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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那人那酒那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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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冬过后便是暖春。
  积雪簌簌融化,春雨一场接着一场,嫩芽儿纷纷冒出尖儿来,青山上终于迎来一片喜人的春意。和煦的微风带着云彩的温度在百花繁叶间自由流淌着,初绽的桃花瓣儿被风吹下,零碎飘落在湖里,草丛间,飘落在那些怀春少女的眼中。
  少女们捻起桃花枝,编着环儿戴着额头上,心里面藏着对温泉客栈里某个人的爱恋,哼着小曲,沿着蜿蜒清澈的小溪,一面嬉戏,一面悠闲着,面带微笑着随意走着,不时便传来一阵格格的娇笑。
  每一位少女乌黑的发丝下都洋溢着青春明亮美丽的笑容,这抹笑容落在这个春天里,甚至连阳光都明媚几分,不由让人觉得,这个春天本就是为这些年轻人而存在的。不得不感叹,年轻真好。
  “可是,我却已经老了。”
  丑婆孤单一人站在清翠的山坡上,站在春风里,望着天际的流云,抚摸着眼角刚出现的眼纹,不由轻叹一声,随后,她的脑中浮现出某个可恶自负家伙的样子,清丽的眸子倏地变得寒冷起来,似乎可以切碎这迎面的春风,然而,下一刻,她却轻轻叹息一声,眼中也不再冰冷,而是变得哀婉凄惨起来,从身后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埙,呜呜咽咽,凄凄惨惨地吹了起来。
  哀转的埙声随着不断吹来的春风慢慢往四下流淌而去,流进了山坡下,流进了树丛里,流进了那三个年轻的小家伙的耳朵中。
  离孤,稚心,丑奴儿三人躲在那座山坡下的某棵大树后面,将各自的脑袋从树后面探出,此刻六双眼睛都集中在山坡上那一道略显得孤单的身影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听到一个声音轻轻地说道:
  “春天是思念的季节,你们说这死老太婆又是思得哪门子春?”
  “你才思春呢,你全家都思春。”说这话的是稚心,只见她用鞋跟狠狠地踩了一下离孤的脚,疼的离孤差点尖叫起来,“婆婆这是思念某个人。”
  “有什么区别吗?”离孤坐下揉着脚,不停“哎呦”着,对稚心说道。
  稚心一个眼神狠狠地瞪了过去。离孤立马摆了摆手,“好,当我没说。”
  稚心拍了拍丑奴儿的肩膀,问道:“丑儿哥,你跟随婆婆的时间最早,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丑奴儿望着丑婆,叹息道:“其实在我四岁那年跟着她的时候,她就经常像今天这个样子,往那一坐,不吃不喝的,一直吹她的那个破埙,一吹就是一下午,也不理别人,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是为了什么。”
  “那就是连你也不知道咯,唉,没劲,也不知道让婆婆日夜思念的到底是哪个混蛋。”
  她气鼓鼓地望向一旁的离孤,想着平时这家伙在那些女孩间受欢迎时的得意劲,不由感到一阵恼怒,愤愤道:“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哎,说话归说话,你别人身攻击啊。”
  “我就攻击你啦,怎么滴。”
  “就冲我这暴脾气,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到天域去。”
  “有能耐你来啊。”
  “别吵了,你们想把婆婆引过来吗?”丑奴儿低声呵斥道,离孤与稚心立马停止了争吵。
  “我说,要不干脆给老太婆搞一次相亲,省的她没事老是惦记男人。”离孤建议道。
  “你想被婆婆打到茅房去睡吗?以婆婆的手段,我敢打赌你走不出那茅房。”
  “我就提个建议,你们不同意就算了......”
  “你也知道怕了?”
  “我是不想祸害人家良家美男。”
  “放心,这话一定不会不告诉婆婆。”
  “那我先杀了你灭口。”
  ......
  ......
  时至下午,日向西斜,离孤三人回到了玉藻前温泉客栈里,坐在院子内的竹椅上依旧聊着刚刚的话题。
  “算了,就算那死老太婆真得了相思病,凭你我的手段是没办法治好她的,所以还是别想了,先管好我们自己吧。”离孤捧着一本不知从哪里找来,书皮泛黄的旧书,惬意地躺在竹椅上悠哉悠哉地读着。
  看到这一幕,稚心毕竟惊讶地“咦”了一声,“这书怎么这么眼熟?”
  接着她伸手将那本旧书从离孤手里抢了过来,看到书名,不禁“呵”的一声笑出声来,“引灵燃星初论?还做你那修行美梦呢?你不是早就放弃了吗?”
