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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晌午,刑部尚书房,张之为得知宣王殿下来找自己,立刻来到了偏厅接待。
这位宣王殿下可是出了名的闹腾,要不然陛下也不会给他起个宣王的名头。
宣,喧闹之意!
走进偏厅,见宣王已经坐在那里喝茶,张之为立刻笑脸相迎。
“什么风把宣王殿下给吹来了,今天怎么想起来我刑部坐坐?”
傅清笑道,“来喝茶呀!”
张之为一笑,“这刑部的茶可比宫里的茶差远了,苦得很,殿下不到宫里打劫陛下,怎么想起打劫下官了?”
傅清放下茶杯,“无聊啊,张大人,跟你说个事呗!”
张之为拱手,“殿下但说无妨!”
傅清甩开折扇,“今日本王要杀一人。”
张之为心中一凛,不太相信地笑道,“宣王殿下莫要开玩笑。”
傅清笑道,“你觉得本王像是在开玩笑吗?”
张之为脸色凝重起来,“此人是谁?”
傅清笑道,“明日你便知晓。”
张之为眉头紧皱,“殿下为何要杀他?”
傅清笑道,“那就要问刑部掌管的衙门了,张大人,不知刑部治不了的人,本王可不可以试试?”
张之为表情严肃,“殿下贵为王爷,还请不要把律法当儿戏!”
傅清笑道,“大人,本王并不是与你商量,只是提前告知与你罢了,就这样,明日殿前再聊。”
殿前再聊……张之为看着傅清离去的背影,渐渐陷入沉思。
……
傅清迎着日光注视着百官从阴凉的大殿中走出来,百官见到他,喊了声宣王殿下便离开了,而等到张之为临近时,傅清这才开口。
“张大人,刑部的茶不好喝,今天我准备了一点宫里上好的茶叶,要不要品一品?”
张之为艰难一笑道,“既然宣王殿下邀请,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殿下请!”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倒是引起了不少官员的注意。
走在百官之后的岳丞相和其子岳韩巽瞥了眼傅清和张之为。
岳韩巽满脸忧郁地说,“爹,陛下这次真的要制裁百官吗?”
岳丞相缓步走下台阶,“陛下早就想做这件事了,戚少邡只不过是一把刀而已,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谁把这把刀递给陛下的,明明是一步好棋,可惜下的实在是太臭了!”
岳韩巽不懂,“莫非陛下事先并不知情此事?”
岳丞相眼中流露出轻蔑之意,“借助民意来对付百官,实在是过于天真,咱们那位陛下,什么时候手段如此粗糙过?”
岳韩巽点头,“以陛下的手段,定不会这般草草了事,不过爹,冯连这个时候跳出来,是不是表示兵部已经站在了陛下那边?”
岳丞相负手而行,“静观其变!”
……
宣王殿,小溪给傅清和张之为沏好了茶。
张之为此刻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殿下,您当真觉得有陛下袒护,下官就抓不了殿下了吗?”
“大人先品品这茶,看看味道如何?”傅清指了指桌上的茶杯。
张之为瞥了眼桌上的茶水,眼中没有半点涟漪,“殿下,贪官污吏自有朝廷法度来惩罚,下官劝殿下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张大人,你是聪明人,武国几百年来,律法修订的次数不多,且每次修订,都没有对官员动刀子,这也导致了朝中官员嚣张跋扈,视百姓如草芥,长此以往,贪官污吏将除之不尽,利益集团将根深蒂固。
“若真能用律法就能让那些贪官污吏知道怕,本王也用不着这种手段了。”傅清道。
张之为身为刑部尚书,自然对武国律法烂熟于心,“下官明白殿下的担忧,可任何手段都不可凌驾于律法之上,否则将律法置于何地,若人人都以正义的名义来犯法,那国将不国啊!”
傅清品了品茶,“张大人有没有兴趣跟本王打个赌?”
张之为疑惑道,“赌什么?”
傅清指了指门外,“就赌大人出了这皇宫,多久能破案。”
张之为皱眉,“莫非殿下是觉得我刑部找不出殿下杀人的证据?”
“赌吗?张大人。”傅清笑道。
张之为微怒,“不用赌,殿下必输。”
“那本王可就要张大人帮一个小忙了,我的规矩你懂的,上了赌桌,我输了,赢的人就得替本王办件事。”傅清道。
“下官人微言轻,势单力薄,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张之为果断推辞。
“那可不行,规矩不能破,这样吧,今日午时张大人帮我收个人。”傅清笑道。
“殿下这话何意……”张之为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嗖的一下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收买死士?”
