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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敢弑父？！”
方天啸他真的疯了……
方天赐惊愕万分，老爹在说这些话时异常平静，甚至有些漠然。好像事不关己，差点丢掉性命的人可是你啊！
他无话可说，因为“我信”两字是从方穆华口中说出，而且是他用生命去证实的。所以，信不信这个话题，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
方天赐精神上又感到一顿无力，脚步有些凌乱的缓缓扶着旁边的座椅坐下，脑里泛起激荡的伤绪久久不能散去。
这脑壳里的智商，有些不够用了。
“无须过于伤感，既然发生了好歹都要面对。往日里，为父所教所传莫非你都忘了？世间万物，没有绝对的永恒不变，天道法则如此，人心善恶亦如此。人呐，这一生总有自己想要追求的目标……
你大哥的志向，不单只是这片天地，他想要的或许更多、更大。志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大家的步伐走不到一起，那就……随他去吧。咳咳！！”
一阵急促而强烈的咳嗽，致使方穆华的胸膛几乎贴在双腿上，脸色瞬间铁青口唇紫黑，些许血丝从嘴角溅到手掌上，发出令人惊悚的抽搐声吓得方天赐立马跳了起来。
方穆华伸出手指向一旁的茶几，以沙哑的嗓音说道：“无妨！习惯……习惯就好……我要喝水！”
眼见他从怀里取出一瓶丹药吞下，方天赐听从指示从茶几上递过一瓶水剂给父亲。只见那瓶子打开，里面装着的竟只有一滴雨露般的水珠。
“盘龙峰的龙莲甘液？”
缓了足足一刻钟，方穆华的脸色才好转一些，仍有些苍白。
他颇为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不错，有点眼力劲，还能分辨出这是龙莲甘液。”
“学堂上听教授闲聊时提及过，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实物，可学府的藏书阁里多有记载，孩儿看过《三千丹神篇》，故而知道。”方天赐如实回道。
这龙莲甘液，乃是上品妙药，效用无穷。
一滴价值上千灵石，若是换算成世俗常用的货币就是一百万枚金币！常常还是有价无市，对于较为低品衔的世族或个人来说，是相当沉重的支出。
“那这个呢？”
方穆华拿着另一个空瓶子，问道。
方天赐斟酌片刻，回忆了一下方才闻到的气味和丹药的形态，不确定的回道：“血清丹？”
当然，以老爹如今的状况，服用的丹药品级自然不会差，那可都是续命药啊。
“上品千灵血清丹！儿啊！你也看到了，为父如今的伤势不容乐观，究竟要休养到何时才能恢复行动自如，难说。光是服用的灵丹妙药，就是一种无穷尽的消耗，方家五百年积攒下的底蕴绝不能败坏在我一人身上。
现在对于方家来说，我无疑废人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没个尽头的占用公族的资源。儿啊！今后的路，对你来说……会很难走，要习惯习惯。千万不能再懒惰下去，一旦将自己的天赋荒废，那你这一生也就完了，为父日后恐怕也很难……
我倒也不指望你能成龙成凤，可这个家今后的重担只能落在你肩上，你可懂？！你得为你母亲和妹妹多想想，那么多年为父并未要求过你什么，现在只有一个希望……希望你接过你大哥的位置，保护好你母亲和妹妹，可好？”
方穆华的神情有些异常，话中意思也很耐人寻味。方天赐惊叹，这场祸事真的把老爹的性情改变了不少啊！
老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性情也是十分好强而自我，可如今……
方天赐有些不好的预感，讪讪的问道：“近来，方家会因为大哥的事，有什么不好的变动么？”
“呵！能有多大的事……”老爹大手一挥，像是无所谓却掩饰不了眼神的悲戚。
“爹！大哥的事，我不弄明白此生都难以安生，我一定要找他面对面问个清楚！至于方家继承人的事，我没那个兴趣。但，从今日开始，我会勤加修炼不再吊儿郎当就是了。任何人想对方家动坏心思，没门。”
看着方天赐握拳咬牙切齿的模样，方穆华疲惫的内心也有了些许的慰藉。只是，再有志气的话语可惜实力不太般配，你小子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啊！
“先回去学府吧，能考上岐山宗门成为正式的岐山修士再说。家里的事，短期内为父还能照料，大不了舍弃一些名利，就当是提前荣退当个安乐翁也是不错的。你哥的事，谈何容易。告诫你不要轻易染指，如今的你不够资格，别说那样的话了！”
“什么意思？世族里，有人想动你？”
方穆华轻咳一声，说道：“为父口渴，你给我沏杯茶，就平日里你给你大哥沏的龙井飞燕。”
方天赐有些发愣，唯有去打开了茶柜取出茶具与茶叶，再扶着老头子颤颤巍巍的下了轮椅，两人面对面跪坐在竹席上。
他亲自下手烧水、煮茶，用心为老头子沏好一杯茶。
方穆华细细品味了几口，在回味中放下茶杯。
“方氏世族的升品测评被撤回，不仅一品衔的世族殊荣没了，一不小心还会降品。呵，便宜了那萧家。如此一遭，为父的家主与族长之位，也保不住了。最快明日，你祖父大人就会召开方氏元老大议会正式通告族人，即使是你祖父也改变不了。
咱家，很快就不是主家了。这个名分，会交到你二叔伯手上，由你二叔公和他一起代理族长之位。没有了宗门许下的灵脉开发权，也就失去了一次扩展方家基业的机会。也罢……为父正好休养身体，自然是顾不得许多了。
种种烦心事，也到该放手的时候。”
“嘶……”
这也太狠了吧！
方天啸啊，你造的孽太特么狠。恶果，全让老爹一个人给抗下了！
