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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再遇萧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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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匆匆,楚九河已经离开家两个多月了。两个多月来,楚九河一直在漫无目的地游逛,好在楚九河离家之前,在家搜罗了个底儿朝天。
  所有金钱细软,一个子儿不留地装在包裹里,被他带走,这才不至于半路没钱用。另外,要不是楚九河也算半个淬体境修士,就他这副小身板,估计没出福安县就被抢得精光了。
  像个流浪儿一样,楚九河四处飘荡,居无定所。除了有匹马,以及衣冠整洁外,楚九河和流浪儿基本没区别。偶尔会因储备不充足,忍饥挨饿。也常常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道上露宿野外。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包裹做枕头,顶多再盖一张小羊毛毡。好在楚九河出门前记得多带了两套换洗衣物,不然真就成乞丐了。
  又是一个大晴天,太阳火辣辣地直射大地,烤得地面升起阵阵热浪。走在官道上,楚九河牵着马来到了一处小驿站。
  这种驿站,一般是官府为朝廷邮差设定的固定休息点。当然,除了面向朝廷邮差,驿站的人也应承私活儿,接待来往旅客。不然,仅靠官府发的那点饷银,驿站的人估计要饿死。
  掀开驿站门口的帷幔,楚九河将马儿拴在中庭的马槽旁,然后一屁股坐在方桌旁,擦擦汗说道:“小二,给我来壶好茶,来碗酥肉面。再给我的马喂点好水好料。”
  “得咧,客官您稍等。”柜台旁,埋头正忙的小二闻声,赶紧应答道。说着,就手脚利索地提起上菜板,往后厨走去。
  楚九河趁这个空档,转头四顾,打量这家店的布局环境。“嗯,还不错。”楚九河微不可查地点头赞道。
  驿站是个二层小楼,一楼是饭堂。此时,饭堂里没几个客人。
  不一会儿,茶面就摆上了桌。“给。”楚九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两,递给了小二。
  “哟,谢谢小爷。”小二接过楚九河递出的银两。一掂,瞬间知道轻重,脸上笑开了花。
  小二殷切地问道:“这位小爷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楚九河左右看看,说道:“听说,这附近有座道光山?”
  小二一听,就把楚九河当成了游客,他微笑地回答道:“有~,道光山可是咱们林南县的第一高山。这山是东西走向,南面是斜坡,背面是悬崖峭壁。站在山顶,大半个林南县的风景都可尽收眼底。小爷要是想去,可以沿着官道直走,直到走进奉先镇,你就到了。那里据此地,约莫二十余里。好多人都慕名前往嘞,是个不错的旅游去处。”
  小二的一顿连说带比划,让楚九河完全明白了道光山所在。他客气地向小二致谢道:“嗯,谢谢啊,你去忙吧。”
  “好嘞,您慢用。”
  夏日的天光漫长而燥热。吃饱喝足后,休息片刻,楚九河他再次启程上路了。
  太阳微斜,炎热依旧。戴着斗笠遮阳,楚九河不时靠山阴面,沿官道直走。出来一个多月了,楚九河完全放空自己,一路游山玩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因此,误打误撞地,楚九河心中的阴翳消减了许多。
  “道光山……”楚九河心底思量着。这个地方是苏幕婉在信中提到的。她说,如果有机会的话,让楚九河到道光山去找她。福安书院遭劫时,萧通就带着司马辉桐和苏幕婉悄然离开了,不知去向。
  “能在法阵的笼罩下无声无息地离开书院,萧老爷子应该也是修士,而且修为不低。只是,他在书院隐藏了几十年,图什么呢?”楚九河想不通。不管怎样,这至少是个好消息。有萧通带着苏幕婉,安全多少有了保障。而且苏幕婉还留信关心自己,这让楚九河心中也多少有些慰藉。
  前路还长,任由马儿疾走慢赶。
  用了两天时间,楚九河优哉游哉地来到了奉先镇。奉先镇是林南县的旅游重镇,因道光山上的道光寺而闻名。
  人们都说,道光寺的佛陀菩萨很灵验,道光寺的方丈是个得道高僧,好几个文武状元都受到过他的点化。因此,很多人都来这儿朝佛还愿、求取姻缘、拜佛求子……来往者络绎不绝,大雄宝殿前的佛香鼎就没有一天断过香火。
  来到道光山脚下,楚九河抬头往上望。可以看到,从林郁葱葱的树林里,道光寺的部分楼宇飞檐突出树冠,显露出来。往下看,直达道光寺的青石板路曲折地置于林间,不知有多少阶。
  安置好马儿,楚九河随着人流涌动,花了半天时间,到达了道光寺的大门前。“道光寺……寺光道。”楚九河站在石阶下,抬头看着道光寺门前的匾额,暗自嘀咕,“有这么多人参拜,肯定赚了不少香油钱,为什么不把寺门修得气派些?”
