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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公子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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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如何长的曲子也有曲终的时候,可是别怕,只要人还在,便可以继续弹奏。
  少年大呼过瘾,便也不再耍赖,艰难的撑起身来,真是躺下如喝水放屁,起身似讨账吃屎,难得很啊。
  女子以为少年是故意磨蹭,眼中幽怨看得人后脊发瘆。
  李初一疼得脸皮直抖,没好气的道:“我说姑娘,真不是我不愿起,是真的身体有恙啊!”
  李初一被抬回来时,楼前已经有人等候,那人随手塞了颗丹药,连血都没止,就让人给抬了进去。
  所以不怪李南园不知情,女子撇过脸去,索性不再看。
  过了许久,传来关门的声音,女子立刻回首,屋子里又只剩她一人,看着空荡荡的床,一丝从来没有过的落寞出现在她心头。
  李初一回来时,十五正趴在床榻一脚笑眯眯的一张一张数着银两,而那些地契、房契则被归置在一旁。
  不用想李初一都知道,依着小丫头的性子,指不定这都是第几遍了。
  他故意咳嗽两声,然后“哎呦”一声。
  趴在床脚的小丫头抬起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李初一,似乎像是在说,看你演到几时。就连西施也是如此。
  尴尬的李初一立即打起马虎眼,开始转移话题,心想这小丫头只要是沾着钱,比鬼都精明。
  “咳咳,数出来了吗?一共多少?”
  十五眼睛立即眯成月牙,“一共是三千六百九十两,还有那些地契、房契的我算不出来。”十五指着那一堆要比寻常纸张好上很多的厚黄大纸。
  李初一沉吟“三千六百九十两,最小的票根是十两的,应该还有些散碎银钱。”
  十五根本没有理会李初一到底在说些什么,将那些票根一一放进了那个她专门用来藏匿银钱和贵重物品的小木箱里。
  然后嘟着小嘴,不放心的道:“这么多的钱,放在这会不会不安全,恩~,那个票号会不会看我们存的钱太多,不兑现给我们?不如我们去把那些钱都取出来吧!”十五霍然转头,对着李初一询问道。
  李初一面露苦笑,“那怕是这件屋子都放不下。”
  十五摇了摇头,老成的说:“那不行,放到外面就看不见了,不行不行。”
  李初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叹息一声,抱起西施,无奈的躺在床上,看着十五在一旁自顾自的掰着手指头,小嘴里也不知道念叨啥
  “一匹花布是五十文钱……
  两个肉包子是一文钱……”
  ……
  六月十一,大明楼最后一试,抚乐一首。
  一早李初一便盘膝打坐,感知吐纳天地元气,他惊讶发现自己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略有增长,虽说几乎是可以忽略,但是这让李初一似乎猜想到了什么。
  天地元气自体内诸窍进入,再沿经络归入气海。
  寻常人就是七窍,而据说有仙资的人便会是九窍。
  李初一当然是七窍了,既然窍穴已定,无法更改,自己吐纳天地元气的速率便就只能从脉络下手。
  昨日重伤昏阙,正所谓不破不立,虽然他还无法感知到体内的经络情况,但是既然吐纳天地元气的速率有变,那便只能是脉络变得更加宽拓坚韧,也只有这样,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从这一“破”一“立”之中下手了。
  李初一眼里闪着狡黠和疯狂。
  一整日,李初一除了吃饭撒尿便都在房里吐纳天地元气,两耳不闻窗外事。
  再说那些弹的吹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呜哑嘲哳,搞得大明楼乌烟瘴气,坏了那一湖胜景。
  阳乌西落,人影绰绰。
  今日之后,紫禁盛况将会在五年后才能见到。
  今夜将会是最后最后的狂欢,明天之后,各奔天涯。
  今夜的太和大街明显没有往日风姿,大批的人涌入城区百坊,他们将不再局限于此。
  今夜——紫禁不夜。
  李初一缓缓睁眼,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身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就是用力时还会有些痛感,不过无碍大体。
  李初一还不知道今夜整座紫禁城将会是一座不夜城。刚出屋子便看到十五拉着南园要往楼外去。
  看两人的装束,十五依旧是那身袄裙,不过换成了桃粉色,李南园居然装扮成了一位儒雅公子,纶巾儒衫,玉带缠腰,原本是柳叶眉的她刻意画了眉,描成了男子的剑眉,倒是有些俊秀之气,就是身子骨有些单薄。
  李初一的目光不自觉的便落在“公子”胸前,心里不由摇头叹息,“公子”无疑。
  李南园先是身子一愣,没有想到李初一会突然出现,然后看见少年那落在胸前的略有失望目光,顿时一阵恼怒羞怯,但不知为何,身体却是不由的向前挺了挺,好似是不服气非要挺出个高低错落来。
  李初一呵呵一笑,恭敬行礼道:“李公子这是要带着家妹往哪里去啊?”
