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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初见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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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重鑫,初次来到这个世界,鬼世,成为瑰王的王孙,因为炔国和瑰城之间的某种交易,我做为质子,前往遥远的炔国,要在那里生活十八年。
  一个蒙面黑衣人持刀冲进马车,他的眼睛注视着我,我透过指间的缝隙看见了那种恶狠狠的眼神,密密麻麻的血丝,是杀气,这人是来杀我的!他慢慢向我走来,提起手中刀刃,狠狠向我砍来。我正想,这下完犊子了。
  “啊!”蒙面人惨叫一声,我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后,那人倒地不起,有人从背后射中他的心脏!是使者团卫队长金龙就了我一命!随后外面又传来一阵阵的厮杀,我害怕随时会有一支冷箭射进马车,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金龙对使团长报告刺客被全部歼灭。
  马车继续前行,车间外金龙在和使团长曾毅交谈。
  “金将军觉得这些刺客会是谁派来的?”曾毅问道:“半路劫杀炔国使团,好大的胆子呀。”
  金龙说:“来者目的明确,刺杀瑰城王孙,想必…”金龙欲言又止。
  “想必如何,金将军,你我二人使命护送质子入国,使命相同,金将军但说无妨。”
  金龙顿了顿说:“想必是我炔国人所为,国内主战党人员颇多,瑰城王孙若死于使团,想必两国战事会重启!”
  “嗯,这次谈判我国确实有很多人不满,认为应乘胜追击,但炔王陛下有自己看法,才得以停战。”曾毅想了一会儿说:“使团有炔王亲卫护送,行驶路线知道的人也不多。”
  “团长的意思是王室所为?路线只有炔王与三位王子知晓,那不就是!”
  “哎,金将军,你我没有什么证据,切不可议论王室啊”曾毅赶紧制止金龙,他知道金龙是一介武夫,心直口快,怕他祸从口出。“不过,这王孙接下来的十八年不会好过呀。”
  怎么会好过?爹娘都没见过几面就被送到敌国当质子,这个世界的人可真会玩。
  炔国都城天州到了,使团也没敢耽搁,一到天州就直奔王宫,向炔王交旗复命,炔王杨成渝定是大摆宴席庆祝使团归国。我那天并没有见到炔王,他下旨意,让王宫里的年贵妃抚养我,年贵妃无儿无女,我当天就被人送去她的寝宫了。我想着炔王的意思该不会是让她养着玩吧?因为年贵妃确实不会照护孩子,但她对我的疼爱确让我感激不尽,毕竟我是一个敌国质子罢了,她愿意收下我,已经很不容易了。年贵妃的身世其实也很特殊,她是瑰城公主,瑰王的亲妹妹,和亲目的才嫁给了炔王。
  年贵妃没有给炔王添王子,又是敌国公主,加上两国交战不断,炔王自然不宠爱于她。我想正是因为讨厌,炔王才将我寄养在她这里的吧。
  晚宴过后,炔王在书房召见了金龙和曾毅,炔王喝退了宫女侍卫,让他们在屋外十米候着,屋内只有炔王,金龙,曾毅三人。
  “好大的胆子!半路截杀我炔国使臣!”炔王拍案喝道:“你们说,这究竟是谁干的?”
  曾毅和金龙对视了一眼说:“刺客半路突然杀出,臣慌乱之中并无留下活口!不好断言。”
  “不好断言?你这个老狐狸。”炔王笑了一下说:“你以为孤王的眼光就是派一个傻子,去带领我国使团出使瑰城吗?”
  曾毅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说道:“陛下,臣惶恐,臣确实不知啊!”
  炔王望向一旁的金龙问道:“金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金龙一惊说:“臣,臣愚钝,确实也不敢妄加猜测。”
  “我问问你金龙,做臣子的最重要一点是什么?”炔王说。
  “忠于陛下!”金龙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再问你,你认为这刺客是谁派出来的?”
  金龙顿时汗流浃背,脸颊抽搐,看了一眼曾毅后跪倒在地上说:“陛下臣确实不知!”
  炔王叹了口气说:“好了,你们都起来吧,孤王也不逼你们了,刚回来,你们也想家了,回去吧。”
  “臣告退。”两人一齐退下了。
  我的少年时代一直是在年贵妃的寝宫中度过的,几乎没有出去过。瑰城的父母从来没有来看望过我,只有使者来过两次。
  少年时期的我有一次实在好奇,便偷偷溜出了寝宫,去了王宫的后花园。不觉之间我已来到花园的门口,顺着园中小路,走到一个池塘前。池塘很小,平时活泼的金鱼,现在却静静地呆在那儿。可能是月亮那美丽的歌声将它们带入梦乡了吧。池塘中间是一座鬼斧神工的山石,在月光的洗涤下,更加情趣盎然,如画一般。月儿映在墨绿色的池底,被水一洗,显得更加夺目美丽。一阵风拂过,在平静的池水上划出一道浅淡的波痕,池水微微漾起,轻吻着山石。
  这是个月夜,月光照在地面如同白昼一般。由于是后花园,兵哨不是特别密集,我几乎可以大摇大摆的走道。忽然我看见前面不就处有个凉亭,没有人,可是烛光通明。走近一看,石桌上摆满了瓜果点心。
  “逛了一圈早就饿了。”我心中喜悦,狼吞虎咽起来。
  “好吃吗?”背后有人说话。
  我一惊手里的点心掉在地上,定睛一看是个老爷爷。我问他“你是谁?”
