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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零丁洋里叹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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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虚境初期的王子坤以自爆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仿佛天崩地裂,王子坤的自爆让福安县城被毁去一半。好多平民百姓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眼前一黑,死于非命。
  残垣断壁,血流成河,随处可见尸体碎块。惨象,不忍直视。哀嚎,不忍入耳,福安县城陷入了一半天堂,一半地狱的景象。
  在此,几个小时以前,楚九河大闹书院。那时候,附身在楚九河身上的荼牙分灵早已潜入地下。凭借楚九河的描述,荼牙来到藏书阁,毁去千轮法阵,救出了崖山老鬼贺章。高手之间,灵力传音,瞬间明白对方心意。
  刚巧,荼牙前脚解除贺章的封印,王子坤后脚就迈进了藏书阁四楼。
  贺章一见来者是王子坤,瞬间眼红。滚滚魔气,如海浪般从他佝偻身体里迸发而出。只言片语未说,直接开打!
  贺章的魔气化作柄柄大剑,剑意冲天地杀向王子坤。那股架势,誓要将王子坤戳成筛子不可。贺章攻势迅猛,王梓坤反应也不慢。其脸上的黑蜈蚣印记瞬时具象扩大,变成一条数丈长的护主兽魂。旋转着抵挡魔剑侵袭。
  “贺章兄,我来助你!”一声大喝,荼牙摇身一变,高大石身猛然膨胀,变成了一尊两丈高的石头巨人。
  磨盘大的石拳如飞火陨星般轰在王子坤的护主兽魂上。“啪”的一声轻响,护主兽魂身上明显裂开数道纹理。有灵芒从中激射而出,那是千年蜈蚣真魂的灵力精华。
  一击结束,护主兽魂千年蜈蚣痛苦地嘶鸣一声,光芒一闪,化作一道印记重新烙印在王子坤脸上。
  王子坤目露心疼,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贺章。当年你犯下大错,我念及旧情,不杀你。两百多年了,只把你囚禁于此。你倒好,不思悔过,反而勾结荼牙,欲杀我而后快!今日,我留你不得!还有你,荼牙,区区一道分灵,也敢造次?”
  说完,一飞冲天,王子坤凌空而立,站在书院中心的高空。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法诀翻飞。
  “噬灵大阵,起!”福安书院的大地突然轰鸣一声,一道道赤红色的符文从地面冒出,升入高空。法阵规模之大,完全覆盖了福安书院。
  荼牙望着王子坤的身影,手指间推演二三,目露毫光,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见他目露焦急地说道:“不好,这是抽魂夺魄的邪阵。楚九河有危险!贺章兄,劳烦你前去搭救楚九河,我来拖住王子坤。”
  “我知道。你别忘了,还有血契作约束。”贺章眼神阴沉地对荼牙说道。说着,便化身一道魔气,向书院中心的地下遁去。有血契在,贺章与楚九河之间,能在一定范围内,互相感应位置。
  “小子……”贺章心中默默念了念,眼底隐约有几分同情。
  贺章一走,还在原地的荼牙却并未采取进攻,他在等。这里没人可以看到他,除了天上的王子坤。可王子坤这会儿没工夫注意荼牙。
  “多吸收一点,多掠夺一点……”荼牙抬头望着逐渐形成的法阵,一改之前的焦急与正义凛然,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另一边,凭借感应,贺章很容易地找到了楚九河。
  “小牛?或者称你为九河小辈?”一个闪身,贺章站在楚九河身后,面无表情地说着。
  这里是王子坤的密室囚笼,一个偌大的封闭囚室。精巧的置换法阵在囚笼中央兑换空气,以保证所有囚徒不被憋死。囚室穹顶,还有一枚碗大的夜明珠提供照明。
  除此之外,就是满地尸骨,和囚笼边上数百个被手镣脚镣锁住的凡人。他们多是从别处流亡至此的流民弃儿。这些人饿得皮包骨头,眼中早已没有了光彩,只有空洞洞的绝望。
  站在置换法阵旁,楚九河背对着贺章,低着头。
  “你来了。既然知道了,就叫我九河吧。”楚九河温声开口道。语气之温柔,似乎这里不是王子坤的密室囚笼,而是楚九河的家里。
  贺章抬头一看,似乎能看穿厚厚的土石方,看到地面的情况。他说道:“我听荼牙说了,你快带上你父母,随我一同离开。”
  “来迟了,已经不行了。”楚九河转过头,眼神平静地看着贺章,脸颊上还有泪痕残留。
  贺章神情一愣,继而微微焦灼地说道:“怎么了?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王子坤启动了噬灵大阵,直连这里。你不走,就将面临抽魂夺魄的死刑。”
  “贺前辈,人死可以复生吗?”楚九河平静地问道,似乎生死已置之度外。
  “不能,快走吧。”催促着,贺章就上前拉住楚九河的手臂,就要带他遁走。
  楚九河平静地偏头说道:“等等,把我父母带上。你可以做到吧?”
