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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芦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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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熊庆平手捻着胡须,眉头紧蹙,一句话也不说。
  钱兴虎在一旁急得在屋里来回乱转,实在忍不住了,粗声粗气的问道:“师哥,你得想个办法呀,我们不能就在这里干等着吧?”
  熊庆平抬起头看了眼钱兴虎,又低下了头,说:“不是不想办法,只是,只是我们过去也是送死。”
  钱兴虎听见这句话,更是气愤:“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师姐被那伙人害死?我不相信他们有多厉害?我们骨卜一宗也不是白给的!”
  “啪”的一声,熊庆平拍了桌子,大喝道:“闭嘴,你懂什么!”
  钱兴虎不敢再顶嘴,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屋里的空气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熊庆平捻胡须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他不想去救貂斑华,只是多年前的那场大战让他现在都不敢回想,近百个村民,其中有嗷嗷待哺的婴孩,耄耋老人,花季少女全部惨死,那些人渣真的是杀人不眨眼,毫无怜悯之心。他和师父赶到时,道门各派也已死伤数十人,那时他还年轻,师父上场前,甚至给他交待了后事,如果败了,让他照顾好师妹貂斑华。
  如果不是最后全真龙门派林法真、任法氿等几位高功率领弟子赶到,结果不敢想象,不敢想象。道门各派在那场大战中戮力同心,不畏生死,最后才将对方战退,而师父在那场大战中失去了一只眼睛。
  终于,熊庆平下定了决心,他站了起来,钱兴虎看师哥站了起来,腾地也站了起来,“师哥,我们去救师姐吗?”
  熊庆平点点头说:“是的,如果斑华死了,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又有什么颜面去见师父。”
  钱兴虎兴奋道:“就是,就是。”说完又觉得说的不对,“师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熊庆平微笑了下,说:“你小子我还不了解吗?不过,你不能去。”
  “啊?为什么?”
  “你去联系师父,如果联系不到,你就跑一趟磻溪,把情况告诉师父,请他老人家定夺,我先过去,看看能不能救斑华出来。”
  “这,这……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熊庆平呵斥道,“如果师父不出手,你以为我们去了还能活着回来?”
  钱兴虎还想说话,熊庆平喝到:“别说了,早去一步,斑华就多一份希望,快去。“
  钱兴虎不敢再违拗师哥,咬着牙,一跺脚,急匆匆地开门去了。
  熊庆平看钱兴虎走了,也忙收拾停当,从黑色长包里拿出师父赐他的骨剑,目光坚毅。
  金川北九十里,狂悍的漠风中,新生的芦苇胡乱摆动,到处弥漫着细细的黄土粉尘,隐隐透着腾腾杀意。太阳已经落下,黑暗正在墨蓝色的湖水中升起。
  在沙漠与芦苇的深处,一所木屋,昏黄的灯光下,几个人正围着一个女子。
  “你们骨卜宗胆子不小,还敢来趟这浑水。”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屋内的黑暗角落里传来,“只可惜当年尤老二手艺不精,没把你爹打死,没想到今天又送上门来了。”
  那女人没被捆绑,但却也动弹不了,在屋子的正中央歪歪着,一边脸肿的老高,眼神狠狠的盯着几人,没有接话。
  旁边站着一个像瘦竹竿一般的人,一把乱糟糟的大胡子占据了半张脸,操着一口不知是哪里的土话:“和这豆儿打什么康灯,一挺子结果了算了。(注:豆儿:女人、打康灯:逗趣说话、挺子:匕首)
  黑暗中,那人沉沉道:“不急,等他老子送来方心,一切料理。”
  “哦,你是说方心在他们手里?”大胡子对面一个巨胖的汉子问道。(注:方心:铜钱)
  “嗯,当年老七被打死后,有一枚落在了貂三平手里,这么多年,便宜了那老小子。陕门找了好几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胖子身量极低,两腮的肉快落到了肩上,一双三角眼深陷在眼窝中,他从椅子上跳下来,震得地面上的木地板颤了几颤,他围着女人转了半圈,狠声道:“原来老七是折在你老子手里,那也好,等把东西拿了,今天就拿你开刀,祭祭老七。”
  此时,黑暗中那人又对着大胡子说:“老四,你去看看滑根儿他们找到项立峰没有。”
  那大胡子叫做龚坎,答应了一声,道:“那个姓项的估计也跑不了多远,我去看一眼。”
