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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黄沙道尽烽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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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山学府纳新之前,张自得每天就是习文练武,胡缨客和从青齐在面馆忙碌,胡灵犀则是背着小手敦促张自得。
  四人相处,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温馨和睦。
  两月时光,悄然而过,终于到了学府纳新的日子。
  这天早上,面馆四人早早起来,整装待发。
  出门前,胡缨客拿出两枚木龟符,分别交予张自得和胡灵犀,并嘱咐道:“不要弄丢了,报名时用得着。”
  从青齐问道:“我的呢?为什么没我的?”
  “你的报名回来后给你。”
  胡缨客神秘兮兮地答道。
  从青齐闻言,也就不再说话。
  龟符是胡缨客抽时间,去城内户籍司买来的,两个木的,一个金的。
  龟符乌龟样式,背部刻姓,腹部刻名,头部有小孔,可以穿绳挂于腰间,只是除了金龟符外,其他龟符基本无人愿意外露。
  至于原因,“财不外露”,金龟符无人敢偷,带的人非富即贵,窃贼惹不起,铜铁木三符,尤其木龟符,经常遭窃,没权没势的人,窃贼怕球。
  话不多说,四人坐上胡缨客找来的马车,去往中城,邯山学府纳新处。
  在路上,胡缨客告知张自得,此行并非入学,而是入学前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才准许入学。
  张自得听后,脸色就是一变,有些泄气地问道:“我能通过吗?难不难?”
  胡缨客呵呵一笑,说道:“难肯定不难,学前考验,无非就是老三项:心智,韧性,运道,至于能否通过,得看个人机缘,相较于你,我更看好灵犀。”
  张自得闻言,不由得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在大腿上,好像这样能给自己打气一样。
  看着张自得的样子,从青齐心有不忍,伸手拧住胡缨客腰间的嫩肉,狠狠地转着圈,安慰道:“你姨父唬你嘞,逗逗你,怕你紧张,是不是呀?”
  说到最后,从青齐转头望向胡缨客,手上加重力道,“温柔”一笑。
  胡缨客有苦不敢言,一边用力挠头缓解痛楚,一边宽慰张自得,道:“你这孩子,咋这么实在呢?我和你开玩笑哩!”
  闻言,张自得眼睛一亮,不确定道:“真的?”
  “真的,不骗你。”
  胡缨客顶着腰间的痛楚,咬牙真诚道:“姨父这不是怕你紧张,和你开个玩笑,让你放松下吗?谁知你还当真了。”
  张自得有些哭笑不得,心道:“有谁会拿这事开玩笑,也就你吧?”
  暼了一眼胡缨客,张自得收拾心情,闭上眼睛,不在言语。
  从青齐也松开玉手,不再为难胡缨客。
  车内顿时陷入安静,与车外的嘈杂,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知过了多久,行进的马车,缓缓停下,车把式在外喊道:“几位下车吧,前面不能走了。”
  车帘掀开,胡缨客探出身子问道:“怎么了?”
  车把式回头,露出一口大黄牙,赔笑道:“今天不是学府开始纳新嘛,街上车马格外多,前面的路已经堵死,没法走了,我猜您应该也是带孩子来报名的,就请委屈一下,走动几步,早报完名早了事,否则到明后两天,先不说您能不能雇到马车,哪怕雇到马车,也不敢说,马车能走到这里,还有这个车价,也不会像今天这么便宜…”
  车把式一开口,就叨叨个不停,吵得胡缨客的脑袋,嗡嗡作响。
  用车帘擦擦脸,胡缨客退回车内,不理外面已经开始自问自答的车把式,对张自得说道:“你和灵犀报名去吧,顺道熟悉熟悉城内环境,长长见识,我和你姨娘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说着,胡缨客重新撩开车帘,示意张自得下车。
  从青齐不放心,想要跟着一起去,却被胡缨客拦下,“他们终究要长大的!”
