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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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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苑阁后面的院园,这里的院墙很高!因为这个院子的后面有另一个富丽堂皇的园子!这个园子名曰“渊园!”
  渊园里红色的野草莓,万绿丛中点点红,哄笑了自由的心境。
  这儿的岩石,有的娇小玲珑,宛如破土而出的唇笋;有的精巧雅致,好似含苞欲放的睡莲;有的气势磅礴,仿佛飞流直下的瀑布。一段路旁,地瓜叶正茂密地延伸着手脚,棱角分明的叶子颇有生趣,纵横交错的长藤生长着密密匝匝的叶子,团团簇簇地拥挤在一起,生机勃勃。绿色在膨胀,触目不由得一阵舒服,在感叹大自然植物的神奇与美妙里,也感谢阳光的无私赠与。柳树舒展开了黄绿嫩叶的枝条,在微微的春风中轻柔地拂动,就像一群群身着绿装的仙女在翩翩起舞。夹在柳树中间的桃树也开出了鲜艳的花朵,绿的柳,红的花,真是美极了!这里便是渊园,当初大陈太祖的后花园!但是,此园并没有因为太祖崩殂而衰落,反而当年大陈天子陈沧渊争位失利之时也曾在这个园子住过!
  如今,这里住着大陈天子最喜爱的小女儿,陈幽!
  在爬满青藤的旧墙下方,有石制的桌椅,桌上有茶碗,碗里是极罕见珍贵的明前清丛茶。
  陈幽正在喝茶。
  她面带稚意,眸如墨星,唇如红梅,长长的睫毛,嫩白的双颊上有两团淡淡的红晕,看着极为美丽。
  ……
  文苑阁,望着沉寂的阁院,唯渊好像闻到了什么?唯渊沉默了会儿,打发师妹离开后,离开藏书馆回到小楼开始洗澡。
  他让师妹出门干什么?买香,买檀沉香料!因为就在刚才!唯渊闻到了体香!自己的体香!在小时,唯渊身上便让他闻着很害怕的体香!但是他这股体香却会让人感到十分喜爱!这是一种奇特的体香!只有用沉檀香熏过的衣服才能盖过这体香!
  他从井里打出清水,开始倒入木桶,之后,隐隐散发出一道极淡的香味,他忘了打水流出的汗水,有些疑惑。那道香味真的很淡,被风一吹便消失无踪。
  渊园,陈幽正在品茶,便在这个时候,她闻到了一股香味。
  陈幽睁大了眼睛,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这股香味很淡,但进入鼻端后,却骤然间放大,变得极为清晰,仿佛美酒一般令人陶醉,百草园里有无数奇珍异果,入夜后散发着各种香味,却竟是压不住这股香味!
  她小时候生活的那片山谷里有满山野花,在夏初朝阳下一瞬盛放的时刻,竟也没有这么香!
  她敢向满天星辰发誓,自己这辈子绝对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
  偏偏,这香味还这般淡。
  这是什么香味?这香味是从哪里来的?
  陈幽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发现那股香味消失了。只是瞬间,那股香味便不知去了何处,再也找不到丝毫残余,她有些怅然若失,总觉得错过了生命里很重要的东西。
  她顺着墙沿向西走了数十步,走到青藤里花盛处,发现香味不是来自于此,下意识里向满墙的青藤望去,隐约觉得那香味似乎是从墙那边传过来的。
  墙那边是什么?废弃的苑文阁!她住进渊园里后,那边一直安静无声,就像墓园一样,只是从前天开始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过去看看吗?
  远处吊篮花后的油灯散发着光线,落入夜色深处,消失之前有些变形。
  ……
  木桶里的热水散发着雾气,顺着墙上的青藤缓慢地上升,然后被切割成无数缕如烟般的丝。他泡在热水里,靠着桶壁,闭着眼睛,有些疲惫。清晨的校园如此安静,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把湿毛巾搭在脸上,不想微烫的脸被晨光看见。
  也不想闻着自己恐惧的体香!
  忽然,木桶侧方的院墙上响起轰的一声巨响,烟尘大作,砖石纷纷垮塌。
  陈唯渊将毛巾摘下,震惊望过去,只见烟尘之中,院墙上隐隐……多出了一个大洞。
  烟尘渐敛,陈幽从院墙上的大洞里走了过来。
  她正背对着唯渊,格外高兴,说道:“没算错位置,就是这里!”
  这句话不是对陈唯渊说的,是对她身后那些拿着泥瓦匠工具的族人下属们说的。
  一时间,安静的小楼后方,旧墙之下,响起密密麻麻的修砌声。
  忙碌的人们没有一个望向木桶,仿佛看不到木桶里的少年。
  看着这幕热火朝天的施工画面,陈唯渊觉得木桶里的水正在急剧变凉,他的身体也在变凉。他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像个傻子一样,微张着嘴,觉得这场景好生荒唐,自己在这个场景里面,更是荒唐至极。
  没过多长时间,一道崭新的木门便在院墙之间出现。
  那些人如潮水一般退回百草园里,木门一关,国教学院一如先前安静。
  好吧,多了一扇门,还有一个人。
  “香味就在附近啊。”
  陈幽双手扶着腰,看着那扇门,很是满意。
  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她。
  她回头望去,只见陈唯渊像只被冻僵了的鹌鹑一般,双手扶着木桶,模样看着很好玩。
  陈幽惊呼一声,双手蒙着眼神!大声叫到“流氓!”
  忽然,陈唯渊神情变得极为严肃,眼中有无限惊恐。
  他望着她后方那片湛蓝的天空,声音微颤说道:“皇上”
  陈婷吃了一惊,回首看去,只见青草碧树,哪里有父皇身影!
  便在这时,她身后传来哗啦水声。
  她转身望去,只见陈唯渊以极快的速度套好了外衣,翻出水桶,向着树林方向狂奔而去,一路奔跑,一路淌水,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如落水狗,更像丧家犬。
  看着这幕画面,陈幽怒了,喊道:“流氓,你总会回来的!”
  陈唯渊的身影消失在树林边缘。
  ……
  ……
  陈唯渊浑身湿透,黑发披散,脚上连鞋都没有,觉得好生狼狈,又不敢回苑文阁去换衣裳,一座京都城,竟找不到地方去,因为无颜见人,也找不到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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