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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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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很早之前,苏进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人生短短几十年,应当及时行乐,这段话很有道理,可惜他没那么高尚,对于中国人血骨之中附带的‘忠孝仁义,信勇谦恭’,这八大传统美德理解的不是那么透彻,也不想过多理解,那是圣人才能理解且践行的事,他非圣人,就不要对号入座。
  可叹。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不足之事也类似十有八九,他无法调和自己的身心,以至于深陷爱情的痛苦中,为此他跟随那个叫做李思燕的女孩,一同考入刑事警察学院。
  有些话藏在心底,叫做胸怀大志。
  这话说来说去就是梦想,苏进没有那么多远大理想,他只想雨李思燕相爱到老,就这样简单,仅此而已。
  而今,他更喜欢异想天开。
  这四个字,不仅代表对未知事情的期望,同时也表达出人性难填的欲望,因有欲望,才能衍生出动力,他的动力来源,就是查出水鬼是谁。
  继而替她报仇。
  白纯到来,告诉他水鬼就是刘国良,一步步把他推到刘国良身边,再用责任来警告压制他,警告他警察的职责,压制他内心的怨怒,苏进其实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所以他才会答应这趟任务。
  接近刘雅婵,就是任务的初序。
  苏进坐在酒店里,等待白纯的电话,无聊之极,他本想打个电话给爸妈,可却迟迟不敢拨通号码,对于二老,他心中很是愧疚,年头到年尾难得回家一趟,每次回家都匆匆忙忙,连他们脸上多了几条皱纹都不清楚,他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为了追李思燕而报考警察,毕竟陪伴才是最为重要的孝道,可现在他已经是一名警察,他也热爱这份工作,更不想放弃这份工作。
  叮铃铃。
  悠扬悦耳的铃声打断苏进的思绪。
  电话里传出白纯依旧冰冷的声音:“已经确定刘雅婵行程,她上午需要去公司开会,中午在职工食堂用餐,下午需要去工厂查看,晚上七点左右才能回酒店,我整理了一些资料交给你,等下打电话给你。”
  挂掉电话,苏进洗了个热水澡,拿起外套就出了酒店,一路无所事事,四处溜达,不知不觉来到湖边公园,看着公园的美景,苏进走进公园,既然走到这里就逛一圈,下次不知还能不能看到这样美丽安静的景色。
  穿行在幽静的石子小道上,苏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两旁笔直生长的树木伸展着蓬乱的枝干,挂着点点嫩绿的枝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昨夜暴雨打落的黄叶像是脱离母亲怀抱的孩童般静静躺在地上,一对年轻情侣穿着单薄外地,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踩着黄叶向远方走去,女孩挽着男孩手臂笑弯了腰,男孩则手不自觉放到女孩的翘臀之上,苏进看着这幕场景,忽然有点触景生情。
  人生几载,跨过春夏秋冬,静观百态众生,独品酸甜苦辣,最后黄土裹身。
  远处飘来花蕾释放出沁人心脾的芬芳花香,许多年轻女孩走到树下,轻轻拉下一簇簇花枝,凑上俏鼻吸允诱人的芳香,姿势妖娆,旁边几位拿着相机拍照的男生,眼睛瞪得很大,眼神都开始转绿,在女孩等人咒骂中按下快门键,前方小湖边,孩童嬉笑打闹,露出天真笑容,几名大人看着孩子哈哈大笑,也有些年轻父母伸出手指正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孩子们扭扭捏捏,撅着嘴巴不敢说话,苏进会心一笑,父母们都明白水火无情,都盼望着自己的孩子安好一世,不求荣华富贵,但求无忧余生。
  坐在湖边石凳上,看着四周的场景,他脑中浮现无数被切割的场景,一幅幅单个场景瞬间连接起来,组成一场反复播放的画面,伸手揣进裤兜拿出一张旧照片,双手不停在暗黄的照片上拂过,秋风落叶,繁华一季,女孩一跃而起,这种让人动情的场景刚好被定格在那枫叶落于女孩脸颊的时候,那照片上的笑容依然印刻心底,经年不散。
  时光美如画,只是一段斑斓美好的回忆,而今物是人非,怎不忆当年。
  苏进眼睛湿润,喃喃道:“思燕,是时候与你说再见,也是时候与过去断隔。”
  许久之后,他捡起别人丢下的半瓶矿泉水,把水全部倒出来,随后把照片卷起塞进去,在一颗梧桐树下徒手挖了一个坑,把水瓶放置好,轻轻用泥土掩埋。
  走到湖边洗净双手,白纯电话刚好响起。
  “你在哪,我过来。”
  苏进回应道:“湖边公园,林荫小道。”
  大概一刻钟后,一身休闲装的白纯出现,手中捧着一堆资料慢慢走过来,速度不快,但也不慢,每一步都像计算好一般,跨步很精准,苏进知道这是职业习惯,对任何事都严格,以至于连私生活都被这些条条框框所禁锢,苏进不喜欢这样,但也不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今早与邓天明谈话中,邓天明说过白纯这个人,而自己也在网上查了些资料,虽然不多,但还是找到点有用的信息。
  白纯走到苏进身边坐下,轻声笑道:“你这张脸,比昨天干净,不会让人想揍你。”
  苏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句话也不知是夸他还是骂他,接过白纯递来的资料,慢慢翻看。
