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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聘吗？”
钱顺发一问，孟阳才注意到，女孩手里拿着个透明的塑料文件袋，学生们装简历常用的那种。
女孩点头，快步入内，却被钱顺发紧跟的一句“先等下”弄得手足无措，垂首缩到角落。
“孟总，您希望多快？”
钱顺发见孟阳明显不耐，不敢再兜圈子。
“越快越好，最迟17号。”
孟阳索性挑明：
“一般代注册费用是一千多、两千，对吧？
我出六千！
而且，提早一天，加一千块，含周末。
但，延期的话，需要三倍赔偿我。”
钱顺发眯着小眼盘算了下，一拍大腿：
“没问题。
孟总够敞亮，老钱我好歹痴长几岁，总归知道轻重，放心，保证不耽搁您大事。
如果误期，我赔五倍，三万，写在合同里。”
孟阳心中大定。
重赏之下，效率奇高。
合同刚签完，人家已经完成名称查重，孟阳准备的两个公司名，居然都不适合。
他突然想起系统的任务名称“神级婚介的起点”，心中一动：
“试试【神级婚介服务有限公司】。”
对方见怪不怪，这年头，锤子都能当公司名，瓜果菜粮，哪样没有，当即照办。
添上前缀“嘉铭”一查，果然可用。
“那就它了。”
拍板后，让母亲带着商铺的房产证赶来，还要折腾办公场所相关的准备材料。
又打电话给死党李学乾，询问他能否挂名公司监事。
孟阳的父母都在市重点高中任教，属于事业编制，不适合，所以，只能另找旁人。
李学乾没二话，让他发地址，稍后会有跑腿把身份证复印件送过来。
一切搞定。
钱顺发也总算得空，开始面试那女孩。
“南江大学，高材生啊！
咦？
你还没毕业？才大三，连应届生都不是！
小姑娘，什么意思？”
女孩急忙解释：
“我，我向老师们请过假了，平时可以不去上课，最后参加考试，就，就几天。”
钱顺发“哦”了一声，神色稍缓。
孟阳却更为惊奇。
南江大学，985中领衔第二梯队的存在，授课的老师中，名家辈出，哪个没点傲气？
不听课。
看不起谁呢？
分分钟给你挂科。
有几个胸襟宽广不计较，尚且正常，可全都答应……
这姑娘凭得是什么？
钻电视？
……
“考证了吗？
哦，初级的呀。
我这边活比较多，不轻松的，工资，考虑到你还是个学生，只能算实习，每个月一千块，不管吃住……”
钱顺发开出的薪酬，让孟阳大跌眼镜。
女孩也十分意外：
“一千块……
老板，我可以多干活，加班。”
老钱看着她，巴巴等下文。
这些都是必然的，你想说什么？
女孩见他毫无回应，忍不住鼓起勇气，抬眼望来。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咳咳。”
孟阳看不下去了，插话道：
“同学，钱老板的意思是，那已经包含加班了。”
老钱猛然醒悟：
“我明白了，你是想跟着做些大公司的账目，对不对？
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容易。
给你个机会，跟一家网络公司，这是财务外包，工作内容更高端、全面。”
女孩果然大喜过望：
“谢谢老板！”
钱顺发自鸣得意地冲孟阳笑了笑，美滋滋端起茶杯。
小伙子，以为自己有点阅历，其实，不过刚到第二层。
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来我这小庙找活干，怎么可能冲着那点工资，人家呀，要的是经验、履历。
“那……工资能多多少？”
“噗！”
正为自己在第三层而得意的钱顺发，将刚入口的茶水全都喷了出去。
多多少？
我老钱念你小，好心给个学习、锻炼以及丰富简历的机会，都没借此再减薪水，你反倒让我加工资？
诶，难道说……
真是冲着赚钱来的？！
不愧是学生，很傻很天真。
钱顺发不由想起自己早已逝去的青葱岁月，难得地耐心解释道：
“我这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历练可以，赚钱，嘿嘿。
