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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李虎李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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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三日,莫青岚悠悠转醒,眼前是一片陌生的环境,躺在他身边的原飞还在昏迷之中。
  莫青岚从床上艰难的坐起来,只觉得浑身似筋骨寸断一般,没有一丝力气且疼痛难忍,而肚子里这许久都未曾进食,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肠胃直打鼓。
  轻轻晃了晃身边的原飞,原飞一动也不动,莫青岚忙试了鼻息,才确定原飞只是昏睡。
  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小小的屋子除了这张床外,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捕鱼的渔网、装鱼的笼子、叉鱼的鱼叉,横七竖八的在角落里丢着。
  莫青岚使劲回想,却也只能记起坠崖前的事情,想起父亲,眼泪又止不住淌了下来。
  “你醒了?”
  屋子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身材略有些消瘦,面目还挺清秀的青年走了进来,那青年似乎心事重重,也不多说话。
  “饿了吧?”
  青年看了莫青岚一眼,莫青岚点了点头,青年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中多了一碗饭还有一盘烧的有些胡的鱼。
  “吃点吧。”
  青年说罢转身便走。
  “大哥,我们这是在哪里?”
  莫青岚叫住了青年。
  “这里是清风坝,我叫李鱼,是我在清心河里把你们俩捞出来的,你们就暂且在我这里休养吧,我还有点儿事情要做,你自便。”
  李鱼说完推门而出。
  走出家门的李鱼在清心河边呆站了好久,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向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离比赛那天已经又过了三天,而今天,便是那捕获金色鲤鱼的李虎迎娶李青儿的日子。
  李鱼本想避而不出,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见上李青儿最后一面的冲动。
  李氏祠堂之外人头攒动,清风坝的人扶老携幼几乎全都到场了。
  李虎身披大红色喜袍,胸前结着硕大的红花,神气活现的骑着高头大马绕着清风坝的围墙游行,就连胯下的那匹黑色劣马也是披红戴绿。
  李鱼远远看着那不可一世的李虎,眼中却没了昔日的神采,剩下的只是颓丧。
  远远的,新娘的喜轿在八个轿夫的簇拥之下向祠堂的方向赶来了,李鱼忙将身形藏在祠堂边上的一棵大树之后,只将头伸出来偷偷地瞧着。
  喜轿到了祠堂门口落了下来,游行的李虎也早到了。
  李虎翻身下马,一把掀开轿帘,轿中的李青儿也是身着大红色喜服,但脸上的妆容都被泪痕打花了。
  只因那李虎怕李青儿不从,便将她口中塞上了布团,手脚也全都绑了。李虎倒是不在意,一把将李青儿扛在肩上往祠堂走去。
  “李虎,你个王八蛋,你放开青儿!”
  李鱼本是躲在树后,打算在看上李青儿一眼,便就此离去,甚至连离开清风坝的行装都已打点停当,但看到李青儿这个样子,心头的怒火腾起,跳了出来,指着李虎大骂起来。
  “哟,是李鱼啊,怎的,来恭贺我新婚大喜啊?”
  李虎看到是李鱼,竟戏谑的笑了起来,而人群中的李蛟也是窜了出来,站在李虎身旁。这李蛟是李虎的堂弟,两人也是整日形影不离。
  被李虎扛在肩上的李青儿听到李鱼的声音,赶忙抬起头,四目相对,都是泪水。
  “我本想只看上青儿一眼便走,却不料青儿会被如此对待,你既要娶她,为何还要这般对她?”
  李鱼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我怎么对她是我的事,你只要记得,她是我的老婆,我就是把她五花大绑,又关你何事。”
  一旁的李蛟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无耻之徒,有胆的,可敢再与我比上一比?”
  李鱼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你这个手下败将,你已经输了,我们还有比的必要吗?”
  李虎露出一个近乎无耻的表情。
  “比!让他们重新比!那天李鱼若不是救人不会输的!”
  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叫道。
  “对,重新比,我们不要这样的人将来做我们的族长!”
  “哪有这样娶新娘的,这分明就是强抢民女嘛!”
