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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飞蓬子 / 第二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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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走到天宇之下了,从阴影走向明亮,这样的感觉对于一个垂头丧气的人还是有点安抚作用的,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遥望着闲散的白云,不过两坪的地方在我眼里就是整个宇宙,我便是整个宇宙的中心。
  他走到满是锈渍的露天洗手池边,将毛巾叠成四方摊在手上,打开水龙头浸湿,又一下子扑在脸上,使劲地毫无节奏地抹了一遍,接着盖在脸上,鼻子吸着水,直到难受得几乎窒息,才扔进湿漉漉的洗手池里。
  得与失总是相对的,没有什么是不能够忍受的,就如同室内和室外的洗脸池,在表面的好与坏之下,还有在这好与坏之下不同的背景,那才是真正需要深究的东西;我在自己找不开心,自己难受自己,又在自己找开心,自己安慰自己,可我又为什么如此选择,为什么如此想法,以至于使自己到了这么难堪的地步。
  古板,顽固,独裁主义,还时不时的冷言相对。古板是很多老一辈人无法改变的,他们经历的,听闻的,让他们没有什么浪漫理想的存在,或使他们永远不会说出自己的浪漫理想,于是他们总说,这样子做不对,因为一直都是那样子做的,他们也从未尝试过这样子做,要想让他们改变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想法,就如同改变你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梦想一样,是不切实际的;顽固也就在这一条件下附生了,他们内心坚持的,别人就难以动摇,他们接受不了新兴事物的发展,不敢当第一,不敢创新,他们从苦难中来,不敢奢望过于繁华的东西;也就是在古板顽固之下,独裁主义诞生了,他们要你怎么做,你就不能违逆,不然他们就宣告你的不是,他们让你沿着轨道向前走去,你却不知道面临的是一个站台还是一辆行驶的火车,他们也不知道;你厌烦这些,你就大声地反对,用实际行动表明你自己,他们心中一贯的固执又出现了,他们的阅历使得他们指责的话语冷锋十足,你终于下定决心逃开这一切。
  但我必须得承认,我也是古板顽固的,我也有独裁的一面,也会冷言讽刺一切我所厌恶的人或事;我古板地认为“天生我材必有用”,顽固地一意孤行,对自己身边的人总是有独裁倾向地单方面认为,以我的角度思考他们的所作所为,使得无意的话语在我听来是对我的讽刺和自尊的伤害,这无疑至少会爆发在口角上的冲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时间里累积起来的;你老早就在逃避什么东西,想抓住什么,想被承认什么。也就在理想主义之下,现实让你变得孤僻,让你觉得不被肯定,不被认可,每一个想法都会遭遇打击;你不敢再去提自己的想法,哪怕多么合理,都会被赋以讥笑,你没有尝试证明的机会,每个人都觉得你异想天开,不切实际。在你自己的眼里,那似乎真的很合情合理,因为你的性格就是异想天开,不是,异想天开是别人所赋予的,那你不让人相信的原因在哪里,不是我的原因,那么你为什么会相信每一个人都会相信你,看来就是你的原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窒息和压抑。你的表达或许不够诚意,你太自我,觉得事情必定如此发展,之后的结果表明,你没有料中事情的结果,那表明你不能够预见未来,你以为奇迹能够来的,所有人能够无条件支持你,为什么,你的理论很显然不够充分。就算你真的能够预见未来,为什么别人会信你预见的是未来,那毕竟不是他们自己心中想象的未来,只是你自己对于自己的未来,你称之为预见;难怪他们会否认你,你的角度不是大家的角度,你没有办法让某个角度符合所有人的预期,你不是上帝,就算是,也有人不信上帝。你触了墙,你就往后退了,到最后四面碰壁,你果然是被困了。你是不是自找的,你原地踏步,不去探求,不去突破了;可如果当初有人能够大力支持让你去实践那个不够充分的思想,你会不会不一样,现在想来,却是必然的。
