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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启篇 第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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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筑的上空看不见往日的太阳,枯燥的风卷起青石板上的片片黄叶。明明是夏季,整个仲筑却在这阴沉的乌云笼罩下,已经有了立秋之景。一辆马车从寂静的街道上驶向顾府,车内的王乾鹊今日手中没有那两枚闻名天下的玉珠,原本红润的脸也苍白了几分,此时的王乾鹊,眼光更里夹杂着几缕忧愁,与他往日也显出不同。
  待到王乾鹊下了马车,顾府的大门同时间缓缓被打开
  “王大人,这边请。”
  一位主事的老仆将王乾鹊带入顾府,两人在顾府中转了几道弯,路过几处阁楼,老仆才将王乾鹊带到一处紫竹林空地。当顾北辰看到王乾鹊的身影,连忙站起来微微躬身。王乾鹊则点头而过,老仆将王乾鹊带到竹林后,便自觉的退下了。
  顾北辰看着王乾鹊,将右手一摆
  “请。”
  两人坐下后,顾北辰双手握杯喝下玉杯中的酒,王乾鹊左手持杯也缓缓沾了一口,就在顾北辰还想倒酒时。王乾鹊伸手拦住的同时沉声道
  “今日我来,不是为了喝酒。天下风云际会,乱象已出。我希望组织能够成为我的底牌之一。如果可以,那到时候我赞助的将不仅仅是钱币。”
  “别急,王大人!今日的事儿,我们慢慢谈。”
  顾北辰绕过王乾鹊的手,酒从壶中流入杯中,顾北辰举杯复饮,唇齿间满是酒的醇香,王乾鹊无奈叹了口气,将杯中剩余的酒尽数饮完。
  “西林兵线向辽东推进近百里,而西北的异姓王不进反退,只留五千兵甲留守鹿奔原边关。问尘殿的圣贤在大战将至之时,叛逃并封炼气台三年,东西二地也有十四国的难民蠢蠢欲动……”
  王乾鹊说完这些,便从顾北辰身前直接拿过酒壶给自己倒满。而此时的顾北辰面儿上,虽然依旧是平静地饮酒,但心里却早已不能平静
  胤朝,如今算是内忧外患皆至,西林的突然推进,异姓王的奇怪调兵之举,似乎都在暗示着胤朝风雨招摇,熬过去,固然海阔天空,但倒下了,也必然会被各方势力置于死地。倘若几天前消息不通的他,对局势惘然的话,此时的他心中已经卷起惊涛骇浪了。
  顾北辰心里想着,面儿上却始终是一丝异样都没有,这是他最近才又熟悉的喜怒不形于色,他正在慢慢试着熟悉自己往日的身份。当顾北辰杯中酒饮完时,王乾鹊将喝完的酒杯甩在桌上,玉器于石头间发出了“咔嚓——”的声音,再看玉器时,上面已经破了一个小角。
  “刚刚说的只是庙堂,还有如今的江湖也是乱象横生,先不说马守士坐镇城头,就说那剑疯子出世引出的一系列突变,这江湖也开始不平静了,所以我要和组织高层谈一谈,若此次不成,就当王某瞎了眼,资助的钱权当棺材板算了!”
  看着怒目圆睁的王乾鹊,顾北辰虽然早心中揣测王乾鹊会有态度坚决的打算,却也没有想到态度已经变得如此强硬,顾北辰放在石桌下的手掌心已经有细汗渗出来,勉强撇开嘴淡淡的一笑
  “王大人,这谈肯定要谈,但总得安排地点,时间等等。这些事情吧,这种事情,见面也总不能随便找个茶楼是吧?”
  王乾鹊将身子向前倾,用食指按在石桌上,似低吼般的对顾北辰说
  “三天,这是我如今最大底线,如果不成就别谈了!”
  顾北辰在无言中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望着杯中的酒。顾北辰的眉头微微皱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他知道此时的王乾鹊一定在注视着他,在沉默片刻后,顾北辰再次望向王乾鹊
  “我也不瞒王大人了。我多年未归,当年的那些暗哨暗堡,甚至于口令都变了,现如今我也暂时没有办法联系到组织,暂时!”
