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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生的第一杯茶是先苦后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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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揉了三次之后,就放弃了,继续看着妈妈揉捻,我希翼从她的动作中去追寻我失败的答案。
  她的双手,来回揉动,那原本泛白,普普通通的树叶,在她的手里,不断的散发出那原本闻不到的迷人香味。
  那原本只是微微卷曲的茶叶叶片,随着母亲揉动的双手,慢慢的由宽到窄,最后变得犹如鱼钩一般的漂亮。
  那被母亲摊开来,放在竹匾里的茶叶,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我就那么仔细的看着,静静的去感受母亲的每一个动作,但母亲却始终一言不发。
  事后,我问母亲:“揉捻没有诀窍嘛?为什么您不告诉我。”
  母亲告诉我:“熟能生巧,动作你已经学会了,后面要做得好,需要刻苦练习,还有,必须在茶叶冷却下来之前揉捻完成。”
  “那得浪费多少茶叶啊。”我不由抽了抽嘴角,那都是钱啊。
  听说,一斤采得好的茶青在茶厂里能卖40到100块钱。我长这么大,还没摸过100块的钱呢。见倒是在以前父亲杀猪卖的时候,经常从兜里掏出一叠红艳艳的100元的老人头。
  所以,我不由想到母亲的话,那估计不会是一斤两斤茶叶能练出来的吧?
  10斤还是50斤?或者,100斤?
  那是多少钱?1斤40,十斤400,100斤可是4000了。
  4000啊,那可是一笔好大的钱了,我想着,自己想要学会炒茶,得花4000块钱不止的茶去练习。
  心里就萌生了退意,难道我花那4000去买茶来喝他不好吗?
  母亲花了近十分钟将竹匾里的茶叶揉捻完成,然后造型,完成造型后,开始提香。提香完成后又将其足干到只有5%左右的含水量,便将其放在竹匾里置凉。
  完成后便吩咐我,将剩下的茶叶杀青。
  我立马将剩下不多的茶青端到炉子旁边,然后将柴火加入炉子里,炉火再次旺盛起来。等锅烧开后,我将茶叶倒入锅里,开始快速翻炒。
  随着茶青不断加热,热腾腾的热气开始从锅里翻腾而出。一股萃生味扑鼻而来,我继续努力翻炒。
  但是,随着茶叶的不断加热,变得越来越烫手,我都有点不敢伸手了。但是想着锅里的这起码有100多块钱的茶叶正在被烧焦,就强忍着疼痛继续翻炒。
  有时候,手指不小心触碰到锅底,那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让我如遭电击,一下子惨叫出声。
  不过母亲并没有像平时一样赶紧给我查看,给我吹烫伤的地方,只是提醒我小心点。
  我知道她是有意锻炼我,便继续埋头翻炒,几分钟后,茶青变得跟方才母亲炒的时候一般了,我急忙端起锅子,将其倒入竹匾里。
  然后母亲便开始揉捻,而我赶紧检查手指,发现手指上,手掌上,甚至手腕上都有好几处烫伤。
  此时,被风一吹,火辣辣的疼,疼得我不禁皱眉。
  不过,母亲告诉过我,女孩子不能随便掉眼泪,要坚强。如果女生不能坚强的面对一切困难,那么,往后人生只能成为他人的附庸。就算以后走入社会了,甚至结婚了也不会有什么地位。
  我虽然很疼,却并未哭泣,甚至,连伤心的情绪都没有,我只是觉得很疼,但是,心里却很平静。
  我继续认真的看着母亲揉捻茶叶,她揉了几个之后,对我说道:“看,是学不会的,实践出真知,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们这句话吗?”
  我点点头,强忍着疼痛,拿了一点茶叶,继续学着揉捻,我的心很平静,我努力去寻找那种感觉,我渴望着,去寻找那种状态。
  但是,却仿如隔世,哪怕我再努力,揉出来的茶叶,也没有一次是合格的,最好的也就是没有将茶叶揉碎。
  明明看着母亲用的力不比我小,动作不比我慢,但是,它们在她的手里,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非常的听话的卷曲成型,变得纤细。
  这无疑是让人崩溃的
  由于茶叶所剩不多,我很快就暂时失去了继续实践的机会。母亲将揉捻好的茶叶,包括我揉捻坏的,一起放进锅里,开始第一次提香。
  这一步倒是简单,也就是用燃烧剩下的木炭加温,然后轻轻揉捻,打散,让茶叶里的香味彻底释放出来就好了。
  由于刚刚看到母亲做过一遍,我也上去学习了一下,还得到了母亲的认可,这次我就自告奋勇的来提香。
  母亲也将锅让给我,我坐了下来,开始干活。
  十分钟后,提香完成,茶叶也变得更加干燥了,这次是足干了。
  将茶叶倒出,然后开始给炉子加柴,等炉子里的柴烧得只剩下炽碳了,便上锅。
  将提香完成的茶叶倒进锅里,开始缓缓翻动,使其彻底炒干,最后,直到茶叶摸起来已经脆了,便已经足干完成了。
  将其倒出,一锅茶叶炒制完成!
