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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力满头大汗，慢慢扯动鱼线，大块浮冰划开平静的水面。白虎在一旁来回踱步，干着急。
月婆婆冷眼看了半晌，感觉无趣，转身走下渡桥，踩着金黄的沙滩向通江上游走去，留下一串脚印。
不远处的小山坳里，枫叶飘落，火红如血。
“呼，她终于走了。”
秦力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偏过头看向那个单薄的背影，心想:“画爷爷没有骗我，月婆婆就是个冰山，可能血都是冷的。站在她身边冻死个人。”
白虎见秦力犯迷糊，于是用胖乎乎的脑袋撞了撞他的后背。秦力回过神来，慌忙收拾心情，用力将大块浮冰拉回岸边。
龙鲤鱼是被瞬间冻结的，还保持着甩尾动作，寒雾萦绕。
“好冷。等冰融化了再说。”
秦力逃也似的离开渡桥，白虎冲着他的背影低沉咆哮，用毛绒绒的爪子拍向龙鲤鱼冰雕，她刚接进寒冰便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要被冻结。
“冷。”白虎爪子上的毛竖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像过电那样抖了抖，连滚带爬逃离渡桥。
千里之外，洪荒深处，五位老者脚踏虚空，脚边伏着的异兽也是怒目圆睁，恨不得扑过去撕烂对方。
画疯子摇着山河扇，慢悠悠说道:“我们之间还有打架的必要吗？反正谁也打死谁，不如来玩点新鲜的，你们说怎么样?”
听他这么说，另几人皆是皱眉。他们五人打了上百年，谁又能干掉谁呢？
班老头儿惴惴不安，抬眼扫了他们一眼。心说:“刀疯子和剑疯子为人刚正，但人家实力摆在那里，惹不起。药疯子是个老阴逼更惹不起。画疯子是个人精，揣着明白装糊涂，口蜜腹剑的货，也是个老阴逼。就我老班是个可怜人，要小心提防他们才是。”
思及至此，对画疯子问道:“画老哥，你说怎么玩。我老班最服气的就是你的聪明劲。”
刀疯子横眉竖眼，道:“倘若还是回去比惨，那就不必了。今天就在这里分出个胜负。”
药疯子指着脚下山脉，笑呵呵说道:“这地方倒是不错，山明水秀，埋骨于此也算死得其所了。”
“那就来吧！”剑疯子衣袍鼓荡，周身的空气都被撕裂，出现道道白色闪电状的裂痕。
“且慢！”画疯子和班老头儿异口同声。
班老头儿伸出胖乎乎的手，作了个请的动作。画疯子点点头，笑道:“诸位稍安，我的这个想法酝酿了很久。我们与其这样斗来斗去，还不如把这一身本事教给秦力，谁教的最好就算谁赢。输的人自己退出。”
“不行！”几位老者同时爆吼，药疯子摇头道:“那小子资质太差，他学不了炼丹术。”
剑疯子仰望蓝天，道:“我的剑术他更学不会，莫说是那小子，就是当今世界最顶尖，最有智慧的后辈也不可能学会。”
“唏嘘！”
几个老家伙狂翻白眼，画疯子收起折扇，笑道:“两位，画圣的传承比你们如何?我都没有为秦力担心，你们又在害怕什么？”
“不如何！”
刀疯子横刀向天，道:“秦力不行，他出生时不足月，各方面都有欠缺。精神力量更弱，嗜睡。只有一身蛮力，他学不了我的刀法。”
药疯子眼睛一转，笑道:“画疯子，你断断续续教他修炼，为的就是今天吧！”
“你的世界只剩阴暗。”
画疯子眼皮子跳了跳，道:“秦力的资质太差，皮毛都没学会，我不算犯规。你们也别想太远。一月一比，也可以一年比一次，大家公平竞争。”
“好，就这么定了。”剑疯子拍板。
几个老疯子各怀心思赶回枫叶村。
画疯子意气风发，心想:“我和秦力的关系最要好，教起来肯定是滑不溜手。”
药疯子在想炼些什么丹药补足秦力的精神和血脉，可他很快又想到，这样搞岂不是便宜了别人，不行。
刀疯子和剑疯子的想法一致，他们在心中盘算着怎么训炼秦力。
班老头儿内心狂喜:“初级炼器最易学会，让那小子打几天铁，随便炼出一件灵器糊弄过去。”
……
江边，秦力背着龙鲤鱼回村，白虎叼着鱼尾。他们刚到村口，就看见月婆婆从山坳里走出来。
“冰，人。”白虎心有余悸。
秦力心里怕怕的，于是加快脚步进村。白虎飞快燃气篝火，老老实实蹲在火堆旁。秦力用匕首把大鱼砍成几断，甩到烤架上。
少年刚做完这些，月婆婆就进了村子。秦力和白虎正襟危坐，月婆婆扫了一眼荒村，脚步缓慢地走进木屋。
“呼——”
秦力做贼心虚，身子一歪靠到白虎腿上，心道:“我在也不在背后说人坏话了，太吓人了。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杀鸡儆猴了。应该是杀鱼儆人。”
白虎鼻子里发出呼噜声，舔舐秦力蓬乱的头发。她也是吓得不轻，把学会的语言搞忘不少。
没过多久，老疯子们回到枫叶村，他们是走回来的。秦力狐疑道:“画爷爷，那头青牛哪里去了？”
“吃了！”
药疯子走到火堆旁，抓了快热乎乎的烤鱼就啃，赞道:“秦力的鱼越烤越有味道了，学个厨子应当不错，可以养活自己。”
“咳咳…”
画疯子递给他一个眼神，刀疯子把秦力拉到身前，大手在他身上捏来捏去。秦力大气都不敢出，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另几个老家伙眼巴巴看着。
“这块骨头不行。”
刀疯子的手指点在秦力一根肋骨上，道:“药疯子，他的身体交给你了，骨骼必须重新塑造，等你调理好了，我们就正式开始。”
“那我很亏啊！班老头儿，炉子什么时候搞出来。”
药疯子目光灼灼。班老头儿避开药疯子的目光，道:“只要你们把材料弄来，那都不叫事。今晚我们就去趟神飞城，多搞点东西回来。”
“好说。”
画疯子把秦力拉到身边坐下，笑呵呵说道:“力儿，你不是想修炼吗？老头子给你找了几个大师父，还不快去磕头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