在就回学校,告诉校长让他处理吧!”说完,五个孩子便结伴着朝学校那边走跑去,形势紧张,似乎大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去浪费了。
  ————
  少年们登上直升云霄的电梯,看着AHS特工搞得一团糟的工业园区。仔细看看,似乎那些高耸的棕榈树少了几棵,反物质武器在世界上是没有几个组织可以造出来的,而AHS偏偏做到了。
  电梯门一开,五人便立刻飞奔出来,尽管这电梯坐时间过长之后会有些头晕脑胀,陈明搀扶着徐倬跟在后面也不想掉队。而安德森·哈定校长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的厕所秘室里面,赵渺是那里的常客。
  “大家闭住眼睛,看到洗手池上面的镜子了吗?那就是进入校长办公室的入口,和AHS大楼里的传送门是同样的性质,直接穿过去就可以了。”赵渺边跑边和大家说道,他的双臂摆得很快,大家似乎从未见过他有这么着急。
  五人相互点点头,也许只是为了做好心理准备,那镜子太像真的了。若不是赵渺提醒,大家完全没有看出那是传送通道。
  ——穿过镜子的一刹那,大家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无限度地拉长了,伴随着四周重机械的轰鸣声和一遍遍仿佛穿透大脑的尖利瞬间,五人的呐喊声回响了千万次……咣当!咣当!
  五个孩子接二连三地从管道中滑出来,踉跄地摔倒在光滑的石英制地板上。环顾四周,校长办公室内宽敞明亮,镜面和宽大的落地窗开扩了视野,也许这里是俯瞰整个纽特市最为完美的视角。房间内部一尘不染,简单整齐的欧式现代化装修,成摞的电子书籍摆满书架,显示着某种机械装置的全息蓝图忽然被手动关闭了。
  “哟,同学们,来找我有事?”安德森坐在靠窗的转椅上打起招呼,蓝色眼睛的周围布满皱纹,嘴角有些不自然地上扬,仍然是那件同样的西装,仍然是那头同样的棕发。
  “呃,是啊……校长先生,您好……”赵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我记得之前传送通道不会让人这么难受啊,您把它改了?”
  “哦,没错,之前戴维尔老校长那个通道有些破损,继续使用的话就会出命案了,所以我把它换掉了,没想到这么难用。”安德森不失尴尬地说道,“坐吧,沙发在你们身后。”
  接着,五个孩子连忙调整好状态坐到了沙发上,见校长这样和蔼,便也放下芥蒂,放松下来。“对了,那天博览会之后,你们几个就不见了,这么多天都没来上学,我们还一直在到处找你们呢。”安德森校长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是Z原石,您忘记把它带走了,它产生的虫洞将我们大家吸了进去,回到了许久之前或是未来,不仅时间变了,空间也变了,可以说……时空穿梭。”师冉耸耸肩说道。说着,赵渺也拿出了那一部分原石,紧紧握在了手心。
  “真的吗?你是说Z原石制造出了虫洞?也就是爱因斯坦–罗森桥真的因为它产生了?突然出现的超时空管道……你们穿过虫洞时居然没有被辐射?这怎么可能……”安德森思考着说道,“这可以说明,你们是在两个时间闭合区的正确连接区域和时间进入了虫洞,所以在奇点处没有被分解成基本粒子。看来学校科研团队的初步研究准确无误,你们几个相当于是活人试验了!”