  “啪!”
  王乾鹊拍桌而起,用衣袖将石桌上的玉杯摔在地上,眯起的眼睛透露着冷意,在叹出一口气后,低沉着嗓子说道
  “你耍我?”
  顾北辰也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便将一块铁令递了过去。
  王乾鹊毕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即便此时的他已经几乎是愤怒到极致,但还是压着性子,伸手接了过来
  王乾鹊接过后,他直勾勾地看着这枚令牌。恼怒的神色慢慢褪去。看着铁令,便又坐了下来,同时喃喃道
  “天字在前,这应该是组织最高的哪一层,只是这后面印的好像是……‘卒’字?”
  顾北辰心里暗惊,之前只顾着让下人重新做个差不多的,但令牌不能轻易拿出,所以便自己画了一张。后面自己有事出门了,铁令里后面那个字符只画了一半,外行人看起来确实不是个字,更别说大字都不识一个的铁匠了,也因为这些事他也没再仔细观察过那腰牌,现在他才发觉这图好似是古体字。
  “唉,也罢,也罢!我也不甚解,你也别反驳我。能拿出这块令牌给我看,我自然明了,你是信任我的。而能有这块令牌,无论怎么样。你在那组织中,也算有几分手段。凭着此物,我可以给你直到西林开战前所有时间,还有……”
  突然间那名老仆呼声喊到
  “雪藏梨园楚鹤,前来拜会顾公子!”
  顾北辰正竖着耳朵细细的听着王乾鹊的话时,梨园的突然来访也让他一惊。当院外传来下人的待客的声音时,王乾鹊才从听到雪藏二字的惊讶中反应过来,不觉有些惊奇地看了看顾北辰。
  顾北辰被王乾鹊如此盯着看,也不免咳嗽了几声缓解尴尬。王乾鹊伸手将铁令丢了回去,转身负手于后,同时挥手示意不用送,自行向院门外走去,一套动作下来没有丝毫停顿。顾北辰也看出他不想在这多做停留,估摸着也是不想被楚鹤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又会来询问今日之事。
  当王乾鹊即将踏出林园门的那一刻,他又将身子转回,“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和雪藏搭上线,你小子本事倒是不小。今日我倒是比往日更要看重你了,倒是也希望你别让我看错了人。”
  顾北辰向王乾鹊背影伸手一拱
  ……
  王乾鹊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与站在雪藏一行人最前方,带着斗笠的楚鹤擦肩而过
  “楚班主,近日可好?”
  楚鹤停下微微躬身
  “有王大人关心,在下近日并无不适。”
  王乾鹊点点头,继续向顾府外走去
  “那便好,楚班主你可是我胤朝先皇赏识的人,可别出什么事就好。”
  雪藏一行人在听到这句话后,皆上前一步,陌如霜站在楚鹤一旁,折扇横在众人前方,轻轻摇摇头,楚鹤对着王乾鹊的背影叫道
  “王大人,是圣上亲信,也当注意身子。”
  但王乾鹊并没有回头,更无表示。就如同没有听见一般。
  楚鹤在王乾鹊上马车走远后,才对雪藏众人挥挥手
  “这里是丞相府,都给我规矩点,这次只有我一人去见顾公子,你们都现在顾府外候着。”
  雪藏众人纷纷躬身,楚鹤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极其平凡的脸,顾府那一位下人,从顾内急忙跑到楚鹤面前
  “我家公子有请雪藏各位贵客入府品茗,而请楚班主另请入内,好请教些戏曲上的陋见,还望赏光。”
  楚鹤拱手回礼。两个下人,一人带着雪藏众人走向会客堂,而先前那人则带着楚鹤走向那一处竹林。
  “楚班主,你上次的春秋可没显露真本事呀。”
  顾北辰已经整理好了神情,并遥遥举起酒杯。看到了楚鹤的身影时,将铁令收回袖中,并同时挥手示意带路的人先行离去。
  楚鹤进入林园同时加快了步伐,当走到顾北辰面前时,不等顾北辰反应过来。便将顾北辰手中的酒杯接过一饮而尽,顾北辰愣了愣,但又很快的笑了起来,同时说道
  “我想楚班主不会只是来找在下喝闲酒的吧?”
