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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山没有计时的钟表，对于拾荒者来说，黑夜和白天是同样的性质。相反白天外出更容易被小团伙，堵截，欺凌。
本已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受一顿虐，剩下的只有等死，不是饿死就病死，可怜的地方除了人类竟然连一个别的生物都没有，哪怕是老鼠，蟑螂，草根，至少可以充饥。
在垃圾山，可以选择吃土，吃石块，吃废弃的金属块“应该没人吃过吧！”莫莫苦笑一声，夜色中，翻动着一块，又一块的石头。
这次神奇的遭遇，身体的伤势完全恢复，莫莫十分珍惜这次“满血复活”的身体，小心的翻动石块，也提防着四周的环境。
折腾一个小时，就翻出来个灰色发卡：“不知道埋了多久，褪色成这样，简单的工艺。”双手一掰“咯噔”
“丑是丑了些，还能用”顺手装进油黑的裤兜里。
“嘟~嘟~嘟”一阵长啸从夜空中传来。
垃圾山一时间躁动起来，躲在这废岛的所有拾荒者都提起来精神，双眼冒着幽光，紧紧的盯着，奔向夜空中的巨大飞舟的方向。“新的食物就要来了，我们有吃的了。”是每一个拾荒者心声。
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有人故意安排。之前飞舟都是静悄悄的来，无声无息地走，一刻不远多待，躲避着这废土。现在都是鸣笛告示，不知道是飞舟上有人故意看戏，还是恶意驱使。
“算喽，想太多也没用，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看着一个个衣不遮体，灰头土脸的黑影，有老人孩子，有男人女人，有残废瘸子。拼尽最后的的力气冲向即将停下飞舟，等待“食物”的幸临。
莫莫丢掉手中的刚翻起的石块，拍了拍手坐在垃圾山顶部，观看着即将开始的闹剧。
巨大的飞舟照射下的灯光将大片空地照亮，下面是挥舞着双臂，狂欢的人群。拼命地往中央拥挤，都想要第一时间抢到扔下的废弃物。哪怕不是食物，也要最先扑上去。
“勇争第一吗？”莫莫无奈的摇头质问一声。
数十米长船体，通体朱红，像是木制品的甲板，通体涂了一层褐红色的染料，看上去高档了几节。数根高戳入云层的桅杆，挂着数十面白色的船帆。
“上面画着像是个太极图案？阴阳鱼？旁边鬼画符的东西是字？”莫莫思索道。只能看见外观，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是否无人操纵还是个谜。
很有意思的是飞舟下分成两个团体，中间是紧紧簇拥成的一团，隔着百米远处又是一圈拾荒者，他们驻足，很明显在等待着什么。外圈的拾荒者明显更年轻，强壮一些，
而内圈的都是些老人，小孩，女人。满是希望的泪目望着天空，等待着新的希望“降临”。
“轰~隆”
巨响过后，烟尘四起，莫莫闭上了眼睛。
各种金属，石块，杂物如崩山一般一涌而下，飞舟下方的数百人群慌乱，惨叫，奔跑，乱作一团。
猩红，鲜血眨眼间就被废墟，垃圾覆盖，飞舟下的那个群体又一次戛然“消失”。
“跑那么快找死？”
“没见识，一个个拉都拉不住，这会到阴间找吃的去了？”
“死得好，死得好，一个个老家伙，吃了都是浪费。”
……
类似的种种扭曲的谩骂声从外围的壮年群体中散播，一个个凶恶的眼神，盯着十米远处的垃圾山，没有丝毫怜悯。
似乎确定了飞舟不会再落下重物。
“嗷~嗷~嗷”一阵阵嚎叫，一个个蓄势待发的饿狼冲向烟尘还没散去垃圾山，没人吝惜自己的双手，在冰冷石子，铁渣的使劲的扒，翻。根本不管眼前是什么垃圾，什么物品，仅凭双手就可以撬动。流血，疼痛早都习以为常。