  “照您说的,确实如此。”张天难得一本正经起来,“除了徐倬,我们都穿越了……博览会遭到袭击之后,徐倬去找您了,不料被AHS的特工抓走冷冻起来,差点激发X能量启动末日,还好我们大家在未来救走了徐倬,不然可就永远完蛋了。”
  “是嘛,看来你们几个还蛮厉害的。要我说,那群突袭者真够坏的,若不是我那天赶忙去开启警报器和校园防御系统,真不知道会被他们搞成什么样子,”安德森突然严肃起来,“当我发现他们有反物质武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们是AHS的特工了,AHS作为全世界最尖端的武器制造商和科技研发工业组织,自然会造出超乎想象的核武器、反物质武器以及生化武器,出口贸易或黑市交易都不在话下。”
  “校长先生,话说回来,末日的事……”赵渺拖着长音向安德森询问道,“AHS想要制造的末日,您知道多少?还有,为什么AHS要制造末日,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末日?这我还真不太清楚,之前一段时间AHS还大张旗鼓地宣扬末日,可后来却没有音信了,悄悄秘秘地,不知道他们在计划着什么,要我想,准没好事。”安德森分析道,“不过制造末日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呀,对吧。”说着,安德森看了看坐在沙发边上的徐倬,不由得笑了笑。
  “好吧,校长先生,看来您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嘛。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打扰您了。”陈明突然站起身,准备要走,他已经对这样没有意义的询问失去了耐心。
  “等一下,先别走。”安德森立马喊住了即将踏入传送通道的陈明,“我的话还没说完。”
  “您要说什么?”赵渺问道。
  “我知道徐倬的爸爸徐雷在AHS工作,还有……”安德森直勾勾地望着大家,慢吞吞地回答道,“特殊时期,你们大家最好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是……什么意思……”张天疑惑道。
  “包括我。”安德森冷笑一声,随即触动了办公室内防御系统的按钮,烟雾随着警报急促的声响从四周喷涌而入,导致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
  几个孩子头痛起来,烟雾中所含有的化学药品足以将他们麻醉数个小时。赵渺眼睁睁地看着安德森戴上特制的防毒面具,将昏厥过去的徐倬从通道那边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
  ————
  公元2075年5月10日
  纽特市A1区斯托克国际学院
  赵渺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他浑身酸软,支撑着从地板上爬起来,又差点再次瘫倒下去。从手表可以知道,他们在这里睡了起码四五个小时。
  房间内的麻醉烟雾已经顺着通风管散去,赵渺赶忙将其它几个同伴叫醒,若他们其中没有一人醒来,那这个世界可能真的就要完蛋了。
  大家都努力地恢复原来精力充沛的状态,除了徐倬不见了,其余的都安然无恙,没有什么变化。“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安德森、秃鹰、徐雷,他们都是AHS的人,他们是一伙的!”陈明气愤地怒吼道。
  “我们都想得太简单了,确实如同安德森校长所说,我们真的谁也不应该相信。”师冉喘着气说道,“我们是一个团队,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解决末日,把徐倬救回来。”张天转过头来对着赵渺说,“这个世界上知情的人还不是很多,说不定现在只有我们几个知道,那么,解决末日就是我们的责任。”
  “说得不赖,就看我们能不能做到了。”赵渺笑笑说道,“记得吗?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陈明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办法。”赵渺拿出口袋中的Z原石,呈现在大家眼前,“既然原石能制造出虫洞,那么也一定能够转移物体,我想这样的方法说不定可以阻止末日的危机,因为我能给大家带来一支军队……”
  ……
  一段时间的讨论过后,大家都兴致冲冲地离开教学楼,慢跑着越过条条狭长的走廊,乘上直通地面的高速电梯,准备赶往距离学校不远处的AHS总部大楼。时间已经是午夜,灯火辉煌的纽特市城里,无数直插云端的玻璃绝壁亮出明灯,天际线边勾勒出优美的曲线。而这样美好的景象却被轰然的爆炸声打破了。
