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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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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的剑法是从哪儿学来的?”
  柳若追问道。
  “公子别告诉我说,你是坠下山崖,被一个白胡子老道所救,他见你骨骼惊奇,是个练剑的好苗子,所以不吝传授毕生所学。
  这未免太老套了些,前些年说书的唱这些,倒还有人捧场,现下都烂的俗套了。”
  后面的一番话直接堵住了吴修的嘴,他顿时有些委屈了。
  别说,还真是如此。
  六丈多高的山崖,那日虽是侥幸摔在了大虫的皮毛上,但五脏六腑,仿佛都碎了开来,四肢没了半点气力,只得趴在尚且温热的虎躯上,暗自祈祷,希望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爹能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
  过了一刻钟,吴修正了正心神,懊悔自己这么不听管教,还特地避开了贴身护卫,偷来了杨大哥当成心肝宝贝的匕首离雪。揣在怀里,幻想着自己是书中那剑斩妖邪的江湖侠客,一溜烟跑进了城北山林深处,要抓上两头猎物给那个瞧他不顺眼的爹开开眼界。
  他倒也挺幸运,没遇见吃人的猛兽凶禽,也没遇见潜藏着的毒蛇毒虫,一路上,只有寥寥几只山鸡野兔在泛黄的草丛中窜过。
  挥舞着离雪去追撵,穿过了几片灌木丛,野鸡不见了踪影,环顾四周,回去的路也找不见了。
  他漫无目的的溜达,才有后来的那一幕。
  没人来救,总不能真就等死吧。歇了一会儿,多少适应了些。手肘抵着虎腹,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抬头望去,心凉了半截,这山崖不高但陡,换个身体力壮的壮年都爬不上去,更别提重伤的自己了。
  吴修掏出了匕首,弯腰翻动着尸体,翻来覆去,也没发现伤口,难不成真是摔死的?它皮糙肉厚的,不至于吧。
  不说别的,这虎皮完整无缺,不可谓难得一见的佳品。
  十两黄金百两银,不抵大虫一张皮。
  这说的还是头部或腹部有瑕疵的虎皮,狩猎技艺高超的猎户,都会选择在这两个部位一击致命,尽量留下最微小的伤口,才能卖个好价钱。
  算了,物件再怎么好,自己也得有那个命拿回去,眼下活着回去都成了难题。
  吴修四处张望,两侧是一片乱石,不说野菜,连个草影儿都看不见。
  后面是大片的荒地,一里外的地界,依稀能望的见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当下,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留在原地,若是无人来救,无异于等死。进到树林,寻些食材,极有可能与家父的人马擦肩而过,毕竟悬崖下面罕有人迹,自己若是不在这候着,他们断然不会主动下来。
  思来想去,还是趴着吧。适才追个野兔,连根毛都没碰到,更别提现在是重伤之躯,走个路都摇摇晃晃的。
  趴着好啊,不吃不喝,趴个三天三夜不是问题。一觉醒来,是死是活,就看命了。
  他又回到大虫尸体一侧,依偎着柔顺的皮毛。
  先是追撵野物,后来漫无目的地寻路,现在又陷入如此境地,吴修身心俱疲,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吴修隐隐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拂过,勉强睁开双眼,只见一白发白须的红面老道,手持拂尘,扫过自己的面庞。
  “你这顽童,怎敢在此地入睡,不怕这里的毒虫猛兽半夜里害你性命!”
  被他这么吼一嗓子,顿时让吴修清醒了不少,这才发觉眼下已经是黄昏了。
  仿佛刚一闭眼,就过了几个时辰。
  那红面老道,一脸……
  吴修也看不出是什么脸色,毕竟五官,实在太过模糊了些,转头就忘的那种,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恶人,于是,吴修又趴着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上已经挂上了一轮皎洁的明月,身侧却是一团温暖的篝火,驱散了周围的夜色与寒意。
  这儿也不是之前的荒地,而是一片森林,“噼噼啪啪”的木材燃烧声响中,夹杂着促织的“口瞿口瞿”的叫声。
  吴修敞开嗓子大声喊:
  “有人么?”
  四下顿时安静了,促织也不叫了,无人回应。
  那红面老道,该是不见了踪影,或许救下他后,默默离开了。
  他也并不懊恼,希冀着有朝一日再见,定会好好报答他。
  呃呃……
  嘶~~
  他忘了那老道是啥模样了,除了那张红脸和一把拂尘。
  算了,还是想想如何顺利回府吧。
  他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一条小路,三步并做两步,蹦蹦跳跳走下去。
  行进一刻钟,吴修抵达了尽头,然而……
  “忒不是个东西!还不如把小爷丢在那儿,说不定小爷我早就获救了!”
  骂人不为别的,只因,吴修望见了远处的山崖……合着那老道根本不曾把他背上去,反而带进了更为偏僻的树林!
  这下倒好,人不见了,把自个儿留在这荒郊野外。
  倏的,吴修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留意到,自己脚下的影子,与另一个陌生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跑!!!
  “你这泼孩儿,就知道瞎跑!”
  刚听见这一句喊声,吴修就被一只大手拎起来了。
  翻腾着身子转了过去,果然,是那个红脸老道,尽管夜色颇深,他还是认出来了。
  没别的,脸太红了。
  “多谢仙师搭救,大恩不言报,晚辈我先行一步,日后相见,定会请仙师来府中做客。”
  吴修一边陪着笑脸,一边用余光打量着有机会逃跑的路线。
  先前自己反抗不了,这才任天由命,眼下有了些许气力,可不能随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在别人的手上。
  他摸了摸胸口的离雪,还在。暗暗摸索着刀柄。面上却是笑呵呵地说道:
  “高人老先生,您为何抓住晚辈不放?”
  话音刚落,匕首不慎滑落了,掉在了地面上。
  树林中更显得安静了,之前的促织也不再吵闹。吴修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在胸腔里咣当咣当地跳动,情急之下,大吼一句。
  “我爹是吴芒!”。
  听到吴修的这句吼声,红面老道停顿了一下,随后大笑了起来:
  “啧啧,洛陵吴家,一家几口子人,可没有一个省心的玩意儿。外傅之年的孩童,不分青红皂白就动了杀人的念头,亲生的,绝对没跑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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