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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的,街面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喧闹,风一直在吹,吹得人心发慌,江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这种天气了,所有人都知道陛下要杀人了,人人自危,一切都变得波云诡异起来。
“魏国兴,晋国衰
历来朝廷多邪祟
何不找那十八子
又种树来又捉鬼
管教天下俱欢愉!”
一群小孩不知所谓的唱着跳着,大街小巷的乱跑,只是唱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也不知这童谣是谁作的,其心可诛!”工部的虞部侍郎卓不凡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卓大人慌什么,难道你就是那童谣中的邪祟?”
“你才是邪祟,全家都邪祟,我卓不凡就是个管盖房子修渠的虞部侍郎,犯得上当那邪祟么。”
“二位大人别争了,难道你们没发现么,这首童谣厉害的是中间那句话——何不找那十八子,十八子代表什么,那是咱大隋朝的禁忌,谁沾谁死!”户部侍郎郑彦龄插话道。
“可不是嘛!据说禁卫军昨天还抓了个女刺客,正在严刑拷打,万一她要受不住大刑胡乱攀咬,那后果!”侍御史宫文涛略微有些担心。
“嘶~~~!!!”四个朝中众臣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各位我还有事,先走了,刚才下人来报,我母亲喊我回家吃饭!”褚鸿图道一声再会匆匆离去。
“我们不是正在福满楼吃饭么!”卓不凡有点纳闷。
“我夫人也喊我回家吃饭!”
郑彦龄也走了。
卓不凡与宫文涛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后会有期!”
福满楼一共有三层,老板也算是经营有善,楼上都是达官贵人吃饭的地方,而这楼下却是市井平民吃饭的场所。
“听说了吗,陛下遭人刺杀了,而且那个刺客就被关在禁卫军的府衙!”
“啊!~~~真的?”
“王二麻子你又在胡诌什么,他娘的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王二麻子立即止住了嗓音,悻悻道:“原来是薛参赞,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不管是谁说的,这事是咱们这种人能随便编排的么,早晚你得死在你这张嘴上!”
“是是是!小人多嘴,小人多嘴!”
薛参赞背着手悄悄塞给王二麻子一块碎银小声道:“跟我过来!小声点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二人走到一个空巷子的时候,王二麻子才敢将听说的原原本本的讲给薛薛参赞。
初听时薛参赞并不在意,可慢慢说到了宇文家和裴家的时候,薛参赞眉头紧锁,皱成一个川字。薛参赞暗道:这件事不简单啊,必须得尽快告知将军。
“薛将军,卑职在街面上.................”
薛世英摆摆手打断了薛世杰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必多说,我们当兵的宿命就是战死疆场马革裹尸,这江都的谣言跟我们鹰杨卫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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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王府,杨聶书房。
“你的意思是陛下被刺是被人指使的?”
杨聶眼神冰冷,射出一道寒光,吓得侍卫冷汗直流,侍卫暗暗擦了一把额头。颤声道:“属下不敢妄言,属下也是听别人说的。”
侍卫不敢抬头,只听见杨聶蹬蹬几步一脚踢向侍卫的胸部恶狠狠道:“这件事你就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许外传,倘若我听见府里其他人也在谈论这件事,我让你人头落地!”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那要是其他人传出去的呢?”
“一样要你人头落地!”
正在侍卫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清脆的嗓音。
“什么事,父王这么大火气!”杨巧儿扭着屁股闯入杨聶书房。
“巧儿,你来了!”杨聶慈祥的笑了。
“女儿拜见爹爹!”杨巧儿嗲声嗲气。
“你这小机灵鬼,又要打什么坏主意了??”杨聶宠溺的摸了摸杨巧儿的头。
“父王~~~~~~~~有人在呢?”
杨聶一瞪眼,那侍卫屁颠屁颠的就往外跑,只是微微撇了眼长安郡主一眼心跳的极快。
侍卫走后,杨聶陷入了沉思,我杨家得国不易,乃是数代人披荆斩棘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江山,虽说我只是个王,但我这个王是姓杨的,不管陛下如何做法,我杨聶绝不容许有不知死活的屑小毁我大隋根基。
“父王不必忧虑,陛下春秋鼎盛,气吞山河,哪有让他老人家为难的事,想当年陛下西征吐谷浑的英雄气概,女儿历历在目,那时候女儿还小,但女儿知道陛下做事情不会无的放矢,让某些人有机可乘!”
“你是说陛下故意放出的消息??”
杨巧儿点点头:“现在还不好说,相信结果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只是我们也要做好准备,第一,将我们手里所有的兵权都交给陛下表明心迹,第二,父王可以和那个萧小七接触一下。”
“对啊!那小子胆敢夜闯我卫王府,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还...........咦~~不对啊!怎么突然说这个,难道你对那小子有意?!!”