  刹那之间,一道在夜空中格外明亮刺眼的猩红色光柱直冲云天,远远看去,光柱笔直地射入了参天云霄。在大家不知所措的同时,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赫然出现在纽特市的上空。赵渺知道,暗物质是无光无色的特殊物质,是宇宙中黑暗领域的所在,那猩红的骇人颜色或许是徐倬流淌的鲜血。
  黎明破晓前的天色尤为黑暗。在这黑暗笼罩之下,黑压压的,铺天盖地的黑云鸦气和划破天空的电闪雷鸣,从时空裂缝内向外扩散出来,那闪电在几秒之内劈毁了数座摩天大厦,末日的景象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糟糕,看来他们已经提取出徐倬体内的X能量凝结成了X原石,启动了末日。”赵渺惋惜地说道,“我们的时间更紧张了,如果再不快点儿,纽特是甚至全世界都有可能被那个裂缝毁灭。”
  “形势越来越紧张了……”陈明面无表情地说着,电梯门顺着轨道徐徐移动到两侧,四人踏着急促的步伐进入棕榈树林内部,棕榈树叶遮住了夜空,风声如同鬼哭狼嚎般呼啸,飒飒颤动。
  钢铁所打造的蜿蜒道路发出叮当的声响,电磁场声波始终徘徊在孩子们的四周,营造出一种诧秘恐怖的氛围——窸窸窣窣……
  “同学们……嗞嗞……我是……沃切尔…教授……别再继续跑下去了……你们…不会成功的…嗞嗞…”很明显那是用语音广播公放出的声音,在棕榈林中反复地回荡着——
  “秃鹰!扯下你假心假意的面具吧,我们那么尊敬你,你呢,躲在背后干见不得人的事,你这算什么?给全人类一个解脱吗?复仇?报复?有本事你出来呀!”陈明嗔怒地大声咆哮道。
  “我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正确的金钱…到应得的人…手里……用正确的方法…保护应受保护的人……我们制造的末日……并不会杀死…所有人…对吧?”秃鹰低沉惆怅的声音根本不像平时的尖酸刻薄。
  “贪婪?对吗,应该得到金钱的人永远不会是你。记住,我们会阻止末日,让一切重新步上正轨,你们别想得逞。”师冉怫然地说道。
  “你们……不可能…成功的……一切都太晚了……徐倬体内的X能量……或者说是一种暗能量……那可以…维持时空裂缝……成千上万年…的时间……只要徐倬…在那儿……末日…就无法关闭…可现在凭你们几个……哼哼…别白日做梦了…”秃鹰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讥讽的韵味,“AHS的先进技术……完全可以…控制住基本粒子…和暗物质粒子……而且…AHS有庞大的…机械人军队……阻碍的人……都得死……”
  “我们不在乎,秃鹰教授,你拦不住我们的,不管怎样,我们都必须去。”赵渺发表着自己的态度说道。
  “我当然……拦不住你们…但它可以……”秃鹰冷冷地用语音说道,“博览会…的时候……你们一定也看到……有些生物技术…利用DNA复活恐龙了吧……AHS收购……他们的…研究成果之后……把在土卫六……泰坦星上…发现的…外星生物基因……注入了他们…还未成形的…恐龙胚胎……合成了…半外星生物……利维坦…嗞嗞……”语音系统忽然被切断,秃鹰也不再发出声音了——
  “他说什么?利维坦不是《约伯记》中形同撒旦的恶魔生物吗?怎么……”师冉正说着,四周的钢铁道路突然在一声雷霆般尖利的巨响中震颤了一下,连续的巨响和震颤几乎会将大家晃倒在地,棕榈林中的高大树木纷纷断裂后倒塌下来,陷入纽特市地基下方幽深的海底深渊——那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轰隆——
  海水在汹涌澎湃的巨声中翻卷起来,从大家两侧笔直地冲上天空,棕榈树接二连三地陷落下去,这条道路时刻面临着坍塌的危险,裂缝在周围蔓延。一团庞大的黑影激起惊涛骇浪冲出水面,那正是秃鹰口中所说的利维坦巨兽!
  这利维坦巨兽硕大绝伦,光是探出的部分就超过了十米长!脊背高耸的好似山峰,上面布满了坚硬的骨质鳞甲,海水哗哗的从上面淌下,好似突然从棕榈林中冒出了一座小丘!
  那利维坦巨兽轻轻地一挥蛇形的尾巴,巨大的身子就像鱼雷一样腾上即将断裂的道路上,利维坦咧开足有两米长的嘴巴,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猎物——这巨兽拥有蓝紫色金属般的鳞片,前肢硕大无比,鳄鱼般的血盆大口,尖锥般锐利的牙齿,鼻中流出烟雾,这种奇特的生物大家都是头回见到……
  “快跑!”赵渺大喊一声,大家立马转身狂奔,但那巨兽拥有万分健硕的长肢,想要直接扑倒他们简直是小菜一碟。“跑到博览会的中心区域去!说不定这里被袭击之后再没有人来过,那些未成形的武器也许能用!”赵渺大声喊道。
  眼看就要跑到树林深处,那利维坦仍然紧追不舍,它时时刻刻都蓄势待发,后腿向上一蹬就很有可能扑到大家前头。只见赵渺华丽一转,触发了纳米技术手表最具杀伤力的攻击模式T-75等离子激光加农炮,汹涌的霰弹电荷态离子激光瞬间从赵渺的手臂两侧喷射出来,笔直地轰向庞大的利维坦!
