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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卅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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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金蟾一看是鸡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疾步过去猛踢了鸡胸一脚,怒声斥问:“王八蛋,不讲信用!都说好了的,为什么还要背后下毒手?”他虽懦弱怕事,但并非无底线,更何况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一时义愤填膺,胆子也大了起来。鸡胸“哎哟”连声,却也不甘示弱,圆鼓泡眼对着周金蟾大嚷:“干你娘!当你鸡爷三岁小孩好欺负啊?你等着,老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你个黑碳仔不得好死,见一次,灭一次,怎么样!”周金蟾怒极,准备再上前痛打他一顿,却被马健空拦住了:“小周,算了,打死他也没用。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出了这冰坑再说!”马健空不是不气愤,也不是不想报仇,而是考虑到鸭霸王还在坑口上面,此时若为难鸡胸,以两人刚烈暴躁的脾性,必会闹个鱼死网破,那就再也走不出神妙山了。程星月了解马健空的想法,也劝道:“别打了,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还是找出路要紧!”周金蟾只好收手,犹自愤愤不平。
  三人环顾了一下周围,发觉他们正身处冰坑边缘,坑壁呈直角而立,光滑如镜,这里除了冰,什么杂物都没有,无法借物攀援而上。而且空气十分寒冷,如同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窖中,无法久待,必须尽快离开。马健空从背包中取出兵工铲,试图凿出壁洞攀踩上去,却惊讶地发现,冰壁极硬,铲子碰撞到它就像木棍叩击在钢板上一样,别说凿洞,连个铲痕都见不着。周金蟾颇感失望,不由泄气地说:“我看就算能凿好洞也没用,你们看,这么高,这么陡,还这么滑,神仙也爬不上去呀!”程星月马上瞪他一眼:“别胡说,总会有办法的!”马健空觉得周金蟾说的也不无道理,看这坑壁近四百米的高度,加上如此陡直的角度,极为光滑的表面,别说周程二人,就是自己也毫无上去的把握!——只能另想它法。这时,隐约听到坑口上有声音不停传来,三人抬头一看,一个黑点正在坑口边缘来回蠕动着,似乎在叫喊着什么,却听不清楚内容,看模样依稀分辨得出那是鸭霸王。“何不求援于鸭霸王?”马健空才刚起念,又立即否定了,“相互间声音都听不清楚,何况草原上哪会有救援器材,就算好不容易让他找来了,我们恐怕也冻成冰柱了!”不想还好,愈想愈感到身上寒冻起来。程星月见马哥仍在踌躇不决,知其还没想到好办法,于是建议道:“为什么不从灵心翡翠身上着眼呢?它既然能救我们下来,肯定也能救我们上去的。”马健空摇摇头,叹口气:“我何尝没想过呢!可你清楚它是怎么救你的么?而你又知道怎么使唤它么?”程星月一听愣住了,是啊,灵心翡翠虽然两次在生死关头救了她,但都是在她毫无作为的刹那间发挥妙用的,主动权根本不在她手上,她更加不知该怎样去获取这个主动权。马健空接着安慰道:“别太担心,有灵心翡翠在,我们不会有事的。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进一步观察冰坑,掌握更多相关信息,才好见机行事,找到出路。”程星月点点头,周金蟾也表示赞同此议。于是三人故意撇下鸡胸,向“冰林”深处勘察而去。