“父王说什么胡话,为老不尊!我都没正眼瞧过他,怎会对他有意!”杨巧儿面红耳赤。
“这么说你是想拿正眼瞧他了?据说他写了本笑傲江湖,传遍大江南北,可谓是当世俊杰,要不父王把他叫来敲打一番,给你说相。”
“父王,你说什么呢?女儿不理你了!”杨巧儿跺跺脚,娇羞的离开了杨聶的视线。
“女儿长大了!”杨聶喃喃自语,忽然生出一种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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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究还是动手了。”杨广幽幽的叹了口气。
“陛下!我等已经准备妥当,刺客周围布满了天罗地网,想那贼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得手!而且我还有PLANB”
“PLANB????”杨广一脑袋问号。
“臣说的是西夷语,陛下不必在意!”
“你的意思是?!!”
“现在还不确定,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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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漆黑恐怖的环境里,有五双眼睛深情对视,微弱的烛光闪烁,说不出的阴冷。
“什么时候动手!”
一个中年男人背着手,他的周围还有四个人,神色不一,但都颇具威势。
“现在的左右卫防守森严,不好下手啊!”灰袍人摇摇头。
“要尽快动手,万一小云那孩子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我们所有人都将会万劫不复。”中年男人声音有些急躁。
“万劫不复的是你们,跟我们三个可没甚关系!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说话的是个两鬓斑白男人,嘴角有一颗黑痣,相貌平平,但从眼神里不时流露出可有可无的杀气。另外两个锦衣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从他们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他们很赞同白发男人的话。
“慢着!难道你们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若你们如此行事?!那我们的约定就此作罢!”灰袍人淡淡道。
白发男人嗤笑一声:“约定?!!好像我们的约定与此事无关吧?!!我们是贼,你们是官,你们都家世显赫,而我们都是无根浮萍,我们没必要跟你们扯上干系,这滩浑水还是你们自己趟吧!”
“你!~~”中年男人气急。
“请问司马大人还有什么指教!”
见没人说话,白发男人带着两个锦衣男人扬长而去。
密室里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语。忽然,中年人猛的一拍桌子:“娘希匹,既然暗杀不遂咱们就明刀明枪的干!”
“不可!万万不可!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我们手里的棋子并不多。”灰袍人连连摆手。
中年人面露忧色,急切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只要小云那丫头一松口,照着杨广那性子,我司马家上下三百二十六口全部都会立在杨广的屠刀之下,到时候我还有何面目去见自己的先祖!”
“冷静!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冷静,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到你说的那个地步,他杨广也不傻,没有准备他会轻动我们裴家和你们司马家???”
灰袍人见中年人冷静下来便循循善诱道:“我们既然能安排人刺杀杨广,那也能安排人刺杀小云,只要她一死,我们的计划还不是照样进行!”
“你不是说,现在禁卫军防守森严么,怎么下手?!!”
灰袍人面露寒光,冷冷道:“为今之计,我们需要做两手准备,第一,若刺杀江焕云不成便要祸水东引,找人联合宇文大人与御史中丞柳博昌弹劾左右卫大将军司徒宏毅,收受贿赂,中饱私囊。同时再给他送钱送女人。
第二,我修手一封,你立即通知我的弟弟裴彦整军备战,你的骁果骑右大营也要做好准备,一旦情况有变,我们便杀进杨广行宫,取而代之。”
听见有了对策,中年人眼睛一亮,脸色好转,看起来容光焕发。
“好,就按你说的办!”
说干就干,中年人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他立即找人联系和自己合作的杀手组织——叶红楼,没想到叶红楼早已空无一人,退而求其次,他只能找自己的门客沈临风和顾西城,这两人都是身手不凡,精通剑道之人,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主上,什么事把我们找来!”顾西城酷酷道。
沈临风素来和顾西城是一体的,只是他不善交际,所有的话都是顾西城代他说的。
“想必两位已经知道了刺杀陛下的刺客正被关在禁卫军府衙,我需要二位出手给我结果了那个女刺客。”
顾西城并没有马上答应,直到看见沈临风点了点头这才应喏。
“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我已经找地方安顿好了,这个是禁卫军府衙的构造图,切记小心行事!”
中年人拿出一张地图出来交到了顾西城手上,顾西城脸色微变,点了点头。
等顾西城与沈临风走后,从中年人后面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老人,那老人虽说头发花白,但却一身的精气神,养生有道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
“葛老,你说他们两个能完成任务么?”中年人微微有些担心。。
“司马大人不必忧虑,此二人有个名头叫双剑刺七府,乃是世间少有的豪侠,师承大家,刺客中的好手,只是这人算不如天算,万一失手大人还需早做打算。”
听得葛老如此推崇二人,中年人的心里稍有安慰,望着二人离去的地方,暗自道:但愿你们两个可以成功,要不然可就别怪我司马德戡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