  “好,是哪两个人?”贺章催促道。
  楚九河伸出手,向一侧指认道:“那儿,那两具躺下的,遍体鳞伤的尸体就是了。”其语气很平和,就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好。”贺章面露一丝复杂,静静将楚九河父母的尸体收了起来。然后带着楚九河就离开了这里。
  密室囚笼里,好几百号的囚徒,眼睁睁地看着楚九河和贺章离开,没有一丝躁动,没有一丝渴望。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说话。
  “节哀顺变吧。”贺章拍拍楚九河的肩膀,沉默着,没多说什么。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贺章已经带着楚九河回到了地面。
  此时,荼牙已经和王子坤战到了一块儿。双方似乎都战出了火气,术法纷飞,天空中都裂开一道道细微的空间缝隙。
  “玉扳指到手了吗?”贺章侧头问道。
  楚九河盯着天上的战局,毫无波澜地说道:“得到了。天上与荼牙战斗的老头就是王子坤吧。”
  “是……很抱歉我没能帮你争取到时间,夺过玉扳指,救出你父母。”贺章惋惜地说道。
  “没事,都过去了。”楚九河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温和地说道。
  “你就在这儿等着,”贺章抬手一道魔气,拍入地面。瞬间,一道法阵形成,圈住楚九河。“别出法阵,以防万一吧。现在书院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应该不会有人会来打扰你。”
  话音刚落,贺章就飞离地面,瞬息之间抵达高空,加入战局。
  而这时,王子坤的噬灵大阵业已完成勾勒。这是已经失传的邪门大阵,传闻是以前一个中等邪宗护山大阵。后来,群起讨伐,邪宗覆灭,这等护山大阵的布阵图就消失了,不知去向。而今又重现人间。
  饶是荼牙百般干扰,可惜他只是其本体的一道分灵,实力顶多玉丹境巅峰。而王子坤则不一样,此时正值巅峰,已然半步破虚。身法间多了些缥缈意味。要不是为了勾勒法阵,荼牙分灵可挡不住王子坤。
  现在,贺章姗姗迟来,已然无济于事。
  “天地灵气,听我号令。抽魂夺魄,出!”王子坤结成最后一式手印,书院中心瞬间爆发一股冲天光柱,将王子坤笼罩其中。
  一股浩然威压从王子坤身上蔓延开来,将他周边的空间都碾压出道道裂痕。
  半步破虚……破虚境初期……破虚境初期巅峰……
  因为光柱的冲击,庞大的生命能量冲入其体内。王子坤挥霍着生命能量,解构天地之间的空间法则。其实力在不断攀升。
  “这下麻烦了。”贺章与荼牙并肩站在高空,皱着眉头说道。
  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贺章和荼牙都没办法破坏光柱,只能晾在那儿,等着王子坤完成实力晋升。这个噬灵法阵可不是吹的,能作为中等邪宗的护山大阵,自然攻防兼备。
  “别急,贺章兄。”荼牙悠然笑道,“你我都是玉丹境巅峰,联手未尝不可击败王子坤。只要楚九河避开了抽魂夺魄,就行。”
  贺章听完,冷声道:“哼,楚九河自然安置妥当了。可阁下应该知道,破虚境与碎灵境有着云泥之别。十个碎灵境巅峰都未必能抗衡一个破虚境初期。”
  “不急不急,在下自有妙法。”荼牙摇摇头,说道。
  贺章没回话,心里暗忖:“看你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就在说话的空档,王子坤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破虚境中期。可到了这个地步,王子坤身上散发出的灵力威压开始出现波动,在破虚境初期巅峰和勉强破虚境中期之间,上下飘忽。
  “给我破!”一声大喝,王子坤狰狞地向天大吼。这时候的他,体内能量已经饱和,“我不信我王子坤突破不了这层壁障!”
  冲天光柱逐渐缩小,直至消失不见。王子坤的身影重现高空,脸色很是难看。
  “这就结束了?”荼牙适时开口说道,言辞中不无失望,“给你机会,你都把握不住,你还是去死吧。”
  “大言不惭!荼牙,当年我能偷袭你一次,夺走你的玉扳指,供我修炼。我就能偷袭你第二次。况且现在,玉扳指里储备的地脉灵力已经被我榨干殆尽。我一直等着你的分灵上门,好把你吞噬掉。我破虚,你碎灵,谅你这具分灵如何折腾,也翻不出我王子坤的五指山。”
  王子坤说完,瞬间身形消失在原地。一闪而过,他就飞出数十丈,没有引起任何灵力波动。这就是破虚境!
