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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梦里，人也是会饿的。
穿过浩瀚星河无尽苍穹后，我把连参带到了一家餐厅里。
“边吃边说。”我讲完便对着餐桌上的菜开动起来。
“以你的性子不是应该先开口问我点什么吗？”
“咳，我这几天都习惯了，反正该说的你总会说，不该说的我问了你也懒得回答，那我还不如吃饱喝足了等你说。”我塞了一口四喜丸子，活脱脱像个饿死鬼。
连参笑了笑，看我的眼神像是个老父亲看孩子那般。
我赶忙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么就给自己认爹了呢？
“他们在找一种药。”连参开口了。
“唔，者吴吃到（这我知道）。”我赶紧嚼完嘴里的菜，又说到：“刚听他们谈到药剂了。”
“嗯”
“就没了？”我问到。
“我在等你问我。”
“哦，你真无聊。”我白了连参一眼：“爱说说，不说算。”
连参笑了一下，便说：“你可以猜下是什么药，到底是什么药能让他们这么多年不惜代价疯狂的寻找。”
“什么药？致命毒药？壮阳药？丰胸药？”我胡乱说到：“诶对，壮阳药有市场，前景大，不错，就是这个了。”
连参的脸瞬间就给了下来：“我这跟你说正事，能不能正经一点。”
“哦，那你直接说不就得了。”
“长生不老药。”
“噗”，我把嘴里的饭菜喷了连参一脸。
“大哥，你跟我开玩笑呢？”我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我没有开玩笑。”
我看着连参那一脸正色的模样，想了一下，调整好思路，对着他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长生不老药的话，那么这几千年为什么没人找到？”
连参并不在意我的话，只是开口说道：“我其实也不相信有，华夏几千年，从始皇帝派徐福渡海找仙山开始，再到后来历朝历代王公贵族沉迷丹药以求长生，史书上从来没记载过谁真的长生不老。春暖花开，秋叶凋零，海纳百川，本就是自然法则。”
“那你还跟我说长生不老药？”
“你说，一个人，他不缺钱财，不缺美色，不缺权利，他的一切物质甚至精神都能得到满足，那他能追求什么？”连参饶有深意的看着我：“我刚知道的时候我也是抱着你这种想法，觉得这只是一个笑话，这世界上没有哪个人会相信长生不老，可是随后我得知，早在前几年，在大洋彼岸的美国，有一群生物科学家研究出了永葆青春的药物。”
“永葆青春？”我很不解。
“细胞会不断分裂，就像是新陈代谢这样的道理，当细胞停止分裂的时候，就意味着衰老，意味着死亡。他们在染色体的端粒结构上找到了发现，随着时间越长，端粒也会变的越来越短，等到了一定程度，整个细胞就会死亡，但是他们成功的利用药物刺激，让端粒酶逆转录酶能再造端粒。他们对老鼠进行了实验，先让老鼠提前衰老，最后用这种药物让老鼠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连参说完并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是继续对我说道，只不过语气更加重了些：“这项研究发现，无疑像是一座里程碑般，可是这药物的副作用存在很多未知，虽然能在再造端粒，但是却会加速肿瘤的生长，在后续的实验中，出了很多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项研究最后被全面叫停了。”
“那停止了，他们还在找什么？要找也得去国外找，刚才不是提供名单了吗，我寻思那名单上都是中国人啊。”我突然反应过来：“中国人参与了研究？”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连参说到：“美国的那项研究工作并没有我们国家的人参与，但是他们的研究结果给我们指明了研究的方向。我可以肯定的事是，我们国家并没有去深入这项研究，因为我国生物医学领域对此做了几次研究讨论，最终把它定性为不利于人类发展的研究。可是这件事在国内的其他人眼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接下来的话，连参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一定是民间有人联合起来了，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商人。他们在这个社会上不缺钱不缺地位，缺的是这每日都在流逝的生命。
“有想多活几年的商人，有想用此来证明自己为自己搏个名声的生物科学家们，他们组成了个团队，一个负责出钱，一个负责出力。”连参像是在自嘲的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我们这个民族了，当他们哪怕是小小的凝聚在一起时候，能爆发出惊人的创造性，甚至能散发超比其他种族人的智慧，可是他们却无时无刻都会为了利益而互相抛弃，你说我该夸赞他们勤劳聪慧，还是骂他们自私忘义？”
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参，也许是早已被物欲横流的世界给沉溺，我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本就都是利益与利益的维持。
“他们很快就研究成功了，但是也发现了更多的副作用，不仅是肿瘤。他们对人体进行了实验。”连参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十三个，十三个人体活药引，他们年纪都在五六十岁上下。服用了药物以后，短短数日就蜕变成三十岁的样子，容光焕发，可他们的身体背部出现大面积癌化。仅仅一个月，便全部化脓，又过了没多久，浑身身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都布满了脓水，研究人员停止了供应食物，他们依然可以存活下去。”