  丑奴儿微嘲着插话道:“他那是被冬天里的那红衣姑娘刺激到了。”
  离孤迅速从稚心手里抢过那本书,表情却极为淡然地说道:“在床底下翻出来,无事读一读,就当是怀念少年时光了。”
  稚心啧啧了两声,不再继续嘲讽这个看不清现实,整天做着修行美梦的二货,而是对离孤丑奴儿二人说道:“今天估计也没什么生意,不如我们就提前关门吧,忙了一个冬天了,也该让我们休息休息了,你们晚上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做。”
  “一份鱼汤,不要放葱,谢谢!”离孤躺在竹椅上懒洋洋地说道。
  “不对啊,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吃鱼都是红烧啊,最近怎么喜欢煮汤了?”丑奴儿疑惑地问道。
  “因为鱼汤它鲜啊。”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随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伴随着春风传来,很快一大碗香味四溢,油色晶莹的鱼汤便被稚心端上了石桌,还配上了四道家常小菜:一钵蒸鸡蛋,半只烤鸭,用青椒分别炒了腊肠及土豆,再加上白米饭,这些便是三人晚餐的全部内容了,也算是有荤有素,营养均衡,总体上来说也算得上丰盛。
  “全是我爱吃的。”离孤往嘴里扒了几口白米饭,配上几只腊肠,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稚心呈了一碗鱼汤递给离孤,轻轻道:“慢点吃,别着急,来尝尝这碗汤合不合你胃口。”
  离孤从稚心手里接过碗来,往碗里吹了吹气,随后轻轻喝了一口,下一刻,他便放下碗来,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稚心大惊失色,以为汤的味道出现什么问题。
  离孤转过头来望着稚心,郑重其事道:“有酒吗?我想喝酒了。”
  ......
  ......
  这顿饭吃了足足近两个时辰,直到夜幕降临,晚风习习,三人这才感到尽兴,方慢慢散去。
  离孤却仍不愿放下手中的酒坛,他打算换一个清幽惬意地地方继续享受他的杯中之物。
  于是,他走出了玉藻前,走进了深山里,找到了一处开阔平坦的草地上,仰躺在一棵古树下面,一面喝酒一面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不一会儿,他便感到些醉意,醉意深处,终究还夹杂着几缕惆怅之情——丑奴儿说的对,他确实是被冬至时分,那穿红衣的少女给刺激到了。
  想起自己那些年想要挤进修道者的世界却不可得的痛苦时光,他便喟然一叹,喃喃道:
  “我总以为我是最特殊的,可是在修道一途上,却连一个废材都不是,连一个明显都不如我长得好看的女子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而我却连门在哪里都看不到,不得不说,上苍果然是最不公平的!”
  “上苍本就是不公平的,有些人生来平凡,一辈子都寂寂无名,不为他人所知;而有些人,却生来就是一个奇迹。”
  一道极淡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的树上传了下来。
  离孤扭头警惕地望去,只见高高的树枝上,正坐在一个白衣散发,腰悬酒葫芦的英俊男子。
  男子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树枝,左手尾指上戴着一枚幽蓝色,看不出来材质的戒指,戒指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这个男子低头看着离孤,冲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有月光照射到男子脸上,竟显得如梦似幻起来,这个男子在外貌上绝对不输给离孤。有光线射进男子的眼中,这个男子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一个风起云涌的世界。
  看到这个男子后,离孤心里不禁产生某些令人讨厌的情绪。换一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离孤在心里感到了威胁——因为男子的外貌。
  就像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在某处胭脂铺中忽然遇到另外一个同她差不多有名,同样美丽的女人时,她们的心里不免会产生丝许敌意和攀比之意;男人也同样如此,尤其是那些被无数女孩倾慕的男人。
  既然怀揣着敌意,离孤自然不会对对方流露出半缕好脾气的姿态来,他站起身子,无礼愤怒地冲那个男子喊道:“你是谁?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干嘛偷听别人讲话!”
  男子拿起酒葫芦,微笑地对他说道:“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呢?我在树上面明明睡的好好的,却被你给吵醒了,你又是谁?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离孤警惕地看了那男子一眼,随后转身欲行,说道:“罢了,这个地方让给你好了,小爷我另寻他处。”
  “等一下,那个废材都不是的小子。”男子忽然叫道。
  离孤停下脚步,蹙眉地往后看去,对着树上的男子不满地嚷着:“什么小子,小爷我有名字,就算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也不可以随便叫我什么什么小子,难道我看你拿着一个酒葫芦就可以叫你酒鬼吗?”
  那白衣男子指着离孤的手里,笑着说道:“你不也是一个酒鬼吗?”
  离孤怔怔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坛子,皱眉转身冷哼道:“死酒鬼。”
  “等一下,小酒鬼。”
  离孤再度蹙眉向后瞧去,却蓦然发现,那个男子已经不知不觉,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面,正借着淡淡的月色仔细端详着自己。
  我靠,这个男的真的是个鬼吗?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离孤在心里嘀咕道。只看见那男子拿起酒葫芦在离孤面前轻微摇晃了几下,轻声说道:“你看,我的酒喝完了。”
  “所以呢?”离孤皱眉问道。
  “我可不可以用这枚戒指来换你手里的酒?”
  离孤这才将的目光完完全全地放在男子左手尾指上的幽蓝色戒指上,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第一眼见到那枚戒指时,离孤就觉得这枚戒指有些亲近,好像自己与它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一样。
  虽然存在这样古怪的念头,但离孤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换。”
  男子笑了,“不换?你确定?”
  “当然不换!”离孤的语气坚决,“我为什么要用我的陈年女儿红换你这枚二手戒指,做梦去吧你!”
  言毕,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回走去。
  “我说,你真的不换?不会后悔?”
  男子在离孤身后探出脖子喊道,似乎不甘心想再努力一把。
  “说不换就不换,谁后悔谁是你孙子。”
  离孤头也不回。
  而他身后那男子则抿嘴神秘一笑,伸手摸向了自己尾指上的戒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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