  他呵呵一笑说:“和你一样,赏月之人。不过你小小年纪,闯入这后花园之中,胆子不小。”
  小小年纪?我十二年前可就十八岁了,我接着问:“你也是偷偷溜进来的?”
  “是啊。”
  “那您可真是童心未泯啊,不打扰你赏月了,我先走了。”我对于这个陌生的老爷爷没什么兴趣,只想着赶快离开,免得被侍卫发现。
  他拦住我说:“不急回去,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也好,东西不还有很多吗?你接着吃。”
  确实,我在寝宫里闷死了,好不容易溜出来,怎么会这么快就回去呢。我们俩个人都坐下,我问他:“您想聊什么呀?我一小孩能跟你聊什么呀?”
  他微微一笑说:“小孩读过书吗?背过诗吗?”
  我点点头说:“看过几本,认识几个字。”
  他笑道:“我酷爱诗词歌赋,嗯,我教你作诗如何?”不知道他从哪摸出了笔墨纸砚,整整齐齐到铺在桌上,提笔略加思考写道:月下独步花园中,萧萧瑟瑟鼓寒风。不
  知天上宫仙人,亦是如此惆怅心?
  他收笔问我:“此诗句如何?”
  我摇摇头说:“挺好的,挺不错的。”说实话我以前也懂点诗,这老头完全没什么文采嘛。
  “今天月色确实不错,月亮又大又圆,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也喜欢偷偷出来吃东西。”老爷爷在感慨着人生。“现在老了,天天的三个儿子气着我,弄得我一天天是心烦意乱。”
  “您有三个儿子啊。”
  他看了我一眼说:“对啊,他们小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活泼开朗,之后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让人讨厌,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孩子哪有不让父母烦心的啊。”我想了想,好像我不用让父母烦心,跟父母相隔千里不能相见,想烦都烦不了。
  “你这么小,懂得到是不少。”炔王笑着说。“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先写几句,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基础,我好再教你作诗。”
  我没仔细听,自己拿了一张干净的宣纸,提笔写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看着我将诗写完,不停的拍手称快:“好词句,好词句,你小小年纪,竟然写得出这样的旷世之作,真乃奇才也!”
  我问他:“这首水调歌头你没听说过吗?”大爷,这是苏东坡写的好吗?这麽有名的词没听说过?还号称酷爱诗词歌赋。
  “哦?此词名为水调歌头?实在是闻所未闻啊!我收集古今典籍诗句千万,却还不曾见过这般好词句!你真乃奇才!”
  算了你说是我写的就是我写的吧,这个世界反正也不会出现一个苏东坡的人,也不会有人告我抄袭别人的诗词。不过,这位大爷写的诗实在是不行,我才写了这首诗来教教他什么叫做佳作,苏东坡前辈别恨我啊。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重鑫。”
  老爷爷的脸色变了,神情沉重,慢慢将诗句放回桌上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这里的侍卫这个时候可能会来巡查,你也赶紧走吧!”
  有点赶人的意思,算了,我也吃够玩够了,早点回去免得让人发现我溜出来了。“那我先走啦!”向老爷爷告别后,我一路小跑赶回寝宫里。
  望着我走后,老爷爷叫藏在草丛里的护卫长恭铭出来,恭铭行了礼。
  “你也看了这么久了,觉得这孩子怎么样?”炔王说。
  恭铭回答道:“文采卓然,小小年纪写出如此旷世之作,实属不凡,是位奇才!”
  “可惜喽!”
  “陛下在可惜什么?”
  炔王看了看桌上放的词,又望着远方说:“可惜是个敌国质子,他越有能力,我就越是讨厌!”
  炔王拿起桌上放的纸张,连同我写的词一起用蜡烛点燃,他冷笑着说:“词是好词,可惜人不对!”
  我回到寝宫之中,发现年贵妃在焦急的等待着,我知道自己有错,低着头不敢看她,尽力回避她的目光。她先是痛哭流涕,然后训斥我为什么不听话,问我知不知道如果被发现了,那可是大罪!
  我安慰她说:“干娘您别生气了,我下次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跑了,对不起惹您生气了。”
  年贵妃将我揽入怀中,哭声渐渐消失说:“鑫儿,干娘知道你在这里不好受,但你一定要忍,知道吗?你将来是要继承瑰城大统的人啊。”
  我抬起头看着年贵妃,问道:“干娘,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回到瑰城,和父亲母亲相见呢?我好想他们!”
  年贵妃说:“不会太晚的,等你站在寝宫的顶楼,望见瑰城王室礼仪队的那天,你就可以回去了。”
  “瑰城的礼仪队长什么样子呀?很气派吗?”。
  年贵妃说:“很气派,他们到时候会亲自来接你,估计会有几百人。”年贵妃没有告诉你,她最后一次看到瑰城王室的礼仪队是在二十多年前,她和亲到炔国,就是这支队伍亲自护送她来的。
  于是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在寝宫的最高的看台上,望着远方,等待着那支神圣的队伍来接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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