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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罚剑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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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云等吊死鬼忙活完,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帮她,她知道么?”
  吊死鬼笑了笑,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不希望她知道。”
  江小云道:“她都不知道,你还做?”
  吊死鬼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只是一只孤魂野鬼,配不上她。好了不说了,一会等她回来,我还得去帮她把河边的地挖完。你先跟我回总坛去,否则一会儿出太阳或者刮起风来,有你受的。”
  他那总坛,不过是山脚下的一间破庙,勉强可以遮风。进到里面,只见水鬼、火鬼、拦路鬼、饿死鬼、倒霉鬼他们正在那里赌博。每人前面摆着两炷香,那香也是冷的,没有点燃,算是他们的赌注。倒霉鬼坐庄,就抓一把石子放在地上,再用个破碗罩住,问其他几个鬼:“猜单?猜双?”
  水鬼不忙着猜,就问倒霉鬼:“你说是单,是双?”
  倒霉鬼想了想:“我说是双。”
  水鬼就斩钉截铁地拍了板:“那我猜是单。”
  拦路鬼、饿死鬼和火鬼也争着要单,倒霉鬼打开破碗,是七个石子,就气得头上一把菜刀乱抖。吊死鬼上前笑道:“你们明知道他是倒霉鬼,还拿他消遣,快收起来别玩了,给你们介绍个兄弟。”
  四个鬼一听是吊死鬼的声音,急得跳了起来,忙上前解释道:“帮主,刚刚的事情,不是我们故意要卖你的。”
  吊死鬼冷笑:“你们卖我卖的还少么?没什么大不了,都是自家兄弟,我已经忘了。”说罢,拉过江小云:“他叫江小云。”水鬼笑道:“在我们猛鬼帮,光有个名字不行,你得像我们一样有个响亮的外号,说罢!你是什么鬼?”
  江小云还没说话,吊死鬼笑道:“他叫小色鬼,一看到女人就流哈喇子。”
  江小云瞪了吊死鬼一眼,想起他偷看王寡妇时的那副尊容,心里就骂道,你他妈的你才是色鬼。刚想说话,那边几个已经叫顺了口,张口一个小色鬼,闭口一个小色鬼。
  这时,吊死鬼从角落里摸出几炷香,点起火,插在地上,兴冲冲地叫道:“吃饭喽!”
  几个鬼,就围在一起,尽情的吸那烟气。火鬼吸得最快,一下子就吸完了半炷香。这边看恼了吊死鬼,一把推开他道:“你做什么?饿死鬼都没你快,今天咱们这有客人,让着一点不成么?”
  说罢,拉着江小云笑道:“色鬼,快过来吃饭,吃饭。”
  江小云望着那烟火,心里一万遍“我抄你某”在奔腾,暗想,老子就是饿死也不吸这玩意儿。谁知才闻了一口,就觉得神清气爽,飘飘欲仙,就如饥似渴地挤进鬼堆里:“留我点......妈的孙子,让开些,让我吸点儿......妈的你吸得好快......我靠......你捂我嘴干蛋?又是哪个王八蛋在扣我鼻子......”
  ......
  杨冰轻轻将江小云的身子放在泉水边,小狗寸步不离地跟在左右,那边张猛夫妇与那算命先生也已赶到。
  杨冰对众人说道:“这无忧泉冰冷无比,只有我的太阴功能抵得住它的寒冷,我这就送尸体下去,你们在岸边等我。”杨冰说完,左手捏起避水诀,右手拽着江小云,纵身跳入冰泉之中。
  那冰泉原来深不见底,刚沉到一两米的时候,还十分平静。一直落到七八米深度,忽地泉眼出现在眼前。那泉眼周围结成精冰,泉眼中有一股巨大的气流涌出。杨冰一个不小心,手上一松,江小云的身子就被那气流卷走。慌得她急忙追赶上去,一把拉住江小云的手。这时,只见二人在泉底,十指相扣。
  杨冰忽然感觉一股钻心之痛,自江小云指尖传到自己身上,接着她脑海里“呼”地一下就闪过一个画面。那画面里,江小云身穿紫袍,身上发出强烈的紫色光芒,只见他眉心闪着一道浅细的雷光,手里提着一柄蔚蓝的长剑,目运两道血光,飘在一座城池上空,他嘴角始终挂着一抹邪恶的笑容。而在他下方,尸体早已堆积如山,那鲜血,就似河水一般向城池外方流走。那时,空中乌云滚滚,天雷闪动。大地一片漆黑,隐隐有妖兽的身影,密密麻麻地向周围涌来。
  杨冰被这一场景惊得目瞪口呆,正自疑惑不解,暗想,这是哪里?为何我能看到这样的景象。正想着,空中血光一闪,紫袍人那一双通红的眼睛正望向杨冰,杨冰一怔,自己的灵魂仿佛就被他眼中的光芒刺穿了一般,额头上也止不住冷汗直流。
  “砰”一声,江小云的身子撞在石壁上,杨冰脑中的画面瞬间消失,整个人也清醒过来。这当口即使惊异,却也来不及多想,抓紧江小云的身子向下方的一个石洞中游去。
  ......