  从青齐这才作罢。
  下了马车,张自得放眼望去,宽阔的街道上,马车排起了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街道两边的酒楼茶肆,热闹非凡,窗户开着,人们探头观望,脑袋挤着脑袋,甚至有的地方,在门口也摆满了桌椅,数人围坐,个个翘首以盼,更多的人,则是站在街边,焦急等待。
  一路前行,张自得所见之人,大都穿着华丽,面白肤净,很少有穿粗布麻衣,脸黑体瘦的人。
  见惯了黑脸白牙,破衣烂衫,补丁生补丁的人们,乍一见现在这些人,张自得感觉很不自在,甚至有些不安。
  但是为了修行,为了报仇,他不得不收起内心的胆怯懦弱,以及可怜的自卑,挺直腰背,鼓起胸膛,拉着胡灵犀的小手,穿越人群,去往心中祈盼之地。
  可是,结果注定是令人失望的。
  当张自得两人,来到报名处时,顿时傻眼了,前方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
  无奈,两人只能在人群后方排队,所幸来这里的人除了报名的,就是陪着报名的。
  张自得排队等待期间,身后又赶来不少人,同时这期间,他也了解了此次纳新更多的信息。
  报名处是在龟驮城城主府,并非是在邯山学府,邯山学府并不在城中,此次纳新只来了三人,两个学府弟子,一个学府执事。
  此次报名为期三天,三天后,报名的人,需在城池四门集合,踏上烽火城的黄沙古道,参加考验,通过者,可以获得入学资格。
  “下一位。”
  前方一群人中,传出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提醒报完名的人,赶紧离开。
  然后,张自得前面就没人了,报名登记处的样子,也第一次完全展露于他的眼中。
  城主府门口正前方,摆放一张长桌,两把椅子,两个人坐在上面,一个身穿黑衣,眼神阴鸷的少年,盯着张自得这边,说道:“快点,别磨蹭!”
  “听声音,刚才的话应该是这人说的。”
  张自得心想,不过脚下不慢,拉着胡灵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桌前。
  “姓名?”
  另一个低头登记,穿着青衫的人,声音温和地问道。
  随后两人一问一答,张自得登记完毕,并缴纳五百孔方钱的报名费。
  之后,旁边的少年,递给张自得一块令牌,一封信后,就不耐烦地挥挥手,打算叫下一位。
  胡灵犀一看急了,忙说道:“等等,等等,还有我哩?”
  黑衣少年一听,没好气道:“有你不早说,快点,哼!”
  胡灵犀闻言,就要反驳,却被张自得捏捏小手,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旁边青衫人的注意,他抬起头,脸上带着微笑,对黑衣少年轻声训斥道:“李尚志,怎么说话呢,这事错不在他们,是我们做得不对。”
  “是是是,师兄教训的是,以后我一定注意。”
  黑衣少年李尚志一脸不屑地说道,心里却在想:“你谁啊,管得着吗?”
  在青衫人抬起头后,张自得心头就是一阵窃喜,心道:“终于见到熟人了!”
  原来青衫人,就是张自得曾在南城菜市,遇到过的“温立耀”。
  虽然两人仅有一面之缘,甚至可能“温立耀”已经忘记了,但是在今天的人海中,碰见相熟面孔,张自得还是很高兴的。
  整个人也多少添些底气,竟是主动开口道:“原来是你啊,咱俩真有缘分,你刚才没抬头,我还没认出你来,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学府弟…”
  说着说着,张自得就没声音了,因为他发现对面的“温立耀”,和刚认识那会儿,有些不太一样,只是具体哪不一样,一时又说不上来。
  “我想你是误会了。”
  被错认为温立耀的温立名开口解释道:“我叫温立名,应该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你见的定然是我弟弟温立耀,我弟弟生性好动,最喜欢在城中游逛,结交朋友,由于我俩长的一模一样,我被他的朋友错认,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就说嘛,一个难城的穷鬼,敢在这攀关系,套近乎,原来是这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那副穷酸相,配不配?认识温立耀的人多了,不是谁都有资格,能成为他的朋友的,呸,真是可笑。”
  听两人说完,李尚志竟是直接对着张自得辱骂道。
  胡灵犀闻言,心中怒火,蹭的一下,窜起老高,对着李尚志便回骂道:“怎么哪都有你,人家两人说话,关你屁事,你插什么嘴。”
  “不要吵了!”
  张自得和温立名异口同声道,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歉意。
  温立名说道:“这位兄弟,实在抱歉,我师弟心直口快,还希望你不要介意,一会儿我给你身边这位,额…”
  说到这里,温立名一阵尴尬,张自得会意,提醒道:“我妹妹胡灵犀。”
  “啊,灵犀妹妹登记完,劳烦你们在旁稍等一下,待我这边忙完,请你们到我家中做客,让我祥尽地主之谊,好好赔罪一番。”
  “不去,跟你又不熟,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温立名说完,胡灵犀立刻拒绝道。
  “灵犀,好好说话。”
  张自得对胡灵犀佯怒道,接着婉拒温立名,“多谢好意,我家大人还在远处马车上,等着我们呢,咱们还是有缘再聚吧。”
  温立名微微叹息,心中不禁为张自得两人的安危,担忧起来。
  温立名邀请张自得做客,并非出自歉意,而是防止旁边的李尚志,暗中对二人下毒手。
  李尚志此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心胸狭隘,又是西城李家的独子,备受宠爱,再加上李家财雄势大,别说杀死两个南城的孩子,就说当年轰动一时的南城动乱,李家最后不也是置身事外,无人追究吗?