  李南园现在不似那日,几日相处,她对少年的害怕早已烟消云散,似乎又有了当日敢当面顶撞少年的勇气,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少年,故意一语不发。
  “哥哥,我们要出去玩,今晚外面可热闹了呢。哥哥要去吗?”十五率先答道。
  李南园看着面前的朝着少年笑嘻嘻的小丫头,顿时泄了气,便偏过头看向一边,眼里有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期待。
  李初一作恍然大悟状,刻意提高声量,“哥哥还有事,小生就祝李公子玩得尽兴了。”
  他还特地的把“李公子”三字念的格外高。
  “要注意安全哦。”李初一摸了摸十五的脑袋。
  “我已经和常伯伯说过了。西施也交给了谢姐姐了。”
  李初一笑着点点头,转而拱手躬身,高声道:“小生恭送李公子和李小姑娘啦”
  “咯咯。”十五还学着那日在谪仙居李南园处看来的福安,朝着李初一福了一福,然后便拉着李南园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李初一看着两道背影,长叹一声“女子败家,真是不假啊,古人诚不欺我呐!”
  而后便转身回到屋子,想了想还是挎上了秋水白露,虽说今夜可能用不上。但是出门刀不离身俨然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出了门,楼前已经没有北武军值守了,他们已经开始做好撤离的准备了,明日之后,这里将没有这些大帐。
  李初一没有去喊施华洛和许世奇,昨日都累的不轻,以一敌十,还抬着自己跑了大半个紫禁城,今日就让他们歇着吧。
  孑身一人出了下马坪,发现今日太和大街上明显要冷淡不少。
  李初一不爱凑热闹,人少了,落得个自在。
  百花楼在西市,那便要往西走,这一路上人是越来越多,李初一这才明了,这人啊都是散入了城中各处。
  菜肴香气从沿路小摊中飘散,李初一方才意识到自己是肚腹空空,没吃晚饭。
  便想着买点吃的,可他出门带了刀没带银子,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便想作罢。
  可未曾想,抬眼一看,遇见了熟人,脸上浮现一股不正经的笑意,清清桑子。
  大模大样的走上前去,对着一位华服公子撞了了个迎面,那华服贵公子面露痛意,正想呵斥来人,不曾想一回头便见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腆着一张嬉皮笑脸,第一反应竟是吓得急忙退开,奈何人多腿杂,一个不慎,身子被绊倒,向后倒去。
  少年一个健步,搂住公子的腰肢,这个动作,好生暧昧。
  公子脸上居然染红一片,想是这路旁大红灯笼所照吧。
  公子霍的一把推开,然后紧张不善的盯着一直挂着笑脸的少年。
  李初一不知羞耻的笑道:“公子真巧,又遇到了,出来买狐狸吗?”
  只见这位华服公子,天蓝缎面的锦服,腰束白玉带,头戴冕冠,眉目清冷,好生俊秀。不过胸前鼓鼓囊囊,颇为壮硕,反观腰肢曼佻,如杨柳锤堤,再往下便看不出什么名堂了。
  公子闻言,脸上红潮褪去,一股霜色愈发清寒,冷冷道:“与你何干?”
  李初一洋洋自得,不要脸的直勾勾的敲着人家胸前,越瞧起伏越大,不禁咂舌,笑道:“公子体格健壮,小生佩服之情儒元江之水滔滔不绝奔流……”
  “够了!”李初一还未说完便被呵声打断,瞧那公子眼底怒意渐盛,李初一便也识趣的闭嘴。
  周遭人群也被这一声呵斥引来注意,看着这两位似乎有些怪异的男子,好在城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人好美婢,有人好**,也有人好龙阳,谁说得清呢。
  只见公子气势汹汹,双手负背,厉声道:“似你这般无赖也能当得了大明楼的少楼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楼主一世英名尽要毁于你身!”
  虽说气势凌厉,语气清冷,可是声音还是十分的好听的。
  李初一挑挑眉,全凭一张厚的赛城墙的脸皮,洒然一笑:“那就不是我的事了,不行的话,你去质问他吧。”
  说着还抬手指了指巍峨可见的大明楼。
  公子一时气急,垭口无言,便想抽身离去,不再理会眼前这个无赖少年。
  李初一抬手拦住举步要走的公子,眯眼一笑,“您叨吧叨的呵斥我这么久,也该我说些什么了吧?雪夜尊贵的公主?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叫雪梨儿吧,坐照境的实力,楼里说你只有十七,我不信。”
  此话说出口时,李初一的目光瞟了瞟公子鼓鼓囊囊的前胸。也不在乎公子脸上的寒意渐重。
  “呵呵,公主又怎样?撞了人,还要骂上一顿,只因那人多看了你几眼?!未免有些太不讲理了,我们大明可是没有这样的规矩,也许你们雪夜有,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有,那也是你们的事,我以为你是男子,所以多看了你几眼,谁知不是!所以这不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装的不像~”
  顿了顿,少年没羞没臊的一笑,“或者是你体格傲人,老天没给你这机会呢。哈哈。”
  即便这位女扮男装的公子,亦或是公主修养再好,如此轻佻登徒浪子的戏弄言语也无法安然自若。
  只见满意怒意的“公子”抬手一掌,来势汹汹,直劈李初一的脸。
  打人还不打脸,虽说他是故意歪理邪说,占人家便宜,可是出来便打脸,也太丢份了。
  叔能忍,婶不能忍。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昨日托大,差点送掉小命,今日对面同样是坐照境,可是按照楼里记载,恐怕底蕴不是那位死不瞑目的涂党能比的。
  此地有人动人,人群不惊反哄,围起圈子,拍手叫好,这真是民风“纯朴”啊。
  李初一收起嬉笑,认真应对。
  见那盈盈一握的巴掌朝脸呼啸而来,不退反进,张开双臂拥了上去,一脸严肃正经,谁成想知人知面不知心,一肚子坏水花花肠子。
  鬼都看得明白,这是要占便宜,大大的便宜啊。
  “公子”杏目怒瞪,蛾眉微蹙,怒骂一声
  “无耻!”
