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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和与一起走过的日子 / 《天》一

《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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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是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送信员不停地敲,敲了足足五分钟的时候我才从电视声和窗外的雷声中分辨出敲门声,开门后的第一句话是他对我的谴责,“为什么我在门外能听到你看球的声音,你在里面却听不见我敲门的声音?”
  其实我是很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不过我的物理知识储备实在是不支持我来完成这个解答。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信送到了,他完成了他的工作,我也是时候完成我的故事了。信里的东西,让我有一种强烈地倾诉欲望,我迫不及待地把它写下来,我想我老糊涂了,看看这些文字兴许还能记起点什么,不用太多,就好像听起老歌时会由心里涌出一些东西,当你细细地去品味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拆开信封,没什么东西,一张最普通的白纸,A4的,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些个字,开行第一句,像个讨债的下最后通牒一般,“记住最后的日子。”
  清晨,天蒙蒙亮,我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旅行包,开上我珍惜了很久的二手车,一辆可以在任何复杂地形、犄角旮旯里进退自如的火柴盒polo,踏上那段梦中下决心踏上无数次的旅程,有些激动,有些茫然,好像是要做一件计划了近乎半辈子的,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不过我知道,这只不过是对自己这十几年来的一种变相救赎,我认了,别人在不在乎还不一定呢。
  十三年,这日子实在不短,我不知道是如何走下来的,不过要是回忆起来,好像也没有多艰苦。隐约记得有个词叫“七年之痒”,时间是这么长,我痒没痒记不大清了,应该是痒了无数次,可真正地到了你自己的生活里,却成了不折不扣的极端。
  我没有选择直接上高速,上去了节奏太快,我这个人虽然性子很急,不过总是愿意享受安逸的氛围,也许我有点分裂,但这是正常的,如今这个社会谁要是没点儿心理问题,似乎只能说明这本身就是一种心理问题。
  把车开上一条我几乎没怎么走过,不太熟识的路上之后,卫星导航让我顺着路走,我的脑子便也闲置了下来。目光瞟着街边的早餐店,炸油条的,煮羊汤的,才后悔没早些发现这条路,让我无数个早晨都在纠结面包还是挂面的时候,能有个奔头儿。
  其实这些事让我很难启齿,不过我还是该说说,毕竟旅程太枯燥了。
  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成绩很好,当时的数学老师激动地握着我的手告诉我,“孩子,你能上清华!”到现在看来,不知道是我辜负了老师,还是老师忽悠了我。不过无论怎样,老师的确是为我好的,在她或者说大多数家长的心中,孩子考上清华,那是一件能让全家人包括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们脸上都能增光的事情,就连家里养的狗出去了都比别家的狗要牛逼一些,想冲谁扑冲谁扑,邻居们嬉笑讶异之间,各自把狗拽开,笑骂几句,“这泰迪,个儿不大,还真凶!”
  好事儿的三两人转过身去,到院子另一边遛狗去了,隐约能传来几句,“......考上清华了!”
  “是么?”
  “可真争气!”
  耀武扬威的泰迪后面拽着一个褶子里都能看出笑意的人儿,直到泰迪撞见了前栋楼那只叫大虎的藏獒......
  但我想了这么多年,我觉得,其实用用心,是个人都能上清华,“上清华”不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事儿,如果老师告诉我,“孩子,你长大之后屁股上会生出俩翅膀来,白的,虽然不大,但是扑闪扑闪地,就飞起来了!”
  我觉得这才叫我牛逼呢。但是说来说去,我还是非常喜欢这个数学老师的,原因很简单,老师也喜欢我。
  这是我觉得我小学时光还是很幸福的原因,那时候的老师从骨子里面透着一种亲劲儿,这种感觉年纪稍大之后完全消失,我的成绩也就断了层,与日俱降。
  成绩真的重要么?起初觉得不重要,后来认为真的不重要,结果最后发现确实很重要。
  所以在我做了老师之后,会傻兮兮地对孩子们说,“你能考上中传!你能考上浙传!”
  他们应该是不在意的吧,有些女孩儿会笑笑,有些人摇摇头,看来当代的年轻人,是有自己想法的,不好骗了呀。
  算了吧,还是不提这些了,尽管这不是一个开心的日子,但是还是该想些开心的事。
  我高一时的数学课代表有两个,一男一女,女孩子长的很是甜美,漂亮。当时也是班里众多男生的眼中光,学习成绩实在是不错。每每上课前,那个小个子,顶着一头蓬松乱发、看背影永远像是男孩子的班主任走进班里来,扫扫大家,“林介琪,你来整理下昨天的作业!”
  大伙儿的眼神儿瞟向第三排的中央,她会笑着站起来,走到讲台去。
  老二跟我说过,看见林介琪的笑,整个人都醉了,就是那种跌在棉花里那种,软软地使不上劲儿。当时我笑骂他,一定是头天晚上整多了,体虚,看谁都晕。说罢,伴着周围的嗤笑声扔他一包纸巾,才算解气。
  林介琪是那种很古典的长相,打眼一看就能知道,乖乖女,一水儿的乖乖女,从小到大父母没说过一句重话那种,两个酒窝挂在雪白的脸颊上,让人总觉得她在笑。漂亮么?还真漂亮!但是是那种雪白长裙、轻挽发髻、不施粉彩的漂亮。唯一能让我对比起来的就只有林青霞那种美了。
  每每看到她笑着走上讲台,别人醉了,我心里便安宁了。
  安宁,是因为她笑了,她心情不错。
  林介琪心情不错的时候,从来不会难为我们这种男生,我们只消把头天的作业利用前两节课的空档儿抄齐了补给她,她是会接受的。这也让我觉得她比一般的美女更美了。
  她在讲台上忙活了一阵子,我们坐在下面摇头尾巴晃地读着些个A啊B啊之类的,偷偷斜眼瞄着讲台上面,随时准备向班主任糊弄一套说辞。
  看着林介琪低声说了几句话,班主任点点头,我们哥儿几个的心,彻底放下了。
  “是真漂亮,你说说,人好看,成绩又好,又单纯,心地还他妈善良,谁这么有福气能追着啊?”老二借着一排排的英语书的掩护,扭头向我说道。
  “滚滚滚!昨天八科作业,你差几科?”
  “算上前天的三科卷子,还差十一科。”。
  “得了,真真是裤兜子耍大刀,够jb呛了!补得完么?”
  老二看了看黑板,一二节是数学和英语,他仿佛想到了那两张驴脸,再扭过头来他自己也成了驴脸,“老夫掐指一算,今日要完。我琪宝儿为咱争取来的时间,终究是要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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