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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修一脸好奇地看着柳若,道:
“姑娘家家的,为何会喜爱这些刀剑利器,我一直以为你们都是痴迷于首饰胭脂之类。
盘锦坊的玲珑楼,每月初进的胭脂水粉,不出三日便卖个精光。比对面青楼的生意还要好呢。”
“你这人!方才还说巾帼不让须眉,没过一个时辰,就都抛在脑后了?”
柳若听他前言不搭后语,面露愠色,当下出声反驳道。
吴修唇角翘起,笑道:
“柳大小姐这般姿色,若是做我的娘子,又怎么会忍心让你舞刀弄枪,那该是男人的事。
花木兰替父从军,是因为家中弟弟年幼,家尊年老多病。这事儿要是落到你头上,我自然会代你上战场。
你能十指不沾阳春水,与我洗手做些羹汤便好。”
“小女子暂且双目清明,所以还没有嫁与公子的念头。”
柳若面色平淡。她算是明白了,与这样厚颜无耻的人生气,只会白白地伤了身子。
吴修也不懊恼,缓缓把剑收回剑鞘,递与柳若。
“这样啊,那这把剑,就赠与你了。
我在城东李铁匠那儿打造的,出世没多久。至于剑名,就依着你的意思。”
柳若有些懵圈,今日遇着的人,前有孙末,后有吴修,言谈举止怎么都这般不着边际。
她不知是接还是不接,一时愣在了那。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吴修竟上身前倾,俊美的脸庞凑了过来。他的左手捉住了她的右手,摊开了她葱段般的五指,把剑柄放在了她的手心。
…………
柳若的身躯顿时僵住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吴修的呼吸。
等她回过神来,吴修已经在不远处的池子边,倚着栏杆发着呆。
她扭头看了吴修一眼,若有所思。
蓦地,她娇柔纤细的手指在剑刃一侧轻轻擦过。
竟不觉得疼!这剑确乎未尝开过锋。
她抬起头来,似是挑衅地瞪了吴修一眼。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之前被这个纨绔的流氓行径糊弄住;也许是为了那句“巾帼不让须眉”;也许,在她眼中,那个娴熟地把玩长剑的吴修变得陌生了……
她眼中的吴修,打小就不是个省心玩意儿。
性子野的很。爬树,摸鱼,偷鸟蛋,凡是大户人家公子干的事,都与他不沾边。
由于吴柳两家交好,她年幼时与吴家三个公子都有些交集,上的私塾也是吴家特地从京城请来的先生。
吴方吴诺,这兄弟两人规规矩矩,反倒是贪玩的吴修,给他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
顶撞私塾先生是常有的事,有时更是撺掇些不懂事的公子哥们一齐捉弄他。那位老先生最后实在忍受不了,书本一丢,扭头就走。
前前后后,换了三位。
一次,吴修偷来了吴家家主珍藏的百年老人参,说是什么白萝卜,分与众人。
没多会儿,教书先生进门,瞧见这一地的鲜血,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打那时起,吴修就被禁了足,她也不知禁了多长时间,因为后来,她就再也没见着吴修。
那时,她眼里的吴修,像是一个离经叛道的怪胎,仿佛打小儿就活在了圈子之外。
但,直到现在,她还说不明白,这圈子是从何而来。她也不清楚,他是离了谁的经,叛了谁的道。
她那时只知道,吴修是错的。
柳若还在回忆之中,霍的发觉,吴修又坐在了她的面前,微低着头,眉头皱起。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柳若还没反应过来,吴修左手就又捉住她的手腕,平放在石桌上。
“你这登徒子!还不松开!”
柳若以为吴修又来轻薄于她,用力挣脱的同时,怒斥道。
吴修见她情急之下,竟抄起了长剑,真要刺向他,也是吓得不轻。
他是晓得这剑的锋利的,这一剑捅下来,自己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只好另一只手抬起,反手握住剑锋,可面对这削铁如泥的剑,不是大力就能解决问题的。
吴修也看出来了,柳若真的发怒了。因为,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冰凉的剑刃在手掌筋肉间缓缓划过。
这小娘皮,看着柔弱,劲力却不小。
从柳若刺剑,到伤口深可见骨,不过是霎那间发生的事。
柳若停了下来,因为面前的石桌上,鲜血滴在了上面,发出低沉的滴答滴答的声响。
血滴愈来愈快,声响也愈加急促。
吴修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
差点栽在了她手上。
这事儿说来其实也怨他。一来举止虽无恶意,终归是放肆了些,人家可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姑娘,不恼才怪了呢。
二来,把这把吹毛利刃的宝剑赠与她,本就是个大错。
草率了。
“我……,我要不要把剑抽出来啊!”
柳若声音有些颤抖,一脸的焦急与慌张之色。
这也难怪,她从小到大,鸡血不曾见过,更别提这种场面了。
“嘶~,你这笨女人,当然是拔出去了。”
吴修无奈,这妮子竟这样把剑一直嵌在他皮肉里,若是血凝固了,这剑岂不是得长在他手上。
柳若小心翼翼地抽出剑刃,丢在了地上。她现在也明了,说书人唱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个什么样子。
由于剑刃的锋利,伤口很深,以至于他并不觉得痛。
吴修瞧见柳若手足无措的疼人模样,没由来地便想逗弄她。
他佯装疼痛难忍,眉头紧锁。嘴里不时“哎呦”两句。
当然,一只手在配合演戏,另一只手也没闲着。
吴修左手握着她温软的柔荑,又拨弄着她的纤纤玉指,指尖在掌心来回刮擦。
趁她内疚的时候,多少占些便宜,算是利息了。
柳若也顾不得他的小动作,掏出了绣花手帕,仔仔细细地把吴修手上的血迹擦干净,自然,全是无用功。
掌心,五指,各有一道狰狞的血痕,五指处甚至深可见骨。这才擦拭干净,立刻又有一股血冒出来,几番下来,青翠的绣花手帕,染成了毫无杂色的血红。
“你且松开,我去找来郎中。”
柳若见血止不住,更觉急了。
“用纱布草草包扎便可。”
吴修见滴在石桌上的血汇聚成了小小的一滩,晓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耗下去,恋恋不舍地把柳若的柔荑松开来。
美色固然重要,前提也得有那个命享受。
“你别乱动弹,我去柴房里取来。”
柳若作势要起身。。
吴修迟早要被她气死。偌大的柳府,去个柴房,一来一回,按着她的步子,岂不是要两刻钟。真要等他回来,这血滩都能养锦鲤了。
生活不易,吴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