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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失意之人不如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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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饮酒如血,梅二那瘦小的身躯在幽暗的光里恰如一只老鬼,虚浮的脚步和聚合的目光又让人觉着分外的怜惜。
  他手里拎着个空酒坛子,似已酒醉忘忧,可他的神情动作早已出卖了他。
  “那中间,中间流血……躺着的便是梅大。”
  梅二用手一指,仿若知道眼前之人是来寻梅大。
  却只见躺倒在地的尸体之中,有一个“员外”似的锦衣人,胸口上一个血洞,正缓缓的流着血。
  血仍未凝,想来是才死未久?
  梅二苦笑道:
  “这几坛陈年的竹叶青啊,也不知道陈了多少年?每每我要偷偷喝上几口都要被梅大聒噪一番,令人好生的烦恼。
  如今可好?再也没有人搅扰啦,倒是可以痛快的喝酒,酒能解忧,探花朗何不痛饮?
  哈哈哈……世人尝言:小李飞刀,刀快,人更爽快,酒品更是当世第一。
  不知道探花朗赏不赏脸陪我这个无用之人喝上两杯?“
  梅二说话间又拍开了一坛酒的泥封,桌案上垒着大小不一的碗碟,他顺手拿了两个下来,一一的倒满,也不管李寻欢答不答话,自己倒是又喝了一盏。
  那酒才开封,已有一股浓浓的酒香,闻之令人心怡,就连石朗这个酒中初哥,从来滴酒不沾的人,都喉头微动。
  只是啊,石朗毕竟是血肉之躯,更不是个禽兽,他又怎么忍心在这样的血腥场面里饮酒?
  他不欲饮酒,梅二更是没有理他。
  场中虽有三人,可梅二自动的把石朗忽略了,只是请李寻欢喝酒,桌案上的酒盏也只摆了两个。
  倒不是说石朗是个小透明,而是石朗的穿着打扮和手里提着的不伦不类的美工刀,怎么看都像是个跟班。
  或者说,仆人。
  也不是说梅二看不上石朗,而是此时的场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情绪,恰如两只酒中饕客的互斗。
  至于场中已死了的尸体和仍活着的石朗,都只不过是个摆设,或者说是看客。
  石朗皱眉,心想:“梅二啊,你可真是心大,你哥哥才死,尸骨未寒,你晓得伐?还有心思斗酒?
  也不知道你七妙人,妙在何处?“
  “主人相邀,那有不应之理?”
  李寻欢虽面有悲戚,可仍笑着回道,人已行至桌案前,坐下,先是闻了闻酒香,赞道:
  “世人都说梅氏兄弟两人,一个酷爱书画可精于用毒,一个是医道圣手却是酒中饕客,看来世人所说不假,能喝到这等样的竹叶青,纵然是立刻便死了,那也是心甘的。”
  李寻欢并不让人催,捏起一盏酒,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一盏酒已下了肚,可是犹自觉着不过瘾,又连倒了三盏,一一喝下,眉头微皱,赞道:
  “没想到啊,世上仍有这么陈的酒,酒越陈越香,人越却喝越孤独,酒冷心更冷,梅二啊,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李寻欢的那个“归”字说的尤其的重,仿佛说的不是归家而是归去,不若归去,人啊,当真要归去,又能归到何方?
  归者死也。
  那梅二先前披头散发,眼角印有泪痕,此时见着了李寻欢肆意的喝酒,反而归拢了下乱糟糟的散发,又在桌案前重新坐下,道:
  “探花朗虽是当世英雄,可你的话却是错了,只有酒冷心热,那里有酒冷心冷?而且啊,是酒不孤独人孤独。
  酒有何罪?酒又何曾孤独?酒只是酒而已。
  只是这世间之人,要么为名为累,要么为利所扰,要么为情所困,要么为仇所恨……熙熙攘攘,来来去去,又怎么会不孤独?
  你看那躺倒在地的梅大,此一生虽不说大富大贵,可也有良田百顷,仆人数十,更是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可是他已是满身的血腥,今日有此劫数,也是他活该。
  你说他孤独不孤独?
