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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我在诸天下棋 / 第六章 信念

第六章 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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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到底怎么想的??”
  齐家铭的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团座并没有如何张扬而严厉的惩罚他们几个,因为谢晋元也知道参与这样一场简直是必死的战斗,对士兵的战斗意志简直是毁灭性的。
  现在要是召开公审处决逃兵,反而可能产生副作用,而且当前人力短缺,要是人员打光了最后还是得靠这些人顶上去,能多撑一秒也好,但是齐家铭对这三人感到很失望,尤其是这其中还有他很喜欢的端午。
  齐家铭能理解端午他们的害怕恐惧,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小娃娃刚上战场会有的正常反应,但是当逃兵?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军人怎么能逃?
  “擅自出仓库就是违令!”
  “你也配当兵?!”
  但是就像是齐家铭没有办法理解端午和老算盘几人的想法,老算盘也无法理解齐家铭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老算盘的心里有一把算盘,世事桩桩件件他都在心里算的很清楚。在他眼里为了任何事情去拼自己的命都是一桩亏本买卖,自己还有新娶的老婆,还有几十年的大好时光,凭什么死在这里?
  心中不屑的老算盘把脸转到齐家铭看不见的角度,然后悄悄的撇了撇嘴,暗骂了一句脏话。
  小胖子呵呵的笑着。
  端午低着头,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叔叔。
  要是叔叔在,他会怎么做呢?
  “……几十万东北军让两万日本人一夜之间吓出关!”
  那边齐家铭还在骂。
  “还跑?”
  “这是上海!”
  “后面就是南京!”
  齐家铭说到自己怒不可遏,猛的推了一下老算盘,又狠狠的盯着端午。
  “俺们军人跑了,让小日本占上海?让小日本进南京?!”
  三人抬起了头。
  身后就是南京,中国首都。
  而另一边,刚换了一身军装的江流正在看月亮。
  其实江流心里很好奇,现在的这一轮明月和2020年他看见的那一个,到底是不是同一个月亮?月亮在高高的天上看着大地上的战火纷飞鬼蜮人心,会不会想要离地球远一点?
  想到战火,江流就又想起了今天被他杀掉的那两个日本人。
  其实杀人的感觉很奇怪,在江流扣下扳机,子弹出膛,打碎人的肉体,带走一个鲜活的生命的时候,江流心里其实只有“啊,终于打中了”的喜悦感,甚至于他会觉得不满意,觉得自己能做的更好,再开一枪。
  那一刻的江流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在杀人,面前的东西好像只是标靶,打中胸口,得10分;打中眉心,得30分;脱靶了,你可也太菜了一点吧?
  人命好像成了自己手里的玩具。
  可是当晚上真的自己一个人躺下了,闭上眼睛,心里总有一个地方会突然抽搐一下,它在问你你杀掉的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父亲?是谁的丈夫?或者是谁的朋友?
  这样的一个人,就在你的枪口之下死去了,没有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们的父母会为他们哭吗?
  他们的孩子会因为没有父亲被别的孩子嘲笑吗?
  他们的妻子会因为他的死去而孤独终老吗?
  作为一个从小连鸡都没有杀过,还不幸多读了几本书的伪·文艺青年,江流的心里不断翻涌着这些问题。其实作为一个在和平社会里面生长起来的青年,像江流这样胡思乱想的才比较正常,那些杀完人恍如没事人的,真是不知道是在什么环境里长大的。
  尤其是那些穿越到冷兵器时代一骑当千的大佬们,冷兵器时代的厮杀可比热兵器时代要血腥残酷的多,刀光拂面,断臂横飞,对面一刀劈来你横刀挡住可并没有弹反效果,你会看着对面和你开始角力,刀锋在你面前不到半尺处来回徘徊,你要压上全身力气才能把它推回去一厘米,你一松气力,下一秒那把刀锋就会生生砍进你的脖子里去,那种在死亡和生存中间挣扎的恐惧和痛苦,真是让人终身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步卒战阵厮杀尤其是,向前拼杀的时候第一排的人往往都要先死光,然后后排拥挤的人潮推涌着前面人的尸体继续向前挤压,从对方密集的盾阵里生生撕开一个口子来,然后短刀冲进去肆意砍杀;败退的时候前后传令不及,后排看见前排动了往往拔腿就跑,这不是什么勇气不足,而是你要是不拼命撒丫子跑,前排倒卷下来的无数败兵能生生把你踩成肉泥,那就十死无生了。逃跑路上摔跤了?死!背太多东西?死!穿的太显眼?死!想要重整败军?死!