“别皱眉，皱子多了影响气质，也就你还算是方家长的比较清秀的男丁，兴许是遗传了你母亲的容貌多一些吧。我与你大哥杀伐之气太重，把名利看得过高，一生都在弄潮之中追逐所谓的荣耀。
在你这，为父内紧外松，平时虽然严厉可也很少管着你。儿啊，有些事尽力就好，要视乎自身的能力去做，千万不可盲目随性妄为！听爹的话，过两日就回学府吧，家里的事你也操心不来。”
方穆华伸手一扬，那架轮椅自行驶来并伸展出两根外臂，老爹撑着双臂自己摇晃着站起来坐下轮椅。
不用问，这伤势没个一年半载绝对恢复不了，即使养好还能否保持目前的境界都是个未知数。
并不是老爹看不起方天赐，而是目前的形势错综复杂，方家的变动不是他能涉及的，能远离权力的中心越安全。
方天赐自然知道，这是在保护他。
……
走出东院，回到自己的宅院南院，一头栽到床上真想什么都不管，去世俗当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游侠也是不错的。
可他终究是心意难平！
不管是“方天赐”本身遗留的意念影响，还是来自异界的他吞不下的那口气。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十年来他已经把这个家的亲人，当成了真的家人。
方天啸除了教授他方家武技，还教会了他什么叫做家族观念以及……男人的责任。
“算了，不装了！装孙子，好累啊。”
方天赐胡扯了一句，便从床上蹦起。
“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和害怕。十年都过去，也没发生诸如爆体而亡、深陷莫名诅咒缠身的坏事嘛，可见脑海里的那个【系统】，并不害人。”
方天赐如此想到，作为一个异界魂穿过来的人，这里必定是个多重宇宙，那么身为主人公的自己自然也有系统加身才对，这是最典型的标配缺一不可。
确实，在他脑海里就有这么一个系统的存在。九岁那年，也差些被这个声音整成神经病，故而离家出走又差点被星界漩涡卷走，丧命在谁也找不到的哪个疙瘩角落。
封存了十年的那道声音，他想是时候解封了。
“没办法，躲不过了。先搞清楚这个系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再说吧，去特么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下了决定，方天赐精神入定，化为一道意念进入到自己的魂宫之中。
“零度空间？”
他尝试性的轻呼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方天赐看了眼魂宫，大小仍是长宽两丈左右，外形就是一座青砖青瓦的小平房，一年来没什么进展。
“小平房”内悬浮着五颗明亮的星光，在不同的方位由线状的光线互相连接在一起。这就是他的星宿之魂，五阶星魂。
星宿之外，有两团诡异的火焰在四处飘逸，像极了两个拥有生命又贪玩的冥火，还不是静止形态的。
这就是他的魂根了，金系与木系。一个白色、一个绿色，在幽暗的魂宫之中格外显眼。
“零度空间？！”
他再次呼唤，同时以意念引动星宫释放出封印。
“呼！”
魂宫内吹进一阵无形的过堂风，一道诡诘的女性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零度在，主人请讲。”
“诶？！”
他回身一看，一名泛着蓝光的女性幽灵飘浮在他身侧，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这次，器灵是个女的？十年的变化这么大么？”
方天赐试探性的问道：“零度，你是男是女？”
“回主人话，器灵不分雌雄，只视乎主人您的需求，我可以根据您的记忆塑像变成任何物质，只要您的塑像足够清晰。”
哦，那就是随机性人物。记忆塑像？那就是根据我的想象临摹出来？这就厉害了啊！
“以后，就以这副模样显形吧。”
“好的，主人。”
“呃，这个零度空间是怎么一回事？我从未听说星魂修士拥有这般器灵，其他人也拥有这样的异度空间？”
“自从主人您的意识降临这副身躯，零度也就一起解除了封印，异度空间是极其私密的个人事物，并不轻易外露。因此，零度也不确定他人是否也拥有。如果主人需要，零度可以通过星宫扫描探测目标，这就能获得答案了。”
方天赐一听来了精神，这也行？还能扫描他人的星宫？
这系统真够哇塞的啊！
“连系统都不知道来历，这怎么搞？”
“零度，具体说明一下这个异度空间的功能！你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好的，主人。零度存在的意义，就是主人存在的意义，反过来讲的意思也可以。”
方天赐：“？？？”
太深奥了，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啊。
“零度空间具有兑换、复制、加强、修复、扫描、咨询等诸多功能，只需要消耗相对应的兑换点即可完成。主人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逐一了解各个功能的使用。温馨提示：现实世界中的任何东西，包括实物与虚物、生物与死物，一切有价值的都可以通过估价成兑换点使用。”
呃！这个说法就简浅易懂了嘛！
妥妥的一款功法速成（作弊）器啊！
小时候怎么傻成那样？是怕死还是无知？傻人还是有傻福啊，如果早点弄清楚的话现在的自己不止在第一境了吧？
“零度，如何查看我的兑换点？”
“正在给您调出数据……”
不消片刻，方天赐魂宫之中就出现了一列简短的文体加数字的光体。
“兑换点：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