  破虚境初期,称为移形,意为移动身形。该时期只能在数丈范围内空间移动。王子坤就处在破虚境初期巅峰。
  数次闪烁,王子坤已经逼近荼牙。而一旁的贺章急了,在他以前还是破虚境的时候,破虚境有何玄妙,他再清楚不过。正欲释展舍命杀招,贺章被荼牙按下手印,制止了。
  “荼牙兄有何高招,快使出来啊!”贺章差点急得跳脚。
  “好,那你就看好了!”荼牙抿嘴一笑,接着喊道:“来!”
  只见荼牙一招手,玉扳指从楚九河胸口飞出,瞬息而至。荼牙轻声呢喃道:“封印开!”
  瞬间天地变色,一个巨大光镜出现半空,镜中可见樵坞镇和青牛山。
  镜中,青牛山上蒙着一层灰雾。荼牙随手一抛,玉扳指落入镜面,荡起波纹。然后,只见玉扳指像一道流星般,坠入青牛山。瞬间,青牛山上的灰雾消散。青牛山似乎恢复了灵性,一股生机盎然的气息透镜而出。
  王子坤自然看到了这副变化,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本能感觉到危险,往后一退再退。
  “这是?!”贺章一脸惊异,他知道荼牙是分灵,但是不知道是何种分灵。这一看,把他看傻眼了。与自己并肩作战的,竟然是地脉之灵的分灵。
  “怪不得你有恃无恐,荼牙兄深谋远虑啊。”贺章拱手抱拳,笑说道。
  变化还没停止。青牛山封印被破,灵性恢复,荼牙的修为就开始猛涨。
  碎丹境巅峰……破虚境初期……破虚境中期……破虚境后期,直至破虚境巅峰,荼牙的修为才堪堪停住。握了握拳头,荼牙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心中激动不已。
  “好了,游戏结束,你可以回归我的怀抱了。”荼牙戏谑地说道。
  王子坤一看,大势已去,顿时气急败坏。他大喊道:“浴血术!”
  只见,王子坤就像煮熟的虾子,浑身通红,血珠沁出皮肤。整个人沐浴在燃烧的血雾里,瞬息千丈,就要遁走。
  “留下吧。”荼牙傲然地抬起手,翻转一按。没有光华乍现,没有法则密纹,什么都没有,只是简单地一抬手。
  肉眼看去,已远遁数千丈的王子坤如陷沼泽,飞行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滞不动了。
  荼牙单手往回一招,王子坤如同被绳索束缚牵引了一般,径直往回飞。其模样就像顺坡滚下的猴孙,煞是狼狈。
  没有言语,荼牙轻轻一点,点在王子坤的眉心。王子坤原本通红的身体更是像胀包的包裹一样,急速膨胀。裂纹遍布其全身,裂缝中还有墨绿色光芒透出。
  “你!你怎么会操纵转化我体内的灵力?!”王子坤一脸惊骇地憋声说道。强烈的空间压迫让他脸部肌肉扭曲紧绷。说句话,都是奢侈。
  荼牙笑笑,没回答王子坤的问题,反而发问道:“你以为噬灵大阵真的是你福运齐天得到的?你以为七毒魔功能飞快提升修为就没有缺陷?还是你以为当年你能偷袭我,是你机智过人?”
  没有下文,王子坤从荼牙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自己的身体快要崩溃瓦解了,王子坤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阿红死的那天,贺章说是我练功走火入魔,杀死她的……我不信。之后我们反目成仇,也是你从中做的手脚?”