  所以说穿越不要穿古代,这是前辈的经验!(迫真)
  言归正传,江流正在伤春悲秋之时,一旁的李树生看出了江流的情绪不对,再想到今天江流去做的事情,他微微一笑,李树生明白这种感觉,他当年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吐了好久,当时他的班长给了他一个小铁壶,里面灌着半瓶白酒,他连着喝了好几大口,还被班长后脑勺上打了一巴掌。
  李树生挠了挠头,眼神略微有些黯淡,那些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现在班长早死了,那个曾经很开朗很乐观,喜欢提携小青年的中年胡子大叔,后来被宣布是共匪,被中统乱枪打死,连人带房子,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摇了摇头,剔除了脑子里面没有用的情绪,多年的征战让他已经习惯了自我调节,又或者说,他已经麻木了。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江流身边,一把搂住了江流的肩头,说:
  “第一次杀人,不好受吧?”
  “嗯。”
  江流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有活力,只是轻声答道。
  “我当初也是这样,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你就习惯了,李树生在心里说。
  “树生哥,你说,咱们打仗是为了什么?尤其是打这么一场没有意义的仗?”
  “谢团长说是在要布鲁塞尔会议上争取国际调停,美国和英国法国参与进来,仗就打不起来了。”
  “这不就相当于我们先砍自己几刀,然后跪到人家门前去当乞丐?”
  “是啊,当乞丐。”
  “这让我想起了旧社会的拍花子。”
  拍花子是旧社会拐卖儿童的人,用迷幻药骗来儿童之后,有钱人家就让人交钱赎回去,没钱人家就把孩子弄聋弄哑弄残疾了,然后去沿街托钵乞讨。
  李树生没有说话,江流沉默了一会轻声说:
  “真恶心……”
  “我们也可以通过这一仗激起其他人的信心,让他们知道日本人不是无敌的,我们抗日还是有希望的,这样就会有更多人参与进来,我们的事业就会更有希望!”
  不远处有年轻的人声传来,紧接着一阵哄笑。
  那边的年轻人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
  “这是团座说的,我……我……”
  “没事。”
  江流站起了身,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在这里的奋战能被谁看见?”
  “有广播!”
  “有报纸!”
  “应该会有很多人看见的!”
  七嘴八舌的声音从各处传来。
  “你们识字吗?你们买的起收音机吗?”
  四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对视了一下,都没说话,在这里坐着值夜的都是普通士兵,这个点国党的军官都睡觉去了。
  大家都是农民的孩子,大字都不见得识得一箩筐。
  “所以能看见我们奋战的都是有钱人,至少是能够识字的文化人对不对?”
  “对!”
  “没错!”
  稀稀拉拉的应答声响了起来。
  “这些人大多都是乡绅、地主、工厂主,反正就是有钱人对不对?”
  “是!”
  “没错!”
  这一遍的应答声多了不少。
  “你们自己回想一下,你们县里,你们乡里,那些土豪,那些乡绅,那些欺男霸女的人渣、败类,那些道貌岸然的**,你们觉得他们看到了我们在这里和日本人玩命,在这里全军覆没打给他们看,是会觉得抗日有希望有未来?还是会带着自己所有的钱跪到日本人的面前去求日本人放他一条生路?”
  没人说话,这个年头什么地方没有几个为富不仁?
  “那那些和我们一样的,我们熟悉的邻里街坊,那些种地的佃户,织布的女工,码头上卸大包的,卖苦力就为了养活妻儿老娘的苦哈哈,那些不识几个大字,但是真正会来帮我们的、和我们受过一样的苦、也一样生活的打工人,你们觉得他们看得到我们现在的奋战吗?”
  “看不到的!”
  江流说着说着有些激动,后面的李树生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急急的站起来,说:
  “我们现在的奋战是有意义的,也许这些人里面会被打动的人很少,但是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力量!”
  “问题来了,要激起国民的勇气,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什么办法?”
  这一遍的声音很齐,在空旷的楼层里面传出去了很远,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睁开了,侧着耳朵仔细听着这边,听着这个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年轻人到底要说些什么。
  “你们,听说过共产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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