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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望尘间 /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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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
  白衣僧人闭眼颂经,木屋的门被推开一半,发出轻微木门的转动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而不进,白衣僧人停下口中的佛经睁开眼望向木门的方向
  “陛下既然来了,又为何不进来一叙?”
  “朕有一事不解,你为朕解解惑。”
  夜幕的繁星之下,红色木屋之前站着的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白衣僧人手中念珠停止
  “阿弥陀佛,善!”
  “你说朕是不是对顾酒尘太过了,是不是不该去试探朕那个故友之后,是不是…不该逼迫吴道玄?”
  白衣僧人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木鱼放下,从衣摆上轻轻捻起一只蚂蚁放在地上
  “世间之事本就没有完全的错与对,我佛门曾有高僧讲经,白蛾沐光而飞,最后却又烈火焚身而亡,谁又能判断对此事对与错呢?人心中的那杆秤,才是对错的来由。不论是陛下,还是顾丞相,亦或是吴画师不过都是做了自己心中认为的对错之事。所以陛下……”
  木门外没有声音再传来声音,过了片刻,木门的转动声再次响起,白衣僧人才又转动起了念珠,敲击着木鱼。不过他的眼睛则诚挚看着佛像
  “帝王之事,又岂是我一个小小的僧人真说的清楚吗?吴画师走了,这宫闱之中还有谁呢?阿弥陀佛。”
  顾府
  顾酒尘今日出奇的没有喝酒,甚至连酒壶都没有挂在腰间,此时的顾北辰则随顾酒尘站在顾府后院的一个青铜门前
  “我顾家从古至今出过不知多少个圣贤,你多年未归,也理应来祭拜。”
  顾酒尘轻呼一口气,青铜门被慢慢推开,随着青铜门的打开。顾北辰耳边传来铜铃随风晃动的声音,铜铃声悠长深远,使顾北辰的心在此刻真正静了下来。祖庙中有千万盏长明灯,每一盏长明灯后都有放置着一个灵牌。庙正尽头有一块木匾,顾酒尘合手对着木匾一拜后便带着顾北辰走进祖庙内,细看之下,祖庙周有字:
  国,人,忠,义
  顾酒尘从一旁的木箱中取出香烛递给了顾北辰。
  “辰儿,在这里每位祖先都曾为自己的信义付出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乃甚至于……生命,所以他们都受着我顾家千年香火。顾家世代祭拜,同时将祖先的精神传承。”
  顾酒尘父子二人开始为每一位灵牌前的香炉插上香烛,庙内此时只有香烛燃烧时的声响。一缕缕香火向上空,最终汇在一起就像为远去的先祖带去慰籍。
  顾酒尘二人几乎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才给庙内的祖先全部都上了香,顾北辰每一次点香,每一次鞠躬,礼数都做足了,没有一丝不耐烦。点完他面前最后一柱香,顾北辰已经感到双臂微酸,但顾酒尘没有丝毫劳累的样子。他站在绘有‘国’字的墙壁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前之物,思有所感中他的双眸失去了聚焦
  “国如何长久不灭?有一国之明君,有能力治世之臣,有能镇守一方之将。当必须还要能限制王的框,而丞相可能就是这个框。”
  说着说着顾酒尘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陷入了沉思。
  “国一日无君,不稳。国一日无相,则乱。”
  顾酒尘抬手又走至另一面‘人’字前,顾北辰一边思索着顾酒尘的话,一边连忙跟上去
  “无论多艰难的路,人都会靠自己的一双脚走过去,一撇一捺,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太渺小了,所以我们必须寻找一条适合我们的路,不管前方有多少未知的难。”
  顾酒尘没有继续去看其他两个字,而是走到了尽头那个木碑前,木碑上赫然写着‘顾酒尘’,当顾北辰看到木碑时愣了愣,顾酒尘只是自顾自地将木碑拿下来擦拭,柔声道
  “不必惊讶,顾家历代的家主都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木碑上放在祖庙的尽头,这是我顾家的规矩。因为每一任顾家之人只会为自己的信义而死,无论在庙堂还是江湖!”
  顾酒尘将木碑放回原处,负手背对着顾北辰说
  “今日朝堂之上的事你说说看,那些人你怎么觉得?”
