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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深谷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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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风舟止步遥遥观望,道:“刘将军,你到辕门外放几堆大火,假以迷惑敌军,我俟机救出那些女子。麟之留在树上,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刘景周道:“敌军不出,属下又该如何?”叶风舟道:“便以石子击扰之,惹怒敌军。”叶麟之道:“义父,孩儿愿与刘将军同往。”叶风舟摇了摇头,道:“一会动起手来,骑卫行动迅速,刘将军需攀山而行,彼时恐顾你不及。”刘景周道:“叶亭主言之有理,少主稍安勿躁。”叶麟之极不情愿,道:“作罢,孩儿遵命。”叶风舟即抓提他肩膀双足轻点,飞跃七丈余高的稠密枝杈上,道:“莫惧,等歇我来接你。”叶麟之道:“义父当心。”
  且说元军用过晚饭,首领们齐聚中军营帐内议事。
  六品黑脸校尉端坐几案内,道:“据时辰推算,他们已到了元帅乞住处。白日受袭,尔等可曾瞧见?”左侧有中年检校官出班,道:“某将那时眼前一花,并未瞧见。”黑脸校尉道:“来人轻功高深莫测,定是当今武林高手。尔等回营吩咐部众,今夜稍作忍耐,捱至援军赶到,再拿女子快活。”右侧一名下百户所不以为然,道:“我朝大军纵横天下数十年,所到之处莫不俯首称臣。区区几个草莽贼寇,将军何必多虑。依属下之见,他们胆小如鼠,只会躲在暗处发难,无胆与朝廷为敌。”黑脸校尉道:“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捱过一夜,咱们便可为所欲为,想要哪个女子便要那个,岂不乐哉?”中年检校官道:“将军所言极是,不过几个时辰而已。”那名下百户所道:“眼下我三路大军,正与卧龙山贼寇浴血奋战,乞住元帅得报,也不见得能调派人马。”黑脸校尉胸有成竹,道:“我另教他们通知平章政事,李世安实乃降将,闻讯必援,焉敢拒绝遣兵。”中年检校官若有所思,道:“值守更须谨慎,以防贼寇营救。”黑脸校尉点了点头,道:“敌意不明,夜里逢遇掩袭,以弓箭拒之,万万不可迎战!”
  忽听士卒乱哄哄叫喊,道:“失火了!失火了!”
  黑脸校尉腾地站起,道:“若是贼寇众多,立将女子全部格杀!”中年检校官、下百户所抱拳齐声,道:“领命!”
  辕门外大火熊熊,元军却不为所动,只命弓箭手严阵以待,压住营寨四周。
  叶风舟匿于树上,望着军营皱眉付量:“关押女子的帐外重兵把守,这可如何是好。倘若出手相救,必定殃及女子们性命;倘若错过今晚,天亮之后进入临安辖地,府衙必会加派兵士,以后怕是再无机会了。”他在这边费尽脑汁,奈不得其法之际。那厢刘景周游走隐处,用石子掷翻几名士兵。叶风舟心一发狠,道:“各位姑娘莫怪在下,今晚不救你们,等到西征军营亦是生不如死,大家各安天命罢!”即使出一招“乳燕穿林”式,落在营帐顶上。
  耳闻得“呛啷啷”一阵动响,士卒们拔出腰间圆月弯刀,喝道:“什么人?”
  叶风舟也不答话,双臂上下翻飞。挟着强烈劲道,绿叶便犹如风驰电挚般激射而出。便见惨叫之中,士卒们纷纷倒地。黑脸校尉弯刀一挥,吼道:“拿下!”步兵骑卫们蜂拥而上,立将关押女子营帐团团围住。营帐乃用架木支起,外以布皮覆盖遮挡,四处毫无借力之处,可用攀登佯攻。僵持片刻,黑脸校尉怒喝,道:“弓箭手何在?”叶风舟听了不禁一凛:“如果敌军以弓箭射之,帐中那些女子岂有命乎?擒贼先擒王,且制住这个发号施令者。”当下足尖力点,猱身攻向黑脸校尉。黑脸校尉见人影扑下,忙纵身退后远远躲开,道:“放箭!”弓手扎式疾发,箭矢闪电般迎面而来。叶风舟凌空除下衣衫,当作屏障抵格。
  然破空之声多而急骤,无数箭矢透过布皮射入帐中。随即听到“啊啊啊”不迭惨叫,显然有人中招。
  叶风舟暗暗叫苦不迭:“树叶业已用完,手中又无应手家什,如此非但救不出女子,反而害了他们。”黑脸校尉哈哈大笑,道:“贼厮,跪地磕三个响头,称呼本将军一声爷爷,可饶尔等性命!迟则万箭穿心,管教你死无葬身之地。”叶风舟心下又付:“莫如先行离开,少顷另寻机营救。”那黑脸校尉察似已察觉出他心中所思,瞪目大声恐吓,道:“呔!那贼厮听了,你若胆敢潜逃,我便将帐中女子尽皆枭首!”叶风舟此时走也不是,救也无法,只得咬紧牙关,腾挪舞衣格挡箭矢。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凌空陡起一声娇叱,道:“鞑虏休得猖狂,姑奶奶来也。”娇叱之声洋洋盈耳,
  引得众人皆忍不住抬头观望。却见一名黑衣女子俏生生从天而将,姿态犹如天女下凡。叶风舟神情大悦,道:“宛儿,护住营帐。”冷小宛挥剑戳翻两名士卒,道:“夫君,什么人关押在里面?”叶风舟道:“皆是元军掠抢掠的良家女子,鞑虏要将他们押赴西征军营。”冷小宛柳眉紧蹙,道:“众兄弟听令,杀尽鞑虏!”言语甫歇,数十名月英宫教众手持利刃,自树杈上、草丛中、磐石后踊跃窜出,顷刻攻入军营。黑脸校尉大惊失色,道:“弓箭手压住阵脚,骑兵四周策应!”
