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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们……死了？呜呜呜～好可怜，姐姐，这娥皇女英的故事是真的吗？”
青儿听完，一脸难过，不敢置信地问道。
丈夫乃一代帝王，赴南疆平乱，不幸被杀。
妻子闻讯赶来，却又伤心欲绝，殉情而死。
这也太惨了吧！
白蛇却点点头：“嗯。这便是娥皇女英的故事，她二人死后化为湘水之神，，名传千古，倒也不算白死。”
“只是人间千年变故，这两位尊神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或许已随上古诸神远去也未可知。”
许亦也劝慰道：“青儿姑娘不必感伤，故事而已，姑且听之，不宜较真。说起来此事还与你们洞庭水域有关。”
白蛇似乎知晓，神色微动。
倒是青儿好奇道：“啊？这两位女神与咱们洞庭府也有关联？”
“不错。”许亦点点头：“娥皇女英的夫君帝舜，卒于苍梧，葬于九嶷山，此皆为楚地境内。”
“楚人哀之，遂尊帝舜为湘君，湘君又指洞庭山，君山。”
“有诗云：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屈原《九歌》中跟是为湘君单列一篇，‘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以此纪念帝舜与娥皇女英的故事。”
青儿听后愈发伤感起来：“呜呜呜~这也太感人了，小贼你说，我和姐姐若是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们投河自尽？”
许亦顿时愣住：“……”
你们俩死就死，非要我投河干嘛？
青儿闻言确实不依，一脸不善地盯着许亦：
“哼~娥皇女英都能为她们的夫君而死，你就不能为我们姐妹而死？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女人！？哦不，女妖？”
许亦万万没想到。
这都能打起拳来。
佩服佩服！
不过又想到什么，嘴角一勾，笑问道：
“青儿姑娘这么希望我为你殉情，莫非是喜欢上我了？”
“若真如此，我倒不介意跳个河什么的。”
青儿忽然被他调戏，俏脸顿时一红：
“谁——谁喜欢你了？流氓，臭不要脸！姐姐，我不要理他！”
两姐妹转头说起悄悄话。
许亦也不再多言，静静看着江水，心生感慨。
关于舜帝，他还记得一桩典故。
诗圣杜甫曾有诗云：“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当今之世，乃会昌六年。
此为他攻下永州后查阅县志所知。
据他有限的历史知识，此时在位的皇帝叫唐武宗。
唐武宗名李炎，于开成五年，唐文宗病重后继位。
改元会昌。
而他之所记得这位皇帝。
是因为此人乃大唐最后一位明君。
在位六年间，对内打击藩镇，限制佛教，对外打败回鹘，大大加强了中央集权。
使唐朝一度呈中兴之局，史称“会昌中兴。”
倘若就此下去，唐朝说不定能重返盛事。
可惜好景不长，此人一生追求仙道，长期服用“长生药”，于会昌六年驾崩于大明宫，享年三十二岁。
会场六年，正是今年！
如果救不回这位皇帝，大唐便将从此走向衰落，中华民族也将陷入一段长达千年的黑暗时期，再也没能恢复大一统之盛世局面。
可以说。
这是我朝古代国运的一大转折点。
一旦此次进京刺杀国师失败，就真不可能“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了。
是的。
他要去刺杀国师。
这一个月不是白呆的，他在永州府衙查阅资料，对这个时代已然了解甚多。
大方向上便是去长安，清君侧。
只是小方向尚不明朗……毕竟这是一个有妖魔存在的世界。
好在他也不是一无所有。
否则真就只能等待乱世来临，生死不知了。
“姐姐，前面起雾了，咱们下去玩儿吧！”
过了一阵，船头忽然传来青儿的声音。
许亦闻言看去。
原来不知何时，船已出了潇湘二水交汇之处，来到湘江之上。
此时，江上起了一阵迷雾，有种沧桑悠远的神秘气息。
青儿见状要下水游玩，因为在妖族看来，雾气往往等同于妖气。
此地有妖雾聚集，便是有大妖在此。
青儿玩心重，又是妖帅之身，看到小妖出现，自然想去欺负欺负。
然而白蛇却忙将她拦下：
“不可！”
语气担忧道：
“此雾……倒像是回魂鬼雾，倘若误入其中，很有可能迷失心智，再也不能出来。”
许亦闻言大奇：“哦？回魂鬼雾？这是什么？”
他穿越至今，只听说过武道、仙道，以及一些修行之法。
回魂鬼雾又是什么？
白蛇看了过来：“回魂鬼雾，乃是由上古神祇之怨灵所形成，传说上古仙神逝去后，若有冤屈、遗恨，便会在人间留下怨念。”