  利维坦巨兽却丝毫没有畏惧,它灵活地把身子横侧过来,坚硬的鳞甲将激光悉数折射开来,四周的棕榈树均被激光一一劈断。
  与此同时,其余三人便趁着赵渺拖延时间跑到了早已被反物质炸弹摧毁的博览会中心,陈明跑在最前面来到AHS工业的展览区域,很明显那边的展览柜上陈列着新型的爆能武器,三人依次拿下展览柜上的金属爆能枪等先进武器装备,尽管从来没有使用过,但现在情况危急,完全顾不上那么多了——
  师冉和张天扛起有些分量的重型爆能枪,三点一线瞄准利维坦巨兽庞大的身躯,陈明则冲向前方同赵渺联合进攻。伴随着撕裂空气般的轰鸣,利维坦痛苦地嚎叫起来,一时间头晕眼花,向后打了几个趔趄,步伐有些不稳。
  赵渺的激光从未停下过,利维坦巨兽吃了第一轮火炮后并没有停下来,依然没有罢休。那巨兽撕心裂肺地咆哮起来,刚才那番攻击,已经让利维坦感觉到了羞辱,此刻它怒火中烧,颈部似乎如同火焰般灼热,它要准备喷火了!
  赵渺边攻击边朝后方退去,可陈明仍然还站在靠近利维坦的地方全火力进行攻击……
  “陈明,快过来,危险!”张天在后方焦急地喊道,心跳更加迅速了一些——只见利维坦巨兽张开巨口喷涌出一团火球,火焰中还夹杂着灼热的岩浆,岩浆如同赤红色的大型水滴,滴落在水面上的地方立刻凝固成了岩石。烟雾蒸腾之间,陈明已经完全被火焰所吞没。
  “陈明!”三人齐声呼喊着陈明的名字。
  “扑通,扑通。”火球内部,陈明屹立不倒地仍然站立在那里,他的心脏开始大幅度地震动起来,他又有了在井中龙穴时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就像用开水洗澡的感觉,不,比那要烫得多。一切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又像是在梦中,又像是在现实……
  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阵阵长啸声、嗥叫声,长音、短音,无助的哀嚎声以及婴儿的哭啼声……祭台,摇篮,熔岩,朝拜……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就像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陈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是的,他明白了——他是龙族的后裔!他,就是龙!
  缓缓睁开充满红血丝的双眼。
  “啊——”陈明咆哮起来,浑身的肌肉气泡般臃肿地膨胀起来,骨骼疯狂地迅速生长,火焰同样烧毁了他的上衣。顷刻之间,火焰中伸出一对巨大蝙蝠般的翅膀扑扇起来,扇动形成的狂风中弥漫着火焰的气息,音爆使得震彻天地,火星四溅,棕榈树则已经被烈火所吞噬。
  那是一头浑身布满猩红色麟片的巨大怪兽,在汹涌的焰光中浴火重生,两侧血红色琥珀般的眼珠泛出火光,脊背上排状不深却很锋利的尖刺,头上硕长的犄角带着难以言表的震慑力。高仰起颈部,凶恶地瞪着眼前的利维坦。
  “吼——”火龙的咆哮声响彻云霄!
  “我们快走!陈明能帮我们拖住它!”赵渺高喊道,“到斯卡曼大街上去!”说着他将手表的等离子激光模式收起,师冉和张天朝他点点头。
  “我明白了,说不定收藏者口中所说的弑神武器不是一件武器,陈明就是弑神武器!他进入龙穴只是激发了自身的能力,没想到我们的朋友是头凶猛的火龙啊!”张天难以置信地惊异道。
  回过头来,陈明大张双翅产生狂风,席卷树叶漫天飞舞,后肢猛地一蹬地,飞翔在空中俯瞰眼下同样瞪着自己的利维坦,引动周身熊熊烈火,以燎原之势,口中射出一股由生物火焰结合形成的原子火球,威力强大,直扑利维坦!