  这时候,母亲已经做好饭了,我将茶叶端到架子上置凉,吩咐弟弟将炉子收起来。
  弟弟二话不说就将炉子收起来了,还将地上的碳灰都打扫干净了。勤快得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来到厨房,我问母亲:“妈,小海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勤快了?”
  母亲无奈的道:“他这次考试语文才考了60分,刚刚好只及格。”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是怕挨揍啊,我说怎么这么勤快了?
  简直了
  将菜全端上桌,母亲叫弟弟去叫爸爸起来吃饭,不一会儿,父亲揉着朦胧的睡眼起来了,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
  我不由皱了皱眉,唉╯﹏╰
  正在吃饭的时候,一个意外之客到来,是我一个远房表叔吧?反正我也不知道到底啥关系,就是父亲让这么叫的。
  他一进来,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也不客气。父亲瞪了我一眼,让我起身去拿碗筷。
  我怒火中烧,回瞪了他一眼,又不是我的朋友,而且我对他这些朋友毫无好感可言。
  不过还是起身拿了筷子和碗,顺便给他盛了碗饭,然后自己埋头刨饭。
  在他们还没吃完一碗饭之前我就吃饱了,然后自己下桌,来到院子里纳凉。
  这时候,母亲叫道:“丫头,去烧点水泡茶,泡今天炒的那个新茶。”
  我起身接了一壶水,放在灶上烧,然后继续回到院子里坐下发呆。
  坐了一会儿,起身回到厨房,水烧开了,我拧起水壶来到院子里,老爸已经摆上他那张小茶桌了。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回到屋里拿了杯子,抓了茶叶,每人冲了一杯,先端了一杯给奶奶,又冲了一杯给表叔和父亲,给母亲冲了一杯。
  我自己也冲了一杯,弟弟也吵着要喝,我直接拍了他一巴掌:“小孩子不能喝茶。”
  他立即驳斥道:“你为啥能喝?”
  我不由抬了抬脖子,骄傲的道:“因为我已经长大了。”
  弟弟目瞪口呆,不过却立即勃然大怒道:“我也要喝,你们就会骗人,你们也告诉我小孩子不能吃鸡爪,我们老师说可以吃。”
  老爸:“给他泡一杯。”
  我:………
  表叔尝了一口,立即双眼放光,连连称赞道:“这茶真不赖啊,有多少?我买一斤。”
  我闻言,立即道:“你给多少钱一斤嘛。”
  表叔伸出两个手指:“200。”
  我急忙道:“好。”
  老爸却瞪了我一眼:“好个屁,这茶不卖。”
  我气的直咬牙:“我炒的茶,凭什么不让我卖。”
  表叔闻言,愣了一下,表情略显尴尬,道:“哦,小灵炒的啊,那是不能卖。”
  我愕然:“为啥啊?”
  母亲从屋里出来,揉了揉我的头道:“这是规矩,你还小,又是女娃,所以你炒的茶,只能孝敬长辈,不能卖给他人。”
  我:………
  这是什么规矩?
  天呢,我的200块钱啊
  我一直搞不懂,为啥我炒的茶不能卖,这让我炒茶的热情,一瞬间低落谷底。
  直到,十年后,我才知道,原来,真有这样的规矩。
  童女炒茶,只能孝敬父母长辈,但是,确实不能卖给他人。
  我端着那杯自己炒的茶,瞬间感觉香味淡了,淡了好多好多。
  这杯茶,并不甜
  不过,后来母亲却告诉我,人生这一杯茶,都是由苦到甜,越喝,才越有味道。
  下午,母亲又去山上采茶,不过,她怎么样叫我,我也不跟去了,反正不能卖钱,我摘来干嘛?家里又能喝多少?
  几斤干茶,就够喝一年到头了,而且我和弟弟又不能喝多。
  下午,我将躺椅搬到院子里,躺在上面,看书,再过两天就要回学校了,温习一下也好。
  六点来钟,母亲从地里回来了,我放下书,开始淘米煮饭,奶奶帮忙我折菜。
  等米淘干净,放火上煮,我又将奶奶折好的菜拿来洗,老爸这时候又从外面回来了。
  今天没有喝醉,手里还提着块肉,我看到肉,就想到了红烧肉,回锅肉。。
  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双眼放光,父亲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将肉丢盆里:“看看你厨艺怎么样。”
  我眼睛眯成了月牙儿,拧着肉来到厨房,开始烧猪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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