  鸡胸一见他们都走了,不禁有些慌了,害怕落单,更害怕独自一人在这里忍受酷寒。死他倒不怕,轰轰烈烈地动山摇式的死法反而称他心愿,但就怕这样不明不白地、毫无反抗地、眼睁睁地等着困死、饿死、冻死!他不顾全身仍然疼痛着,勉强挣扎爬起来,歪歪斜斜趔趔趄趄地跟在三人后面。周金蟾回头见他跟着,心中气愤犹在,讥嘲地说:“,干嘛跟着我们,是不是又想出什么馊主意害人啦?”鸡胸拼命扬起下巴吼道:“什么,这路是你家的啊,你走得,老子走不得?”“走得,走得,那您先请吧,请——”周金蟾作了个邀请的手势,继续揶揄。“什么,你管老子怎么走!你要老子走前面,老子偏要走后面,怎么样!你咬我啊?”鸡胸仍旧气势汹汹地叫嚣着。周金蟾和马程二人都忍不住心中暗笑,这家伙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遂不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探去。
  只见这些冰柱或大或小,或方或圆,或直或曲,参差错杂,随意分布,数不胜数;加之冰柱群满眼透亮,迷离惝恍,寒气透骨,直绕得他们头晕晕,晃得大家眼昏昏,浸得各人腿抖抖,大有分不清东南西北,难以为继之感。走了十来分钟,一无所获,不知不觉绕到了冰坑的中心地带,正当大家快要心灰气沮的时候,周金蟾眼尖,忽觉右前方五十多米远的一根冰柱有些特别,但由于中间还隔着好几根冰柱子,所以看不太清楚。他停下步伐,再仔细一瞧,原来是那根冰柱里似乎有个东西,显得与其它冰柱的纯然一色稍有不同。他立刻喊道:“马哥你看,那根冰柱好像有东西啊!”马健空望过去,正要细辨,又忽听程星月大喊一声:“马哥,这边好像也有东西耶!”马健空随着她的手指朝左前方望去,果见那儿五十多米处的一根更大些的冰柱里也有两团黑乎乎的物事,比周金蟾所见的更为醒目特别。而这两根冰柱相距约百米,中间没有别的冰柱隔阻,似在遥相呼应。马健空暗忖:“这里空无一物,死寂一般,突然出现特别东西,莫非应了那句俗话,‘平波起浪花,铁船也怕它’?这是危险来临之兆么?——须得更加小心提防才是!”他慎重叮嘱周程二人:“事起突兀,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随时提防着,不可大意!——不过,我们有灵心翡翠,也不用太畏惧。”然后指指右边,“我们先去查看那根冰柱,里面的东西比左边的相对单薄细小些,我们人多,出现状况也容易应付。”“好,就这么办!”两人同声认可,一齐往右边走去。周金蟾偶一扭头,却发现鸡胸没有跟来,而是朝左边那根冰柱吃力蹭过去了。原来,鸡胸自小心高气傲,不甘人下,就爱与众不同,挑战危难,以获取别人掌声喝彩为乐。刚才听马健空说要仗人多势众对付那根小冰柱时,他就心中暗笑:“呸,都他妈的娘炮老鼠胆!你们欺小的,老子偏要惹大的,让你们好好瞧瞧鸡爷的本事!”于是离开三人,独自向左边探去。马健空也瞧见了,但没有叫他回来,知道他个性嚣张偏激,与人为恶,叫也没用,大家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爱咋滴咋滴,随他去吧。
  三人慢慢摸到那根冰柱前,里面之物也逐步看清了,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只见冰柱里赫然镶嵌着一个高个男人的背影!而且头发金黄浓密,梳理得一丝不乱,油光水滑,脖颈及耳背肤色白皙,看样子竟是个老外!再走近一打量,此老外穿着一身黑色旅行服,背着一个灰色旅行包,双脚直立,身躯笔挺,两手前趴,头稍后仰,似乎在注视着前上方。“难道是个外国驴友,突遭雪崩,来不及躲避而被冰封,葬身于此?”三人不时能从报刊上、电视上、网上看到国外的雪山上发现多年前雪难尸首的新闻报道,所以一惊之后,对眼前这具冰尸也不甚觉怪诞,只是有些纳罕:“一个老外,怎么会跑到这种偏僻隐秘的地方旅游来了?它是怎么过的克丽萨纳河?他又是怎么在这个大冰坑内遇难的呢?”马健空忽觉他的装束有些碍眼,似乎不太对劲,再一细想,恍然大悟:“这不是三十多年前欧美流行的旅游套装嘛,难怪乍看上去有些老土落伍,看着别扭!”再一想,更不对劲了,“三十多年前中国才刚刚开始对外开放,东西两大阵营仍处冷战之中,这老外怎么就敢独自一人来中国旅游了?而且还是到这么偏远落后、不为人知的地方?真难以想像!——这人不是胆子奇大,就是心态疯狂——究竟什么来头呢?”