  荼牙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然后说道:“你可以融入我的身体了。”荼牙张开双手拥抱王子坤,王子坤的身体开始被自身灵力反噬崩解,化作一片片灵芒,融入了荼牙身体。
  “对不起。”在陨落前一秒,王子坤落下一滴清泪,张张嘴,无声地说出了这三个字。随着剧烈的灵力波动,王子坤选择了自爆。而这一点,荼牙是无法阻止的。
  眼泪瞬间被蒸发,王子坤带着满腔悔恨,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是,荼牙毕竟高出王子坤两个小境界,虽不能完全遏制王子坤的自爆,但也可以吸收其自爆的一半灵力。而另一半自爆的灵力自然没得选,倾斜而下,瞬间毁掉了福安县城的一半城池。大地猛然震颤数息,爆炸声冠绝云霄。其刺目的光亮甚至让楚九河有短暂的失明。
  “这就是强者的自爆吗?能量竟然如此庞大!如果修为比王子坤更高呢,肯定其术法的威势都比王子坤自爆来得猛烈吧。”楚九河被镇住了,他在心中呢喃道。
  “魔道中人”、“杀人如麻”、“残忍血腥”……这些都是贺章的代名词。可如荼牙这般,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灭掉半座城池,贺章还从未有过。他也忍不住心里一惊。
  “荼牙,王子坤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但是你不该借他的手杀阿红。”贺章看到了王子坤最后的眼神和嘴型。遵从本心来说,贺章选择放下成见,原谅王子坤。
  “所以呢?”荼牙瞥了一眼地面上的楚九河,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后会有期。”贺章拱手抱拳,目光死死地盯着荼牙的脸,拳头捏得发白。
  “慢走不送。”荼牙轻笑一声,挥挥手,收了光镜,立刻向地面飞去。
  贺章看着荼牙的背影,举棋不定。他很想动手,但现实是哪怕偷袭,自己也是蜉蝣撼树。
  “会再见的。”贺章在心底说道。然后灵力传音,向楚九河说了什么,接着转身就往远方飞去,离开了一片狼藉的福安县城。
  地面上,荼牙和楚九河坐在院中一个凉亭中。周边残缺的建筑若干,还有不少干枯的尸体。那些尸体,就是苏冰在溶洞里告诉楚九河的——王子坤功法一成,书院里的人都会为他献祭牺牲。只是他没料到一点,荼牙和楚九河会活下来。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荼牙看着石桌对面的楚九河,心中感慨万分。
  在自己度过的数千年岁月里,荼牙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楚九河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有一种哥哥照顾弟弟的感觉。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楚九河也是聪明人,一语中的。此刻,楚九河宁愿自己是个白痴,那样的话,心就不会疼,不会难受。
  沉默良久,荼牙选择实话实说:“为了快速提高修为,所以利用了王子坤的贪心,让他替我快速收集灵力。”
  “所以,你就给了王子坤七毒魔功,让他‘误得’噬灵大阵,还不惜挑拨离间王贺二人,甚至……利用我,对吗?”楚九河平静地说道,只是轻微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他的内心。
  “是,只是你的出现是一个契机。还有……我对你从来就没有恶意。你在我眼里,就是弟弟一样的存在。”荼牙缓缓地如实道来,没有巧言,没有欺骗。
  二人之间沉默良久……阳光倾斜,透过珠帘,映在二人的脸庞上,烘焙着凝固的空气。
  “荼牙,你真应该看看密室囚笼里的尸骨。你既已得到你想要的,那我就走了。”楚九河站起身,平静地对荼牙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凉亭。
  楚九河怎么想的无人知晓。他没说出口的一切,都埋葬在了沉默里。
  “不管贺章跟你说了什么,不管你怎么想的,你楚九河在我心里,仍然是我荼牙的弟弟。”看着楚九河离开的方向,荼牙轻声开口道,只是楚九河听不到了。
  没有停留,楚九河在书院的马厩里牵了一匹马,然后快马加鞭地回家了。至于城中的惨象,死去的诸多书院子弟,楚九河毫不关心。父母双双驾鹤西去,杀死父母的直接凶手也死了。楚家,只剩他一人了。
  又是半天路程。夜幕降临,星辰爬上夜空,洒下无边星辉。楚九河推开家门,安静地将家里灯笼都点上了灯。路过大厅时,楚九河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信封面上写着“楚九河亲启,苏幕婉呈上”。
  “苏幕婉……”楚九河眯了眯眼。他没有拆开信封,而是直接将之揣进了胸口衣兜,然后径直来到了后院。
  在回来的路上,楚九河解除了血誓。贺章送佛送到西,把楚九河父母的尸体提前带回了他的家。地址之类的,完全不是问题。
  铲土,盖上棺盖,掩土,在石板上刻碑文……一切都是楚九河一人做完的。没有哀乐,没有炮仗,没有前来悼念的宾朋。一个晚上,楚九河默默地完成了合葬父母的葬礼。
  背着包裹,骑在马上,楚九河在樵乌镇镇口停步驻足半晌,视线投到有星星点点光亮的镇子里。。
  “再见,樵坞镇,或许再也不见。”楚九河抿抿嘴,嘴角勉强挂起一丝温暖的微笑,然后仰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拽紧缰绳,调转马头,一夹马腹,马儿四蹄轮动,载着楚九河向远方奔去,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家乡。而楚九河头也没回,只留下几颗眼泪在风中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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