  白纯也在一旁详解:“刘国良的基本资料,网上都有,我就不多说,网上资料提到的都是金融,他并购或则投资的一些信息,只是简单的资金流通,既然这些资料能在网上流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想要了解刘国良,还是要接近他,这份是她女儿刘雅婵的资料,她在海城上大学,已经大四,今年毕业,前几天国良集团已经发布公告,说刘雅婵将在毕业后正式到国良集团药业分公司上班,任业务部经理,你要做的,就是接近她,打入业务部,业务部分为临床,招商,新特药部,而我们要求你成为新特药部门的人。”
  苏进微微愣住,转头看着白纯,眼中满是疑惑,问道:“新特药部,研发新药。”
  白纯点头。
  苏进急忙说道:“等等,什么意思,你让我去他们医药分公司,前往特药部,参加新药研发,你觉得可能吗?刘雅婵是医药师,她进入新特药部理所当然,我一个非专业的人员,刘国良会让我进去,不可能吧。”
  翻开刘雅婵的资料,继续浏览她这些年的经历,完全就是普通人,学习成绩优异,与同学关系好,积极参与校园活动,又能歌善舞,在学校颇受人喜欢,被人赠予校花称号,幸好有几件案例说明她这个人好胜心强,不服输,这倒是个不小的发现,其余的就是白纸般的经历,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
  苏进合上资料,有点苦恼:“先不说这些问题,这份简历说明刘雅婵与普通人一样,争强好胜,这种人想要接近,唯有打败她,粉碎她的自信心,可在这份简历中,她在任何方面都是专业的,你让我怎么去打败她。”
  白纯喉咙蠕动,冷笑道:“格斗。”
  苏进有点讶异。
  对症下药。
  格斗方面他是行家,学校里每天都要训练,因此他倒是不担心,可是这不代表刘雅婵小胳膊小腿的会喜欢这种激烈运动。
  白纯指着苏进手中的照片,斩钉截铁道:“格斗,是她最喜欢的运动。”
  苏进不再说话,默认这点,这确实是一个接近她的好方法,白纯见苏进认同,继续说道:“还有几个人,是你要小心的人,他的亲儿子刘虎,此人心狠手辣,没有一点同情心,刘雅婵以前交往过一个男朋友,刚确定恋爱关系,就因为刘虎觉得这人看起来孱弱点,就让他离开刘雅婵,结果那人多说一句理由,就被打断腿,还有这位叫做杨狠的人,他是刘国良兄弟的儿子,他兄弟早年替他挡下十三刀死亡,所以这人就成为刘国良的继子,他比刘虎还狠,你要小心他,而且杨狠还很聪明,同样是公安大学毕业的人。”
  “其余资料就是刘国良情妇以及四大贴身保镖的资料,还有就是他们集团股东的资料,说说股东,其实就是刘国梁扶持的傀儡,没有话语权,但却是刘国良的兄弟,你带回去慢慢研究,到时候接近他们后也好办事。”
  苏进拿起资料袋,把资料全部装进去后说道:“我拿回去研究后就毁掉,对了,刘雅婵身边有什么人。”
  这才是苏进关心的事。
  白纯摇头道:“这点不清楚,刘雅婵身边的人,多数是刘国良派给她的,但她很不喜欢这样,会常常和他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苏进有点头疼。
  看来刘国良对女儿的保护做的很到位,就连白纯他们都不知道多少资料。
  白纯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说道:“这是你的新身份,证件,户口都在里面,公安局系统已经增加你的新身份,以后你就用这个身份去破案,我和王组商量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会和你见面的次数减少,这里面还有一份我制定的警用密码,你背熟就可以,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就用这套密码和我联系,我的代号叫做水仙,你的代号叫做青莲,为了让你的身份更真实,王组已经在海城给你买了一套房子,作为你入住和教习的地方,毕竟格斗老师的工资很高。”
  两人继续交谈一段时间,苏进才拿着资料离开,白纯看着苏进渐行渐远的身影,鼻息之间的气息渐重,苏进这次接下这个任务,可谓是九死一生。
  离开白纯后,苏进没有回到酒店,而是在酒店周围逛了一圈,熟悉周边环境后,才回到酒店,坐在床上看白纯给的资料。
  然后上网查了近几年来国良集团发生的事,不管是人事调动还是资金动向都有查看,遗憾的是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想来也是,如果网上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他根本就不用换一个身份去接近刘雅婵。
  不过有一个信息让他很好奇,就是国良集团的法定代表人不是刘国良,而是一名叫做赵怜雪的女人,拿出资料对比,果然这个女人就是刘国良的情妇,看来她在刘国良心中份量很重,不然也不会连公司都转移到她的名下。
  不过这个女人太过低调,网上都难以找到她的资料,只有寥寥无几的信息,都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或则做什么善事。
  苏进走入卫生间,将记住的资料全部撕碎,然后丢尽马桶冲走,拿起刘雅婵的资料,看着照片上婉约派的女孩,不禁喃喃道:“擒贼先擒王,擒虎先擒子,呵,这是虎口拔牙,刀尖起舞啊。”
  喝了口水,走到窗户边,刚巧看见刘雅婵的车从远方驶过来,苏进急忙刚买的水果下楼,拨打了一个电话:“猎物出现,记住任务,我在原定地点等你。”
  苏进走到大堂,没有直径从大门离开,而是走消防小道转到酒店后面,再从停车场离开。
  而在酒店前方的花丛边,正有个身穿黑衣带着帽子的男人看着一辆奔驰缓缓在酒店门口停下,从车内走出一位姿色惊艳的女人,把帽子压低,用把肩膀上绑好的黑色口罩挡住脸颊,对着女人走去,姿势僵硬,可下一刻,他瞬间提速,从女人手中抢过包,对着远方跑去。。
  这时,车内也钻出一名年轻人,拔腿就追。
  女人则波澜不惊,没有尖叫,也没有咒骂,脸色平静,只是微微抖动的眉毛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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