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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刀倾人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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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初一朝施华洛点了点头,示意他把门打开。
  紫檀雕木的门朝两边移开,紫青长袍的崇礼带着一个岁数应该相仿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男人手持贵妃扇,浓妆艳抹,衣着妖艳,居然穿的是类似于女子的那种霓裳薄纱。还未进门,便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李初一虽然不喜,但是也没有流露不悦。倒是十五蹙着鼻子,很是难受,就连西施也把头深深埋进十五怀里。
  “哟,果然是九尾香狸呢,这位公子可有意向出售啊?”
  李初一微微皱眉,这大管事如此不懂事吗?刚一见面就问他是否想要卖了那头小狐狸。
  “没有。”李初一淡淡回应。
  妖艳男人呵呵轻笑,轻摇扇子,不以为意的道:“我察觉公子才入修行,所带的护卫连踏入修行的资格都没有,如果不是看在那头九尾香狸的份上,公子觉得你上得来吗?”
  引路的崇礼面露愧意,而依然端坐的在琴桌后面的南园看着面前的依旧淡然的少年,轻咬红唇,还彤红着的眼睛居然流露出一丝丝的担心。
  然后她诧异的望着十五,那个小女孩抱着的居然是九尾香狸,这种灵物她听楼里的前辈说过,据说久闻其香,可葆青春。
  李初一故作姿态,咧嘴一笑,“那大管事这是要赶我出去了?然后再把那头九尾香狸拿去抵饭资?”
  李初一指了指十五怀里的西施。他没有从这位管事身上感知到元气,而对方却清楚的知道他的修为,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位大管事的修为已经相当高,甚至可能是位大修行者,二是有人告知于他。
  不管是哪一种,李初一都不怕。因为这里是紫禁城。
  妖艳男人大笑,笑声有些尖锐,“哈哈哈,你真是聪明啊”
  李初一作出伤心万分的样子,“好可惜啊。今日我原本还是打算付饭钱的,可是现在我既不想付饭钱,也不想卖你这个小东西。你说可不可惜?”
  妖艳男人先是一怔,转而继续发笑,笑得更加的张狂,声音也更加尖锐,“真是有趣,那你可知道在我谪仙居吃霸王餐会是怎样的代价?”
  李初一洒然,耸了耸肩,“抱歉,我不想知道。”
  “那我就来告诉你。”
  李初一顿时感知到房间里的天地元气开始剧烈翻腾,果然,这位修为不简单啊。
  就在妖艳男人准备动手时,眼眶还微红的南园站了起来,“大管事,等等。”
  李初一有恃无恐,就怕这位不动手,他动手的目的无非就是震慑李初一,受不了什么大的伤害,即便真的受伤了,那不还有十五的乐哥哥嘛,无妨的。
  可是没有想到方才还被他欺负的哽咽抽泣的姑娘居然要帮他。真是想不通女子的心思啊。
  “大管事,这位公子的这顿算是我的,能不能放他们离开?”眼角红红的琴姬南园看着和没事人似的李初一。
  “呵呵,算你的?那也得你值这个钱啊,哼,九尾香狸,是你比得了的吗?”妖艳男人轻蔑的看着南园。
  听完此话的南园面色愈发难看,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裙角。
  呵呵,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九尾香狸啊,这菜都没有上,这都舍不得,事做的也太难看了。
  李初一起身撑了个懒腰,轻轻问道:“不知大明楼比不比得上?”
  妖艳男人顿时面色阴沉,不仅是他,崇礼也是惶恐不已,南园也是一脸震惊。
  “好大胆子,你可知道谎称大明楼是何等之罪!”妖艳的大管事色厉内茬的大喊道。
  李初一不慌不忙的指向施华洛腰间的刀,“咯,你看,那是什么?如果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众人把目光投向施华洛腰间的刀,黄杨木的刀鞘,硬而结实,是做刀鞘的好材料,上面印有北武军的军旗标志,一头脚踩腾蛇的玄龟。
  “啧,你也可以怀疑那是假的,然后再继续动手。”李初一慵懒的看着。
  妖艳男人手里的贵妃扇不再摇动,脸上表情凝固。
  假的?!
  造北武军的假?!
  在紫禁城里?!
  是觉得阖家性命都是草芥吗?
  大明以武立国,凡在军阵头上动土的,哪个不是夷九族。
  修行者也不行!