  利维坦遭到重重暴击,坚硬的鳞甲残块散落遍地,其体内腐蚀性血液向四面八方喷溅,原子火球烧焦后的角质层碎片随处可见。但那利维坦巨兽凭借泰坦星生物顽强的生命力依然没有死去,它想要与这个从自己喷出的火焰中出现的家伙决一死战!
  利维坦向上使劲一扑,从半空中扑倒了陈明,坠落在地,二者纠缠着撕打起来。陈明趁机休息,不料那利维坦旋即侧身扑来,一同翻滚了几圈,最终坠下了早已变形的道路,掉入深海。
  “陈明掉到海里去了!在那里他就不占上风了呀!”师冉焦急地说道。
  “没关系,我相信陈明的实力,就凭他胸前的那块圆形玉佩,我老早就知道他是龙族的后裔了,所以我们无法进入龙穴也很合理了。”赵渺扬起嘴角笑笑说,“现在我快离开这里吧!”
  接着,赵渺跑在最前面,师冉和张天持着爆能枪跟在后面,急促的步伐快速地移动。因为就在远处视线中,AHS大楼顶端,冲天而起的耀目光柱持续不断地试图撕裂着那条时空裂缝。他们正要去缝合住它。
  作为纽特市中轴线的斯卡曼大街,就如同连接着斯托克学院和AHS大楼两点之间的线段,而工业园区内的钢铁栈道只是斯卡曼大街其中的一小部分。这条主干道的存亡,仿佛关乎着整个纽特市数千万人的生命。
  而现在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比他们想象到的状况还要更糟。
  此时此刻,短短几分钟,纽特市最重要的斯卡曼大街上已经布满了不计其数的AHS机械人士兵。这些开着磁悬浮冲锋车的机械人战士,成群结队的穿梭在纽特市无数的高楼之间,甚至操纵着越来越多的利维坦巨兽,吞噬无辜的人群,肆意地开火,无情地杀戮着!
  “天啊!怎么会这样?!难道开启时空裂缝还不够吗?AHS到底要做什么?他们对人类是有多么深的仇恨呀!”师冉惊叫起来。
  “或许我们要真的完蛋了。”张天嘻哈的笑脸也忽然变得严肃了。
  太阳仍未升起,到黎明破晓还有一段时间,纽特市民大多还在家中或在研究所大楼中打瞌睡。不计其数的人们都被突如其来的炮火和爆炸声从梦中惊醒。当人们关闭电窗的屏蔽光线系统,这个世界已然变得陌生。
  原本就十分混乱的交通几乎在短时间内就陷入瘫痪。号称未来之城的纽特市内,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莹莹绿光,冷漠无情的机械杀手面无表情地向道路两旁开火,核爆能枪每次猛烈的炮火都可能意味着一栎高楼大厦的坍塌,一个纽特市民死去。无数火光四起,在一片片尖叫和刺耳的破空声下,照亮了纽特市的每一个角落。此时,纽特市政府也开始播放紧急广播:
  “全体纽特市民请注意!全体纽特市民请注意!城市中心区域遭到大规模恐怖袭击,请全体市民有序撤离,乘升降梯进入地下避难所,由于地下避难所空间有限,仅能容纳二十万市民,其余市民前往A16区天穹国际机场乘坐超高速运输机离开市区前往台北、布里斯班、檀香山等地避难所,运输机将由电脑系统进行全程管理……市政府已经派遣支援部队赶来,边防墙也将投入战斗……”
  人群慌乱奔逃,前仆后继,却被AHS的机械战士无情射杀,不知有多少人已经在机械人疯狂的扫射中丧生。强大的能量束,随便击中一辆飞行汽车都会引起大爆炸,击中地面或墙壁,如同引爆了一枚手雷一般,炸得钢筋断裂,碎块四溅。
  跳升式飞机在空中被利维坦巨兽所摧毁,螺旋桨扭曲破坏,最终坠落在高楼顶端,整座建筑内都将无一生还。“纽特市的末日终究还是到来了……”年迈的科学家们连连叹息,被身后的烈火缓缓吞没——
  “赵渺!你说过,我们不是有军队吗?我怎么没看见呢?都什么时候了!”师冉满头大汗地转过头来向一直沉默着的赵渺询问道,“你到是说话呀!”
