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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金风玉露一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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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忽然觉得脑子阵阵发疼——无论谁想事情想多了,脑袋都会疼。
  他不知道这件事还能牵扯到多少人,但至少现在,江湖上最有名望的几个人,几乎都已经牵扯了进来。
  江南杨成洛,江北屠傲天,就连西北从不下祁连山的赵天龙也有所关联。
  秦风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行三煞的老大是不是真的就是所谓的赵天虎,那第三个人又是谁?
  他们劫走那五千两黄金只是单纯为了劫财?
  屠傲天说的那句虽然是玩笑话,但也并不无道理,既然敢同时得罪秦陆两家,为何不杀人灭口,反而留下永安三雄的性命,并还自报名号,生怕别人不知道金子是他们劫的?
  这趟护刀之行会不会真的能将他们引出来,刀会不会能安全送到秦家?
  秦风越想越觉得乱,也越想越饿。肚子一饿,便开始叫,越叫声越大。
  他躲在仙鹤楼的楼顶已经有半个时辰,人皮面具忘记摘,脸上已经开始发痒,他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动了屋里的那几位大佬。
  他可以让自己像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但实在没有办法让肚子不叫。
  他多希望屋顶的风再大一点,这样就能将酒菜的香味吹散,就能不这么煎熬。
  但无论多难的煎熬,都会有尽头。
  家丁上楼来报时,秦风差点笑出了声。
  听到众人纷纷下楼,又停了半盏茶的功夫,听到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这才翻身进窗而去。
  但一进去,秦风便慌了神。
  因为他看到了屠傲天。
  屠傲天也看到了他。
  屠傲天看到他时,手上还拿着绝尘刀,但手上的刀并没有出手,因为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诧。他看到陌生人的时候,多半会生气,多半想冲上去打上几巴掌才解恨,但看到秦风时,他却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这小子很有意思。
  他冲秦风道:“你小子再不下来,老子只好瘸着腿上去抓你了。”
  秦风尴尬一笑,既然屠傲天不拿刀砍他,他也就泰然地坐了下来。
  不知怎的,秦风虽然原本对屠傲天有些畏惧,但真坐在对面,却又感觉不到半点的恐惧,反而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和。
  他冲屠傲天道:“前辈难道早就知道我在偷听?”
  屠傲天道:“猴崽子轻功不错,差点就骗过老子。”
  秦风微微一笑,他不觉得屠傲天在骂人,猴崽子总要比龟儿子好听,他问道:“前辈却不拿我?”
  屠傲天道:“无冤无仇,为何要拿你。”
  秦风看到屠傲天手上的刀,知道那就是绝尘宝刀,忽然发自内心深处地痒,实在想拿在手中把玩一番,他道:“或许我是来夺刀的。”
  屠傲天笑道:“老子虽然残了大半个身子,但脑子却不糊涂,你若是来夺刀,在老子来之前便夺了,何必在上边躲躲藏藏。我看你是对劫镖的人感兴趣。”
  秦风笑得裂开了嘴,被人信任和理解,总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屠傲天接着又道:“但我却不知道你是哪路人?”
  秦风摇了摇头,“不能说。”
  屠傲天冷笑道:“不说,我只好问。”
  秦风道:“问也不说。”
  屠傲天道:“那要看怎么问。”话音未落,刀已出鞘。
  刀并不快,但却沉稳厚重,刀光起时,已经到了秦风眼前。
  电光火石间,秦风也拔刀挡在身前,只听一声钻心的细响,手中钢刀竟被削去了一段。
  屠傲天本没想取秦风性命,他见绝尘刀刀势极凶,竟反手收了刀,用刀把直指秦风眉心。
  秦风几乎本能一般向后弹去,只觉得眉稍一阵冰凉,紧接着浑身也一阵冰凉。
  屠傲天并没有再出手,而是笑道:“好小子,身手还算快,不过你要记住一点,打架可不能往后退,退你就输了一半。”
  秦风有些怕,又有些怒,他翻身跃出窗外,嘴上还不依不饶道:“老小子身手也不慢,等哪天我打得过你,肯定不会退,希望到时候你也别退。”
  屠傲天忽然放声大笑,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到有人骂他,忽然觉得偶尔被人骂一骂,也是很有意思的,心情反而会变得更好——他心情好时从来不杀人。
  陆小玉心情也很好,是这十几天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
