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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陈玉华的病情，俩人这样的争论，已经持续太久了。
1954年12月23日罗纳德•李•赫里克在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市将一只肾脏捐献给双胞胎兄弟理查德。这是世界上第一例器官移植手术，由约瑟夫•默里主刀。理查德患有慢性肾炎，当时已生命垂危。手术持续5个半小时，两人术后未出现并发症。理查德在接受肾移植后又活了8年。
不考虑中国古代的皮肤移植手术，这便是世界上最早的器官移植案例。从此，一个崭新的时代，开启了。
器官移植手术要取得成功，技术上最初有三个难关需要突破。一是移植器官一旦植入受者体内，必须立刻接通血管，以恢复输送营养物质的血供，使细胞赖以存活，这就要求有一套不同于缝合一般组织的外科技术，而这种完善的血管吻合操作方法，直到1903年才由A•卡雷尔创制出来；二是切取的离体缺血器官在常温环境下，少则几分钟，多则不超过1小时，就会死亡，便不能用于移植。而要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完成移植手术却又是不可能的。因此，要设法保持器官的活性，这就需要解决器官保存问题。方法是降温和持续灌流，因为低温能减少细胞对养料的需求，从而延长离体器官的存活时间，灌流则能供给器官必需的养料。但直到1967年，才由F•O•贝尔泽、1969年由G•M•科林斯分别创制出实用的降温灌洗技术，包括一种特制的灌洗溶液，可以安全地保存供移植用肾的活性达24小时。这样才赢得器官移植手术所需的足够时间；三是排斥反应，因为人体免疫系统会自动对进入其体内的外来“非己”组织器官加以识别、控制、摧毁和消灭，从而导致移植器官破坏和移植失败，所以必须通过药物干扰加以阻止。直到陆续发现有临床实效的免疫抑制药物，才使移植后的器官可以长期存活于体内。
但是随着这三大难题的解决，器官来源又成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首先是健康的供体器官不足，其次是能够相互匹配的器官更少。因此只有建立器官工厂，有源源不断的健康器官作保证，这项医药成果才可能得到大力推广与普及。
Time加公司的辉煌就是从成功切入无头人器官工厂这一领域正式开始的。
“以前我们是求着别人买我们的药，现在是大家争着来排队采购，还不一定马上给。直接从奴隶到将军的节奏。”古特而力万分自豪。
“对。以前是垫钱卖不出去，现在是打预付款还买不到。哈哈。”钱益多笑得更加轻松。
“哈哈。好风水轮流转么。”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老贺牛逼！”古特而力树起大拇指。
“都是王董、陈董决策英明。”李加明也树起了大拇指。
器官工厂首先从植物组织培养概念，得到了启发。组织培养又叫离体培养，指从植物体分离出符合需要的组织、器官或细胞、原生质体等，通过无菌操作，可以培养出植物各部分组织，如形成层、薄壁组织、叶肉组织、胚乳等进行培养获得再生植株。这项技术在20世纪60年代就已经比较成熟。从这里得到启发，于是人类想到了类似植物组织培养动物的方法——克隆。
1996年7月5日研究人员先将一个绵羊卵细胞中的遗传物质吸出去，使其变成空壳，然后从一只6岁的母羊身上取出一个乳腺细胞，将其中的遗传物质注入卵细胞空壳中。这样就得到了一个含有新的遗传物质但却没有受过精的卵细胞。这一经过改造的卵细胞分裂、增殖形成胚胎，再被植入另一只母羊子宫内，随着母羊的成功分娩，“多利”来到了世界，世界舆论为之哗然。“多利”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生命的诞生没有男性生殖细胞的参与。她的基因组全都来自单亲，这是真正的无性繁殖。所以说，“多利”是世界上第一个真正克隆出来的哺乳动物，有着极其广泛的应用前景。果然不久之后，就出现了利用“克隆”技术培植人体皮肤进行植皮手术。以及应用克隆技术，培育同了许多有医疗价值的基因，如治疗糖尿病的胰岛素、有希望使侏儒症患者重新长高的生长激素和能抗多种疾病感染的干扰素等等。所以理论上，克隆人已经不是科学的难题，但是克隆人之所以被严格禁止，是因为克隆人有着独立的意志，与人类伦理之间存在不可逾越的红线，拿克隆人进行器官移植，无疑于直接杀人。