  “嗯——公子果然快人快语,那楚某也直说了。”
  顾北辰走过去坐在石椅上,楚鹤伸手也给顾北辰倒满酒,两人拿起酒杯示意后一饮而尽。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雪藏也是观察许多年,明面上的,暗面下的,可以说天下独数我雪藏对顾公子最为看重。”
  顾北辰瞳孔微缩,如果说雪藏很多年前便暗中观察自己,那在屋梁上发现竹筒内的纸条,便能解释得通了,第一行残缺的应该便是……
  “雪藏。”
  楚鹤疑惑的看着顾北辰,不知道顾北辰为何突然说出梨园的名字。
  “无事,只是不知道楚班主,怎么查到在下的暗面,总不能是在下私底下见过几位姑娘被楚班主的人偶然看见了吧?”
  楚鹤从袖中拿出一个令牌,放在石桌上,令牌和顾北辰那枚区别不大,只是这枚是木质,而正面刻着黄字,反面的古文也简单许多
  “现如今的悬济药铺,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应该算是仲筑的暗部之一吧。”
  顾北辰伸手接过令牌,心里却暗喜,得到这么多信息,对于如今的顾北辰无异于雪中送炭,只是喜不露表,看了令牌片刻,便还了回去。
  “楚帮主不愧能在仲筑屹立不倒多年,只是不知楚班主找在下有何事?”
  楚鹤将酒壶中剩下的酒全部倒进酒杯,仰头饮尽将酒杯掷于身后
  “我雪藏想入‘地’字阁。”
  “为何?”
  “不为什么。”
  “这万事是总得有个理由吧?”
  “这天下哪有那么多理由可讲。”
  顾北辰一时之间,被楚鹤的话噎到了,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有些事确实不需要理由,可有些事必须得有理由。”
  楚鹤笑而不语,左手袖袍中有几条红线窜出,楚鹤右手轻触石桌,轻轻一托,沉重的石桌竟被楚鹤只手托起,顾北辰不自觉手中出现一包药粉,药包左上角有一个潦草的小字——‘疆’
  楚鹤将石桌放下红线,红线又如游鱼般窜回袖袍
  “这天下哪有那么多道理,就像我托着石桌一样,毫无道理,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于是我便这么做了。”
  顾北辰沉思片刻,手的药包却始终拿在手中。
  “此事重大,还需商议,但我会尽量为楚班主争取。”
  其实顾北辰根本不知道‘地’字阁是什么,更别说找谁商议,但他觉得如今最好先答应下来,他往日那些连他父亲都不知道的事,楚鹤无疑是知道一二的。
  “好,若此事成,彼时我雪藏,会将不传洞玄之密,任顾公子挑选一册。”
  顾北辰皱了皱眉,对于洞玄这个特殊名词感到陌生。
  看到顾北辰略显迷茫的眼神,楚鹤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
  “江湖武夫分为九品至一品,五品算是登堂入室,而一品被称为小宗师,一品过后便是宗师境,而宗师境内又有三个大境界,分别为鼎相境,洞玄境,知命境,鼎相境意在如大鼎般万古伫立,练的是金刚不坏;而洞玄境则是一窥天地隐秘,讲的是控气如丝;而知命已经能与天地共鸣,一招一式间皆携天地之威,一般来说,高境界能压制低境界,但有些例外,比如悟出洞玄秘技的脱尘洞玄。”
  顾北辰微微点头,虽然他没怎么听懂,但总还是明白技多不压身的道理。
  “楚班主放心,能争取到的,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如不行,还请楚班主大量。”。
  “那是自然。”
  楚鹤向顾北辰躬身,重新带上斗笠,顾北辰拱手回礼,一个下人走进来,将楚鹤带了出去,过了许久,顾北辰才喝了口杯中剩下的酒,捏住药包的手不断颤抖,深呼吸片刻后,方才慢慢走出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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