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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庭一惊。
见着中年人手不是向裤裆掏去,才努力压制住自己准备转身就跑的脚步。
中年人在袖中掏了一会,掏出个小瓷瓶,示意方庭接过去。
方庭犹豫一下,上前双手接过。
瓷瓶到手,方庭仔细看了几眼,发现与其说是瓷瓶,不如说是小瓷坛。没有瓶颈,坛口蒙了一块粗布,拿一条细绳扎着。圆圆滚滚,一只手堪堪能握住。
方庭捧了一会,也没看出门道,于是疑惑地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微笑解释道:
“这玩意叫作清露蛊,现在还是幼虫,你每日往里倒点雪水晨露,收集不到的话清水也行,但要足够清澈。大概五六天后就能长成。”
中年人说着又把小坛子要回来,打开揭开坛口粗布给方庭看了一眼。
方庭探头一看,坛底趴着三只白白胖胖圆滚滚的小虫,各自抱成一团,浸没在浅浅的一层清水里,煞是可爱。
“长成之后,小虫的身体会变得完全透明。到时候你每天夜里把小虫挑出来,找个容器另外装一晚上。这清露蛊成熟后每天会产出一点蜜露。这蜜露有滋养念力之效力,且可入药用,市价颇为不菲,平时都有价无市。”
方庭听到这里心里一动。
中年人继续说道:“你可以攒一些卖点钱,等你弄到修行之法了,对你一境的境界增长也大有用处。怎样,这宝贝不错吧?”
说完有些得意地把小坛子递给方庭。
方庭却是摇摇头:“任……任伯,这实在是太贵重了,小辈愧不敢当啊。”
“给你的,你就拿着。我和你父亲可是……算了,我给你放这了。不要的话,弄死、扔了也随你。”
中年人把小坛子随手放在了石桌之上,上下仔细看了两眼方庭,满意地笑笑。一个纵身,翻出了围墙。
方庭追出门,左右转了一圈,却已经不见了中年人踪影。
步回家中,走到石桌旁,端起那小坛子,方庭若有所思,口中喃喃:
“碌碌尘寰,布衣芒履;衮衮公候,被紫服华……”
话到此处,后面却是心里默念:
“……耀耀圣心,艳文惊武;灼灼苦日,缉风诏影。”
“方庭父亲,不对,父亲临走前交代的这两句话,也只是说了一定要记住,却又没说意味着什么……”
“我平生最讨厌两种人,第一种就是说话说半截的。”
“缉风诏影……怕是与缉诏司有什么关系……这种盖世太保、锦衣卫一样的组织还是不要扯上关系为好。老爹看来也不是寻常商人,这任伯也古古怪怪、莫名其妙。”
方庭努力回忆了一下那天的记忆,但想了半晌,还是想不起什么其他的。
也许父亲那晚还说了另外的什么,但现在的这个方庭却是实在不知道了。
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方庭摇了摇头,只能暂时搁之脑后。转而看向了手中的小坛子。
掀开坛口的粗布,三只小虫依旧浸没在一层清水之中,蜷曲着身体,静静安睡。
“别说,这小玩意儿还挺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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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你确定你没认错么?”苦丁压了一下头上雨笠,小声说道。
红袍却没有回话,只是摆了一下手。
苦丁心领神会,自然地转过身去,向边上走去。在宣仁门大街如织的人潮中,两人看起来就像两个不相干的路人。
时已近黄昏,残阳西沉,天空中隐约又有雨云汇聚,映着整个洛京昏昏沉沉。各个里坊中已经升起袅袅炊烟,勾栏酒肆开始打上灯笼。洛京开始了他入夜前最后的喧嚣。
红袍、苦丁二人混在行人之中时隐时现。
当天色已经几乎不见日光的时候,红袍终于停下脚步。
苦丁左右看了两眼,靠到红袍身边,问道:“怎么?跟丢了?”
红袍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苦丁一见红袍奇怪的神色,顿时意识到什么。快速将红袍扫视一遍,发现没有收获,又绕到红袍身后,双眼一亮。
苦丁袖中滑落一柄短剑,挥剑横切,红袍后颈飙出几点血星。
“还好,是乌叶虫,不是毒蛊。”
苦丁剑尖上挑着一只浑身漆黑、金龟子样的小虫并着一小块红袍后颈上的皮肉展示给红袍看。
漆黑小虫离身,红袍身形当即一松。
“看来是摸不准我们身份,不敢下杀手。这份灵觉,这种施蛊手段……五境不止。”
“乌叶虫对付下一、二境的修士还行。你怎么会给制住?”
苦丁瞅了两眼剑尖上的小虫,发现几对虫肢还在缓缓律动,便一挥剑,甩到脚下,一脚碾烂。
“这应该是选育过的异种,麻劲挺大。再加上对方又是蛊仙教的人,我怕有什么幺蛾子,就没敢提气冲脉。”
红袍摸了下后颈,龇了下牙,“这人能施蛊避过我的灵觉咬我后颈,要杀我也只是挥挥手的功夫。上报吧,凭我们两个,不能再追了。”
“红袍,事关重大,我再问一次,你真的没认错人吗?”苦丁将短剑重新纳入袖口,神色严肃道。
“你应该知道我本事。六年前定南侯入京觐见,随行的蛊仙教众人之中就有他,而且时刻侍立蛊仙教教主左右,看上去地位不低。没想着今天在去立德坊路上迎头撞见。”
“你的本事我当然晓得。只是……这人若是蛊仙教的,这个时候鬼鬼祟祟地进京,要说和那渊客密谍没有关系我是不信的。”
说到此处,苦丁面色愈加难看。
“蛊仙教乃是横亘南疆的庞然大物,半个南疆予取予求,且一直冥顽不化,其教领土几乎已经不是景国治下了。若是渊客密谍之前所言至急之事与蛊仙教有关,恐怕会……震动国本啊。”
最后几个字,苦丁小心地压低了声音。
“所以才要上报啊!你赶紧赶回缉诏司汇报此事,记得,你是一撞见他就赶回去禀报的知道了么?”
苦丁点头表示明白,又疑惑问道:“等等,我去汇报,你去干吗?”
“我要去立德坊探一探,顺道追查一些其他事情。”说到一半,红袍又开始教训起苦丁,“还有,不知……”
“不知不问是吧?我晓得了。不管你还有什么任务,见势不妙千万记得保命先。我可不想我孩子还没出生干爹就没了。”
苦丁说完,转头就一溜烟没影了。
红袍无力地叹口气:
“这臭小子,说过多少次了,干爹是要孩子出生后再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