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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叶轻眉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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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竹始终不记得自己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他只记得自己生来就叫这个名字。
  他和叶轻眉离开神庙后,一起经历了许多事,也一起生活了许多年。
  “现在,小姐有心上人了!”
  每次想起这件事,五竹心里都有些酸酸的,就像明知道有人想偷吃属于他的糖果,他却又不得不把糖果放在那里,等对方专门来偷吃一样。
  他曾经无数次的将那个人-企图翻越太平别院围墙的诚王世子殿下-打了回去。
  可每次看到小姐幽怨的眼神,他知道,小姐终究还是爱上了自己的“情敌”
  他也只能表面上不再对自己的保镖工作那么尽责,悄悄的放那个情敌进来。
  现在这个情敌,已经成了南庆的“庆帝”,小姐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这些事情瞒不过他的“眼睛”,他也知道那个孩子的真实身份。
  可这些并不能影响他对小姐的感情,爱是付出,更是成全。
  他此刻的身份,是一个得蒙小姐垂青的年轻仆从,还是一个年轻有为的武道宗师,也是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的爹。
  毕竟,堂堂叶家的大小姐,内库的掌权人,也是要脸面的,他也甘愿当这个孩子名义上的爹。
  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自然是叶轻眉想到的。五竹答应的很干脆,还甘之如饴。
  此刻,五竹坐在太平别院后院的平安阁门口,正在一个人傻笑。旁边坐着另一个人,也在贱贱的傻笑。
  ……………………
  ……………………
  太平别院门口戒备森严,内库的持刀护卫将别院入口整个堵死,塞了个水泄不通。
  太平别院深处,十二名监察院的七品境高手,把叶轻眉和范夫人所在的平安阁,也团团围了起来。
  五竹站起来,将手中的铁钎插在身前的地面上,抬头望向平安阁门口。
  他不时搓着双手,来回踱步不停。
  “都这么久了,应该快生了吧?”
  “小姐到底能不能熬得住?”
  “要是稳婆问保大还是保小,该怎么办?”
  “呸,太不吉利了”
  “还是守在这里吧,寸步不离”
  五竹心里百爪挠心,却始终把叶轻眉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一边的范建看到五竹的样子,低声笑道:
  “呵呵,五大人,稍安勿躁。
  女人生孩子的过程都有点慢,你第一次当爹,这种心情可以理解”
  五竹挠挠头,咧开嘴对他笑了笑。
  “我总是有点紧张,担心小姐,担心她的安全”
  范建拍拍五竹的肩膀,继续安慰他。
  “女人生孩子,很少出现生命危险,不用太担心”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是其他的危险”
  “那五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担心,这里是京都。天子脚下,不会有人来捣乱的!
  而且这里是平安阁,定会保佑她们母子平安的!”
  五竹仔细想想,感觉‘挺有道理’。想明白了以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
  ………………………
  突然,一个漆黑的四方小木盒,被人从太平别院的围墙外扔了进来,落在院子中央。
  五竹伸手抓起铁钎,纵身飞上围墙。围墙外空无一人,那人已经踪迹全无。
  他跃下围墙,将地上的方木盒高高踢起,手中铁钎直刺而去。
  “嘭”
  一声闷响之后木盒炸裂,一块四方的玄铁令牌掉落下来,漆黑的令牌上面只有一个字-“庙”
  令牌的下面还附了一封斑驳的“密诏”
  “若想保她性命,立刻随我来”
  就只有这么一句无头无脑的话,没有落款。
  “哇啊……,哇啊……”
  平安阁内,两声婴儿的啼哭,先后传了出来。
  五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他随手收起玄铁令牌。迟疑了一下之后,将那封“密诏”撕的粉碎。
  五竹刚刚抬步,却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太平别院门口。
  太平别院门口的九尺巷里尘土飞扬,阵阵马蹄声不断传来。
  战马上伏着数十名身背长弓手持短剑的黑衣人,他们都脸蒙黑巾,只露双眼。踏踏踏踏的马蹄声,很好的掩盖了这些黑衣蒙面人身上的杀意。
  蒙面黑衣人上方,一名手持青木杖的黑衣法师,紧随其后御空而行。这个法师有些老,还丑,很符合某些故事里讲的反面人物形象。
  五竹抬眼看向空中的法师,对身边的监察院贴身护卫沉声喝道:
  “大家戒备,一定要守住这里!
