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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黑渊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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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师父没告诉初九名字,但师父教他修行,为他治病、养他长大,师父在他心中比天地大。想起师父,初九心中感到阵阵温暖。
  望着涛涛江水,初九又想起了东海,他的水性很好,如不是现在九窍被封,但很想在江中畅游一翻。
  他看了一眼青儿,几天来结伴同行,已知道青儿的身份,这个女孩儿是皇族,广寒圣后的孙女。
  虽然长在海岛,但他从小便读道藏三千,对于大陆的历史,却是了如指掌。
  他怀里有一纸书信,正是师父写给广寒圣后的,希望广寒圣后能给他治病,师父说广寒圣后或有办法。
  师父曾向他交待:“不要给任何人提起,直接到大周皇宫,把这封信交给广寒圣后就好!”
  他自小听师父的话,所以没有告诉青儿,虽然她是广寒圣后的亲孙女。
  这时青儿又问道:“你的清蝉也是灵兽吧?”
  初九愣了愣,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反正初七从小便在竹林里陪着我!”
  青儿狠狠的撇了初九一眼,暗道这家伙对自己什么都保密,道:“蝉一般只能活一个秋天,你的蝉从小就陪着你,那还不是灵兽!”
  初九想了想,点了点头。
  青儿沉思片刻,道:“你听说过道门三清蝉吗?”
  初九点了点头,道:“当然,道门三清蝉的传奇,很小时师父就跟我讲过,传说太清蝉已成圣。”
  青儿缕了缕鬓角的青丝,道:“我喜欢玉清蝉,我小时在祖母宫里时,曾听到过玉清蝉的蝉鸣。”
  “我没你幸运,我只见过初七!”初九闻言望向江边马车一眼。
  车厢顶宝莲灯的华光下,初七背着蜗牛,正在星光下晾翅。
  青儿道:“那夜在古柏林里,如果不是听到初七的蝉鸣,我也不会下马车,也不会遇见你!”
  初九笑道:“认识我也不是坏事,我还能帮你治伤。”
  青儿瞪了初九一眼,道:“那天,你的眼中为何流血?”
  初九道:“我有病!”
  青儿道:“什么病?”
  初九摇了摇头,道:“怪病。”
  青儿怒道:“不想说算了!”
  初九叹了声,躺倒在江边草地上,望向夜空的北斗七星,暗思:“不知此去京都,广寒圣后能否治好自己的病,那怕不能再修行,能保住性命也是好的,至少能看到星空,能陪着师父和师妹。”
  见初九的样子,青儿气恼的站起身,走向马车。她觉得初九不信任她,什么都不肯说,所以很生气。
  其实初九真得不知自己得了什么病,连他医道高深的师父都不知,他当然更不知道。他只知道,一解元窍封印,便会七窍流血,如不加制止,便会血尽而死。他在昏迷时,曾听到师父自言自语叹道,说他受了诅咒,是天谴之人。
  他当然不相信,他从不信老天。
  月明星稀。
  初九躺着草地上,望着星空。
  星光下出现一只大鸟,在九天发出一声霸气鹰啼。
  他站起身,只见一人从高空之上的雕背一跃而下,如月下孤烟般,径直落于青儿的马车之前。
  心念动了动,他想起这两天青儿的话,明白此人应该是在天上保护青儿的那位前辈,应该没有危险,不过还是走上前去。
  只见此人站在车厢外,对着里面说道:“郡主,圣后已知魔族暗杀之事,飞鹰传旨意,命郡主乘属下金鹏回京,不要再乘马车。”
  片刻后,青儿走下马车,皱眉道:“洛叔,白泽怎么办,马车怎么办?”青儿内心想和初九同行,但对于她最敬爱的祖母的话,她却也不敢反对。
  走到近前,初九见此人一袭黑衫,身高近丈,右臂衣袖空空,面如淡金,隐有血煞之气,让人不敢逼视。
  此人望了初九一眼,道:“可以让这位公子驾马车回京。”他知初九那夜救了青儿,通过这几日的观察,暗自揣测,这位小郡主或许喜欢上了这个小子。
  青儿半响不语,片刻走到初九身前,道:“我要先行回京,你帮我把白泽和马车带回京城还我。”说完,从雪腕解下一青玉镯,递给初九,又道:“马车车厢有阵法防护,这是阵枢,给你。”说完递到初九手中。
  这时,一足有四五十米翼展的金鹏自天而降,落于不远处。
  青儿也没再和初九多言,翻身跃于鹏背之上。
  洛满城对着初九微微一笑,道:“你救郡主的性命,老夫很喜欢你,神都再见吧。”说完也跳上鹏背。
  初九远远望着青儿,感受着玉镯的温润。青儿很冷傲,也没问他同不同意,就让他护送马车,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喊道:“放心吧,我把会白泽带到京都!”
