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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公子世无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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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红的血刚撒到他脸上,一刹,一颗从颈部直接销平的脑袋又掉在了他的双腿间。他立马双脚不停蹬地,想要逃离。若不是后方是石壁,他早已飞奔出百丈距离。
  接下来无一例外,刚才对他动手的众人皆以同样干净的手法惨死,身首异处。若是你不怕恶心,胆子足够大,你会发现伤口是何其平整。这出手之快,连血液都还未溢下,头就飞了出去。唯独除了第一个人,仿佛出手之人是故意将血弄到他脸上。看这些,他开始呕吐起来,将之前吃的茶点一点不剩的吐在了墙壁上,全身瘫软,若不是右手紧紧撑住墙面,恐怕又得倒在地上。
  待他冷静下来,不再呕吐时才细心留意起周边。除了一个跪在出手之人面前求饶的难民,其他无一例外全都是身首异处散乱在地。他不免又干呕起来,看起来甚是难受。等静下心来,细看前方:
  出手之人身高不足四尺,从模样分析与自己年龄一般。竟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或许是因为恐慌冲昏了头脑,亦或是时隔久远,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但这下不禁又吓坏了他,自己知道有此身手的,除了父亲,大伯还有不知名的各家族高手。恐怕只有风叔有此身手,可那些人无不是在清风乃至整个南垂之地都赫赫有名的,而且年纪大都已到不惑之年。可眼前之人,明明与自己年纪相仿,却有此身手,恐怕整个中夏也寻不到第二人来了。
  他不敢在继续看下去,唯恐那人杀心起,连自己也一并杀了。可那人见他将头转对了墙,便直接走了过来。将之前难民用的镰刀递到他手上,并且示意他转过身来,用手直指地上不停跪拜求饶之人。显然是要杨帆杀了他。可杨帆别说杀人,就连平时家里杀鸡宰鹅都不忍直视,这下要他杀人无疑比杀他还难。
  随即他带着一丝希翼的目光,看向了那少年,希望少年能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收回要求。可少年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如坠冰窟。少年指着地上之人,左右摇手,后将手对准了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很显然,他不死,你就死。
  这下他便绝望了,忽而将手中镰刀握紧,直直的走向了那人,嘴里还默念着:“他死有余辜,你不杀他你就得死,杀,不管了,杀。”仿佛做了决定,他来到了那人身后,挥起镰刀就直接劈下。
  但当镰刀将要挥到那人颈部时,他却突然收力,将镰刀一扔,往巷子外头也不回的飞奔去。那少年摇了摇头,直接过去,看不见怎么出手,那人便身首异处,没了生机。
  杨帆跑出巷口,一阵刺眼的光迫使他不得不用沾满鲜血的手挡在眼前。但此刻他却是兴奋的,一种劫后余生的兴奋将刚才的惊恐冲淡了不少。然而没多时,一个熟悉的人影便进入了他的眼帘。
  “沐风伯伯。”看到此人他就知道自己安全了,直接就跪在王沐风轮椅前,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王沐风长相俊美,在此刻平时阴翳的脸色凸显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与溺爱。巷中出手之人已然出来,见到王沐风准备行礼,然王沐风使了一个眼色,他便暗自站到旁边。
  杨帆一直哭个不停,甚至于打湿王沐风置于腿上的盖巾。但王沐风并未劝阻,就由他哭喊。在旁人看来一个小童跪与一个身处轮椅之人怀中,不禁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只有王沐风风身旁小童明白,恐怕全天下就这小子能受到主公如此厚爱。
  终于杨帆止住了哭声,虽然还在抽泣,但还是将头抬了起来。王沐风像他母亲一样,取出丝巾为他擦干净脸庞,一块擦脏了,便又换一块,直至将他脸上血渍与泪珠擦干净才停下手。他的手很轻,很温柔,如果不睁开眼,或许杨帆便会以为这是自己母亲在为自己擦拭,最后王沐风还把他的头发束了一遍。
  “帆儿,男儿有泪不轻流,在伯伯这里可以,但在外人面前不行。”王沐风温柔的话语像是一根拨动心弦的心,差一点又让他流下泪来。
  “好了,今天的事算是一门功课吧。快回去吧,你母亲该担忧了。这个街口处有一马车,走过去直接上车。往后一人绝不许来这里了,伯伯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及时,命只有一条,好好记住。”王沐风说完,拍了拍杨帆右肩,便在那高手的推动下离开了。
  杨帆转身,不在回头,直接快步向街口跑去,跑到了街口上了马车,便回了杨宅。
  到了杨宅前他便提前下了车,想着这幅狼狈样莫要被他人看见,所以便悄悄跑到后院,想借那里狗洞悄悄溜进家中。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当他将头伸进庭院中时,才发现院中坐满了人,连自己离家半年的父亲大伯也在其中。他们分排而坐,两人中间置一小桌,桌上放着小吃茶水仿佛看戏一般。