“这是生化危机吗？”我愣住了，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并不，这十三个药人并不吃人，而且最后这项研究也停止了，大部分商人撤了资，主要的研究人员也不想再研究下去了。至于剩下的人，也无法担起这样研究的方方面面。”
“而现在，我查到的是，有一只大手，很早之前就介入了国内的第一次研究，即使是后来研究组解散后，他也并没有放弃。我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渠道接触了像我们这种人，当初从749局里离开的人也有在为他做事的，可是我却找不到那些为他做事的人，年代久远档案丢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些资料本来就是机密。他应该很清楚有些事情和资料，在梦境里获取比在现实里获取所消耗的成本要少很多，节省的时间也更多。”
我努力消化连参说的这些，只是短短数日，不，应该是短短数梦，就接触到了这么多以前只存在电影电视里的情节，这着实让人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真梦。
连参继续说着：“其实我更有预感，也许这只幕后黑手的计划已经快到了收网的阶段。人只有快接近成功的时候才会变的心急。我们追查了这些闯入者很多年，各种方法都试过，可是收效甚微，但是最近他们却像是在赶着收网，越着急越是出了很多错，你知道吗，就在上次你被面包车撞的那个梦里，其实是我第一次抓捕他们，也是第一次在梦境里实时遇见他们，以往每次都慢了半拍。”
“可是这跟他们越着急越出错有什么关系呢？”
“我曾经在最早的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每个人的梦境都好比一张网格，没有得到我们的允许进入别人的网格，我们就会收到提醒。按理说这世上每天难免会有人不小心错入他人梦境，一一甄别需要时间，可是那一天，连续几个人同时闯入一个网格内，这不就等于暴露自己吗？他们以前从来不会做这么傻的事。”连参又自顾自的补了一句：“那个教育局长是关键。我要去现实里找他。”
我点点头，像是同意他说的一切，可是又想到，即使在梦里，也没有任何文字现实那是哪个地方的教育局局长。
随后我便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这种连我都能想到的问题，连参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能这样说便是已经知道了具体的地方。
我仍旧有很多问题想问连参。
“他们为什么称呼你老祖宗。”
“因为我老。”连参看着我，缓缓到：“你觉得我不够老吗？”
我努力看着连参的脸，妄想从他那张脸看出他到底多大年纪，连参似乎也很配合我，摘下了他的帽子。
可是我看到他那眼睛和脑袋就忍不住想笑，根本正经不了。
连参干咳了一声，说到：“我快七十了。”
我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的脸，可是七十多岁并没有在他皮肤上走出皱纹。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七十二了，都说人活七十古来稀，我觉得我能活的超过六十岁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你为侦查队卖命了多少年？”我忍不住问到。
“乱用词，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效力于自己的国家，怎么能说是卖命呢？我恨不得能多活个二三十载，再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连参说完这些，突然变的很严肃。
也许在我看来只是用错了词，但表达的意思一样就行了，可是在他的心里，他一直投身的事业，一直报效的国家，是不可以用任任何哪怕是一丁点带有贬义的词汇语句来形容的。
他看着我，良久叹了口气：“在你眼里，我也许是个老古董，可是在我眼里，你们这一辈人都是丢失了信仰的人啊。”
我砸吧砸吧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扯开话题：“你都还没说他们为什么叫你老祖宗呢。”
“我说了因为我老啊，早在749成立梦境专项研究组的时候我就在了，再到后来成立侦查队我就开始在侦查队做事了。”连参感慨到：“我以前总觉得侦查队只不过是梦里的警察，我想做的不是警察，我想像749里其他的人一样成为超自然异能的英雄，可是谁又能想到，我一干就是这么多年。”
“等到再次有机会走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已经离不开这个身份了，它就是我，我就是它。”连参又感慨了两句。
我怎么也想不到，连参就是侦查队的元老，在我的印象中，元老级别的人物从来都是一大把年纪但是给人的感觉永远是端庄优雅不怒自威的那种，我死活没有把这样一个眯眯眼的光头跟元老这个词连在一起。
连参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反应。
“要知道，当年很多梦境执法者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那时候的一切都美好，美好的让我后来总觉得那也是一个梦，可是梦里却再也梦不到那种感觉了。”他看着我，呢喃的出了神，像是在回忆很多年前的往事。
连参跟我反反复复交代很多说很多并不是因为我们已经快找到了那群人，他有他的原因，可是等我知道原因的时候，那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具体隔了多久，我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