“大人何出此言,我只是替大人找到了凶手而已,当然,可不止这一个!”傅清笑道。
张之为气得发抖,“殿下如此行事,就不怕下官告知陛下?”
傅清满不在乎,“大人请便,不过武国律法我也熟读了不少,里面似乎有提到,若无人证和物证,那便不能判一个人有罪,光凭大人一面之词,恐难以让陛下降罪于我啊!”
张之为气极反笑,“殿下不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可笑吗,一个破坏律法的人如今跟我谈律法?”
傅清面对张之为的讥讽,丝毫没有动怒,“不奇怪啊,身居高位之人,满嘴的仁义道德,不也不干人事吗,想必你也应该查清了戚少邡身上背的案子了吧。”
张之为看着傅清面带笑容,心中极为不快,“殿下很得意?”
傅清摇了摇头,“哪能现在就得意啊,大人不是都看到了吗,杀够少监一十六。”
张之为攥紧拳头,沉默良久,紧皱的眉头慢慢低了下去,“唉……殿下,你究竟要干什么?”
“伸张正义啊大人。”傅清笑道。
“如此伸张正义?”张之为道。
“那不然怎么办?衙门又治不了那帮狗官的罪,你敢得罪他们吗?”傅清问道。
“我……”张之为一时语塞。
“你看,连你一个刑部尚书在这件事上都要权衡一二,下面那些人又怎么敢做事呢?”傅清笑道。
“那也不可如此行事啊……”张之为无奈辩解,却是丝毫底气都没有。
“大人是在同情那些狗官?”傅清问。
张之为摇摇头,沉吟片刻,吐出一口浊气,“下官当了数十载官,有些事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也曾为一腔热血拼过脑袋上的乌纱帽,可这人吶,越是往上爬,心里就越慌,害怕一不小心,自己连同妻儿老小一起掉了脑袋。
“下官四十九了,不信仙,不信武,只信律法,实在不愿看到我守了大半辈子的律法,就这样被殿下如此糟践,殿下,可否将那些人交给下官?”
傅清觉得张之为有些顽固,还有点傻,如今这个局面,他唯有老老实实当个工具人,才能明哲保身,可他偏偏选择淌这趟浑水。
“大人就不怕得罪这些狗官背后的利益集团?”傅清笑道。
“下官一辈子干的就是得罪人的事,若是真怕了,早就不做这刑部尚书了!”张之为道。
“既然大人执意要求,那本王就换个方式,若是大人能在我动手之前将那些个狗官绳之以法,我便不杀他们了,如何?”傅清道。
“望殿下信守承诺!”张之为拱手道。
傅清回礼,“小溪,送张大人。”
小溪颔首,“张大人请。”
“有劳。”张之为转身离开。
……
从皇城出来后,张之为便回到了刑部,紧接着叫来了徐侍郎,二人立刻开始商讨监察京都所有少监少令的事宜。
张之为隐瞒了这起案件的幕后主使,只告知刑部大小官员,这是一起连环作案,且凶手不止一人,为了防止凶手再次行凶,他们必须要提前一步找到凶手的目标。
而凶手的目标就是那些作奸犯科未曾被发现的官员们!
可即便是目标缩小到少监和少令级别的官员,想要全部监察一遍对于刑部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哪怕是将大理寺和京都衙门所有人都抽调过来,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京都这个级别的所有官员彻查一遍。
人手是一个问题,这些官员也不会主动交代,监察肯定会受阻。
但即便知道这件事很难,张之为也还是要做。
……
京都衙门,一捕快匆忙跑到总捕头面前,气喘吁吁地喊道,“头、头,有人……有人要自首,他说他是杀害戚少邡的凶手。”
“人在哪!?”总捕头立刻起身喝道。
“已经被带到衙门里了。”捕快道。
总捕头二话不说,立刻飞身而去。
不多时,他便看到一个极为眼熟的男子正站在堂前,双手被扣上了镣铐。
“陈小刀?”总捕头喊出了他的名字。
“晁捕头近来可好?咱们有些日子没见了吧。”陈小刀笑道。
在这京都地界,黑帮组织自然是瞒不过衙门的眼线,作为刀斧帮帮主,陈小刀和晁立也有过几面之缘。
晁立皱眉,“人真是你杀的?”
陈小刀伸了伸镣铐,“当然。”
晁立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陈小刀既然来了,该有的审问也是必须的。
“带下去,好好审问!”晁立道。
“是!”捕快们立刻将陈小刀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