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次日清晨,叶痕与叶络坐在黑椴木的桌子前,气氛却很是诡异。
叶络只手撑着脸颊,慵颜缱绻,心不在焉地望着别处;与她隔着恰到好处的位置的叶痕则有些尴尬地转溜眼睛。
却见同一桌子对面,正坐着一皂衣男子,闭眼喝着早间的热茶,好不惬意的长出一口气。
原来,昨夜青木并没有离去,而是蹲在不远也不近的一颗树上打量着那山间旧庐。
他很不放心,也做得很小心。他收敛心神,“七思”只留下最微弱也最隐晦的一思,心思。
到了他这种修为的人,若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他,那别人怎么都发现不了他。对他很熟悉的叶络也不例外。
很快,他就放下心来。
只见一少年人灰溜溜地出来,到后间去了。
让他放心的自然不光如此,因为他的耳朵也很让他放心。
他俩的对话他一句也没落下。
青木蹲在树上,双指抚摸着下巴,怪异地笑了。
可突然他又不笑了,换了一副自嘲的神情,暗想:我修炼了这么久的功力,难道就是为了这种用场?
他不知不觉已神思出游星海,恍然一夜便过去了。
终于,他拿出了兼治会“青木”应该有的气度,“请”二人去玉琳楼吃了个早点。
叶络心不在焉地打着哈欠,终于等到了上了早点。
只每人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两笼包子。她尝了一口,虽然简单,但还算合口。这粥若是处理得不好,就会有一股难以去除的腥味。可玉琳楼还算对得起这招牌,她觉得很不错。
但她却很心烦。让她心烦的不光是一天复杂忙乱的任务,还有对面的那个人。青木。她不喜欢被人束缚。
这可苦了叶痕,他是一个讨厌闷的人。可偏偏对面坐着一个很闷的人,这场早点也很闷。他不想光闷头吃饭。
终于,叶络发话了,只懒懒地一句:“马上就到年日了吧?还有几天...四天?”
青木放下那玉箍乌柏木的筷子,用锦绢擦拭着嘴唇,缓缓道:“还有三天半。”
叶络不耐烦地咛喃一声,好似在对着天抱怨,糯声道:“还能不能在年前把这苦差事完成,我可不想在这边城过我的成年礼。”
叶痕闻之一怔,不由得看向叶络,只见她若有所思地用瓷勺轻搅着热粥。她为何看起来如此心事重重?
原来过了这年,她就十八岁了吗?
若是在这边陲之城,若是没有家人朋友陪伴的话,那么这个成人礼也怕是无味吧?
青木沉吟半刻,无不遗憾道:“时间来不及了,而且,那几人太过谨慎...看来,我们只能在这琉璃之地过年了。”
叶络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她神色掩饰得很好,很难让人发觉那种隐匿得很好的失落,但叶痕却发现了。
他说道:“那现在就去把那所谓的几个人抓住呢?”
叶络油然而笑,看着叶痕,道:“你把他们想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她摇了摇头,却没有笑话他的天真,“哪有这么容易解决。”
叶痕哈哈一笑,“也对,若是这世间所有事情都那么容易解决的话,空余下来的时间该怎么打发呢?”
叶络颓然扶额,“看来叶公子也是个有大把时间无法打发的人呢!”
叶痕无奈道:“大闲人一个!业余只能走街串巷,可把琉璃每条明街暗道都踏足了千百遍,前店后坊若是哪天换了人,我都能看出来了!这可不被叶小姐嗤笑了?”
叶络冷不丁“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青木接口道:“叶公子是琉璃人?”
“正是。”
“那自然对此地风物人貌都很是了解了?”
叶痕摆摆手,“不在话下。”
青木端起茶杯,玩味地一“啧”,续道:“那在下可否请叶公子帮个小忙?”
叶痕悠然,笑道:“只要是在下能帮到的,自然不会推脱。”
青木倒也难得爽快一会,道:“那我就向叶公子直说了...帮我把那几个小毛贼给揪出来。”
叶痕闻言,眼睛一睁,大有严正惊异之态。玩味半天,勉为难色道:“既然夸下了海口,又受二位所托,那也只能...”
叶络瞪了瞪眼,“诶诶诶——别带上我,我又没求你帮忙!”
青木缓和笑道:“叶公子尽管放心,只是请你探听虚实,正面碰撞就交给我们吧!”
叶痕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青木轻轻“嗯”了一声,随之缓缓在怀中摸出一块暗金镶边玉牌,递予叶痕。
只见那牌子后面浮突绘刻着饮月花,正面只一个“震”字。
叶络观之色变,惊惶道:“‘震’字令?!”
叶痕接过牌子,掂了掂,好玩道:“震字令?”
叶络责问道:“你拿出震字令交给一个...”她看了看叶痕渴切的眼神,“一个摸不清状况的人?!”
青木若无其事地喝着茶,轻描淡写道:“没有规定震字令就只能一人所有吧?”
叶络像是泄了气般,起身看着叶痕。叶痕从未见过她这么认真严肃的眼神,顿时也觉得有些不妥。
只听她冷冷道:“你若是敢接这震字令,那就等着后事吧!”
叶痕一愣,叶络起身便走,像是远离瘟疫般,抛下后话:“叶大公子好气魄,这八字令牌,现在为止就只有三人用过......我劝叶公子还是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罢!”
叶痕呆怔在那。
青木放下茶杯,淡淡一笑。
叶痕苦笑道:“这八字令牌,究竟是何用处?”
青木并未打算隐瞒,道:“正如她所说,这八字令,从青帝颁发兼治会以来就只有三个人用过。
“这八字令有不可抗逆性,施令者字牌一出,无有不服从之理,违令者,斩。”
“那是哪三个人用过这令牌?”
“第一道‘离’字令,初代首领蒋献所用,令诛杀天都三大权贵;第二道‘兑’字令,第四代首领张阳一所用,令天下英豪诛灭天工阁;这第三道‘坎’字令嘛,我也不清楚,那时我还小,所掌握的情报有限,但据我所知,可能与‘中州事变’有关,何人使用不详。”
叶痕这下只能苦笑了。
看来这每道令使用者,都绝非凡类。
要用这道令,得看命硬不硬。
不过他却是有了意外的情报。
他问到:“不是听说讨伐天工阁是玉泉郎发布的英雄贴吗?”
青木道:“没有,自始至终都是兼治会一手操办。”随后他“嗤”了一声,“五卫郎势力与兼治会虽同属青帝坐下两大阵营,但那五人都不过是子子孙孙传下来的臃肿的保守派罢了。哪如我会,顺应时代,深得人心,耳目遍天下!”
他用筷子蘸着茶水,带着侵略性十足的笑,在桌子上画下会标“饮月花”!他的深邃眼眸似乎闪着光,那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同样闪光的,还有叶痕的眼睛。他有点心动,同样想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橄榄枝。
对于他这样一个身世成迷,未来难料的普通人来说,深盼着这样一次机会。
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一次机会。
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恨不得歃血为盟,于此浮世逐狼千里!
“要我怎么做。”眼神充满热切甚至狂热。他这种难得的模样恐怕没有人见过。
青木眼中精芒一闪,很欣慰地点点头。虽是兼治会,但当下天都局势难料,难免内部人心浮动,他需要这样一颗钉子,一颗坚韧锋利的钉子。
为此他甚至可以向叶痕透露些会内的信息。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文牒,一本很薄但分量足够的小册子。。
“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东西。”他诡谲一笑,“现在起,凡是册子里提到的人、物,你皆可动用。”
他看到叶痕跃跃欲试但有些狐疑的神情,说:“放心,震字令的威慑力远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