  一边腹诽,一边转头四顾,楚九河看都没看功德箱一眼,直接走进了寺院。和别人不同的是,楚九河没有进佛殿参拜,而是半途拦下一位小沙弥,说道:“小师父,请问会禅院怎么走?”
  小沙弥双手合十,语调和缓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会禅院有好几个分区,都是本寺禅客的居所。你是要找哪位?小僧可以带你前去。”
  楚九河见状,也入乡随俗地双手合十,说道:“我是来贵寺拜访萧通前辈的。和他随行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儿,一个中年男子。不知贵寺是否有这三号人?”
  “确有这三人,请施主随我来。”做了个请的姿势,小沙弥便带头走在前面,也没看楚九河是否跟上,径直向偏殿走去。
  一路曲拐,路上游人渐稀。二人穿过一个圆形拱门,就来到了会禅院,这里环境彻底安静下来,偶有风声鸟鸣。
  又往前走了几步,小沙弥停了下来。他转身,双手合十道:“施主,穿过前面那道走廊,就是萧老施主的禅房了。小僧还有要事,还请施主自行前往。”
  “多谢小师父。”楚九河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致谢道。
  “阿弥陀佛,小僧告辞。”说着,小沙弥就转身原路返回了。
  回过头,楚九河看了看环境,然后穿过走廊,来到了那间禅房前。“砰、砰”,轻叩两声房门,屋子里传来萧通的声音。
  “是楚九河吗?”萧通在屋内问道。
  “是我,萧老前辈。”楚九河应声答道。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吱嘎”,房门开了,开门者恰是苏幕婉。
  “进来吧。”苏幕婉微笑着说道,侧身相让,做了个请的姿势。
  在异乡能看到熟人的面孔,楚九河也很高兴,他笑着走进了禅房。
  转头一看,楚九河就看到了正在书案前看书的萧通,司马辉桐却不在这里。
  楚九河赶忙走上前去,作揖行礼道:“萧老前辈,别来无恙?”
  “老夫的骨头还算健朗,你小子一路到这儿,没少吃苦头吧,哈哈哈。”放下手中古籍,萧通抬头看了看楚九河,笑着说道。
  “没有的事,一路过来,我很是自在,顶多储备不足,挨几顿饿而已。”楚九河笑着回道。
  “你呀,有什么事都揣在心里。”萧通也不点破。他站起身,越过楚九河,走到茶桌旁,开始泡茶。
  “师父可是神算子,你路上遭遇了什么,师父都知道。”一旁的苏幕婉适时开口道。
  “喔?那真让萧老前辈见笑了。其实我也就遇到几次劫匪,钻过几次匪窝而已。哈哈。”楚九河既是惊讶,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
  “别听丫头胡说,我也就会点占卜问卦之术的皮毛,知道大概罢了。别拘束,过来陪老夫喝茶。”萧通笑着说道,示意楚九河过去。
  “哼,师父就偏心楚九河,我不理你了。”苏幕婉鼓着腮帮子,一跺脚,瞪着大眼睛,做出生气的模样,直接走出了禅房。
  “哈,这丫头。”萧通笑笑,没说话。他大袖一挥,房门自动关上了。
  看着远去的苏幕婉,楚九河也笑笑,没理会。他应声走过去,双膝跪坐在蒲团上,品味萧通泡好的茶水。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人。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萧老前辈时的场景。”楚九河放下手中的茶盏,温声说道,眼中满是回忆,隐约还有一丝落寞。
  萧通抿嘴微笑,没说话,只是提起紫砂壶,再次给楚九河续上香茶。楚九河也不拒绝,端杯接上壶嘴。
  “对了,辉桐师兄去哪儿了?”楚九河问道。
  萧通回答说:“他呀,今天不知去哪儿溜达了。”
  “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直没见到他……来到这儿,看到你们都安好,特别是苏幕婉过得很自在。我就很安心了。”楚九河笑道,眼中满是真诚。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楚九河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他说道:“苏幕婉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吗?”
  “没有。”萧通回道。
  “喔,这样也好。”楚九河低垂眼眸,搓着手中的茶盏,沉声说道。
  萧通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然后拍拍楚九河的肩膀,说道:“明天,我要和几个老友见面,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过去。”
  “好。”楚九河没有问别的,只朗声答道。
  “这是你的房间门牌,拿好。”萧通从怀里拿出一块木牌,递给楚九河。“你先回房休息了吧。吃饭的时候到了,你自己到寺里的饭堂去吃。”。
  “好,那我就先告辞了。”楚九河起身下榻,作揖道,然后转身离开了萧通的禅房。
  在楚九河离开后不久,萧通就拿出了一块玉佩,他向玉佩里传音道:“荼牙兄,九河已经到了我这儿。请放心,我会安顿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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