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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快要结束了,因为能感觉到天气越来越寒冷,树上那些泛黄的树叶也几乎都看不到了。每每路过教学楼下的小池子时,还会不由自主地向池边那几颗梧桐树上看去,光秃秃的,再向池塘里面看,多年没换过的水显得阴洞洞的,毫无生气,像是无底深渊,人们不敢靠过去,这深渊会吞噬一切靠近的东西。
  老二恋爱了,偷偷摸摸又光明正大的那种。
  这事还得从他过生日那天讲起。
  下课铃声刚刚响起,我和老二就已经快冲下最后一节楼梯了,时而雄鹰展翅,时而各路谭腿,潇洒极了。他紧紧护着兜,像是握着自己的命根子,生怕不留神再给造碎一个。
  当我们坐在“老四川”里的时候,天都还大亮着,这让我们觉得时间相当富裕,心里无比放松。
  老二在那个一直捂着的兜里掏弄着,裤兜被他的手汗沁得颜色要深一些,刷的一下,一团粉乎乎的东西被他拍到桌子上,冲着我和靳天无比自信地讲道,“点!照死点!吃过的没吃过的,想吃的不想吃的,全给二爷点上!我们需要发泄!”
  老二发财了,他那个不怎么回家的妈有一天让他撞见了,当时她在收拾东西,一些证件和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二他爹还没下班,他和他妈两人显得无话可说,但是家里的气氛却是无与伦比的好,没有吵架声,没有大骂声,更没有瓶瓶罐罐砸在地上的声音,安静、美好,和谐,但稍显尴尬。
  “下个礼拜该过生日了。”他妈用询问的语气陈述着。
  “嗯。”老二应了一句。
  老二害怕所有节日,这是他跟我说过无数次的话,因为节日意味着团圆,团圆意味着一家人都在,而一家人都在对于老二来说,不是好事,因为他插不上嘴,也没资格评论他爹妈这些年来的是非。所以他总是像一个观众,静静看着场上鸡飞狗跳的模样。
  “妈妈有事,要出差一阵子,可能......这些钱你拿好,省着点花,自己要注意身体!”他妈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家,只剩下老二手里攥着的几千块钱。
  这钱,现在就在我们眼前。只不过马上就要换成成捆儿的冰镇啤酒和各样美食了。
  “行!二爷!大气!兄弟佩服!”靳天的马屁拍得崩叭作响,溅我一脸。
  老二挥挥手,像领导一样,“服务员,来来来......”
  “我说二哥,就咱们三个老光棍子凑一桌,就是把牛逼吹炸了,也不能烘托起您老大寿的节日氛围呀!”我故作谄媚地说道。
  靳天听了连忙附和,“就是就是,二哥你过生日怎么能是这种纯和尚局呢?”
  “你俩有屁快放!”
  “叫妞儿!”我俩异口同声。
  十分钟后,张宁和班上另外两个小姑娘坐到了我们桌上。
  我提议叫王宁的时候,老二把脸撅到了天花板,“叫她!?她也算是妞儿?!诶唷!诶唷!笑死爷了!”看着我俩楞在椅子上,又冲我努嘴儿,“嗳,你不是有张宁手机号吗?你给她打一个,她应该没事。”
  我们六个人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已经颇有醉意了,老二使劲拍着靳天的肩膀,用近乎怒吼地声音说着悄悄话,“怎么现在这娘们儿们,比老爷们儿还能喝啊?二爷我都快拉拉胯了!”
  张宁听见了,立时就薅住老二一只耳朵,“哟,谁刚刚跟老娘们儿吹牛逼呢!不是说‘酒是粮**,越喝与年轻’么?怎么?怂啦?”
  “我怂?我从小到大不知道怂字怎么写?!!唱K去!接着喝!敢不敢?”
  “走啊!打车啊!”
  “地金莲”是二十年前最出名的KTV,年轻男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也抵不住后浪来袭,在一大波的量贩式连锁KTV的冲击下,终于倒闭了,被迫转手给了另一家。新人接手,重新装修,改头换面,没有几天,“钱隆”KTV营业了,火得一塌糊涂。
  大家纳闷,同样都是歌厅,怎么换个装修就又重新火起来了呢?
  老二醉醺醺地搂着我说,“你不知道,那里的人和故事...都该说完了!这里!就这儿!要有新故事了。”
  有新故事了,老二和张宁俩人,在“冷雨夜”的背景音乐下亲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和靳天互相看看对方,嗯,是有新故事了。
  靳天手忙脚乱,把剩下两个女孩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起来了,“诶诶,你输了!喝!愿赌服输!”他用十几种游戏换着和我们玩,玩得我也自愧不如,认起输来,逃向包厢外面的厕所去。厕所装修得富丽堂皇,一排整齐的洗手台,金光闪闪,把左右两条路劈了开。
  就是在那,一片闪耀之中,我看见了浓妆艳抹,踩着高跟鞋,穿着超短裙,犹如一滩烂泥,正被三个男人上下其手,占尽便宜的李嘉楠。
  “嘉楠她转学了!”
  正当我跟老二讲的天花乱坠的时候,王瑶冲进我们班,说了这句话。
  我沉默了几秒。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贾涛。”
  “贾涛怎么她了?”
  “贾涛不要她了。”
  老二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同样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是知道原因的,贾涛和林介琪在一起了。而且看贾涛发的短信,我心里也清楚贾涛对李嘉楠做过什么了。
  老二还在纳闷儿,“谈个恋爱,分个手,至于得转学吗?她家里也支持她胡来!”说完看看我。
  我向王瑶摆了摆手,没说什么。我能做什么呢,我不能再像个屌丝一样地冲过去乱管闲事了,自愿的,谁还不是自愿的呢。
  不仅李嘉楠转了学,连贾涛也被学校开除了。
  开除那天,胖子主任脸上的肉痛,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毕竟是能冲击高考状元的好苗子,因为几条年少不懂事的短信,毁掉了。
  我挺开心,如果那些短信真是我发的,胖子现在可能要在主席台上高兴地蹦起来。
  林介琪那天被叫进办公室的时候,脸色苍白,我从没见过她那副模样,和她手机屏幕上的自拍形成了巨大反差,一个无比苦楚,一个笑靥如花。
  她看到我在,知道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但她没有哭出声音,我们都了解她,她不是个矫揉做作的女孩。
  “是贾涛。”
  办公室里除了我之外,都惊掉了下巴,矬子的眼镜滑了下来都没发现。
  再等到贾涛进来时,我被胖子“请”了出去,“这里没你事了,你先回去吧。”
  “那个,手机能还我吗?我今天第一次带。”我小心翼翼地,夹缝中求生。
  “张老师,你帮他收好,放假再给他!”胖子把手机给我们班主任,我心便放下了,好说话,好说话。
  转身出了办公室,还没来及拐弯儿,我听见胖子又在叫我,“哎,你回来!”
  我回来了,我蒙了,贾涛的样子越发无耻起来了。
  “这不是我发的。”他镇定自若地说道。
  这回连林介琪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了。
  胖子用手机给这个号码拨过去,关机。那时的电话卡还没有要求实名制,街边黑卡比比皆是,他关机,便是死无对证了。
  “林介琪都说了是你了,难道她也搞错了吗?”胖子皱起眉来,处处偏袒这位好学生。
  “那便是她冤枉我。”。
  此话一出,林介琪再忍不住,失声痛哭。
  下一秒我的脚冲着贾涛的胸口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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