  却说槐树村猛鬼帮这群野鬼,都是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主。要么就爬到屋顶上,调戏路过的姑娘,要么就跑到庄稼地里捣蛋。那些村民虽然看不见他们,偶尔听到声音,调头就跑,绝不稍作停留。
  这日,江小云跟着吊死鬼正在村子里晃悠。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江小云认得,就是抓他的潮海笙。潮海笙手里打着一只破灯笼,勉强还能放光,看样子就是先前抓江小云的那只。潮海笙看到江小云,比看到亲娘老子还要亲:“小乖乖,你原来在这。”
  吊死鬼诧异道:“哟!老家伙有点眼光,能看到我......”
  潮海笙捏起剑指,口中念咒,往吊死鬼身上打去,那吊死鬼一个“们”字都来不及说出口,就被打飞到天上,一时无影无踪。
  江小云道:“你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潮海笙道:“我要你乖乖跟我回去。”
  江小云道:“薛婆婆说你要拿我炼剑,把我的魂魄毁了。”
  潮海笙语重心长:“乖乖,听爷爷跟你讲,铸剑是舍己为人的大好事,剑铸成了,我保证你青史留名。”
  “人都没了,青史留名有屁用?”
  “你这孩子”潮海笙有些烦躁:“怎么就不听爷爷的话呢?爷爷是为你好,你看你,这样昏昏碌碌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江小云就被他戳在了心坎上,暗想,是啊,我没车没房,没老婆,什么都没有,还是个瘸子。
  潮海笙看到江小云已被说动,就微笑着走过来:“不要动,不要动,跟着爷爷走,爷爷带你出人头地。”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正在这时,只见一个老和尚双掌合十,缓缓向这边走来。潮海笙忽然感觉到一种压迫感骤然而来,压得他双脚无法再向前走一步。
  那老和尚一边念叨,脚下不停:“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潮海笙胸口一闷,就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一口血。这边江小云如大梦初醒:“哎!和尚,你怎么在这?我有事要问你。”他这一声“和尚”,也是听得老和尚吃了一惊,但潮海笙还在,不好发作,且不理江小云,对潮海笙道:“施主的招魂术似乎还欠些火候。”
  潮海笙被他破了法术,如今又被他一语道破,深知遇到了高人,便不敢久留,“哼”了一声,转身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只听边跑还边叫嚣:“老光头,你你你死定了,有种你不要走,站在原地等我,我去搬救兵......”
  潮海笙一走,江小云拉着老和尚道:“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要做和尚?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么?”
  老和尚打量了江小云几眼,诧异道:“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江小云急道:“我从华夏来,中华,你知道么?”
  老和尚道:“你说的我不知道,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谁?”
  老和尚道:“那人叫兔九公,是半兽人部落的宗法长老,我这一身佛法都是从他那里学到的。”
  二人正说着,半空里划过吊死鬼的惨叫声,他刚好砸到地上,砸得四周尘土飞扬。只见他拍了拍身子,道:“我听到你们在说半兽人部落?”
  江小云转过头:“你知道。”
  吊死鬼道:“半兽人部落,在联盟守卫军成立之初,他们负责给云墙前线押运补给。后来,据说是他们的酋长牛魔率众造反,被五大联军镇压,从此半兽人部落被剥夺一切兵权,他们现在属于天王堡帐下的奴隶。”
  江小云又问那老和尚:“大师,你口中的那个宗法长老,还在半兽人部落里么?”
  老和尚道:“不知不知,我也有三四十年没见过他了。有人说,他在那场叛乱中被乱军杀死,也有人说,他一个人进山里隐居避世去了。然而老僧可以告诉你,兔九公的口里总是会提起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叫苏轼。”
  “苏轼?”江小云脑袋“轰”一声几乎就炸裂了,他口中的苏轼难道就是宋朝的大文豪苏东坡?就问和尚:“大师可知半兽人部落在哪里?”
  老和尚摇了摇头道:“半兽人尽都沦为奴隶,他们为守卫军采集军饷,到处干苦力,今日在东,明日可能就调到西边去了,不好说不好说。”
  正说着,只见那边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庄稼汉,对那和尚道:“大师,快去看看,有人中了邪,死了。”
  老和尚一听,就看了吊死鬼一眼,吊死鬼只感觉一道凌厉的眼光,几乎就把自己刺穿,当即战战兢兢地道:“不不不是我,我从来不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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