“若在以往，自无坏处，顶多让路过之人梦见他们，可自从两百年前，大圣西行归来，佛界又生动乱，最终牵连整个天庭……”
“从那时开始，便逐渐有古神，甚至古人怨灵出现，引导人间祸患。我师父离开前曾叮嘱，此事与入侵者有关，非大机缘者莫入。”
“咱们最好还是离远些罢。”
果然，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是不够了解。
听到这话，许亦不禁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还好离开永州出来了，不然不会来到湘江上，也就无法从白蛇口中得知此事。
“原来如此，那这回魂鬼雾，可能移动？”
许亦忍不住问道。
此地离永州不远，他怕这迷雾飘到永州，祸害乡民。
好在，白蛇摇了摇头：
“回魂鬼雾只能诱使他人前往，无法移动。可若有人误入其中，被古神怨灵所蛊惑，出来后一样会为祸人间。”
许亦听前半句才松了口气，听到后半句，一颗心立马又提了起来。
南方多水。
很多百姓都是靠水而生。
湘水又是这一带的水文命脉，两岸村落众多，更有很多渔民在江上捕鱼。
鬼雾能诱人进入，岂不是意味着已经有很多百姓被蛊惑了？
似是看出他的担心，白蛇又补充道：
“神祇怨灵之力，非是普通人所能承受，唯有大毅力者和修行人方能进入，普通人顶多做些噩梦罢了。”
许亦这才放心。
可饶是如此，也不容轻慢。
便道：“那咱们赶紧离开吧。”
说着，赶紧使了一道刚学会的御水之术，控制小船往岸边靠。
然而就在这时。
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倏然而至。
小船当即失控，立刻往迷雾中央靠去。
“娘子，助我！”
许亦顾不得脸面，赶忙求助。
白娘子亦是眼神一变：“水来！”
掐动法诀操纵江水。
一道巨浪滚滚而来，推着小船要往旁边去。
可不知怎的，这巨浪行到半途，忽然改了方向！
不仅没带着小船离开此处，反而转头往迷雾中飞速涌去！
“姐姐，我来！”
青蛇见状不妙，心道姐姐伤势未愈，无法真正动用法力，才会被迷雾捕获。
遂亲自出手，召唤出水之巨人，命巨人托着小船远离此地。
“轰隆！”
然而下一秒，巨人便如同受到感召般，将小船对准迷雾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
“啊！！！”
船上传来三人的惊叫声。
小舟穿空而入，来到迷雾中央。
河流倏然平缓。
小船也重新落入江中。
两岸景色却为之一变。
不再是青山绿水，而是山峦险恶，激流湍急。
近看江水迷茫，莽莽不知所终。
远望层山，更是荒芜冷寂，如恶龙蛰伏。
一股苍茫古老的野性气息扑面而来！
“这——难道是又穿越了？”
许亦明显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望着眼前莽莽恶水，忍不住惊呼。
“穿越？”
白蛇奇怪地看他一眼，接着道：“我们被鬼雾捕捉了，此乃蛮荒古地，与先秦时近似，这里……或许是一处上古神祇陨落之所。”
显然，她也意识到了不妙。
原本放松的神情立即紧绷起来。
不过，青蛇却是发现了盲点：
“上古神祇？姐姐，你和这小贼方才不是说，这里是湘水之神，娥皇女英和帝舜的墓地？也就是说，这里的怨灵是——”
说到这，许亦二人齐齐看来，三人异口同声道：
“娥皇女英！”
一念及此，许亦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是这两位，她们都是上古以来便有贤明的古神，更是帝尧的女儿，帝尧与帝舜皆为三皇五帝，乃千古明君，应该不会对咱们不利。”
然而白蛇却道：
“不一定。”
许亦凝眉看去。
只见她道：“鬼雾据说与邪魔有关，古神遗念极有可能被感染而堕入魔道，否则也不会被称为‘怨灵’。总之，在这里不管遇到什么，一定要恪守本心，不为其所动。”
许亦默然。
连上古人族大帝和娥皇女英都会堕入魔道？
这个人间到底怎么了？
正要说什么，忽然眼神一凝，耳边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
“呜呜~”
“呜呜~”
似乎有人在哭！
“要来了，小心！”
白蛇眼神一肃，提醒道。
许亦循着哭声看去，未及回话，便看见远处江边，有两位女子在哀伤哭泣！
小船不自觉靠近。
许亦发现，这两人都穿着华丽的宫装，身姿窈窕，端庄秀丽。
正相依而泣。
不知怎的，听到这哭声，他便心中一酸。
只觉悲从中来。
这哭声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让他感同身受，下意识想要朝那两人走去。
“公子，不可！”
白蛇急忙相劝。
却见不止许亦，连一旁的小青，也不知何时游到那两位女子身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