  又有人喊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清风坝的村民要求重新比试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那祠堂中坐着的李丰正无计可施,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被人如此对待,他也于心不忍,但作为一族之长又容不得他无视传统,徇私舞弊。
  听到祠堂之外众人的呼声,他仿佛也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走到祠堂之外。
  村民见到族长,也都安静了下来,李丰看向李虎李蛟说了些民意不可违之类的话,便是要求三人三天之后重新比试。
  李鱼没想到事情如此发展,乐得喜出望外,李虎李蛟却是心底暗骂李丰这个老不死的。
  李虎瞪了众人一眼,一把将肩上的李青儿扔下,李鱼眼疾手快,飞身扑上去抱住李青儿。
  李蛟却脚尖一动将一块石头踢到二人跌倒的地方,那石头颇为尖利,李鱼背部着地,刚好被那石头刺中,本来若只是李鱼也还好些,但李青儿全身体重也都压在了李鱼身上,那石头几乎完全刺进李鱼的身体。
  一声闷哼,李鱼几欲大叫出声,但还是咬紧牙关将那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喝声忍了回去。李虎李蛟冷哼一声便离开了这里。
  李青儿伏在李鱼怀中,一扫方才的委屈和悲痛,若不是手脚被绑,估计早把李鱼抱住了。
  眉目流转之间却是看到李鱼满头是汗,脸色也痛苦到极点,忙挣扎着滚到一边,这才看到一大滩鲜血从李鱼背上流出,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众人这才发觉,七手八脚抬着李鱼去包扎止血。
  李青儿家,李鱼趴在床上,看着床边坐着正给他敷药的李青儿,心头却正在享受着这不太真实的一幕。
  虽是受伤,但没想到事情竟会有这样的转机,自己深爱着的李青儿在差点成为别人的新娘之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照顾着自己。
  “看什么看,你个猪,伤成这样,看你三天后怎么跟人家比,若是再败了,那我可彻底成人家的人了。”
  李青儿嗔了一眼正直直看着她傻笑的李鱼。
  李鱼一把抓住李青儿的手,眼角含情的道:
  “青儿,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败给那两个混帐定西,若是败给那两个混蛋,我便……噢~”
  一声嚎叫响彻庭院,却是李青儿见李鱼又在大放阙词,忍不住在他伤口上用力一按,便有了这声惨叫。
  三天之后的清心河畔,一如捕鱼比赛那天一般盛况空前,原飞也已醒了过来,跟莫青岚一同来到清心河边,站在人群之中观看这场更为激烈的比赛。
  三只快筏齐齐停在河边,等候着开赛鼓的擂响。
  李鱼赤裸着上身,背上的伤口未好,被厚厚的绷带缠得略显臃肿,但较之前几天,李鱼得精神头却是极好,正站在竹筏上朝李青儿和原飞他们挥手。
  而李虎李蛟二人看着李鱼却是一阵讽刺,一个受伤的李鱼他们可不放在眼中。
  李丰和那天一样又进行了一个长长得仪式,仪式完毕,三通击鼓,三人一齐将筏子撑到河心处,等着赶鱼手将鱼群赶出。
  四条长长的赶鱼船驶到了河上,每条赶鱼船上都有几十个赶鱼手,鼓手擂起鼓,赶鱼手将长长的篙直伸到河底,不多时,河中的鱼便发了疯似的跳出了河面。
  河心处的三个人皆是全神贯注的在寻找着那金色的影子,那跳出河面的鱼虽然肥大,却丝毫动不了他们的心。
  突然,水面闪过一丝金色,李鱼依旧是眼疾手快,长篙一撑,便率先追向了那道金色的影子。
  李虎李蛟也不甘示弱,紧紧跟在后面,两人又是一个眼神,李蛟的长篙猛地从水中抽出,篙头却是直捅向李鱼背上的伤口。
  “李鱼小心啊!”
  李青儿在岸上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可岸上的村民太多了,人声鼎沸,李鱼根本听不到李青儿的叫声。原飞和莫青岚也是忍不住暗骂卑鄙。
  “啊~!”
  背上传来的疼痛让李鱼差点从竹筏上跌落水中,回头看了一眼,那李蛟却是眼神闪烁装无辜。
  李鱼转过头来,哪里还有金色鲤鱼的影子。
  而背上的伤口在李蛟那一捅之下已经又裂开了,鲜血将白色的绷带染成了红色的,李鱼不禁怒从中来。
  “你们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想玩儿是吧,有胆的跟我来。”
  李鱼撑筏疾速向东驶去,那李虎李蛟又怎会不知那里乃是暗礁如林的危险水域,紧挨着那片水域的乃是一个落差极大的瀑布,名叫落龙潭瀑布。
  虽然知道危险,但李鱼的挑战已经发出了,若是不去,那岂不是便等同于认输了?二人想到这里只能硬着头皮朝李鱼跟了过去。
  那乱礁滩离清风坝较远,村民们伸直了脖子也只能看到个轮廓。
  只见那三只竹筏走马灯一般团在一处,三根长篙在三人手中如三根长矛一般舞动如飞。
  不多时,一只筏子便撞上了礁石,抛飞得老高,那筏子上的人自然也落入水中,随着清心河水被冲向落龙潭。
  剩下俩人继续缠斗,又不多时,那两人中的一人一篙刺空,竟是自己扑倒在水中,也向那落龙潭坠去。
  剩下得一人一筏缓缓回撑,过了乱礁滩,众人也看清了,回来的正是李鱼。
  此时的李鱼因伤口崩裂,失血过多,脸色略有些苍白,但仍是掩不住他心中得狂喜。
  清风坝鼓声又擂了起来,赶鱼手也活跃了起来。在众赶鱼手的协作下,那金色鲤鱼也是再度出现。
  这一次,没了碍手碍脚的人,李鱼的筏子没花多少时间便追上了那金色鲤鱼,手起叉落,大功告成。
  岸上的人群也狂欢起来,除了那被水流冲进落龙潭又被村民从旱路救回来的李虎李蛟二人。
  李鱼上得岸时,略有些脱力,众人簇拥上来,将李鱼团团围住,李青儿更是在李鱼上岸的一霎那,便不顾村民们的围观,一把抱住了李鱼,乐得一干村民讪笑起来。
  只是谁不曾注意到,那李虎竟手持一把短刀悄悄靠拢了上来。
  “啊~!”李鱼又发出一声惨叫,双手紧紧抓住一只手。
  众人看时,发现那只手已经将一把短刀捅进了李鱼的身体,而那只手的主人,不是李虎又是何人。
  清风坝的人被激怒了,朴实真诚的村民再也容不得这样的小人行径,拳头似雨点般落下,李虎李蛟二人此刻生生变成了两个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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