  南城动乱的丑恶,远比人们看到的龌龊。
  今天张自得两人,那些有意无意的言行,已经彻底得罪李尚志,救不活的那种。
  胡灵犀的当面直怼,使李尚志感觉很没面子,尤其在有“真君子”之称的温立名面前。
  张自得与李尚志始终没有交流,恰恰是这样,更让李尚志怒火中烧。
  李尚志一开始,不知道张自得来自哪里,只看张自得衣着,心中便有嫌恶。
  之后,张自得自报家门,李尚志心中更是轻视鄙夷,一眼也不想多看。
  可令李尚志没想到的是,一个南城穷窝里的蝼蚁,竟与温立名攀关系,套近乎。
  这让李尚志很生气,“我不屑睬你可以,可你不理我,便是实实在在的挑衅,不尊重,若不是在城主府门口,身边有温立名这个别人封的君子,我早就教你做人了。”
  李尚志本就看不惯温立名的那种君子作派,只是碍于实力,李尚志不得不处处“忍让”,还有温立耀,那个“真小人”,“蔫儿坏”又愣。
  温家兄弟两人,是李尚志最不愿打交道的,家族实力相差无几,温立名名气太高,拥趸够多,温立耀虽愣,但是朋友够多。
  李尚志一般不愿发生冲突。
  好在,张自得只是狐假虎威,那个臭丫头,更是谁也不认识,也就是穿着好些,南城还不许有俩仨“有钱人”?
  胡灵犀登记完,张自得再次拒绝温立名的邀请后,两人便快步离开。
  还是张自得领头,他就是单纯的,不带丝毫功利的,看到熟悉面孔,打个招呼,缓解情绪,仅此而已,不想适得其反,还多生是非,得不偿失。
  李尚志的倨傲无礼,温立名的真诚谦恭,都让张自得感受颇深。
  只是出门在外,相安无事最好。
  张自得怕再横生枝节,所以拉着胡灵犀,匆匆离去。
  不出所料,李尚志在两人离去后,借故离开一段时间。
  温立名轻叹,惟愿两人平安。
  “有些事,在这个世道,道理这个狗东西,即便看到也不会叫唤。”
  经过一路拥堵,张自得两人来到马车旁,浑然不知,身后跟了条尾巴。
  见到胡缨客两人后,张自得两人默契的,什么也没说,只当是遇到一件不顺心的事,不是很在意。
  在胡缨客吩咐车把式,驾车回去时,胡灵犀突然说道,想在这城中好好逛逛,来到龟驮城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南城呆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来到最繁华的中城,不走走可惜了。
  从青齐和张自得都没意见,唯有胡缨客有些不情愿,从青齐当即怒道:“抠门样儿,我们不花你的钱。”
  胡缨客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
  说道一半,胡缨客又改变主意,咬牙道:“走,出发,逛街去。”
  从青齐鼻孔“哼”了一声,胡灵犀欢呼雀跃,张自得想得更多的是,胡缨客后半句想说什么。
  东西一堆,衣服首饰小玩意儿,小吃各种,荤素齐入口,大半天光阴,这就是四人的收获。
  最终在车把式的多次催促下,意犹未尽的四人,确切的说从青齐与胡灵犀两人,才一步三回头地登车回家。
  不过,上车前,胡缨客把张自得两人,带回来的尾巴给掐了。
  胡缨客释放一道魂识,带着威压,直接对远处一人,侵袭而去。
  瞬间,远处那个身形瘦小,嘴角长着一颗痦子的中年人,便四肢抽搐,倒地不起,裤裆处有水渍漫延,并传出一阵腥臭味,使得周围路人,纷纷躲避,个个面露嫌弃。
  “走吧,早些回去。”
  车内传出从青齐的声音,胡缨客会意,没有对中年人下杀手。
  区区命海境,还不够资格。
  一道魂识威压,足以成为中年人李四两,一生的噩梦。
  茫然四顾,一片死寂,只觉天塌地陷,似要碾碎他,骨头渣子都不剩半粒。
  莫名的威压,一瞬即逝,却不耽搁李四两,躺在地上等死半天,直到入夜。