“软的？”满是血迹和黑渍双手似乎碰到什么东西，蓬头垢面的男子左右瞅了几眼，快速的拿起，塞进嘴里，也不管什么东西，开始咀嚼。
“他找到吃的了！快，别让他咽下去。”旁边的一伙人，一拥而上，扒开正在咀嚼的牙齿，硬是掏出男子刚放进嘴里的东西，也不管男子到底吃的是什么。
莫莫远远的看着这场闹剧，虽然这些年来已经经历了数次，但始终不能释怀。
也有的小团体分工明确，在垃圾山上翻找，或者集体去抢弱者捡到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仿佛别人手中的，永远是最好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翻找食物的拾荒者们也渐渐停下了动作，闹剧已经渐渐落幕，真正的大戏才刚刚开始。
莫莫拿起半米长的铁棍，似乎有点垫手，看见裤腿还长处一节，找到线口“卡兹”一道声就撕下来一尺长的破布，裹在右手上，捏了捏拳头。“不错，挺合手的。”握住铁棍，悄悄摸摸的靠近向灯光下翻找的人群。
“各位，今天虎哥我心情好，废话不多说，只要你们交出一半的食物，都可以安然离去，我不动你们一分一毫。”一个一米八左右，满嘴邋遢的胡子，脸还算看得清楚，卤蛋头上蜈蚣状的黑疤。三角眼看上去更显凶狠。
“刀疤虎爷来了，怎么办？”
“上次有个藏了食物的被活活打死，我就当时在场。”
“那我们给他一半？”
“没办法，你看他身后他帮人，你能打过几个？”
……
人群中一阵哄闹，讨论。
“安静，安静，我话放这了，没有交出东西，谁也别想从这走出去。”刀疤男再次威胁。
一个瘦小的汉子，忙跑向前“虎爷，虎爷，我真的什么都没捡到，您看？”点头哈腰，低三下四的求饶道。
掐住男子的下巴提起：“呵？走？往哪走？没捡到你不赶紧去捡？过来给我求情来了？”任由男子在空中挣扎，一把扔到跟前的垃圾山上。
男子身体撞在垃圾山的石头，杂物中，滚在地上抱成一团，抽搐，呻吟着。“烦人”刀疤男身后的两个跟班，拖着男子的腿，扔垃圾一样丢到远处的垃圾山旁。
“再说一遍，没有找到食物的，现在就去找，找到的，交一半出来，立马放你离开！”刀疤男见没人动弹，不耐烦地重申一遍。
“还有一百多人，一拥而上，还会怕他什么虎哥十来个人？”莫莫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也有人喊过这个口号，不过那人尸体早都找不见了。
听说是被虎哥他们吃了，莫莫藏在最近的垃圾山后远远的看着前方的一行人。
“我没找到吃的，我再去找回。”
“我也是，再找找吧，肯定有吃的。”
“走吧，找吃的。”
……
一百多人一会就散完了，在垃圾山，哪里不能呆着？我非要出去？几乎所有散开的人都抱着这个想法，在垃圾山周围装模做样的寻找。
现在能活下来的没一个傻子，哪怕是找到吃的，谁不是立马塞进嘴里？谁敢藏着？藏起来还不知道下一秒会进谁的肚子。
见众人散开，刀疤男一伙人也想视一笑，两人一队四处散开。虎哥凭借着身体优势，一个人单独巡查。
“九哥，我们怎么办？”一个小个头问道。相比于刀疤男的团队，这个叫九哥的小团队显得年轻，甚至是稚嫩，大都是十七八岁孩子。
“跟着我，他们的人靠近，我们就赶紧换地方，往山上走。”九哥小声的给几个同伴吩咐者。
“越往高处，越安全！”看着近百米的垃圾山，九哥嘀咕着，领着自己的小队，偷偷摸摸的爬上去。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搓了搓手：“梦儿，保佑我！”检查了一遍裹好的右手，藏好铁棍趁着夜色，往稀稀落落的人堆中靠近。
低着头，蓬垢着头发，看着地面，一瘸一跛的挪步，时刻注意着四处逛悠的刀疤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