  霎时之间,龙虎山下展开一场恶斗。
  叶风舟牢牢盯住黑脸校尉,道:“宛儿,你们切莫恋战,救出女子与刘将军汇合,我拿下黑脸贼厮。”言毕,顿足逼杀过去。冷小宛如坠烟雾,道:“夫君,谁个是刘将军?”刘景周铁枪挑开几名士卒,道:“在下便是,多谢小姐相助。”冷小宛道:“刘将军,趁敌军大乱,劳你救出帐中女子,吾等掩护向西撤退。”刘景周应道:“遵命!”叶风舟施抢夺一把圆月弯刀,左突右挡迫至近前,道:“贼厮,哪里逃!”黑脸校尉在士卒拥簇下,节节倒退。
  好在元军平昔训练有素,混战之中仍然慌而不乱:步卫在前结成横阵拒敌,骑兵居中奔袭支援,箭手押后相时而动,三军配合的毫无破绽。
  叶风舟心里焦躁:“龙虎山距信州路总管府不足百里,若有一两骑兵逃离搬求救兵,两个时辰便能赶来,彼时势必功亏一篑。”想到这里,直扑黑脸校尉。但敌兵剽悍力战,酣斗许久竟不能前。冷小宛赶至背后,道:“夫君,情形如何?”叶风舟道:“敌军防守森严,一时之间无法擒之。”冷小宛道:“女子业已救出,刘将军正率人带他们往西撤离。”叶风舟道:“大伙可有死伤?”冷小宛道:“兄弟们无恙,女子伤亡十之六七。”叶风舟道:“休要顾我,你与刘将军保护女子。”旋说着话,旋举目望时。却见敌兵迅速变了阵法,早把刘景周等人围住。叶风舟厉声催促,道:“宛儿,还不快走!”冷小宛挥剑戳倒两名精壮步卫,道:“不走,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等回了月英宫,教我怎生向无双姐姐交代!”叶风舟深情一视,道:“你以为这几年,夫君武功弃置了吗。”弯刀挡开数枚凌乱箭矢。冷小宛贝齿咬了咬樱唇,道:“夫君珍重,我在翠微峰等你。”言毕莲足轻顿,凌空射往刘景周处。叶风舟方长吁了口气,复转攻黑脸校尉。敌军察势不妙,分开数十名士卒转阵支援。刘景周处登时减轻不少阻力,带领教众护着女子向西缓缓退去。叶风舟心下稍安,独自执刀堵住敌军,想多拖延些光景,待冷小宛等人走远再行脱身。
  东方渐渐泛起鱼白,天欲大亮。
  叶风舟虚晃几招,正待乘机遁离。骤闻后阵有箭手轰然大叫,道:“兀鲁特禾尼将军!兀鲁特禾尼将军!”敌军步卫与骑兵闻喊,止战随声附呼,道:“兀鲁特禾尼将军!”叶风舟神色随之一怔:“他不是任职桂王府么,怎会出现在此?”