  龚坎出门后,黑暗中那人也站起身来,貂斑华一直没看清这人的长相,这时才看见,那人身着一身中山装,干净肃穆,上衣兜里叉着一只钢笔,四十五六岁年纪,肤色白皙,浓黑的长发向后背去,一副茶色的石头镜后面,好像什么都没有。
  二
  原来,那天陈思电话里知道左世宏要到金川,本就想去,又怕告诉他他不同意,改了行程。就和单位请了假,悄悄地到了金川,没想到在店里刚好遇见。
  左世宏本想马上去找项立峰,可没想到陈思来金川竟带着皮箱和大包三四个,像是逃难一样。他理解不了女人的清奇思路,不知道简简单单出个门,为啥要带如此多东西。没办法只好先带着陈思先回到酒店。
  陈思看着酒店的装修和陈设,对左世宏说:“行啊,左世宏,会享受啦。”左世宏就将在盐湖遇到儿时玩伴貂斑华,熊庆平的事儿和陈思说了一遍,陈思一下一下点着头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阔绰的发小。”
  等进了房间,发现几人都不在,想是出去办事了。左世宏将皮箱和包归置好,陈思在床头看见一张旅游地图,拿起来指给左世宏看,“你看你看,你说姐夫的位置是不是这里?“
  左世宏接过地图一看,说:“对,就是这里,往北九十多里,漠湖山。”
  金川向北九十里,是当地著名的漠湖山,漠湖山听名晓义,南面临山,北面街漠,中间夹着巨大的湖泊,正所谓山高野阔,水旷沙荒。湖泊中常年鸥鸟翔集,芦苇丛生,两千余亩的芦苇郁郁苍苍,当地人称之为芦阵。
  五十年代,这里只是一个国营农场,后来因为独特的生态环境和风光,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开发建设,现在早已是一个国内闻名的旅游胜地。
  “哎?你应该去过这里吧?”左世宏问陈思。
  “去过啊,去过好多次呢,但是,从来没有晚上去过。”
  “嗯,看来我们今天要夜游漠湖山了。”
  左世宏本不想带陈思去,但留陈思一个人在金川不放心,只好带着。两人没吃晚饭,出了酒店,陈思早招手拦了一辆出租,去往漠湖山。
  司机问明目的地,也是诧异,问这天都快黑了,晚上又起了大风,去哪个地方干嘛,陈思扯谎来得快,说有亲戚在附近,司机算算这一趟赚的不少,也就不再多问。
  陈思本就话多,又第一次和左世宏去方术寻人,颇感神秘,兴奋得叽叽喳喳不停地问东问西,左世宏也只好嗯嗯啊啊一路应付。出租车比长途班车要快得多,加上金川和漠湖山本就有专用公路,没用一个小时就到了。
  两人找了离湖边不远处一个地方,付了车费下车,此刻,站在黑暗笼罩的大风中,陈思才感到有些害怕,揪住左世宏的胳膊问:“这月黑风高的,行不行。”
  左世宏打小胆量就壮,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安慰陈思道:“没事,这次一定没问题。”
  两人下车的位置距景区还有几里路,周围并无人烟。老远处能影影绰绰地望见一些灯火,想是周遭的村庄,此时,风刮得紧,吹着旷野上的荒草呼呼作响。好在天空还零落着几颗星星,左世宏辨了方向,顶着大风,沿着湖畔的芦苇丛向漠湖山深处走去,陈思为了避风,紧紧跟在左世宏身后。
  这次不比盐湖之旅,盐湖地势开阔,又是白天,而漠湖山此时天已黑透,又芦苇丛生,方向极不好辨别,走错一步就踏进湖水里。左世宏边走边看,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两里多路。虽说对于左世宏这是家常便饭,但陈思可是叫苦不迭,这荒郊野外,风又刮得猛烈,每一步都让她感觉极其艰辛。
  又走了一会儿,左世宏突然停下,立在原地,陈思猛不防,一头撞在左世宏背上,她锤了左世宏一拳,问道:“你干嘛,吓我一跳。”
  左世宏没答话,踮起脚尖向四周看了看,但芦苇丛高高低低,也看不出什么来,左世宏奇怪道:“早就听说漠湖山芦苇丛有芦阵之说,我以为只是形容大而已,现在看来,难道还真有阵?”
  陈思被风刮得难受,眯着眼问:“你说啥,啥震?没震呀?”
  左世宏将陈思拉到一边,指着一片芦苇说:“你发现没,我们刚才来过这里。”
  陈思只看见一片黑漆漆的草丛,说:“左世宏,你这神神叨叨有点过了吧,这黑布隆冬的,你还能看出哪儿是哪儿?”
  左世宏又细细看了下,肯定地说:“真的,我们刚才真的来过这儿。”
  陈思一把搂住左世宏胳膊说:“左世宏,你不要吓我,你说的是不是鬼挡墙。”
  左世宏无奈道:“什么鬼挡墙,我说这可能是一个阵法,但是用芦苇做阵?或者是自然形成的?”
  陈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只要不是鬼挡墙就好,见左世宏走到那片芦苇丛旁看了看,问陈思:“你有没有手绢啥的,就是亮色的,大一点的东西。”
  陈思刚好带着手绢,就从包里掏给他,左世宏将手绢系在一根芦苇上,然后说:“咱们走吧。”
  陈思问:“你这是干嘛?手绢不要了吗?”
  “没事,等下回来时候咱们能找见。”说着左世宏向前走去。陈思一看也顾不了手绢了,赶紧跟上去。
  就这样大概又向前走了十五分钟,前面好像有不同。
  这回不用左世宏提醒,陈思就呆在当地,指着前面的芦苇说:“哎,这不是我的手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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