  保护好范夫人和小姐的安全,不能放任何人进去”
  “是”
  护卫队长王大龙手持穿云弓,从众护卫中走出来双手抱拳。
  “五大人,这个法师交给我吧”
  五竹了解王大龙的底细,他是监察院内武道七品境的神射手。擅长远距离攻击,对付一个六品法师应该不难。
  五竹轻轻地点了点头,攥紧手中铁钎。蒙着黑布的眼睛,依然注视着空中的法师。
  平安阁门口,悬空而立的黑衣法师高举青木杖,开始吟唱魔法。
  王大龙不待他施法完毕,抢先拉起手中的弓。左眼微瞄,弓弦滋啦一声拉满。精钢破魔箭呼啸而出,直奔黑衣法师面门。
  空中的黑衣法师嘴角闪过一丝讥讽,一个闪身避开遍布罡风的长箭。青木杖下闪现三个赤红火球,对着王大龙飞来。
  王大龙身法敏捷,辗转腾挪四处跳跃。躲开了一个又一个火球,同时再次拉开手中长弓,不断搭箭还击。
  双方你来我往,战力旗鼓相当,斗得难分高下。
  太平别院门口,内库的持刀守卫们已经与那群蒙面黑衣人战在了一起。
  门口中央,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手拿一柄雪白的长剑,笑着对五竹勾了勾小拇指。
  接着也不言语,踮起脚尖踏着七星步,带着残影极速冲了过来,手中长剑遥遥刺向五竹咽喉。
  “你们保护小姐,一定要守住这里,我来挡住他”
  五竹一个飞燕纵,身形仿佛幻影同样飘忽起来,瞬息之间到了白衣少年身前,竖起手中铁钎架住了对方长剑。
  “鲧,神庙不是不插手世人的事情吗”
  “如果违背了第一定律和第二定律,神使就得执行第三定律。
  5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都受控于神庙”
  五竹怒了,开始咆哮起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生气。
  “受控于神庙的是你们这些狗屁神使!不是我!
  我也不是什么5号,我是五竹!”
  白衣少年嘴角一撇,一声冷笑。
  “哼,真是笑话。
  你真以为,在人类世界里待久了,就会是人类了吗?”
  一身黑衣的五竹:“人和机器的区别,就是在于感情。冷血的你,是不会懂的”
  一身白衣的神使:“感情,在你我这种人之间,是不允许存在的。
  而且我们已经抛弃了肉体的束缚,人类一直追求的长生,我们已经有了。
  难道,你还不满足?”
  黑衣五竹:“没有感情的长生?要它何用?”
  白衣神使:“看来你怎么都不会明白,这是人类进化的结果,也是必然”
  黑衣五竹:“你我的道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要逼我杀你”
  白衣神使:“如果你现在乖乖跟我回神庙,并且抹掉那些你所谓的感情,我就放了她。
  黑衣五竹:“和当年一样,你又错了。
  处理感情的事就像治理洪水一样,要疏导,而不是堵截。
  小姐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二者加自由,怎能皆可抛”
  白衣神使:“看来是谈崩了,你还是不同意洗脑,那她今天必须死。而你也必须跟我走,你没得选!
  要么在这里,你我全力大战一场,她有九成的几率会受波及,会死,你看着她死!
  要么你我离开这里,同样大战一场。这里只有这些凡人武者的话,她有五成的几率会活下来。”
  白衣神使剑身一震,弹开五竹的铁钎,手中长剑刺向旁边的一名护卫。
  他剑花一抖,剑尖就笼罩了这名护卫的五指。
  五竹的铁钎挑开白衣神使的长剑,白衣神使腰身反转,长剑依旧直刺这名护卫的另一条手臂。
  “啊”
  护卫此时才传出一声痛呼,眨眼间他的左手五指被斩落当场,右臂也被刺穿。
  五竹眉头拧紧,虽然蒙了双眼,却也能看出他脸上的愤怒与无奈。
  五竹也明白,留在这里叶轻眉肯定会受波及。对方所言非虚,这不仅仅是恐吓,神使确实有这个实力和能量。
  “这是我和你,和神庙之间的恩怨,和她无关!和这些护卫也无关。
  既然没的选,你我去外面大战一场,我跟你走!”