  十几天前,她从父亲口中得知自己将要嫁给济南府的秦少雍,简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更让她头疼的是,父亲五十大寿,前来祝寿的客人中居然又有沈平南。
  她记得自十岁时起,每年父亲做寿,这个沈平南都会从巴蜀赶来,一住便是一个月,每次都像是盛夏里的蚊子一样,在身旁转来转去,赶都赶不走。
  更要命的是,这次父亲怕她离家出走,居然让沈平南和那个司徒硌寸步不离地看着自己。
  本盼着他们二人去请屠傲天时,她可以偷偷溜出去,没想到父亲却亲自将她软禁在了仙鹤楼中。直到今天,她趁着众人商议事情,才终于乔装打扮,偷偷溜了出来。
  但她却没有走远,反而是坐在仙鹤楼对面的饭庄里。这家饭庄不是陆家的产业,她觉得定在这里跟坠儿汇合,不但方便而且安全。
  坠儿是她的贴身丫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
  秦风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换掉那一身裹着泥土的乞丐衣裳。
  他一进来,便看到了陆小玉。陆小玉也看到了他。
  他看到陆小玉的时候,心突然猛地跳了一下。
  他不认识陆小玉,甚至第一眼并没有看出她的女扮男装。但不知怎的,他看到陆小玉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忽然被人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他知道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但他的眼睛却像是已不受控制。不由惊叹,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俊俏动人的“男子”。
  陆小玉看到秦风的时候,心倒没有动。天底下任何一个少女,看到满脸麻疮,一身泥土的乞丐,都不会心动。
  她只是觉得这乞丐身上像是有一种魔力,也让她的目光不由自主。
  但无论如何乔装易容,眼睛却永远都不会变。
  两双清澈如春水一样的眸子相对而视,两颗青春年少的心,也随之怦然而动。
  秦风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男人。
  陆小玉也明白,对面这个乞丐,也绝对不会是一个麻赖子。
  忽然,又一个面容白皙红嫩的“小哥儿”匆匆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陆小玉,忙上前开心地说道:“小姐,终于找到你了。”
  陆小玉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上,瞪着眼小声道,“你这蠢妮子,要叫公子,怎么就记不住。”
  这一下拍得不轻不重,坠儿轻轻揉着头,撅着嘴喃喃道:“人家笨嘛。”
  陆小玉见她委屈,心头也是一酸,却还板着脸道:“好啦好啦,原谅你了。”说话间,她又扭头看了看对面的那个“乞丐”。
  那“乞丐”刚要坐下,就有店小二过来赶他走,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放在了桌上,那店小二便摇摇头悻悻地走了。
  坠儿却又移过身来,挡在陆小玉的身前说道:“哎呀,小……公子,一个要饭的你看他干嘛,咱们真的要离家出走么?”
  听到“离家出走”,陆小玉也忽然有了委屈,十八年来她像是一颗明珠一样被宠在手里,真要离家出走,她实在没有这个决心,她只道:“先出来避避风头嘛。”
  坠儿却道:“这风头可是避不过去的吧,迟早不也还是要嫁人的。”
  陆小玉又想举手打她,却只轻轻拧了她肩膀道:“要是把你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你愿意嘛?”
  坠儿委屈道:“怎么就素不相识了,他是秦家的公子,秦陆两家向来交好,况且你们俩小时候也是见过的,婚事也是那时候定的。”
  陆小玉听完更气,她道:“你还提小时候,他小时候老欺负我,你记不记得?”
  坠儿几乎是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道:“你不也欺负过他。”
  陆小玉简直要气炸了,她跺着脚道:“好啊好啊,现在你居然帮着他说话。你要喜欢他,要不替我嫁过去算了。”
  坠儿脸上一红,几乎把头埋进了胸口,偷笑着低声道:“坠儿不敢。”
  陆小玉看她这样,忍不住笑道:“你不是不敢,你是迫不及待了。”
  坠儿轻推了陆小玉一下,已经说不出话来。
  陆小玉抿嘴笑了笑,又不自禁地看向对面的乞丐。
  愣神间,坠儿又开口问道:“小姐,那我们要去哪啊,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再说,这就在仙鹤楼的对面,要是被抓回去,再出来可就难了。”
  陆小玉得意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瞒天过海,暗渡陈仓。谁也想不到,我陆大小姐偷偷离家出走,却就在这家门口。这叫灯下黑,谁也找不到。等找我的人走远了,我们再动身,岂不是安全的很?”