  幸运的是,他害怕的事情,并未发生,松口气的同时,骚气也迎面而来,也顾不得裤裆内的不适,心有余悸的李四两,在繁华街道上,冷漠人群中,惊起一路喝斥与咒骂后,绝尘而去。
  三天之后,邯山学府的考验如期而至,龟驮城四门,除南门冷冷清清之外,其余三门皆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突兀的,空中一道钟声响起,其音浩大悠远,震彻四方,提醒参加考验的学子,做好准备,即将登城。
  在九道钟声之后,四个城门处,各出现一条黄沙古道,由地面而起,延伸向上至,一座空中城池中。
  见此情形,城门处等候的学子们,纷纷取出登记时,拿到的令牌,向黄沙古道而去。
  之所以如此,是每个人报名登记时,拿到的信中有言,“持令牌,登古道,过三关,烽火城中结道缘。”
  其实,就算没有书信,口口相传之下,邯山学府的考验,已不算秘密,除了三关,因为三关因心而定。
  至于令牌的用处,无非就是开启古道,进入烽火城后,通过考验的凭证,以及中途失败时的救命符,不过不一定用得上。
  故而,每次纳新之后,都不乏有“闹事者”,要为死去的人,向邯山学府讨要说法,不过都没成功罢了。
  毕竟,纳新的三位副监考,都不是吃素的。
  再者,学子们手中令牌的背面,早就言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更何况世家或者权贵子弟,入学府,也不需参加考验。
  几十年的规矩,已“无人”提出异议,那么想要出人头地,就得默认规矩:生死自负。
  而当面馆几人,得知考验内幕后,张自得与胡灵犀的脸色,瞬间煞白,从青齐则差点没把胡缨客,给当场揍死。
  好在“奄奄一息”的胡缨客,及时出声自救,“定能保证两人安全。”
  从青齐这才罢手,只是脸色仍然十分难看。
  张自得与胡灵犀,无论是谁,从青齐都不希望出事,“也不知道邯山学府为何立此规矩,真够残酷无情的。”
  从青齐喃喃道,躺在地上的胡缨客闻言,苦笑不语。
  “修行一事,本就凶险,资质悟性,天赋机缘,样样不可少,财侣法地更不可缺,财为基础,既然家底单薄,那就用命搏出路吧。”
  邯山学府的府主,当年如是说,规矩随之而定。
  同时,也把无数渴望修行的人,拒之门外,更将邯山学府千古不变的传统打破。
  邯山学府,从此高不可攀。
  这才有了今日万千学子,齐登古路攀烽火,问心求真结道缘的盛况。
  只是这盛况的背后,尸骨成山,可人们不在乎,依旧舍生忘死,争先恐后地挤上黄沙古道,只为登城获得道缘。
  南门外,张自得手持令牌,进入黄沙古道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漫天飞舞的沙尘,覆盖全身,同时脚下的道路,也在快速塌陷。
  张自得忍不住伸手乱挥,企图抓住什么,阻止身体下沉。
  然而,越挣扎下沉的越快,片刻功夫不到,张自得就已身处黄沙之下。
  不过,下沉之势,并未就此停歇,直到嘭的一声轻响,张自得屁股落地,事情才算结束。
  捂着屁股,张自得一边吐着口中黄沙,抖落着身上沙粒,一边观察周围情况。
  明明灭灭,略显昏暗,张自得的眼睛,稍微适应后,看到的情形,吓得他转身就跑。
  前方数头巨兽匍匐,瞪着灯笼般大小的眼睛,看向张自得这个闯入者。
  巨兽嘴边涎水嘀嗒,长舌时不时的在嘴边绕动画圈,不过看它们的姿势,原先应该是在玩闹。
  “怕不是个傻子,跑啥?长得又瘦又难看,吓死我了。”
  “妹妹,别怕,哥哥抱抱!”
  “死开,你个憨货,瞧瞧你那一身鳞甲,脏兮兮的,四条小短腿,大嘴朝天鼻,还想抱我宝儿妹子!”
  “戚,你俩谁也别呲谁,我们宝妹子,注定要嫁给尾巴最漂亮的,你俩没戏!”
