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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大人好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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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初一回来时,十五和李南园还未归。
  下马坪上他便看见常伯兴致勃勃的站在楼前,似乎是在翘首以盼,等到走近,只见一袭青衫的常伯脸上笑呵呵的,像是遇见了天大的好事一般。
  见了李初一,神神秘秘的道:“少爷,明日可是有份大礼等着你呢。”
  李初一诧然,可是不管如何询问,常伯再也不肯透露,只道:明日自见分晓。
  月于秋山徘徊,李南园牵着十五姗姗而归,十五困意阑珊,倒是李南园像是一个孩子一般,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进了楼,看见李初一端坐于大殿之中,直视门前,李南园看到李初一立即便换了副面孔,面如寒霜,不过亦是难掩眉梢喜意。
  李初一也没说话,抱起上眼皮正和下眼皮打架的十五,悄声回房。
  故作姿态的李南园看见李初一对她不理不睬,看都没看一眼,不觉心底懊恼,就连刚刚难以藏匿的喜意也悄然消失,怅然若失。
  ……
  旭华万丈,红日将灰扑扑的城墙换了新装,六月的早晨还有着属于春日的凉意。
  昨夜入湖,答应胡椒的五筐白菜一筐不少。今早,十五站在常伯身旁,只见常伯手捧一套他从来没见过的衣服。
  墨玄深色,金红丝线绣以赤蟒盘踞,上置白玉冠冕。
  大明尚玄,玄都崇白。
  这金丝赤蟒,至少也是王爷标准,僭越之事,历朝历代都是死罪。
  李初一一脸茫然,常伯呵呵一笑:“上光武皇帝封敕老爷,老爷未受,但是那道旨意从未取消,一字并肩王,敕号“明”,哈哈,算不上僭越。原本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如今倒是用上了,快些穿上,老爷在楼里等你呢。”
  李初一心头大震,“明”字敕号,岂不是是以大明国号来封敕的,这等殊荣,老师也不怕他消受不起吗?
  少顷,李初一穿戴整齐,十五便又小心翼翼的如往常一样,一番整理,系好香囊,最后递上手帕。
  除了这身衣裳不同了,其余都悉如往常。
  灰白长袍的老人怡神自在的站在楼里,见李初一齐装而来,慈和一笑,“哈哈,颇有老夫年轻时的味道啊。”
  常伯也是呵呵一笑,脸上满是欣慰。
  老人背负双手,上下打量一番,呵呵笑道:“大明楼多年以来不理世事,外界对于楼里也不甚了解,以为这里也如那玄都钧台一般,所以我们还需要一尊活在人间的牌坊,要让所有人都知晓,而不是老师我这种。呵呵,你是再好不过了。”
  李初一面露苦笑,这身衣服让他大感不适。
  “哈哈,穿着穿着就习惯了。以后啊,不同现在了,做事都要深思熟虑,倒不是老师我怕你堕了大明楼的名声,不过毕竟承了皇家的情,也就不好让人为难。这一穿便算是站到了风口浪尖儿了,不过也不用担心,老师尚还健在,天高地阔,任你逍遥。哈哈。”
  老人携着少年边走边说,到了楼前,李初一便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黑色马车,以及马车前低头躬身的小太监——佟禄。
  李初一咧嘴一笑,“那我走着?”
  “哈哈哈。”老人开怀大笑。
  李初一摸了摸十五的脑袋,俯下身小声叮嘱,“记得陪一陪李南园,心眼小的都塞不进根针。”
  十五乖巧点头。
  李初一拍了拍衣服,回身拜礼,而后仰首阔步走入下马坪。
  下马坪上空空荡荡,入驻的北武军已经全数撤回北大营,而施华洛和许世奇他们也搬入了下马坪两侧,两顶黑帐宛如相互呼应的一道关卡一般,把守大明楼。
  隔了老远,李初一扬了扬手,喊道:“小佟禄,早上好啊。”
  小太监面向地下的面孔满是激动喜悦,今早魏总管让他自己来接少楼主,还说以后都是他了,他才知道原来少楼主心里是记住了他的。
  慌乱匆忙间他放下了手里的马车凳,只见少年轻松越过,柔声道:“以后不用那个了,我又不是老年人,走吧。”
  小太监佟禄满口答应的收起了马车凳,熟练的驾起马车,“啪”,一声清脆的马鞭声,似乎在向天下昭示,有个少年正向他们悠悠而来……
  楼前,双手负背的老人,看着眼前的金光大道,慈祥一笑,身子似乎有些微微佝偻,“准备准备,楼里要来人了。”
  青衫常伯低眉点头。
  东西走向的太和大街上行人稀疏,大日鎏金,马车徜徉而去。
  车上的李初一颇有疑虑,如果说是自己的这几日所做的事让楼里认为自己必须要出来,这说不过去啊,无论怎么想,也是说不通的。恩?昨夜常伯说的话,会不会与此有关。
  “佟禄,最近京中除了入楼观书试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发生吗?”