  大家又是疑惑又是好奇,想转到正面去看看这老外长的什么模样。程星月虽有些害怕不敢看,但既来之则安之,不搞清情况不行,于是只好用一只手遮住一边眼睛,躲在马哥身后,跟着转到冰柱正面来。更令他们骇异的一幕出现了!首先撞入大家眼帘的,竟是一根伸出来的长长的、鲜红的舌头,犹如吊死鬼般直垂垂地耷拉到了此人脖子底部,而且紧紧地粘贴在了冰柱内壁上!然后是大张着的嘴巴,再后则是一双大瞪着的眼睛,眼神空洞漠然,又似包含着惊恐、迷茫、不甘、挣扎等表情,显然是突遭灾难时的状态。三人顿时大惊失色,心跳剧烈,呼吸窒塞,尤其程星月,死死抓扯着马健空的后衣,浑身不住地打着哆嗦。马健空竭力定了定神,仔细观察这老外的长相,虽然他的五官受到了扭曲,但仍能看出其原貌:约五十岁的年纪,淡金色细长的眉毛,一双深邃漂亮的大眼睛,配着蓝宝石一般的瞳仁,密集上卷的睫毛,透露着迷人的魅力;高耸优美的鼻梁,线条分明的嘴唇,柔和又不乏刚毅的脸型,紧致的皮肤,脸上打理得干干净净,整饬得井井有条,明显比同龄人保养得法,年轻得多了,令人顿生好感。总之这是一张极其英俊、颇为诱人的老帅哥脸,却又散发着成熟明智、高修养、高素质和亲和力的气息,具有难以抗拒的绅士魅力。马健空蓦觉此人有些面善,再一想,“哦,原来如此,他长得太像老牌007的扮演者罗杰摩尔了!”
  再看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精美的红水晶钻戒,忽然有些感慨,“哎,此人已婚,看年纪应该也有儿女了吧,为什么不留在家里安享天伦之乐,而要孤身远赴陌生国度来冒险呢?他的妻儿不知是否知道他已遭不幸了?”由此及彼,马健空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五岁的可爱儿子,想到不知自己能否走出神妙山,会否像这个老外一样突遭不测,妻儿若闻此噩耗,又不知会如何伤悲了!联想至此,马健空内心不免产生些许悔意,眉宇间也流露出黯然之色。程星月和周金蟾见马哥默不作声,神情却有些悲戚忧伤,忙问:“马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的线索?”马健空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暂时还没有,我们再仔细找找。”正要继续观察,忽听那边传来了鸡胸的大嗓门:“我操!老子闯荡江湖没一百年也有五十年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今天才算是大开眼界啦!等老子离了这鬼地方,一定帮你们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哈!”
  马健空一听,鸡胸似乎有所收获,就大声向他喊去:“鸡先生,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鸡胸闻言,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哈哈,好东西,好东西!你们如果不过来瞧瞧,一辈子他妈的算白活啦!哈哈哈!”马健空和周金蟾听了正要过去,却被程星月拦住了:“马哥,他的话不可轻信,别忘了我们就是被他俩害得掉下冰坑的!他可能在故技重施,骗我们去上当!”马健空点点头,他知道鸡胸为人哗众取宠,言语夸张,虚多实少;但也看出其人心无城府,胸襟直露,不善掩饰,只喜当面伤人,不爱背后捅刀——之前暗算三人的主意应该不是出自于他,而是貌似宽宏的鸭霸王。因此略加思考后说:“不怕,这人不爱搞小动作,现在大家一条船上,他有求于我们,何况他还受了伤,手脚不便,害不了我们!”说完迈步走了过去,程星月稍一迟疑便跟了上去,周金蟾磨蹭了半晌,嘴里嘟嘟哝哝不知说些什么,最后一咬牙,也跟了过去。那边是一根比封住老外驴友的更粗了两倍的冰柱,三人近前一看,唬得毛发直竖,原来冰柱里的也是人,且是更加诡异的样子!!