  顾北辰迟疑片刻后
  “方青松过于谄媚,善于顺风倒,不过反而这种人在官场上才能走的更远,后面走出来老人,地位不可谓不高,而现在朝堂上有如此高地位不多。”
  顾北辰说完看了看顾酒尘脸色,顾酒尘点点头
  “我虽然昨天没在,但也能猜出几分,那位应该便是中书省的主事人。”
  顾酒尘说完话,示意顾北辰继续说下去
  “皇帝在问我话时处处紧逼,我虽然多年未归却也不至于如此,那么多半必然是想试探父亲您,而后面上奏的礼部尚书曹吏尽职尽则,而最后一个锦鸡服官员…我实在猜不出。”
  顾酒尘本来还点点头,但听到锦鸡服官员时皱了皱眉
  “我顾府也算世间的名门望族,而我顾酒尘身为丞相,在这天下也算有几分地位,皇帝那儿你不要有任何的不满,而日后若是有事,朝堂便可去找户部尚书,朝堂之外可寻边关那位异姓王,至于锦鸡服官员,你也不用过度在意。”
  顾北辰正看面墙壁的个字,心里却也想了很多,丞相乃百官之首,有派系很正常,不过…连边关的异姓王都可以拉拢,那显然不能属于普通的丞相一类,如果说没点底牌,这谁都不会相信。
  “辰儿,为父没有什么可以要求你的,只希望你以后做什么都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无论官场还是江湖,走到最后,本心才是最难守的。”
  顾酒尘一甩袖,向门口走去,顾北辰默默跟在后面。当顾北辰踏出祖庙时,他身后青铜门缓缓关上,关上了那顾家祖辈的荣耀。
  当青铜门合闭那一刻,庙内的清烟突然絮乱,刻有‘顾酒尘’的灵碑的阴影处似有一股浊气要挣脱而出,庙内千万清烟纠缠在一起的烟火气对那道浊气镇压而下,片刻过后,阴影处恢复平静…
  顾酒尘出门后从下人手中接过酒壶,猛灌了一口,然后向顾北辰扔去一个小瓶子
  “城里南门,有个老家伙在等我,你代我把这个给他,不必问是谁,等到了地方你自然明白。如果那家伙不收,你——哈哈哈,自己看着办吧!”
  顾酒尘不等顾北辰问原由便进入主堂内继续喝酒去了,顾北辰只能无奈叹了一声气,便出府门向南门匆匆走去。
  等顾北辰到了南门前不远的主街上,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来人往,可以说比他当初来时的清晨中的集市热闹了不知道几倍多。顾北辰根本不知道顾酒尘口中的老人到底是谁,要是让他在这人海中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可真的是为难他了。
  就在顾北辰犹豫要不要回去试着问问清楚时,背后有人拍了拍顾北辰,顾北辰扭头看见一个独臂老人,此人赫然便是昨日大殿自断一臂的吴道玄
  “顾酒尘也是,自己不来,就叫你这个才回京都的小家伙来,也不怕你找不到人。”
  此时的吴道玄没有丝毫早上在大殿上的桀骜不驯,看顾北辰眼神中多了几丝是对后辈的关心
  “前辈好,这是家父要我交给前辈的。”
  说着顾北辰将小瓶子拿了出来。吴道玄将瓶子接过来,放在鼻前闻了闻,顿时面色一变连忙将小瓶子塞回顾北辰手中。
  “这我可不能收,这可是顾酒尘当年重伤,先帝赐给他的万炼丹,这丹药号称在医疗方面堪比传说仙药。就是算上这颗,世上仅存的万炼丹也不够一手之数!”
  顾北辰没想到顾他父亲这般大方,心想他父亲恐怕与这吴道玄关系匪浅。
  顾北辰假装十分为难地说
  “家父说过了,前辈不收我就不能回去,前辈还是收下吧。”
  吴道玄思考片刻,笑着摇摇头,将小瓶子收入袖中
  “哼!顾酒尘这老狐狸,就是知道了我不会为难于你,故意让你来的。”
  顾北辰心中释然,不过深思之后,估计他父亲也是想让他在吴道玄面前混个眼熟。
  “前辈,我这……?”
  吴道玄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一卷画轴递给顾北辰
  “顾酒尘这个老狐狸会将此画收下,拿好了。”
  顾北辰毕恭毕敬地用双手捧过画轴,吴道玄仔细看了看顾北辰的脸。
  “这京都也就顾酒尘这个老狐狸值得我回想了。走了,小家伙不用送我。”
  吴道玄背着一个装了几卷画轴的行囊走出了这个困住他十三年的京都,走的潇潇洒洒,一身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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