  跑?!
  燕子房是吃干饭的吗?
  大明楼全是残疾吗?
  他意识到自己这次是遇到了整座紫禁城都几乎没人敢开罪的人了。
  大明楼的事,人家有错那自己还占理。可是现在这般,他眼底闪过一丝凶光。从今以后他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即使不死也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一想到那个人的手段,不禁背脊发凉。
  只有杀了这里所有人,然后再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反正都是一条路,死。不如这样来的痛快。
  大管事把心一横,凶光毕露,准备动手。
  李初一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寒光一闪,秋水出鞘,一股偌大的刀势裹挟着大片的天地元气自下而上斜劈出去。
  刀与空气急速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锋锐的刀气切割着所有阻挡它的事物,木屑纷飞,李初一横身挡在十五前面,那些激射的木屑将他的儒衫划裂几道口子。
  施华洛浑身避开,而那南园已经瘫坐在地。至于崇礼已经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刀气并没有直接砍向身着美艳,不男不女的大管事,而是擦面而过,顺便带走他的一个臂膀。
  四溅的鲜红血液从那断臂出喷射而出,那股磅礴的刀气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前,一道巨大裂缝从李初一面前开始延伸,一直向前,转而屋子里骤然明亮。
  毫无征兆的巨响让此刻的谪仙居俨然成了附近乃至皇城周围的焦点。
  楼顶和地板一样被切割开来,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笔直的一道亮堂堂的线出现在地上,与地板的的巨缝并列。
  等到一切安定下来,李初一这才发现,这谪仙居的第五层楼从中间断开,好似一柄长刀从天而降,直接轻而易举的把这谪仙居撕开一道巨缝。
  那些小木屑深深刻入墙壁,施华洛身上好几处都见了血。
  李初一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发怔,他也不知道会有如此大的威势,轻轻一挥就把这一层楼给直接劈开。
  好在这是早间,楼里没有多少人,尤其是这五楼,不然就会伤及无辜了。
  李初一压住心头震惊,深吸一口气,回头嘱咐十五,“闭上眼睛,不许看。”
  十五闻言,嘟了嘟嘴,闭上了眼睛。
  李初一的眼帘不禁抖动,这动静可比他想的要大啊。
  他也没有预料到这借的刀会有如此大的威力居然直接将这一层楼给撕裂开来。
  昨日下山后,李初一去问曹仲玄这秋水的事,曹仲玄便道:“秋水白露,出则同,所以这本就是设计好的。”
  而后接过秋水,在掌心摩挲,痴痴的道:“刀中九斤三两,长三尺六寸,啧,非铁非钢,非玉非金。”
  然后,并指一弹,“叮”一声宛如金石相碰之声悠然发出,在空气里震荡不息,绕梁不绝。
  “我在刀里存了三缕刀意,你只需用你自身元气引动便可使用,只能用三次,小心使用,必要时可以救你性命。”
  ……
  ……
  李初一戏谑的看着已失一条胳膊的妖艳男人,倒是有些诧异,居然没有痛的叫唤“真是抱歉,没有收得住手。不过放心,我不走。相信会有人过来料理这一切的。”
  那失去胳膊的半边身子血糊不堪,令人胆寒,男人已经从惊慌中回过神,已然冷静下来。对于这点着实是让李初一佩服的。
  能这样快速将自身情绪转变,着实不易,看来能在这里看场子的人也不是什么平易之辈。
  李初一没有继续说什么,转过身子,双手抱住十五的脑袋,轻轻转向窗户,然后推着十五走近。
  十五抬起头来,微吐粉舌,李初一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耳朵。
  瘫坐在地的南园面无血色,她慌恐的看着已经跪在地上的大管事,再无平日那股子趾高气昂,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些庆幸,也许是刚刚的仗义执言吧。窗边的少年和那个抱着九尾香狸的小女孩很是亲昵,至少可以看得出小女孩对少年很是依赖。
  这点而看,这两位怕不是主仆,关系肯定极为亲近,应该是兄妹。
