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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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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穿着纱裙么?”
  柳若重新坐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曵地的朱色纱裙,咬了咬牙,红着脸抓起最底端的一段。
  伴随着“刺啦”一声,一截带有桃花纹饰的朱红纱布被撕扯下来。隐约能闻见一股飘渺的清香。
  柳若轻柔地把吴修的右手平放在石桌上,拿起纱裙的一端,在他的右手上缠绕着。
  一圈一圈又一圈。
  终于,一个朱红色的猪蹄新鲜出炉。
  她嘴角微抿,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吴修却是看呆了,自己就两道伤口,您至于包上整个右手?
  包上纱布,确实立竿见影,很快就没有血液渗透出来了。
  柳若如释重负。
  看到吴修还在盯着右手沉思,她当下又拾起那把剑。剑刃被血液侵染,有种独特的妖异的美感。
  她迟疑地横向挥砍,寒光所到之处,花花草草仅剩下半截。就她那软绵绵的气力,也能砍断花茎,由此可见此剑的锋利了。
  “你,你为何欺瞒我说这是个摆设用的佩剑,否则,否则我断然不会这般鲁莽。”
  柳若为自己小声辩解。
  说罢,她一脸费解地看着吴修左手艰难地从胸口掏出了手帕,又俯下身子,捉过了她的右手。
  柳若当即把剑丢的老远……
  只见吴修轻轻抹去了她手指上的血迹,暴露出的食指上有一道微小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珠。起先,她以为那血是处理吴修伤口时无意间沾染上去的。
  那自己又是在哪里受的伤呢?
  嘶~
  她终于意识到,那是在效仿吴修摩擦剑刃时被划破的。
  由于伤口很小,不久就愈合了。后来的刺剑、缠纱布的动作,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了伤口,就又把它撕扯开来。
  那第二次吴修握住她的手,不是因为得寸进尺,而是……
  柳若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连忙把手抽了回来,这倒也不是怕被吴修占便宜,只是自己那微不可见的伤口引起的误会,险些害了他的命,她实在不想再把罪魁祸首——食指露在明面上。
  吴修手中忽然空荡荡的,抬头看了柳若一眼,见她把右手背在身后,不免有些委屈。
  自己这伤还没好呢,她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所以,吴修牙一咬,心一横——我要讹人!
  “柳大小姐,你看我这右手算是彻底废了,左手再怎么灵活,终归抵不上。余下的大半生,对我而言,只剩下煎熬了啊!”
  吴修仰天长啸,声音哀惋异常,如同哭丧,俄而衣袖掩面,痛哭不止。
  柳若虽博览圣贤之书,对于医道,终归是不甚了解。想起那深可见骨的伤口,顿时也信了五分。
  当然,她也不会蠢笨到当场立下服侍一生的誓言。
  她玉手轻抚吴修的脊背,柔声安慰道:
  “四公子一日不痊愈,小女子便一日不离你左右。”
  吴修说不上暗自窃喜,更多的是觉得:
  这笨女人得亏是遇上了小爷我,换上旁人,不说剁手,就是痊愈了也能再砍上两刀。
  不过,吴四公子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除了他,没人有这个胆子,这么浅陋的骗局,指不定两天就被拆穿了,到时候,柳员外那个性子,骨灰都能给你扬了。
  “申时,你当真要去陵江,之前与你说的妖物,可不是。”
  吴修捏着柳若的柔若无骨的小手,缓声道。
  吴修鬼话连篇,柳若自然不信他。
  “真要有水怪,小女子更放心不下它们。”
  吴修见她非去不可,也不再劝。他已决定,申时与柳若一道,一来能护她周全,二来,他也想见识见识那条水蛇。
  关于妖物的事,吴修的确没说谎,他离家出走(被赶出家门)的那个夜晚,寻了个桥亭休憩。
  月光倾洒而下,万籁俱寂,他正要入眠,平静的水面霍的响起“哗啦哗啦”的声响。起初以为是鱼儿在闹腾,也没在意。
  后来,这声音愈加吵闹,他听出了不对劲,十五斤的鲤鱼也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啊,陵江里又没有鳄鱼之类的凶兽。
  吴修胆子大的很,扶着红漆柱子,向着江面瞧去。
  嚯!
  一条黑色的水蛇在江面上蜿蜒游动。
  由于蛇身是盘曲着的,长度算不清楚,但绝对有一人抱粗。
  似乎是在沐浴月光,那水蛇“嘶嘶”的冲着明月吐着信子。一刻钟后,无声沉入江底,不见了踪影。
  只是,他隐隐有些担忧,自己右手伤势很重,若是真撞上水蛇觅食,除了逃跑,别无他法。
  他看着一旁把玩长剑的柳若,明眸皓齿,楚楚可人。
  不自觉地出声问道:
  “你可考虑好剑名了?遵循自己的心,未必要怎么雅正。”
  “四公子,你果真要赠与我?就不怕我失手伤人?尤其是……”
  见到柳若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不安分的手,当下摇了摇头,笑道:
  “要是你一时鲁莽伤了我,再废了我的左手,你就等着与我拜堂成亲吧!至于伤到别人?死了都与小爷我没干系!”
  “吴四公子可是练过剑法?”
  “年少时,小爷我误入城北深山老林,被那一丈长的吊晴白额大虫追赶,逼至山崖边上,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大虫后腿微屈之际,我连忙转身后仰,掏出三寸匕首,刃尖悬于头顶。
  那大虫同时后肢发力,腾跃而起,小爷的匕首顺势就划过它的腹部,你是没见过,那肠子、内脏,洒落一地。”
  ……………………
  “走街串巷说书的阿图,论这张口就来的本事,反倒是不如你。吴四公子,可曾考虑过以此谋生呢,可比当叫花子光鲜亮丽的多了。”
  在柳若看来,他变着法子地说谎话与她听,像之前的水蛇一样,都是在变相的贬低讽刺她蠢笨。
  “小爷总不能直说那大虫失足掉下悬崖了吧。”
  留意到柳若怀疑的目光,吴修尴尬的咳了两声。
  “咳咳,那大虫与我都掉了下去,小爷我吉人自有天相,摔在了它的皮毛上,侥幸保存性命。”
  尽管这事儿表面上有理有据,柳若还是不敢相信。她低头思索了片刻,发现了盲点。
  “若是那大虫扑你,慌忙之下跌落,不该是你先行落地的么?”
  ……
  吴修脸一黑,不在言语。
  整件事,只有结局是对的。至于前大半段,纯属胡诌。
  一个正值壮年的汉子,能在大虫的追赶下跑上十步就很不错了。更别提一个孩子被逼至悬崖。。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因为是瞥见山崖下有大虫的尸身,出于好奇,趴在崖边上探头去看,一个重心不稳,便摔落了下去。
  打死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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