你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吧。”
说完，把简历递了回去。
女孩垂下头，默默地双手接过，鞠了个躬，落寞转身。
“等一等。”
孟阳将她叫住。
“我有份工作，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女孩眼睛一亮，却脱口先问：
“离这儿远吗？
对，对不起，我……”
先问地方？
孟阳忍不住腹诽：
难道你真是个女鬼，被限定了活动范围不成？
“不远，顶多四五百米。”
见她用力点头，似乎很满意，便继续道：
“你也听到了，我们是一家婚介公司，需要个专业会计。
月薪四千，平常和周末加班的话，双薪，节假日，三倍工资，餐补和住房、交通补贴都有，具体待定。
考虑到你还是个学生，交不了五险一金，所以，节省下来的钱，也会补给你。
怎么样？”
女孩一脸难以置信。
钱顺发也懵了。
嘉铭的会计收入，平均近七千，可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根本不到六千，新手通常只有三千多。
他开四千，比较合理。
但，算上补贴、加班费……
婚介，周末、节假日，客户比平时要多，一般都会营业。
双倍加班费就很可观了，更别说三倍。
而五险一金，公司应缴部分大约有七八百块，也补给她的话，全加起来，甚至能达到业界平均收入了。
最最关键的一点是：
这姑娘还是在校学生。
仅此一点，用人单位把待遇来个腰斩，再正常不过，钱顺发就是这么干的。
哪有反向给钱的？
俩人那眼神，搞得孟阳莫名其妙。
不都是合情合理的吗？
双倍、三倍工资听起来喜人，可要是不加班呢？
系统在手，还加班加点，没有个节假日，那我改行图什么？
学生怎么了？
人家全职工作，却不能拿全额报酬，像话吗？有天理吗？
另外，他基本断定，这女生很穷。
并非不会穿，是没条件。
现在这身极为普通的衣服，很可能已经是她压箱底的珍藏，只有面试这类关键场合，才舍得拿出。
甚至，连换上的时间都要精打细算。
带着医院气味……
不定又是什么不幸。
能帮衬下，何乐而不为？
女孩踌躇片刻，很快横下心来：
“好！
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还灵光乍现地补了个小型马屁——
“孟总。”
孟阳本想让她改称“孟哥”、“阳哥”的，可仔细一想，这丫头似乎比较内向敏感，面皮薄，叫起来会觉得别扭，也就作罢了。
不错，顺利招到一人！
只不过，我好像漏了点什么？
眼看就要想起，一名金龙员工将他打断。
是公司章程。
根据样本修改的，看看没什么问题，签字。
接下来是经营范围的核定。
参考同行。
……
忙完这些杂七杂八，喝口水，定定神，再次回想：到底忘了什么来着？
一抬头，看见女孩还站在那里。
闪过一丝明悟：应该是跟她有关的。
这时，于秀卿匆匆赶到。
来不及多想，毕竟快点弄完，今天就能提交。
他接过房产证，随手递给女孩：
“跟他们过去，复印一下。”
转头跟母亲解释：
“妈，店铺在你名下，我用的话，咱们还得随便弄个租房协议……”
于秀卿一摆手：
“签字是吧，拿来。”
接过笔，“唰唰唰”写好名字，确认没她事情以后，笑逐颜开地凑近儿子。
“她就是李梦？
看起来好年轻呀，像个学生。
清水芙蓉，一点妆都没化，还能这么漂亮，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你小子，跟妈一样，有眼光！”
孟阳极度无语。
于秀卿当年，是有名的美女加才女，一般漂亮的姑娘，到她这里，难得赞誉。
直至近年，眼看儿子始终难脱单，慌了，将美丽的标准，一降再降！
现如今，只要女生还算周正，都能被她给夸出花来。
……
那女孩很快回来，归还房产证后，递过一页纸。
“孟总，这是我的简历。”
孟阳恍然大悟。
对，就是忘了这事！
没看简历，甚至连人家姓名都不知道，就给直接雇佣了，我这老板，真像老妈说的那样——
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