  冰封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也不是老外,而都是中国人;又不是站着,而全是坐着。这两具冰尸面对面错开而坐,老者在左,少者在右。老者大睁双眼,惊愕之状明显;少者紧闭两目,恐惧之情外露。最令人骇异不解的是,老者的鼻子歪向右脸颊,而且歪得极其过分,鼻头几乎可以碰到耳根了!若非亲眼所见,大家完全不敢相信人的鼻子可以歪曲到这种程度!那少者的鼻子则扭向左脸颊,夸张程度与老者一模一样。只见一黑一白两道冰棱交叉着塞满双方的鼻孔,而且把鼻孔撑得奇大无比,如同河马一般!这时,鸡胸幸灾乐祸似的说:“怎么样,没骗你们吧?真正百年不遇的好东西哇!包你们终身难忘,天天晚上做美梦,哈哈哈!”“什么好东西,恶心死了!”程星月急忙转过头去,厌恶地说。“哈哈哈,小盆友一定是看上人家啦,还不好意思承认捏,哈哈哈!”看到程星月的难堪反应,鸡胸更是报了仇一般乐不可支。马程二人都不理会他,倒是周金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鸡胸也狠狠地回敬了他一眼,恶声恶气地挑衅:“怎么,不服啊?单挑啊,龟儿子!”周金蟾忍不住就要冲上去,马健空一只手轻轻拦着他,笑道:“鸡先生逗你玩呢,人家身上有伤,你健健康康的,真打起来谁最吃亏?鸡先生是聪明人,这点道理岂会不懂?你就别较真了,好好找线索吧。”鸡胸被说中要害,顿时气馁,嘴上却还不依不饶:“要不是给马朋友面子,老子非把你个黑碳仔揍趴下不可!”周金蟾“哼”了一声,不再理他。他们再进一步观察那老少冰尸:看样子不像老外冰尸一样是个驴友,两人都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地质工作服,老者那套已经晒洗得很旧了,少者那套却很新,脚上都穿着一双如今很少见到的解放鞋,各自脚边都有一个地质帆布包。老者六十岁左右,头发已稀疏灰白,凌乱不堪,小下巴留着一副枯长的山羊胡子,像是好久没有刮洗过了;身小脸尖,两颊干瘪无肉,形象似鼠,皱纹布满,又类核桃。他衣裤上满是灰尘,风尘仆仆的模样,腿侧还横放着一根明玉一般晶莹剔透的黄色竹杖。少者二十岁出头,大圆脸,肉嘟嘟的婴儿肥,眼虽闭着,但一看就是眯眯眼;粗短的八字眉,乱草一般覆盖在两只小眼上面;猪蒜鼻,香肠嘴;身材圆滚如瓜,只比老者高一点,一脸稚嫩轻浮之色。再凑近看,两人左胸口袋上都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地质部第四研究院”字样。看来这两人都是野外地质勘探工作者,老者应是从事这行多年了,少者入行没有多久。不过,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时下主流的地质工作装束,倒散发着几十年以前的土气。“你们看,他手里有个小本子!”周金蟾指着老者下垂的左手惊呼。大家这才注意到,老者左手拿着一本翻开的旧式工作笔记手册,右手捏着一支“英雄牌”钢笔。马健空心中猜测,他可能是正在写工作笔记时,突遭冰雪袭击的,所以仍保持着原来的写作姿势。
  周金蟾蹲下身子去看那本小册子,一页有些字迹,另一页则空白,他边看边念着上面的字:“1980年1月27日,星期天,晴。今天傍晚时分终于和棒同志会面了,他说在此地已经苦苦等候了咱们三天,目标尚未找到,很是着急,咱们再不来,他恐怕就会饿死在这儿了。我和小栾均表示很抱歉,由于所里有别的任务须提前完成,故此迟到。但他也并不是白等的,他要找的目标,基本情况咱们已确切掌握了……”字迹到这儿就停止了,看来写至此时即遭不测了。“这么看来,他们应该是在1980年1月27日这一天遇难的。——天呐,距今已卅六年了啊!只不知这人是谁?也不知小册子里记载的‘棒同志’、‘小栾’又是谁?难道是那边的老外和他身边的这个年轻小胖墩?而册中说的‘目标’又是什么呢?”三人满腹疑团,但估计是永无答案了。他们正在嘀咕着,冰坑内忽然发出“轰隆——轰隆——”连声巨响,随即天摇地晃,众人全身也随之剧烈震颤起来,只见周边的冰柱纷纷迸裂折断落地。“这里的冰块刚硬似铁,用兵工铲都打不出痕迹,怎么如此轻易就破裂了呢?——是大地震,还是大雪崩?”所有人刹时极为惊恐,却又无处可避,聚作一堆,束手无策。突然,脚底下一空,巨大的冰层瞬间如高空玻璃破碎般地往下掉,原来脚下冰层还不是地面,其下竟然还有个无底深渊!大家措手不及,只觉身子一轻,连喊叫声都没有发出,就不由自主地齐齐堕入了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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