  “…”
  张自得脚下生风,跑得溜快,却在巨兽几句话后,生生止住脚步。
  转过头,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几头脑子拎不太清的巨兽。
  “人,你那眼神,什么意思,你可知道上个拿这种眼神看我们的人,什么下场?”
  一头似是头领存在的巨兽,瓮声瓮气的,开口责问张自得,它的声音一出,其它巨兽噤若寒蝉。
  张自得看到这种情况,立即摆正姿态,他可不想惹恼这头巨兽。
  张自得没有答话,也不敢答话,一切来的实在太突然,刚才还在黄沙古道上,此时就已置身此处,更何况面前还有数头巨兽,并且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这些憨憨的巨兽,会不会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
  “只是这头领巨兽,怎么看着有些熟悉。”
  张自得心说。
  看张自得不说话,头领巨兽再次开口,只是这次明显有了几分笑意,“自得,吓着了吧,我是老四啊,嚯嚯…”
  张自得闻言一愣,而后瞪大了眼睛,激动道:“老四?是老四吗!”
  巨兽点头,嗯了一声,就向张自得走来。
  得到确认,张自得一脸的不可思议,老四,是他小时候的玩伴,是他看着老四的断尾,一点点长出来的。
  虽然一人一兽相处不长,但是孤独陪伴,受伤照料的那段时光,都在彼此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在“老四”快要走到身边时,张自得却突然想到,他们之所以相处不长,是因为老四的寿命限制,老四的尸体还是他亲自埋的。
  哪怕张自得见的怪事已经够多,老四也不可能这么大,毕竟老四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壁虎。
  想到这里,张自得立即后退,可是已经晚了,巨兽的口水已经滴到他的头上。
  逃跑无望,却也不能坐以待毙,不然葬送的不仅是身家性命,还有修行资格。
  电光火石间,张自得灵光乍现,想起胡缨客所说的考验因心而定。
  随即闭上双眼,平复心绪,脑中观想老四的真正模样,以及一人一兽相处时的快乐时光。
  待到张自得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黄沙古道上,刚才的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
  收拾心情,张自得继续前行。
  烈日悬空,照在身上,如同剥皮一般,痛苦难当,汗水如雨,还未流下,便已被风吹干。
  古道不分昼夜,肆虐的风沙也是一刻不停,张自得看不清前路,也不知道所谓的烽火城,究竟在何处。
  只有向前走,也只能向前走,因为脚下的路,会逐渐消失,由万丈深渊替代,逼着你前行。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张自得也记不清有多少次差点被深渊吞噬,脑袋里浑浑噩噩的,只剩下登城的唯一执念。
  踽踽独行,落得个形销骨立,早些时候,张自得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是当坚持与放弃,都不免一死的时候,张自得选择了坚持到死。
  然而,坚持到死的结果,早就注定,那就是放弃,坠落深渊。
  总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总有痴人明悟的一刻,深渊无底,黑暗在,明悟亦在。
  生死之间,往往勘破大秘。
  张自得却没有,不仅没有,反而还更加迷茫,是非对错,重不重要?恩怨情仇,可不可笑?
  不过,终是一抔黄土全没了!
  想到这些,隐约间,张自得仿佛听到深渊的回应,是非对错哪个不重要?恩怨情仇谁敢言可笑?
  一抔黄土可比天高。
  然后,就见深渊中突兀地出现一座城池,张自得嘭的一声,落入城中,身下激起层层黄沙。
  张自得艰难起身,发现城中浓烟四起,遍地都是尸体。
  远处喊杀声,依旧不绝,身穿铠甲的军伍,挥手一刀,地上便又多一具尸体,猛然间,有军伍看到张自得,便带着凶煞之气,提刀而来。
  张自得一看,转身便跑,不想那军伍,直接掷出手中刀,把他插了个透心凉不说,还带出去老远,最后钉在地上。
  军伍走上前来,手握刀柄,转了几转,才缓缓拔出刀。
  而本该死亡的张自得,除了感到无法形容的疼痛以外,居然什么事也没有,甚至血都没流。
  若不是张自得连续的喊叫声,杀人已到麻木的军伍,提刀就走了。
  可惜张自得没忍住,杀人如麻的军伍也没忍住。。
  最终在张自得快要崩溃的时候,挥刀不停的军伍终于说了句话,“是非对错,恩怨情仇,哪个可抛?”
  张自得一下子愣住了,仿佛疼痛也淡了几分,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黄沙道上,而他的正前方赫然是那心心念念的烽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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