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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队，查到死者的身份了。”
林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
“嗯？”林燚有些睡眼惺忪。
“男性死者名字叫姜健勇，是一个建筑工地的包工头，那个女的是他老婆，名字叫韦小艳，以前在一家美容美发店上班，因为怀孕就辞去工作了。”小赵接着作汇报工作。
“哦。”林燚揉了揉充满血丝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过来。
“已经通知家属来辨认尸体了。家属过几分钟就到。”
“嗯，现在几点了。”林燚问道。
“现在？”
林燚点头。
小赵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早上的六点。”
“该出发了。”
“去他们家？”
林燚淡淡地说：“不，该去吃早点了。”
台风天更是让此时的秋季增添不少的寒意。一碗豆浆下肚，林燚瞬间觉得舒服了许多。
此时关宇伸着个懒腰，打着哈欠，从警局门口走出来。他撞见林燚，互相打了个招呼，自己也走进早餐店，拉了一只椅子在林燚旁边坐下来。
关宇两眼通红，满脸困意，应该是一晚上都没有睡。
“家属来辨认尸体了吗。”林燚望见四周没有人，小声地问道。
“二十分钟前就来了。”关宇回答。
“来的是他的哥哥。不过你猜，那小子是个什么反应。”关宇打趣的说道。
林燚摇了摇头，慢慢咀嚼着嘴里的油条。
“好家伙，那小子居然骂他弟弟早就该死了。还说他被人弄成这样是他罪有应得。”
林燚一愣，嚼干净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在他的心目中，兄弟情就根本不是这个样。他表示疑惑：“他们兄弟俩之间的感情不好吗？”
“呵，何止不好。”关宇谄笑道：“都已经结成仇家了。”
林燚更为不解。
“听那小子说，那孙子之前借了高利贷，隔三岔五地就来向他哥哥借钱，后来当了包工头，债也还了利也清了，他哥哥再回头找他拿回之前借他的钱，那孙子瞬间翻脸不认人了，还说要和他从此划清界线。”关宇说完做了一个十分无奈的动作。
林燚转向另一个话题：“凶手有没有可能是他哥哥。”
关宇没有马上回答他，因为这时候店老板见有客人来了，满脸笑盈盈的主动走到他们身边：“老板，要点什么。”
关宇一摆手，答到：“豆浆油条。”
老板一走，关宇凑近林燚的耳边，小声说道：“应该不可能，他们俩自从闹掰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林燚回首一想，就算是再没有联系过了，就算我有太多的怨言，就算你我之间有再多的过错，你出事了，我也会奋不顾身立马来到你的面前。这就是兄弟之间的羁绊呀。
只要一人犹在，彼此相连互通的心，就仍在。
这时候，小黄打来电话。
“关队，我们已经在姜健勇家里了。”小黄有些得意地说道。
“怎么着。”
“嗬！好家伙，这儿可壮观了！关队你没来肯定是想不到。”小黄不停地惊呼。
关宇听得有些不耐烦，硬声说道：“说情况。”
小黄见关宇语气上稍有些变化，立马开始严肃起来，“不出所料的话，这儿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从墙上喷溅的血迹来看，这里发生过很激烈的搏斗。”
“现场有没有发现死胎？”
小黄想了想，说道：“目前还没有发现。”
最后他嘱咐：“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小赵开车送二位到达了第一案发现场。
这是一间40平米的公寓，一个卧室，一个客厅。客厅有些凌乱，血迹飞溅，涂满了整个墙面。餐桌上还有尚未收拾的饭菜，和一瓶破碎的红酒，应该就是死者胃里的东西。林燚戴上手套，用袋子将瓶子碎片装好，再提取了一些样液让小赵交给技术队作对比。自己在四周环顾起来。
首先他走到门口，仔细检查，门并没有被敲开的痕迹，再结合桌子上的饭菜，凶手应该和死者很熟悉，并且邀请凶手到家里来做客。
他继续往前走，走进门前面是一个八脚的鞋柜，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好几双鞋，其中有两个位置是空出来的，应该就是死者死前穿着的拖鞋，现在正安静的躺在客厅的中间。他拿起鞋子一双一双的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他有些奇怪，难道凶手是穿着自己的鞋子进来的吗？想着不对又重新看了一遍，总算在一双拖鞋的底部发现了一小块血迹。这双拖鞋应该被凶手清洗过，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死者邀请凶手来家里做客的猜想。
鞋柜的前面就是餐桌，上面摆放着还没收拾好的餐具。餐具保存完好，说明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应该还没有起冲突。
餐厅的前面是厨房，厨房里从表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从刀架上可以看出是少了两把刀。其中一把应该是凶器，另外一把可能是凶手为了切开女尸的肚子而拿走的。
餐厅的左面是客厅，客厅相比之前看过的就有些杂乱了。客厅的茶几被打翻在地，电视也被砸了好大一个窟窿。客厅的沙发上出了一大摊血迹，还有几个血手印。这血手印应该是死者挣扎所致，而且不仅沙发上有，墙壁上也有。他大概还原了一下当时发生的情况：凶手应该是和死者起了冲突，然后拿刀刺向死者，死者先是用手挡住，导致手掌被刀刃划伤。其次两人在激烈的搏斗中，凶手用力将死者推向墙壁，死者忽然失去重心，往后一倒，随即凶手用尽全力拿刀刺向死者的心脏，一击毙命。随后凶手拿刀用力剜了一下，刀口蹦开，凶手把刀拔出来的时候，看见刃口断裂，担心他没有死透，最后将死者推向沙发，追刺了好几刀。