  “瞧,我们公子哥回来了,还不赶紧迎接。”一个长相甜美,微胖却不失高雅,模样十七八岁的女子话语间就踩着碎步来到杨帆头前。
  “二姐,咋回事啊?”杨帆颇为尴尬,一脸的迷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恨不得找另外一个狗洞钻走。
  “看不出来啊,整个家族都在等你啊,多大的排面啊。”那丰腴的小姐再次调侃,还一边吃着手里的小吃。
  “二姐,我最漂亮最可爱最迷人的姐姐,你平时最疼弟弟了,现在弟弟有难,您还要看热闹啊!”杨帆憋着嘴,瞪着一双蓝色的大眼,楚楚可怜的看着那女子。
  “行了,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姐姐的好了,早干嘛去了,最受不了你这小眼神。”说着间,那女子便拉住杨帆双臂,一发力就将他拉出了狗洞。
  庭院里的众人见他进来,又好像事先排练过似的,不消片刻便井然有序的消失了。剩下杨帆和他二姐,杨帆迷糊更重,他二姐看到他这样不禁又捂嘴笑了起来。
  “你今天干啥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等他二姐不笑了,在细看他才发觉事情不对,外服都没了,只有一身的内衣束体,身上还隐隐有血性味。
  “没啥,别问了,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杨帆不禁又回想今天的事来,越发后怕恐慌。在他二姐还要继续追问时,他便直接脚底抹油,往住所跑去了。
  “这小子,不行,等下必须问个清楚。”她便自顾自语,往大厅行去了。
  杨帆来到自己院落,发现热水,衣裳早已备好,便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朝祭堂去了。他现在一个人待着就会想起今天的点点滴滴,所以祭堂成了他最想去的地方。
  今日杨宅聚会来的突然,半年前他们杨族与魔兽山脉中矮人族,为争夺一火金矿脉发生了争斗。本来双方协商共同开采,因为矿脉很大,各自开采均可做到毫不影响。但越开采到后面,杨家越是发现此矿脉非比寻常火金,而更像传闻中的龙晶,为此他们还开采了样品送去了中夏商会总阁鉴定,这一鉴定证实了杨家猜想。
  后来经过家族大会协商,举全族之力守护矿脉,割南处极端五处火金矿藏与矮人族。矮人族起先不肯,但奈何此矿隶属人族疆域,且杨家势力雄厚,故在几次交战失败后收了封口费,让出矿脉。
  而杨胜等杨家众核心成员为避免多生祸端,便直接将杨家三分之二的战力直接搬到龙晶矿藏。从此常年驻扎于此,少则半年,多则两三年才回一次主宅。
  因此杨家已经很多年没有举办这种家族聚会了,今日或许因为大部分家族核心成员都在,所以临时起意举行聚会,虽然草率但宴会倒是不失了奢华。平时保护杨帆的暗影卫却临时抽调去了前方,这也是今日杨帆涉险无人保护的原因之一。
  杨家设有清风最大的祭祀堂阁。说是祭堂,实则就是一金字塔分布的坐席聚餐处。虽然平时也用作祭祀,但主要功能还是用作家族聚餐所用。不按地位,按年记,由高至低依次坐下,所以此时身为杨家之主的杨胜也只能坐在塔顶下两格。
  杨帆来到了祭堂,一眼就看到了之前为自己解围的二姐,三两步便跑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肃静,家主进香,公子护卫。”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已过古稀的老者用低沉有力的声音宣誓。
  杨胜随即离席,上前接香,作三拜九叩之礼。而杨帆早已站与右侧,等杨胜拜完接过红香,走九步式插在了大鼎中。接下来杨胜回席,杨帆退至刚才跪拜处,双脚跪下直立身躯。
  “公子世无双,护族亲,伐异族。公子陌上玉,心如丝,记世堂。今我杨家公子,杨夏一承天地气脉,聚全族之势,祭拜祖上。一祈我央央中夏繁荣昌盛,二祈我盛世清风风调雨顺,三祈我无名小家从此绽放。
  叩首”。
  杨帆随即也作三拜九叩之礼,
  “礼毕。”
  杨帆就恭敬的退回了原来位置,宴席正式开始。
  “大哥,婉儿敬你一杯,这几年辛苦了。”杨帆母亲将自己杯中倒满,双手举杯。
  “弟妹,你身子不好,你就以茶代酒。”说着杨志便又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杨帆母亲只好放下酒杯,接过茶水,敬了他一杯。
  “我们有啥辛苦的,壮年男儿本应为家族鞠躬尽瘁,倒是弟妹为我杨家生的一个好公子啊,来大哥这次没空手来,给你带了礼物。”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雕工十分精巧的盒子,直接递了过去。
  江氏本想推辞,但看他那架势恐是拒绝不了,所以便收了下来,遣人送回了房。
  “大哥,二弟有一事想与你商讨。”一直在旁边静坐的杨胜开口了。
  “什么事啊,平时里都在一起不说,现在说啥?”杨志眉头一皱,他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他既开口,恐怕所说绝非小事。。
  “我想将夏一公子席位撤下,将广儿作下辈接班人…”杨胜还没说完,杨志就直接单手拍在桌上,若不是这石桌是青石所造,恐怕早已四分五裂。
  “胡闹,我不同意。公子世无双,从古至今都是这个理,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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