  小太监有些忐忑,稍加整理,便认真道:“昨夜京中死了好些个大人,就连东宫的詹事府都死了人,陛下震怒,今早的大朝会也是因为这个开的。”
  李初一皱眉问道:“都死了些什么人?”
  “恩~,奴才在宫里听的不全,不过也知道几个,东宫詹事府的大詹事、京卫指挥司的指挥同知,还有工部虞衡清吏司的两位大人,对了,好像还有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奴才就记得这些,还有不少,奴才听得不全。”
  “恩,我知道了,谢啦。”李初一的眉头锁的更紧了,这么多的高官死了,如此手笔,甚至都在大内东宫动手,普天之下也就那么几家。
  为首的便是那玄都道国,其次再是古辽帝国,再然后便到了山河道国,至于花都道国,怕是有心无力吧。雪夜世代与大明交好,定然不是。
  李初一又想到了昨夜常伯战于楼前,笑呵呵的看着楼外,现在他才明白,常伯不是在等自己,而是在看紫禁城。
  可是大明楼知道了却不动手阻止,这让李初一大为不解,
  “飞鱼卫有伤亡吗?”
  “奴才并没有听到飞鱼卫有伤亡的消息。”
  恩?飞鱼卫没有伤亡,那意思便就是飞鱼卫没人发觉,不对,那个老太监也没有发觉?李初一不信,如今看来,那位老公公的境界怕是不低。
  大明楼没有反应还可以理解,可是燕子房和飞鱼卫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要么来人境界绝高,要么便就是大明楼和大明宫里默契的有着同一个目的,那便是——请君入瓮。
  可若真是请君入瓮的话,那这刀劈斧凿得雕琢痕迹是不是有些过于明显。他既然都能看得出来,那么旁人肯定也能看得出来。
  李初一着实想不出这背后到底藏了些什么。
  马车缓缓行在朱雀大街上,与上回不同,上次走的是侧门,安上门,这回是朱雀门。
  路上皆是朝臣,小太监佟禄把马车停在宫门之前,恭敬的喊李初一下车,“少楼主,到了,上朝要从朱雀门进去,马车不能通行了。”
  李初一撩起帘子,轻纵下马,再次越过马凳,笑着轻拍了拍小太监佟禄的肩膀。
  小太监佟禄恭敬行礼道:“少楼主,奴才是不能同您一道入这朱雀门的,奴才在这候着您出来。”
  李初一微微颔首,转头看了看周围,只见周围大小官员皆是低头不语,三三两两,鱼贯而入。
  李初一拍了拍腰上的刀,低声问道:“我这刀能不能带进去?”
  小太监佟禄点了点头,认真答道:“大明楼的人可带刀入殿,少楼主这身冕服是一字王的,也是可以带刀的。”
  李初一挑了挑眼帘,“这你都能看出来?”
  “恩,一字王袍黑底红线,是条赤蟒。二字王袍红底黑线,是条黑蟒。三字王袍白底黑线。”
  李初一点点头,看了看周围无人与其同色。
  “好好等我,走了。”
  李初一左手自然落在秋水刀柄上,微微摩挲,掌心出了些汗渍。
  看着四周神情木然的诸多朝臣,李初一这般挺胸阔步的显然是个异类。
  大明官吏的服饰皆有规定,一品斗牛,二品飞鱼,三品蟒,四、五品麒麟,六、七品虎、彪;翰林科道不限品级皆一样;惟部曹五品下不同。
  另有一类官员,官服上绣獬豸,传说是一种可辨忠奸善恶的灵兽。
  这些便就是为百官最为恼恨的御史,出门必带小本本,看谁不爽便添上两笔,“某某日某某人做了某某事,有伤风化,不和礼仪。”
  小之扣罚俸禄,大之革除官职。这也是这些官员为何要低头不语了。
  李初一倒是没有见过这类官员,一般与他打交道的也就是下等不入流的小衙役。
  可是他不去找别人,别人会来找他啊。
  文武官员皆是克己守礼,唯独中间有一个生面孔耀武扬威,不找你找谁?