  大鹏迎风而起,月下西去。
  鹏背上的青儿,望着星光下初九的身影,冷艳精致的小脸,渐渐生出几丝温柔的红晕。
  ……
  青儿走后,初九心中感到一丝寂莫,不过他从小习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望向手中青儿给他的玉镯,轻轻抚摸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符文片刻,把玉镯放进了怀中。
  已近半夜,月光洒在涛涛江面上,虽没东海壮丽,却也有一种美丽。
  白泽兽本来正望着明月发呆,而这时似乎感受到什么,猛然转身,对着远方青山前肢半跪,哞哞叫了两声。
  初九转身看到白泽这个奇怪的动作,不由一怔,慢慢走到白泽身边。
  而这时,有风起,起于月下山巅。
  狂风呼啸,顷刻之间,一只全身闪着银光的大鸟,从夜色里飞来,降落于马车前的树稍。
  初九盯着这只大鸟看了半刻,喃喃自语道:“重明鸟?”初九熟读道藏,正所谓坐地日行八万里,虽然没见过这种传说中的灵兽,但道藏有记载、有画像,今日一见,很快便推测出是重明鸟。
  其形似鸡,鸣声如凤,两目都有两个眼珠,故作重明鸟,亦叫重睛鸟,重阳宫灵兽之一,那怕妖魔鬼怪如何变形,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大鸟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初九,目光如剑光,似乎想把初九刺透。
  大鸟飞落于地,身形化做一美艳妇人,羽毛化为银色羽衣,缓缓走向初九。
  初九虽惊异,但却并不害怕,她知道重明鸟的来历,太渊境的灵兽,当然可化形,自小受道藏洗礼,他对于这斩妖除魔的灵兽,心中是很敬佩的。不由施礼道:“见过重明前辈!”
  妇人面无表情,依旧看着初九的眼睛,她像亲吻一般,鼻子对着初九的脸不停的嗅着。
  初九有些懵,闻着妇人身上散出的古老的香味,心跳的历害,不知这妇人要对自己做什么。
  车厢顶的清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只是微微振翅,并未做何反应,在重明鸟面前,它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当然,前提是重明鸟不伤害初九。
  妇人的鼻子终于从初九身上离开,她望向初九道:“你身上有黑渊的味道!”
  黑渊的味道?
  闻听此言,初九看着这位美艳的重明前辈,有些发懵。
  “你是何人?”重明鸟那双美丽奇幻的双瞳,如写轮眼一般转动,紧紧盯着初九的眼睛,不过目光与先前相比,和缓了不少。
  “我叫初九,家在瀛洲无名岛,我要去神都。”初九恭恭敬敬的答道。
  重明鸟眼神中充满疑惑。她不但是太渊境的灵兽,最重要的是她有机缘进入过极北黑渊,有着强大的第六感。
  今日她路过此地,在山巅饮仙草琼汁之时,被金鹏叫声打扰,本想给金鹏点教训,却没想这只金鹏是洛满城的坐骑。当她目光注意到了初九时,超强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小子似乎有些特别,所以飞了下来。
  她已确定初九不是魔族,可不知为何,初九身上散发着一种让她灵魂感到熟悉的东西。
  重明鸟看了眼马车上的皇家徽记,问道:“你是皇族?”
  初九摇了摇头,道:“这是东林青郡主的马车,她乘金鹏回京了,所以把马车留给了我。”
  重明鸟刚才看到了那一幕,点了点头,道:“你和青郡主什么关系?”
  初九道:“我去神都,她也去,结伴而行。”
  “你师承何人?”虽然初九九窍被封,只是个常人,但刚才一见面,初九就叫出了重明鸟这个名字,寻常子弟绝没有这眼力,所以重明鸟问起他的师承。
  初九摇了摇头,道:“前辈见谅,我真不知道师父的名字。”
  重明鸟似笑非笑的看着初九,表情却是在思索。
  初九也不敢动,不停瞄重明鸟一眼,心中有些发毛。
  片刻后,重明鸟终于停止了思索,重新化为鸟形,也未再理初九,振翅飞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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