  “我们的军队一直都在。”赵渺话音刚落,便叫师冉和张天朝背后的工业园区深处瞭望,只见棵棵棕榈树木拖着长音倒落下去,大地震颤,巨大的黑影铺天盖地。
  一头无比庞大的白垩纪暴龙!它那数吨重的猛兽脑袋两侧血红色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望向这边,伴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暴龙便从树林中狂奔而来。“是雷克斯!真的是它!”师冉兴奋地大声喊道,张天则站在一旁发出惊叹的声音。
  而在暴龙雷克斯身后,无数穿戴盔甲且手持盾牌武器的火凤凰族战士骑乘着各类恐龙,呼号声和恐龙的嚎叫声响彻天地,气势如虹,浩浩荡荡地如潮水般涌来,心潮也都已经汹涌澎湃起来,准备大干一场。同样,陈明展开双翼扇动狂风,盘旋着从天空中飞来;火凤凰安提闪着火光从树梢上方迅速掠过,火焰的痕迹停留在她掠过的地方,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被她点燃了。
  “军队集结完毕,现在就看我们了。”赵渺再次启动纳米手表部件重组,等离子激光炮开始迅速蓄能。师冉翻身跃上雷克斯高耸的脊背部,手中紧握爆能枪,似乎成为了整个火凤凰族的最高统帅。“不赖嘛,月亮女孩。”张天冲师冉笑笑,自己便也随大流骑在了瘦小许多的似鸟龙背上。
  赵渺骑着似鸟龙迈步走向前方,高举左手开出一发亮蓝色的等离子激光,示意所有人全神贯注起来。“冲啊——”他扯破嗓子高声喊道。
  刹那之间,众多火凤凰族战士呼号着向四面八方冲锋,漫天遍野几乎全是骑着恐龙的英勇战士,他们奋力一击就能够将长矛穿透AHS机械人的胸膛,瞬间毙命,火光四溅。暴龙雷克斯载着师冉在斯卡曼街上横冲直撞,只需轻轻一击就能将地球尖端科技的冲锋车摧毁。
  与此同时,赵渺和张天结伴骑着似鸟龙疏散并且就困在磁悬浮太阳能列车中的人群,只要看见AHS机械人在附近出现,就立即开枪攻击。
  经过科技改造之后的利维坦巨兽连连触发背部安装的核爆能加农炮,不停速射的加农炮在整条街上炸出来无数朵火花。见此状况,陈明和安提便嘶吼鸣叫着飞来,直接与这些利维坦巨兽对峙缠斗,巨兽间的战斗拉开了帷幕。
  张天持续着自己从来不失尴尬的笑声,在纽特市中心的战场上显得似乎有些突兀,他不断对着靠近过来的机械人士兵爆头点射了起来。张天同赵渺交插掩护,在各种掩体后方向机械人进行强攻,但四周的机械战士越围越多,二人的处境逐渐有些艰难了,呼吸也变得急促。
  “赵渺!我看到不断有机械人从AHS大楼中出来,如果我们不快些关掉时空裂缝并控制住AHS,这些麻烦的家伙就会越来越多!”师冉轻松驾驭着暴龙雷克斯俯下身来说道。
  “救出徐倬,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成功,剩下的利维坦交给安提解决;师冉,你和张天尽量拖住它们,缩小纽特市遭受攻击的范围,”赵渺皱着眉头气喘吁吁地部署道,“陈明!”
  应声,身形庞大的猩红色火龙轰然降落在地,冒着火光的眼睛炯炯有神,直勾勾地盯着下达命令的赵渺,他的嘴中还叼着半截机械士兵。
  “把我带到那上面去。”赵渺向上一指。陈明硕大的头部立马上下摇晃,赵渺则从似鸟龙背部纵身一跃爬上了陈明宽大的脊背,接着陈明伸长颈部仰天咆哮一声,载着赵渺腾空而起,离开地面,朝AHS总部大楼顶层飞去——
  头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陈明载着赵渺即将飞到AHS大楼顶层的水平面上,赵渺朝下方混乱的街区中看去,英勇杀敌的火凤凰族恐龙骑士们都依旧没有倒下,他们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用来对抗机械兵完全是轻而易举。赵渺欣慰地笑笑,但他时刻清楚这里还有个更大的威胁——时空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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