  “对了,快点找人来收拾收拾,看着令人恶心。南园姑娘不妨再弹一回“太常引”,我还想听一听,冲一冲这满屋子的戾气。”
  瘫坐在地的南园嗫嚅着起身,生怕惊扰了少年。
  呆着的崇礼来不及去照顾跪地的大管事,连忙卑微恭敬的道:“大人,小的马上派人过来,给您准备的菜也快好了,那,那……”
  “带着他走吧。”
  崇礼如蒙大赦,慌乱的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大管事,退了出去。
  被搀扶而起的大管事眼底有着宛如深渊的冷意,不甘和悔恨在心底纠缠。
  刚刚那一刀不仅断了他动手的念头,也灭了他自杀的勇气。
  他穷尽一生才做到了这个位置,凭什么那个少年在一瞬之间便摧毁一切,他怎会甘心。
  他又悔恨,为何刚刚为蠢到上来挑衅,为什么要打那条该死的畜牲的注意。
  不管怎样,结果已经注定。
  可是他依旧不甘,凭什么,凭什么,我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一股疯狂歇斯底里的念头在他心中扑腾。
  不会的,不会的……
  一曲太常引,琴声此时少了房间的阻隔,传的很远,即使是在楼下大街上也可以听得见。
  本就因为那声巨响围满了人的朱雀大街和太辰大街,此时人们听见这悲壮的琴音,不觉出神,仰看那被毁的残破不堪的谪仙居,心底生出一种苍凉,又有一种震撼。居然忘了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了。
  李初一望着楼下仰首围观的民众,仔细聆听这不似方才婉转的琴声,微微愕然。
  “嗡~~~”
  又是那一个长音,曲终。
  楼下人们宛若大梦初醒,惊愕的看着楼上,可惜这面楼壁未曾破裂,他们看不见正在抚琴的貌美女子,不然一定会为之神魂颠倒。
  李初一又缓缓鼓掌,“恭喜姑娘琴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抚琴的南园不敢做声,羞怯的低着头,看着微微颤抖的双手。
  她弹出来了,原来只有抛去那些细末杂枝的技巧,华而不实的卖弄才能得其精髓。
  “砰,砰,砰。”
  整齐划一的踏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施华洛听见这声音,眼睛一亮,提醒道:“禁武卫来了。”
  李初一了然颔首,禁武军,大明宫的卫军,在编军将皆从大明四大边军挑选,无不是精英悍将。
  大明四军,北境的北武军,南地镇守的南启军,西边的犁庭军,东境的东海水师。
  其中又以北武军冠绝四军。
  禁武卫驱散人群,设立隔离区,而后便再无动作。
  ……
  大明宫里,一位雍华中年男人正和一位头顶没有戒疤的老僧对弈。
  围棋一道,从一十三道纵横,到如今的一十七道,向来只有今人胜古人的话。
  黑白相间的棋盘上,黑棋势劣,白棋围堵,可是无论黑龙如何强猛,白棋总是能立于这势微却不败之地。
  突然,老僧落棋之手悬空不动,转头看向宫外方向,感叹一声。
  “大师,是发生什么了吗?”执黑子的中年男人顺着老僧的目光看去,除了一株芭蕉树再无其他。
  老僧立掌,叹息一声,“曹魁首的刀意出现在谪仙居。阿弥陀佛。”
  对面的中年男人先是一愣,转而轻笑,把头偏向堆满奏牍的桌上,那里摆着一张上好的宣纸,纸上黑字难入人眼,“呵呵,想必是他去了吧,看来往后的京都要热闹些了啊。”
  老僧没有接话,落下了手中白子,黑龙之势戛然而止,从中断去。
  白子后手收官。
  中年男人讪然轻笑,看着那个落在黑棋从里的白子,分外醒目,“大师不同意朕的看法吗?”
  老僧平淡的道:“会死人的。”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京都太平静了,楼主一直对于当年那件事耿耿于怀,我虽然不知道他在谪仙居要做些什么,但我知道楼里肯定不会阻拦。越浑浊的水越好摸鱼,不是吗?”
  老僧不再言语,慢慢低下了头,转动起手中的念珠。
  见此,中年男人呵呵一笑,拨开最后的官子,自言道:“还是会忍不住的。”
  屋外传来沙哑尖锐的声音:“陛下,是否需要派遣飞鱼卫过去?”。
  “无妨,让禁武卫过去,只围起,不插手。”
  窗外芭蕉在阳关下泛着妖艳的绿色,芭蕉生于南方,江南以南。紫禁在北,这株芭蕉长势喜人,需要极精细的照理,才有可能长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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