  索性反应够快,挥出去的巴掌转瞬收回,另一只手自下而上,隐有一股气势生成。
  李初一暗道不妙,他清楚感知到面前的天地元气似乎在酝酿着一些不同凡响的东西。虽然他不知道会是什么,但是长久而来的打架经验告诉他,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当机立断,左手探后,拔出白露,轻轻一掂,变刀尖为刀背,毫无凝滞。
  “公子”冷哼一声,眼里略有一丝痛快之意,雪夜虽小,可是万载传承又岂会没有什么秘法绝技。
  这招便是声名赫赫的天山融雪,这两掌击出,李初一怕是要躺上小半个月。
  正当她怡然自得,以为胜券在握时,一道不起眼的寒芒惊掠,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时,寒芒已至,猛的看向她的脖颈,打断她的攻势。
  身躯顿觉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卑鄙!无耻!”
  李初一收起白露,摇头晃脑的看着此时全身应该是绵软无力的“公子”,笑道:“先骂人的你,先动手的还是你,你又比我高上一个境界,我腰挎双刀,你不知道吗?”
  周围之人,纷纷拍手叫好“好啊,好啊!”
  “真是好本领!”
  ……
  恬不知耻的李初一还躬身作礼,四围拜谢,“多谢!多谢!各位看官,有钱的捧个钱场,糊口不易啊!”
  多有爽快之人,一个铜板,两个铜板的抛过来。
  勉强支撑的“公子”气恼的盯着砸过来的钱,如此被人羞辱,心里已然想把面前正捡钱的少年千刀万剐,方能一解心头之狠。
  李初一捡完铜板,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李初一数了数手里的钱,收获颇丰,二十六枚铜板,足够买些吃的了。
  笑嘻嘻走到半蹲在地的雪梨儿身前,那凶狠目光,此时若是刀剑,那怕是足可抵得上十万剑,戳的李初一满身窟窿。
  “打了你的天鼎穴,估计你一时半会儿都会是这般模样,本来就想问你借点钱,买点东西吃,你非要骂人动手,不过倒是殊途同归啊,哈哈。”
  少年的笑声彻底的击溃了她的端着的,高高在上的,冷冰冰的心理。
  一屁股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边哭边骂:“无耻!
  登徒子!
  流氓!
  无赖!
  坏蛋!
  坏蛋!坏蛋!坏蛋!………”
  最后似乎词穷,重复着相同的话。
  李初一看着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人儿,茫然不知所措,一阵懊悔涌上心头,手里的铜板也没了意思。
  周围的人早已换了几批,都是跑江湖的,一听便晓其中奥妙,女子捂着嘴娇羞一笑,男人们纷纷给李初一投来“你懂的”目光。
  李初一蹲下身子,想去哄哄,可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忽然想起了十五小时候哭闹,怎么也哄不好,自己便一把十五背起,边唱边跳,一会儿,十五便就会不哭不闹熟熟睡去。
  李初一索性把铜板塞入女子手中,一个抄手,便将哭得昏天黑地的女子背起起。
  也不管女子如何打闹,仗着她此时身子无力,硬是给人驮在了背上,大声喝斥:“别吵了!再吵给你扔这,让这些人都来好好看看你,看你哭得多好看!”
  背上女子似乎被这喝声吓到,亦或是怕被这么多人围观,当成笑话来看,嚅嚅喏喏几下竟不再骂了,只是那因刚刚哭闹的身子还在不停耸动,看上去煞是可怜。
  “登徒子!流氓!无耻!坏蛋!”在背后的女子吸着鼻子,小声的骂着。
  李初一听得嫌烦,便吓唬道:“再骂!再骂!再骂一下,你就待在这自生自灭吧!”
  果然,背后再无响动。
  女子早熟,发育得早,身量要比男子要高些,好在李初一身子够高,这才背起来不显得突兀。
  女子在后面微微耸动,李初一感受着那来自后背的柔软温暖,心中惬意无比,想着,这背着也不赖嘛。
  少年看着人来人往,炊烟叫卖,笑语盈盈的大街,心里绘画着他想象的日子。
  不知走了多久,李初一发现背上的雪梨儿居然睡着了,不由想到了十五,展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也没有打扰女子,继续缓缓的向前走去,拐过了几条街。。
  终于,一片花红柳绿,莺歌燕语,香气扑鼻——百花楼。
  门前宾客居然排着队,真是,排队逛青楼的真是头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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