  毒,呵呵……
  他毒人,我医人,我医不活死人,他却毒得死活人,你说他该不该死?“
  梅二说话间饮酒不停,仿佛这陈年的竹叶青只有地面上摆开的几坛,他若喝得少了,便要全数进了李寻欢的“愁肠”里。
  两人先是用盏,后又用大碗,最后全然不管不顾的对着坛口鲸吞牛饮。
  酒逢知已千杯少,天涯两个断肠人。
  两人各自两坛酒下肚,一个脸色本就煞白,此时更白了,完全没有一丝的血色;另一人虽早已踉踉跄跄,可此时却稳坐在桌案前,两只眼睛里射出厉茫,好似李寻欢就是那杀人的仇人,就是梅府血债的主人。
  “梅二啊,你错了,大错特错。”
  李寻欢酒入胸腹,似乎喝酒对他的毒无害,而是有益,笑道:
  “我听闻你梅二先生有三不喝,其中有一处便是:不喝醉不喝。那么,你梅二先生又何曾醉过?
  我看啊,这世间众人皆醉,唯有你梅二先生独独的醒着,你说,你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大错又错,错的离谱?“
  正抱着酒坛子喝酒的梅二微微一楞,半晌,大笑道:
  “探花朗果然是探花朗,不仅武艺高强,更是洞察世情,一双巧嘴儿也是举世无双,呵呵,我纵是错了又如何?
  我醉我醒,我仍是我,而你李寻欢可是就要死了,你死你生,你又是谁?“
  两人言话交锋,都互不相让,似乎都话里有话,打着机锋,如果不是室内有满地的血污和一地的死人,石朗倒觉着有几分意思。
  可此时的两人,一个中毒将死;一个亲人的尸体就躺倒在脚下,倒是死命的喝起酒来,让石朗一头雾水,心道:
  “也不知道是谁人杀了梅大,梅二又为何独存?难道只是为了不让李寻欢寻到解药便痛下了杀手,那么龙啸云啊,你可是真该死了,心思也真是缜密。”
  事实如何,石朗当然只是猜测,可眼前的两人却偏偏拼起了酒,又斗起了嘴,真是让石朗既觉着有趣,又觉着无奈,插话道:
  “梅二先生,你既有神医之名,何故只是喝酒?你当知晓探花朗已中毒颇深,如果你能解了探花朗的毒,那自是说明你技高一筹……”
  “慢慢慢。”
  石朗当然是想要梅二给李寻欢解毒,可他的激将法还未说完,梅二已连说了三个“慢”字,道:
  “小少年,你又是何人?我看你衣着奇特,手执金铁,人虽卖相不错,可是一张巧嘴又安能让我出手?
  你可知道,我梅二喝酒有三不喝,救人更是有三不救,恰好,以我看来,这探花朗啊,正在这三不救之中。
  人之将死,救和不救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他一心求死,我医术再精又安能救活一个死人?“
  石朗诧异,以为梅二早已酒醉,可此一番话倒让他觉着李寻欢的话是对的,“世人都醉着,唯独梅二独醒。”
  桌案前,李寻欢呐呐不说话,他看着满地的血腥,一地的污秽,一边拿了一个酒盏抿着美酒,一边眼神儿看着梅大胸口处的伤口,似心有所想。
  也不知道他是心疼梅大已死,解药再难寻觅,还是从那伤口之上看出了什么端倪?
  石朗心想:
  “你梅二先生既然有三不救,那就是说仍然可以救,既然可以救,那便一定要让你出手,不管你是什么劳什子不救,今夜你非救不可。”
  向前走了两步,石朗也坐在桌案前,拿起了酒盏也倒了盏酒,看着酒色清浊,闻着酒香扑鼻,石朗道:“我只是素闻梅二先生有三不喝,倒没有想到还有三不救,愿洗耳恭听。“
  梅二“呵呵”笑了两声,那里肯答石朗的话,只是闷着头喝酒,场面一时诡异而尴尬。
  “一不救:不给银子不救;二不救:心情欠佳不救;三不救:寻死之人不救。”
  这时候却是有一人自院外闪了进来,带了满屋子的风雪,话未完,人已至,是一个英武却阴鸷的青年人。
  他戴着斗笠,可是帽檐儿压的很低,斗笠上未见丝毫落雪;穿着金黄色的衣衫,衫角很短,只能掩及膝盖;腰带右边插着一柄长剑,剑柄向左。
  “荆无命?”
  梅二失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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