  铁蹄声由远及近,三骑顷刻奔驰阵前。
  但见当先一名军官身穿披风铠甲,威风凛凛傲首乘于马上,道:“徐良成,尔等拿下几名贼寇?”此人正是桂王府西域八骏,排行第一的兀鲁特禾尼。黑脸校尉抱拳施礼,道:“启将军,贼寇势众,吾等厮杀半夜,教他们大部逃了去。”兀鲁特禾尼道:“他乃何人?”黑脸校尉徐良成道:“乱民贼首!”兀鲁特禾尼抬腿跃落当场,横眉面露愠色,道:“莫麾下百余人马,乃我大元步骑精锐,居然拿不下一个乱民,荒唐至极!”徐良成诚惶诚恐,道:“卑职无能,此人武功非同小可。”
  叶风舟目不转睛盯住军官,心想:“多年未见,他的修为也精进不少。”兀鲁特禾尼上下端相着他,道:“我观兄台似有些眼熟,可曾有过交际?”叶风舟镇定自若,道:“在下不过一介草民,岂敢高攀。”兀鲁特禾尼道:“官差奉命押解犯人,阁下为何阻拦?”叶风舟道:“这些女子皆为两浙地良家,请问他们触犯哪条王法?”兀鲁特禾尼道:“官家拿人,自有官家拿人的道理!吾大元法例,岂容你一个小小草寇质疑!”叶风舟鄙夷不屑,道:“你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兀鲁特禾尼冷嗤一声,道:“交出犯人,恕你无罪!”叶风舟道:“元廷治下,汉民何者无罪?”兀鲁特禾尼道:“冥顽不灵,找死!”言语甫歇,铁拳一招“双风贯耳”击到。叶风舟使出“蛇行狐步”轻功,侧首避开。
  两人拳脚并用,瞬间缠斗一起。
  黑脸校尉徐良成跨马挥缰,道:“追!”匆忙率部向西急赶。叶风舟闪身挡住去路,左掌变爪一抓,喝道:“给我滚下马来!”兀鲁特禾尼道:“相好的,哪里走!”赶上飞起一脚,当胸猛踢。徐良成趁机拨转马头,绕开二人而去。叶风舟眼见阻拦不住,当即激运九天罡元功,左爪换拳,向对方脚心“涌泉穴”击去。兀鲁特禾尼左足顿地,嗖地跃上树杈,接着发出一声咆哮,凌空冲他“百会穴”打到。叶风舟使招“灵狐奔月”式,早已赶到徐良成背后,振臂一挥,弯刀力斩而下。徐良成倏觉寒风笼罩,忙埋首趴伏马鞍。便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兀鲁特禾尼掷出两枚暗器,一枚射向对方手腕,一枚射向对方脑后。叶风舟忽听凌厉之声袭至,顿足俯身使招“拨草寻蛇”式,弯刀顺势横削马腿。那匹黑色骏马吃痛,前蹄跃起一掀。徐良成猝不及防,噗通跌落尘埃。黑色骏马“咴咴咴”悲鸣不绝,片刻便驰入山林之中。徐良成唬得脸如土色,慌使招“滚剪腿”式,手掌一撑地,逃出丈余开外。
  士卒们手挺兵刃,四方争相来救。
  叶风舟遂顿足腾起,手持圆月弯刀,当顶“砰砰砰”连磕,将进前数名步卫打翻。两名步卫左右挥刀,压住叶风舟刀背。恰在这时,兀鲁特禾尼铁掌打到。叶风舟大吼一声,弃了弯刀,运劲使出八成功力,迎掌硬接。兀鲁特禾尼虽然武功高强,当世已属绝顶高手。但叶风舟九天罡元功已至五重,谁人能经受得住?兀鲁特禾尼登觉双臂酸麻,忍不住“噔噔噔”后退数步,口喷一股鲜血,方才拿桩站稳。叶风舟遂施招“踏雪寻梅”式,冲打而至。兀鲁特禾尼侧身跃开,挥起右掌磕开。叶风舟招式未老,腾空而起。兀鲁特禾尼不见了对方人影,慌忙抬头扫视。叶风舟已闪在他背后,二指并拢一戳。兀鲁特禾尼化掌为爪,想擒对方腕处“太渊穴”以制敌。孰料叶风舟五指突张,竟向他“经渠穴”扣抓。
  十多年前,缠丝剪云手乃雁荡刺卫绝学(详情请阅作者另一部小说:《雁荡刺卫传》),然时至于今,江湖上已人所共知。
  兀鲁特禾尼愕然失声,道:“且慢,阁下可是玉剑书生?”叶风舟闻言招式一缓,道:“什么玉剑石剑,素未平生。”兀鲁特禾尼托地跳出圈外,道:“即便不是,也与他颇系渊源。玉剑书生叶风舟乃当朝桂王府郡马,曾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叶风舟见他对己如此恭敬,道:“那是你与他的事,与我何干!”兀鲁特禾尼道:“在下苦寻数年,终不见其踪,若前辈知晓,烦劳如实相告。”叶风舟道:“你寻他作甚?”兀鲁特禾尼道:“受旧主所托。”叶风舟道:“你旧主何人?”
  旁站徐良成恼羞成怒,道:“来吖!给某拿下!”步卫骑兵得令,呼啦啦又围攻上来。叶风舟五指翻飞,擒住士卒乱抓乱抛。但元军悍勇非常,虽见同伴接连丧命,个个却毫无惧色,仍然奋勇向前。叶风舟突然打落一名骑兵,抢来兵器乘马游击。百余名士卒连攻数次,皆不能近身。又听徐良成高声发令,道:“步骑退后,弓箭射杀!”
  话音未落,飞矢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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