  “站住!你是哪家的小子?!如此僭越,敢在御道中间行走!恩?!你这冕服是一字王的属制!你怎敢胡乱僭越!难道想造反吗?!”
  一名衣绣獬豸的青年官员呵止住李初一,气势汹汹。
  “京都王爷我都认识,就没你这么年轻的!别装了,是哪家的,现在不说,下了诏狱可就由不得你不说了!”这名御史练声喝问。
  李初一左右看了看,周围那些朝臣看到这纷纷投来自求多福的目光,然后便又丝毫不敢停留,继续前行。
  李初一看着这名青年御史,对方的个子比他要矮不少,仰着头对他指手画脚,有些滑稽,那硕大的鼻孔,清晰可见的黑溜溜的鼻毛,真是分外雅致啊。
  李初一不禁发笑,青年御史大怒,暴跳如雷,“不说是吧!哼!看你说是不说!来人!来人!这里有人造反!”
  这“造反”二字一出,顿时四周寂静一片,那些投来目光的官员有的叹息,有的摇头,似乎在他们看来,这人已经是死人了。
  立马就有一对飞鱼卫过来,李初一打眼一看,熟人啊,赵千户,便也就故意没有出声。
  当那一堆飞鱼卫到了面前时,那名青年御史拍腿大呼:“就是这个目无法纪的乱臣贼子,抓起来!快抓起来!”
  李初一眯眼笑着看向带队的赵千户,微微颔首致意,“巧啊,赵千户。”
  “卑职赵青犴,拜见少楼主。”见到千户大人行礼,那一队飞鱼卫皆是效仿拜见。
  空余还在拍腿的青年御史茫然无知,“少楼主?”
  李初一浅笑点点头。
  只见青年御史又一次将他那硕大的鼻孔展示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初一。
  李初一哈哈一笑,擦肩走过,拍了拍御史的肩膀,“大人辛苦了啊。大人尊讳可否告之?好让我把大人牢记在心。”
  “卑职……卑职……,蒲,,成,,蹊。”
  李初一看着如同吃了死孩子的蒲御史欲哭无泪的模样,心情大好,点点头,伸出一指,指点道:“大人好名字,肯定有前途。”
  然后继续独自一人走在中央御道上,任一旁文武百官投来异样目光。
  百官朝臣在殿前排列整齐,按照应有的站位,这些人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的熟悉这种位置。
  可是李初一真的是左右为难,往左吧是文官,往右吧,是武官。
  就在此时李初一看见一位老者闲庭信步,摇头晃脑的走到文官之首,还有一位虎虎生风的老者几乎同时走到武官之首,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满脸鄙夷,然后都转头看了看御道中间的李初一。
  文官之首的老者微微招了招手,示意李初一过去,武官那位冷哼一声,不屑的转头过去。
  李初一明白意思,坦然而又紧张的踱步过去,朝老人行了一礼。
  老人清咳两声,甚是自然的受了。
  这是一声“老没羞的东西!”从对面传来。
  李初一记起来了,这两位就是当日在御书房争执的两位老人家。
  “晚辈李初一见过老大人。”
  “呵呵,你这后生倒是有趣,不知老夫名讳便称呼为老大人,老夫姓申。你这蟒袍穿着倒是精神的很,很有老夫当年的神韵啊。”老人抚着胡须,笑呵呵的道。
  一旁拿着簿子的御史干脆撇过头去,不看这里。
  李初一心中不忿,怎么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说这话,难道当年都长得一个样?!
  “呵呵,申老大人莫要笑话晚辈了,晚辈第一次上朝,也不知规矩,还想请老大人提携两句。”
  “哈哈,没什么规矩,只要不瞎说话就行,其余的一会你看老夫,老夫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妥妥的。”老人就差拍着胸脯说了。
  李初一点头称好。
  一旁武官之首,又是一声冷哼,“老东西!”
  老人捋了捋胡子,朝李初一呵呵一笑,全然丝毫不在意。
  李初一也不敢转头去看,既然站到了这里,那便就好好站着吧,以免被伤及无辜,殃及池鱼。
  毕竟这两位当着皇帝的面也是敢骂的酣畅淋漓的狠人,似他这般愣头小子最好还是躲得远远的。。
  不多时,殿前出来一位太监,高呼:“入殿!”
  两班朝臣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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