  坠儿听得有些糊涂,想了想,觉得好像还有点道理。
  可话音刚落,沈平南和司徒硌就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司徒硌便笑了,他看到坠儿女扮男装鬼鬼祟祟地从后门出去,便猜到她是去和陆小玉见面。他猜对了,所以他现在笑的很开心。
  沈平南看到陆小玉的时候,嘴角也乐开了花,他走上前憨憨笑道:“小玉,终于找到你了。”
  陆小玉见到沈平南一是觉得反胃,二是觉得不解,三是要气炸了,她一把揪下头上的四方平巾,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少女特有的香气几乎散满整个饭庄,她厉声道:“你叫谁小玉,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小玉?”说着,她又不自禁地向那乞丐看去。
  秦风本是闷着头吃饭,实在嫌那人皮面具碍事,便撕了下来,正巧陆小玉也散开长发。
  四目又一次相对,秦风有些迟缓,陆小玉却像是看痴了。
  她本不以为面前的叫花子会是个麻子,也不会是个癞子,但当秦风揭下面具的时候,她还是看痴了。
  陆小玉没想到他会是个如此少年,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如无暇白玉般的脸棱角分明,温雅又不失男子气概,浓眉之下的那双眸子似乎比方才更加明亮,嘴和鼻子说不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凑在一起,便是那样的迷人,便是不笑,也似是有一种魔力,让人挪不开眼。
  沈平南顺着陆小玉的眼神望去,也看到了秦风在看着陆小玉。
  他看到秦风的时候,刚才脸上笑开的花儿,瞬间变成了钩子,能挂十件皮大衣的钩子。
  他也顾不上什么世族大家的风范,指着秦风问道:“他……他是谁?”
  陆小玉却冲他瞪着眼问道:“你又是谁?”
  沈平南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沈平南,蜀中沈家的沈平南,你怎么会不认识我?”
  陆小玉当然知道他是沈平南,他每年都要来西安府烦她一个月,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沈平南。她更知道,自己越是躲着他,他越像苍蝇一样围在自己身旁乱转。似乎一到这个季节,无论走到哪都能看到他那张让人讨厌的脸。
  除了视而不见,陆小玉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可笑的是,沈平南还真的以为陆小玉看不见他。
  司徒硌也缓缓走了过来,恭手道:“在下南海司徒硌。”
  陆小玉看着司徒硌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司徒硌。”又转头冲沈平南厉声喝道,“也知道你是沈平南,我是问你凭什么问我他是谁。”
  她本对司徒硌也没什么好感,这几天对他也攒了一肚子的火,却又一股脑都撒向了沈平南。
  沈平南却被骂得很舒服,毕竟她终于对他说话,他喃喃道:“我是怕你被坏人骗了。”
  “是我白痴还是你白痴!看一眼就能被骗?再说,我被人骗了又关你什么事!?”陆小玉还越说越气,她又道,“还有,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司徒硌没有说话,沈平南却像是卖弄聪明地道:“我二人看见坠儿从后门匆匆离开,就猜到肯定是来找你,想必跟着她,就一定能找到你。”
  陆小玉这时候手上若是有一把剑,肯定会插在沈平南的身上。
  她当然不是恨沈平南,也不是恨坠儿。
  她也不知道该恨谁,或许她最该恨的是自己,可她又不敢恨自己。
  沈平南怕陆小玉又发脾气,忙又道:“听说你离家出走,陆老爷担心坏了,特遣我二人出来找你回去的。”
  “谁说我离家出走了,你哪只眼看我离家出走了!?”陆小玉几乎是喊了出来。
  沈平南被骂得一时语塞,喃喃道:“那你这是……”
  陆小玉道:“我出来见朋友,怎么了,不行吗?”
  沈平南又看了看那少年,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他肯定不是陆小玉的朋友,他有些着急地问道:“他是你朋友?”
  陆小玉道:“他当然是我朋友,他为什么不能是我朋友?”
  沈平南明知道陆小玉说谎,却不知怎么反驳。
  司徒硌终于开口问道:“那陆大小姐这位朋友尊姓大名,又是何方人士?”
  陆小玉转头冲那少年喊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秦风本觉得陆小玉好看至极,现在又觉得她好笑至极。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叫什么其实不重要。”
  陆小玉一愣,问道:“那什么重要?”
  秦风道:“重要的是,我也该承认我们是朋友才对。”说完,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小玉气得直跺脚。
  沈平南也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陆大小姐和谁交朋友,沈某管不着,可是不要忘了……”
  “不要忘了什么?”没等他说完,陆小玉又厉声问道。
  “不要忘了,你可是少雍兄弟未过门的妻子。”沈平南这样说着,表情却像是撞见自己老婆在外边和俊俏公子哥调情一样。
  陆小玉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戾气,破口骂道:“你走啊!”
  沈平南没有走,走的是陆小玉。
  她拉着坠儿的手就要往外逃。
  沈平南想伸手拦住,但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他扭头看了看司徒硌。。
  司徒硌却不着急,笑着道:“我们跟着就好,一个千金大小姐能跑多远?等她跑累了,雇辆马车再送回来便是。”
  沈平南觉得有道理,但转眼间,陆小玉已经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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