  你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今后,你不能让别人和你一起冒这个险,首先他会不会赞同你,之后他会不会后悔,你会不会成为他的负担,因为他或许根本不想冒这个险的,你在改变他,那你也成为你自己所不堪的人物了;你一直认为别人不能来主宰你的命运,你现在为什么要去试图改变别人的想法。他又拿起毛巾,狠狠地拧了下水,将它重新挂回那根铜丝上。铜丝,为什么是铜丝,不是铁丝,铁丝容易生锈,为什么不是线,线容易晃荡,那不是它们的错,不是铁丝自己生锈,也不是线自己晃荡,但我会去选铜丝。这就是为什么。每个人都想着趋利避害,想着成功而不是失败,许多人的成功和你的失败,或者一个人的成功和你和许多人的失败,我想那都算是你的失败,你不能判断优劣,你不能带着其他人一起判断优劣;你就是有罪的人,某种程度上就是你害了他们,尽管最重要的决定是他们自己做的,但你一定起了引导的效果,是你把他们引向失败那一面的;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他们为你的想法而支持甚至是投资,他们只是做了他们自己想要的选择而已,你却为此心里抱怨了许久;你原来也是狭隘的人。
  也许真的是我过于狭隘了,他想道,但至少不能这样子回去,我可是摔门出来的。这一次的摔门可不比以往的几次了,这再不是任性,而是决裂的信号。为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不愿去否定自己,但他也无法肯定自己。这像是吊在半空之中,你可以想象其中的刺激,但恐惧也必不可少。这是一个转折点,转向Y或者N,无论哪一个,注定要有人在选择上是错的;如果是Y,他就可以骄傲地回去宣告自己的胜利,如果是N,他就不回去了。
  他也不顾着去刷牙,就把接满了水的杯子和挤好了牙膏的牙刷放在洗手池旁;他的那个可爱的四条腿的小先生摇着尾巴跑出来了。它显然不记仇的,这也是他所庆幸的;如果小先生记仇了,他的王国就岌岌可危了;对于一个小王国来说,任何冷战或者直接开战都不好,影响虽小却很全面,整个体系的崩塌在所难免。
  “哦”,他一下子把它抱起来,“林先生,早上好。”那只狗则像回礼般地舔着他的手。
  林先生,林先生,无可奈何,沦丧至此,他有抱负,有谋略和武功,本应该有所作为,现在却沦落至此。亏得我是国王,不然真的不好支配它呢。它不是在雪夜上来的,但它曾经也是足够的落魄了,他是真的收留它了,他没有什么真的统御的能力,它也当不了什么教头;他就是喜欢让它姓林,还喜欢叛逆,他觉得是整个现实促使了老一辈人的不愿冒险;他必须正视现实,既然挣扎没有用,就要开始反抗了。
  他小心地放下它,用水洗了下手;狗儿就在他身边转着圈,他俯下身轻轻地充满爱意地拍了下林先生的头,它却闭上眼表现得无奈而可怜,但它的尾巴未曾停止摇动,这表明它多么敬业,他揪揪它的耳朵,它睁开眼看着这个国王,显得不知所措。它就是这么活泼又可爱,这也是他颇感安慰的地方,这么一个小王国里,可不能全部都是垂头丧气的人啊;他是在想着谁能够来改变一下我,但他也在某种程度下想去改变别人,谁也不是万能的,谁也不是万万不能的。这就是多样的融合性,包容别人,也包容自己。。
  他笑笑,充满怜爱地抚摸着它的头。在他起身的时候,它也径自地跑开了去。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这个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它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整个王国,可它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倒又很希望它永远长不大。
  他左手拿起杯子,右手拿起牙刷,开始有规律有节奏地刷牙;左上十二下,左下十二下,中上十二下,中下十二下,右上十二下,右下十二下,然后吸入一大口水,努腮,缓缓地吐出,再吸入一大口水,努腮,再缓缓地吐出,接着他清洗了杯子和牙刷,将它们整齐地摆在洗手池上;他以为这就是一种艺术;最后他吹起了口哨,忽而沉重忽而俏皮,还用手像煞有介事地胡乱敲着洗手池壁,像极了疯子;他以为这就是一种音乐;他音高调低地吹,毫无节奏旋律可言,他在表白自己的内心,或者这就是大型的综合表演,他是自己最大的观众,自己给自己喝彩,自己以自己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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