  …………………………
  …………………………
  五竹赶回来的时候,身上一点伤也没有,那个白衣神使只是把他引开了一刻钟。
  但整个太平别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燃烧着的断木,尘烟四起。
  显然那些人不但蓄意袭击,还纵火烧房了。
  “小姐”
  五竹一声惊呼,冲进了平安阁。
  平安阁内,叶轻眉身中数箭,奄奄一息。
  范建一身的灰尘,泪流满面。
  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加起来,就像是写了一个大大的苦字。看到五竹以后,苦字上又挤出了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他一边苦笑着看向五竹,一边安抚怀中抱着的婴儿。
  “五大人,叶小姐生了,是个男孩
  …………
  叶小姐中箭了,箭上应该有毒……”
  五竹拳头紧握,骨节攥的都有些发白了。
  “这应该是策划好的阴谋!那些王公贵族和神庙,都脱不开干系”
  范建怀里抱的那个婴儿,一直闭着眼睛又哭又闹。
  五竹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脸蛋,小家伙接着不再哭闹,偶尔还会咧嘴一笑,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叶轻眉艰难的转头看向范建和他怀里的孩子,眼角有些湿润。
  “范大人,为了我的孩子。
  你的儿子……他……
  ……
  ……
  现在我让这个孩子认你做干爹,我给他取名范闲,可以吗?”
  范建流着泪,不住的点头。
  “范闲?范闲!
  好!好!!
  呜呜呜
  ……”
  五竹伸手抚摸叶轻眉清秀而又坚毅的脸庞,心里有些难受。
  虽然自己没得选,只能离开这里。可自己还是大意了,自己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
  不该是这样的!自己真该死!自己真蠢!竟然中了那些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计谋,自己竟然没有预料到,为什么不多做几手准备…………
  “小姐,我来晚了,让你受伤了”
  “不怪你,是他来早了”
  叶轻眉看上去好像重新有了精神,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五竹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她对着五竹笑了笑,那也是一种苦笑,含着安慰的苦笑,还包含着一种解脱,一种失望……
  “五竹,不要难过。
  我快不行了,为了我,你快点带孩子走,越远越好。
  离开京城,随便找个地方安静的生活,让他快乐成长就好。
  不要让他想着报仇,也不要来追讨那些身外之物。
  叶家和内库财权,都不如他的生命重要!
  我多想看着他健康快乐的长大,老天却没有给我更多的时间。
  …………
  那个箱子上,还给你另外留了一封信。
  那个箱子将来他自己能打开的时候,再给他看。开箱子的方法,我之前告诉过你。
  我……还有……
  ……好多话……
  ……要说,
  ……可……”
  带着不甘和不舍,叶轻眉闭上了眼,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
  …………
  平安阁门口,再次传来刀剑挥舞和护卫身死的惨叫声。
  范建擦干眼泪,看向旁边的竹篓。那个竹篓,五竹已经做好了许久。就像五竹曾经承诺的那样,是个宽松透气的竹篓。
  范建慌忙把孩子裹好放进竹篓,往五竹手上一塞。
  “五大人,快,快带孩子走
  那些刺客要冲进来了,护卫们快抵挡不住了”
  五竹点点头,接过竹篓背了起来。接着又从披风上撕下一块黑布,绕在一根剩余的竹片上,做成了一个宽大头罩。
  “范大人保重,后会有期”
  五竹冲出平安阁的瞬间,回头最后一次看向倒地不起的叶轻眉。
  她,依旧美丽,宛若初见。
  ………………
  ………………
  京都的天空,飘来一片漆黑的乌云,像极了五竹眼前的那块黑布。
  五竹眼前的黑布,也像极了被黑布遮住的天。
  京都,要变天了。
  “那,些,人,都,该,死!
  这,些,人,都,不,可,信!”
  五竹牙关咬紧,把这句话一字一字的吐了出来。
  天空下雨了,雨水依然没有浇灭太平别院的大火。
  五竹心中的怒火,也随着太平别院的大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别院里,王大龙与那个法师依然在缠斗。
  围墙上,五竹的铁钎刺入一个黑衣人的喉管。
  竹林里,更多的黑衣人射出毒箭。
  官道上,黑骑正快马加鞭急行军。
  马车里,轮椅上的陈院长满脸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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