从客厅的痕迹上来看，女主人当时并没有参与过搏斗，可能她当时出去了，也可能当时她就在卧室。她应该是后来看见这个场景，想要尖叫，随即便被凶手扑倒……不，好像并不是。
女主人并没有出去过的迹象，而且她脚上穿着拖鞋，如果她在卧室的话，这么大的声响她不可能不知道。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当时目睹了整个事情的发生，却没有制止！
有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那这女人到底对这男人有多大的仇，才能下得如此之手！
且先不说他们三者到底存在着怎么样错综复杂的关系。凶手之后肯定是要求与女人发生性关系，但是女人最后回绝了他，于是凶手就强行把她带进了卧室，但最后凶手为什么会掐死了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不可的否认的是，凶手和这个女人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卧室就在客厅的门后面，谁也想象不到，这里面更为狼狈不堪。这不仅是强奸的发生现场，也是分尸的发生现场。这里的血迹喷溅满了整个屋子，里面充满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屋子里的床单早已经被血液染成了鲜红色，完全看不出来它原本颜色，被褥、枕头、就连窗帘上，也到处沾满了血迹。这种地方也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卧室里除了血迹和血迹，就再也找不到更加有用的线索来。
况且目前还有一个最大的谜团悬在头顶上，那就是女人肚里胎儿的去向。
林燚仔细想了想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分尸的工具。
其实这个并不难，他看到阳台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木具。男性死者生前做过木匠，平时也喜欢做一些手工活，屋子里的家具大部分看起来都是他手工制作的。这样看来，他家里放着一些锯子一类的工具，也不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林队，技术队那边有结果了。”小赵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林燚递给他一瓶水，让他多缓一缓。
小赵喝了一口水，但仍旧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瓶子里的酒……和死者胃里的……完全……吻合……”
林燚点了点头，嘱咐他：“小赵，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你昨天一宿没睡，去我车上多睡会儿，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小赵昨天确实一宿没睡，可谁又知道刚工作的第一天就给人整这么个活儿，就算是个活神仙也得累得够呛。
安排好小赵，林燚下了楼，他打算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他先是走到小区门口，亮了一下警官证，说让保安帮他调一下小区9月15日傍晚的监控。
保安说总监控室的钥匙在物业管理员的手上，他打电话让管理者送过来。
等待的期间，林燚看到小区门口斜对面有一家便利商店。闲来也无事，他就打算过去看看。
“老板，来包烟。”
“来勒！”老板正在整理店里的东西，见客人来了，吆喝一声。
“老板，问你个事儿。”林燚沉吟了片刻，掏出那个用证物袋包装好的玻璃碎片，“这酒瓶的样式你认识吗？”
老板接过证物袋仔细看了看，笑着说道：“这就是我店里卖出的酒。”
林燚一听，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他正色道：“那你还记得，9月15日下午到晚上都有什么人来买这瓶酒吗？”
老板略加思考，毫不犹豫地说：“我记得，那天就一个人来买这种酒。因为这种酒卖的有些贵，一般人都不大可能会来买，那天就卖出去过一瓶，买酒的那个人看上去还挺有钱的，他带着一个女的，看上去是他老婆。”
“是这个人吗？”林燚吧姜健勇的照片拿给老板看。
“不是他。”老板摇摇头，“我印象中那个男的个子挺高的，应该有一米八左右，长得还蛮可以的。”
林燚有些疑惑，这和他对凶手画像的特征有些不符，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他想了又想，又将韦小艳的照片亮出来给老板看，“那他身边的是这个女人吗？”
老板仔细端详着照片，好好想了想，这才点头：“没错没错，就是她。”
林燚狐疑地望着他：“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面对质疑，老板赶紧反驳：“我才不会记错呢，我这人记性可好了，我甚至还记得，她当时正怀了孕呢。”
林燚这才敢肯定老板的记忆没有出错。。
走出便利商店，林燚顿时觉得这个案件变得越来越蹊跷起来。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给了技术科的同志：“喂，小郝，拜托你查的韦小艳这个人，查的怎么样了。”
“林队，除了她个人的基本信息，我们还查到，韦小艳这个人，原名叫韦丽娟，她离过一次婚。和她离婚的这个人名字叫郑浩汉，是姜健勇手下的一名建筑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