而这个时候，贺进东团队发明了“无头人”。
无头人生产类似于现代克隆技术，但它采用更先进的基因复制技术，保证发育个体与受体之间没有免疫冲突，可以安全受让。特别是在个体生长发育过程中，大脑发育一开始便被停止，所以个体只长肉身，而没有脑袋，没有感觉，更没有思想和感情，因此才被称作“无头人”。它只能被视为具有人类基因的，且部分具有某些人体形状的一种生物，或者干脆地说是一具被割去脑袋的尸体，一堆最纯粹的肉。它们当然是没有任何人权可言的，因为它只是长得像人而已。所以可以随意大量被用于大学里的生物教学与活体解剖，也可以直接从它们的身体上提取我们需要的一切：胳膊、心肝、血液、生殖细胞……出售给医院和患者，商业前景特别巨大。
Time加公司当时已经发展得非常成功，尤其在中医药防治心血管疾病、眼鼻喉科医学、恶性肿瘤治疗等领域，它研发的多种药物都具有世界级的最高水平，纷纷进入了各大权威药典大全之中，被赞同是最科学、副作用最小的绿色环保的天然药物，行销世界各地，为公司赢得了巨大的利润和名誉。
那个时期，也是施公恒对Time加公司最为赞赏有加的时期。他认为运用自然万物相生相克的机理，最能顺应自然本来的规律，达到天人合一的无我之境，也就自然能够治疗疾病，实现长寿。
他专门统计了这样一组数据：大洪水之前，亚当，930岁；亚当之子塞特，912岁；亚当之孙以揶士，905岁；亚当曾孙该南，910岁，玛勒列，895岁；雅列，960岁；以诺，360岁……平均，857岁。大洪水之后早期，闪，600岁；亚法撒，438岁；沙拉，433岁；希伯，464岁；法勒，239岁……平均，343岁，平均减少514岁，下降幅度60%。而到了大洪水晚期，人类寿命又由300多岁，下降到了七八十岁，又减少了200岁左右，下降幅度70%左右。人类寿命下降是世界性趁势，东西方都如此，尧，117岁；舜，100岁；大禹，100—140岁之间；商汤，100岁；周文王，97岁；周穆王，104岁；管仲，80岁；孔子，73岁……
施公恒经常拿这组数据说事，是想说明这样一个道理：因为人类的寿命本来就非常长，只是后来人失去了自我，受到了外界的干扰，才发生变化的。干扰越多，影响越大，寿命反而越来越短。只有放弃自我，顺应自然，将来人的寿命一样可以恢复到大洪水之前，活到千岁不是梦！
“人不是独立的个体，怎么可能不受干扰？”王金钟反对。
“克制欲望。”施公恒说。
“大部分人做不到。”王金钟说。
“那是认识不足。”施公恒说。
“不。是操作太难。”王金钟说。
“换器官当然容易，但不是根本办法。”施公恒说。
无头人项目是Time加公司利用最新基因工程技术研发的新项目，研发开始以来，一直受到各方关注，总体是肯定与支持的声音，也受到了各路资金的认同，大家基于对Time加公司未来的强烈看好，所以把Time加公司的股价推升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历史高度。
“但至少方便可行。目前只能如此。”王金钟说。
“什么叫只能如此？是放纵如此吧。缺少教育。”施公恒说。
他说的一点不假，人生来就是惰性的动物，有捷径可走，没人愿意多绕路走。天生如此。所以我们才要反复强调教育的意义，只有教育才能够让人明白事理。
但王金钟认为他们不缺乏教育，所以他说：“你说的一套只适合部分人，而我们的器官工厂无所不能。”他语气中充满着无比自豪。
无头人运用范围确实太广泛了。它不仅可运用于医疗，甚至可以这样做：在其脊髓中，植入一个能够接受外界指令的电子脑，用于指挥协调它的身体动作，这样就可以低成本地训练出一支肌肉发达却不会叛乱的警察部队，或者培养出一群只知干活而从不抱怨的下属，可以任打任骂，任宰任割，却依然听话而驯服。这比任何机器人都更加人性化，制造成本还更低！饲养成本更不用多考虑了，树堡制造出来的有机物正好可供它们消费。
“太可怕了。简直就是魔鬼再生！”施公恒大声反对。
“那不是我们的方向。我们的方向永远在医学上运用。”王金钟强调。。
“但这也同样走错了方向。”施公恒说。
“现在有比这更可行的吗？”王金钟耸耸肩，非常不以为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