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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内丝，你应该待在军帐里，而不是在这里对着篝火发呆。”
这里从前是一个废弃金属熔炼厂，现在被当做郝德雷小队的暂时缓冲区。
“哼，看在从卡尔戴兹带回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猜到了。”郝德雷没有隐瞒，伊内丝的能力是可以看出对方心中阴暗处的隐藏，类似读心，只不过还做不到摄取记忆。
“我能感到信使回来之后的不安，他表面上很镇定，其实都快吓疯了。”
“好吧，是的，我们回来的时候受到了流离者的伏击，是新种。”
“看你的表情别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有什么新麻烦。”
“嗯，虽然我还活着，但是……我们的中介人死了，在卡尔戴兹的工业区。他的尸体被丢到熔断炉里，头融化了，但那条眨眼的红色裤子没事。”
“不用描述的这么仔细，谁干的？”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下的手，锅炉工最先发现的尸体，但对方没有太多时间，在金属上留下的打斗痕迹没这么容易被消除，是个刷懂得，削铁如泥的那种。”
“……算了，反正也抓不到凶手。”伊内丝眼神黯淡下来，她本不喜欢刀剑术，但是手上的不只是刀剑。
“想死守自己在卡尔戴兹的温床却与不愿意被人摆布，下场迟早会如此可笑。”
“可是肤浅的人没了，这一点都不好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更不可笑。”
“我们的信使在确认情报后撤离卡尔戴兹，途中遇到了一些人，一些……谍报人员，”郝德雷像是在颤抖，他在这次战斗结束都不敢想象那样的恐怖事件“而且准确来说，不是‘接触’，是被‘拦截’了。”
“……所以，我们这是又被抓住把柄了？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大可以先下手为强……”伊内丝也看出来了，同样的事，她也经历过，不比郝德雷好的到哪儿去。
“这次我们别无选择，信使也接到一道命令，否则我们可以牺牲一点把那些东西留在那里。”那些东西如果放任他们乱跑，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是但是固化剂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命令？对我们？谁？我们可不是什么听命行事的奴隶。”
“这是我的判断，你听我说完，我们要转移到战场之外，走一条偏僻的山道，可能要通过峡谷。”郝德雷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们将要去保护一直运输队伍。”
“运输护卫，真是古典的工作，不会这么简单吧？”
“……具体事务我也不知道。”郝德雷已经有些许怀疑这次的行动是否正确，但是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什么？这不像是你。”伊内丝很吃惊，他们两人的谨慎让他们的小队在同行里信誉及高，但是这次郝德雷竟然也会做没把握的事。
“很抱歉，这一次已经超出我能掌握的范畴，但是我依然坚信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机会。”郝德雷解开了背后背着的重剑，叹了口气。
“如今整支队伍都落在我们的手上，局势在变化，其他人都在等待机会，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郝德雷坐在一旁的倒塌矮墙上靠着，“这件事，你和k负责。”
“我暂且按下别的疑问……首先我拒绝和k同行。她的名声已经不小了，但我觉得她还没有准备好。”
“她做的很出色。”
“我能看见你看不见的东西，我相信我的能力。郝德雷的手底下多了一位爆破专家，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旧洛卡酒吧对面五十多米的废墟竞技场化作火海，而肇事者本人还优哉游哉的喝着橙汁！”她当时就在废墟竞技场上的巨石上望着天空，突如其来的黑火焰差点没把她烧着，对此事后伊内丝都没有给k好脸色看。
“其他队伍非常警惕这件事，毕竟’战场‘的具体范围每天都在变化，也许明天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这个事，我知道。”
“她心里真的什么都没想，不管杀人还是欺骗。她是个过于‘合格’的雇佣兵了，我看不出她的深浅。我不想腹背受敌，更不觉得她能胜任‘护卫’工作，你也不该在这个时候随便动用这个万众瞩目的新人。或者说你有什么别的理由？”
郝德雷倒是压根没想着这么多，“我……只是利用起该利用的一切。事情发展到今天，已经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了。雇佣兵没有立场，但没有立场不意味着没有归属。等尘埃落定，我们都会和战争一起消亡。但战争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我们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我不甘心这样……也不该这样，仅此而已。我们该抓住一切机会，找到我们的位置，不再随波逐流。”
郝德雷从没说过这么多话，但他也不算是沉默寡言之人，只是这次像是开了闸一样的不断地说了出来。
“……”伊内丝也没有想到，向来冷静的郝德雷能和她说这么多与战事无关的话，“说说你的看法吧。”
“……那支队伍从雷姆洛抵达这里，极有可能进入卡尔戴兹势力范围后就遭到阻击。现在营地里的很多人并不同意接受这项任务，队伍会经历一次变动，但是无关紧要。这份协议很烫手，但是非常值得。”
“先等等，我刚才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哎……算了，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听你的，一直都是。但是你必须冷静一点。”
伊内丝走上前指了指郝德雷的脚下。
“……你再说我的影子？我看不到你眼里的光景，我怎么了吗？”
“影子在晃动，有风，篝火也在闪烁，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们总这样，格努卡兹都是。”伊内丝拍拍郝德雷肩膀。“别总是想这么远，你操控不了这么多事情，你我都只是个雇佣兵而已。”
“……我会注意的。”难得的，伊内丝之前也从不说这些。
“你让我带着k去，那你呢？你盘算什么？”
“只有少数人有必要知道真实信息，并负担起这份风险。”
“你信不过其他队伍，至少该相信自己人。”
“我没有刻意隐瞒，我只是……”。
“那就如实告诉我，把你隐瞒的都告诉我！我们的信使到底遇到了什么人？”伊内丝看见了，那些藏的很深很深的东西，但是还是很模糊，她认为这种事情郝德雷没必要和她隐瞒些什么。
“……是‘巴野顿’，他们……是巴野顿在卡尔戴兹留下的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