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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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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房子,并不是指某一间小房子,而是江面上讨生活之人口中的一类风化场所。
  空空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小时候偷摸跑来见识过。
  但也就是见识见识,没敢深入了解,因为空空少侠洁身自好,但主要原因还是他干爹管得严。
  空空的干爹就是梁山寨的头一把金交椅,江湖人称“铁面山神”。
  真名谁也不知道,这位大王常年带着一张铁面具,连空空都没见过这位铁面山神的真容。
  这一排小房子足有七八间,说是房子,其实就是最薄的木头板拼的格子。
  外刷着一层桐油树脂,勉强能保证不漏风,讲究点的房子外面铺着几块碎皮子拼凑的毡子。
  不讲究的就露着光板,毕竟这里面的营生实在也不是适合露天作业。
  空空来的这个点,是一天里最冷清的时候,平日里花枝招展的大姐姐辛苦工作了一夜,正在休息。
  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资深前辈,或许是昨晚没有接到生意,或许是上年纪了觉少,已经起床,正在门口洒扫。
  刚刚靠近这几间小房子,迎面扑来一股劣质香粉混合着腥臊的怪味,空空眉头一皱,挥手扇了两下。
  这一动作,门口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发现了空空。
  “哟~这小哥生的俊朗啊,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少爷。来屋里坐坐啊少爷。”
  这女子说话的时候身子还风吹荷叶,雨打芭蕉般的扭动着,脸上厚厚胭脂水粉扑簌簌的往下直掉沫沫。
  空空一看拉倒吧,一枝梨花压海棠也就算了,我这小牛犊子蒺藜,再把嘴扎了,传出去忒现眼。
  这种时候说啥都不合适,拒绝了对方尴尬,你也尴尬,最好的办法就装没听见,骑马进大门,闯就完了。
  别看就这七八间房,门口这零碎东西摆的可是不少,锅碗瓢盆,晒的衣服,还有些个乐器杂耍啥的。
  可见这片行业竞争还挺激烈,没两手绝活生意不红火。
  虽说心里着急,这空空也不能扯着嗓子楞喊,这地方也有这地方的规矩。
  这会正是人家休息时间,你这扯着嗓子一喊,所有姑娘都得出来骂街。
  但趴窗户缝这事也没有大白天这么正大光明的干的啊,而且那几位前辈级别的还盯着这边呢。
  正着急呢,就挺旁边屋里有个女子嗷咾一嗓子。
  “少来这套!折腾老娘一宿,就这两子儿?你昨天半夜憋得眼蓝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空空一听,行,找着了。
  一把推开门,正看见满脸尴尬的马大千,身边站着个风韵犹存的大姐姐,两手死死的扯着马大千的腰带。
  “休息的好啊?”
  空空一手倚着门框,偏头看着马大千,眼里精芒四射,脸上还挂着微笑。
  马大千一下子感觉自己腿都软了,知道九爷这是真生气了,虽说不至于真要自己命,但是一顿胖揍是少不了了。
  “九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马大千两腿一弯就跪倒在了空空面前。
  “跟你说的多少?”
  空空理都没理,目光越过马大千看向了哭喊着的风尘女子。
  “五两!”
  这女子一见眼珠子一转,看空空年纪轻轻,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少爷,瞬间狮子大开口。
  “放屁,你以为你是娘娘么?还值五两。”
  马大千扭回头骂道,这就能看出来马大千这人多大心胸,五两银子就敢惦记娘娘了。
  空空想都没想,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看着五两还多点,一仰手扔在了屋里的床上。
  女子喜出望外,松开马大千的腰带,赶紧回身去拿银子,空空一把揪住马大千后领,薅着他就回到了船上。
  “我告诉你马大千,这五两银子我算你在例钱里了,年底之前还不清我扒了你的皮。”
  马大千也不敢还嘴,只能老老实实陪着笑脸,两人扬帆起航直奔弥陀山。
  小房子这边,马大千的便宜媳妇银子拿手里发现不对劲,找个夹剪绞开一看,里面是铅的。
  “拿假银子出来嫖!生儿子没**!”
  其实那块假银子外面镀的一层是真银子,就这一层,足够她一晚上的收成了。
  空空把前两天的事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中对丹凤镖局更加怀疑,但还有几点他实在想不通。
  丹凤镖局的人,为什么要害长王爷?而且这舍利子值得丹凤镖局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么?
  “九爷,看来这舍利子里面真的有宝贝啊。”
  此时已是正午,和尚们送来了许多素斋,虽没有荤腥油腻,倒也清爽可口,马大千一边吃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舍利子里有宝贝?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传言?”
  空空听完一愣,行走江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是最基本的,空空也一直很注意这一点,特意派了个信得过的兄弟打入了玲珑社。
  这玲珑社乃是江湖中的一个中立门派,控制着五行八作的许多眼线,消息极为灵通,而且基本放出来的消息很少有空穴来风的情况。
  因为奉命前来观礼,空空还特意托那位兄弟尽量多收集写有关舍利子的情报,却从没听说过舍利子里有宝贝的说法。
  “你不知道?咱们出门之前,孟州那边的茶馆里就传疯了,说这舍利子里隐藏着一门绝世功法,老道士参悟不出来,没办法才送给老和尚的。”
  听到这,空空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这个消息,空空自然不信,类似的谣传一年江湖上不知流出多少。
  但此时这舍利子一丢,假的也成了真的,没有也成了有,而且这说明此事背后有一个极大的势力正在推动。
  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将佛道两家玩弄于股掌之中?
  从实力上来看,那朝廷够做到这一点,但就算如此,也没必要搭上一个王爷吧,还是身具先皇血脉的王爷。
  那除了朝廷,也就只有万岳剑宗勉强能够促成此事,而且华长峰莫名其妙的突然来宸州找沈寒决战也显得十分突兀。
  就仿佛是华长峰要向所有人做一个不在场证明一般,有些可疑,但动机呢?难道舍利子一丢,佛道两家就会因此决裂?
  这个理由未免太过可笑,空空不相信华长峰会是这么天真之人。
  那现在的最有嫌疑的目标,自然而然的就锁定在了丹凤镖局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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