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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窃取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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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尘一时声名鹊起,生意是变得好做了,处处逢源的同时也被更多的眼睛盯上了,这偌大的通天城卧虎藏龙,能威胁到杨尘的高人数不胜数,但杨尘还是好好把握着做事的尺度,那些人也不会去做那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王管事一粗糙习武之人,加上杨尘好奉承,明里暗里都为杨尘的事情推波助澜,杨尘把产业都交由柳家后便只守着一家聚尘堂,并下了左右两间店铺,大尽豪奢之事,便有了新的聚尘堂。
  聚尘堂也不再卖古董,杨尘做的事便渐渐向黑帮发展,身后不仅有柳家巨大的财力支撑,还有政界的管事提携,帮派势力发展极为迅速。而杨尘虽行事不择手段,但好歹有一颗善心,这聚尘堂不像其他帮派欺压本就生活艰难的平民百姓,而是去承接中枢在通天城下发的厚差,可以说之前的柳家故惑家宋家都是黑帮性质的大商人,但至此通天城终于出现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黑帮。
  一日傍晚苏齐被叫到聚尘堂喝酒,苏齐刚一落座,杨尘叫来个穿狐裘马甲的人,那手下恭恭敬敬地站着,杨尘对他说:“去把消息传过去,我晚上会和苏齐在城西密林里喝野酒。”又嘱咐道:“小心点。”
  那穿狐裘毛皮马甲的手下应了声,“知道了,当家的。”转身走出屋子,苏齐看了几眼门口,又望了望杨尘,总感觉事有蹊跷。他摇了摇头,打开酒坛盖子。刚要倒酒,杨尘走上前按住他的手,说:“喝什么酒,喝茶。”
  “肯定有猫腻,我看你就感觉不对,到底是什么事,现在在通天城里还有什么能为难到你的事吗,说来听听。”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你等着就好了。”杨尘把茶壶向前一推,“晚上喝酒,白天喝茶。”
  杨尘的聚尘堂事务越来越多,要管的人事资源也越来越繁杂,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人里选出了几个精明能干的手下,分好每个人的职能,虽然帮派事务繁杂,他自己倒也过的清闲。
  此时的杨尘心里也有些苦闷,身处此位后,众人对自己皆是毕恭毕敬,趋炎附势之辈必不是少数,杨尘对朋友的划分很明确,苏齐紫云自不需说,像柳月儿这般能肝胆相照舍生忘死的才算是朋友。面对这些趋炎附势的人,杨尘难辨是真情假意,便全部当作手中棋子利用,可攥住也可弃掉,这使杨尘更加珍惜未发迹时的朋友。
  纵使此时杨尘已达到俗世间非常成功的标准了,但他自己时刻记得,在圣子大陆武道界中,自己就像一个蚂蚁一般弱小,就像万千大世界中一颗任风飘动的尘埃。而有一个绝世的女子为他而被囚,纵使俗世间身上多少浮名,都不及让他变得再强一点,让他离救出玮琳的目标更近一点。
  晚时,杨尘苏齐二人沽酒提剑出中城,外城便不像中城这样繁华,多的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为生活奔忙的普通人,全无中城那般花哨,在这样的圣子大陆中,没有强悍的实力,也没有机敏的脑子,那就是任人宰割的肉。
  两人在密林泥土地中寻了一处,盘腿坐下,苏齐把手置于地面,眉头一皱,环顾四方,便觉这一处不同寻常,树木比其他地方稀疏得多,好像是不久前被人刻意动过又假装还原了的。而且,他能隐隐感受到从四周向这里涌来的能量波动。
  “杨尘,这里……”,苏齐留了半句。
  杨尘饮了口酒,笑说:“没错,这是个阵。”
  苏齐是大家子弟,还是万象之火分支的族人,自当懂得一点阵法,但会布阵之术大多是皇族之人,又极为艰涩难懂,所以苏齐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
  “谁布的阵?为了什么?”
  “是我布的阵,花了我好大功夫,只要能控制火焰就能成阵,你看这边那边,都有人在准备点燃火线。”
  苏齐惊诧:“我从不知你还有这等手段,听闻阵法之术需要极高理解天赋,从哪学来的。”
  杨尘说:“我的确只会些皮毛,是和玮琳学的,大家都说她是年轻一代中最为天才的阵法师。”
  苏齐经常听到玮琳的名字,对于玮琳的强大以及与杨尘的情缘心知肚明,但这依然使他吃惊,一个完全对火属性没有理解的人,竟能学会阵法,这也算是个天才了吧。
  但是能让杨尘布阵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苏齐也没有问,该来的总会来。
  夜风有些萧瑟,东方灯火渐明,靠近速度很快,苏齐说:“是你等的人吗?”
  姑惑兰容举着便灯,身后随着一队人,他在队首向杨尘一路小跑来,像个来要糖吃的小孩一样,得意地说:“杨尘你这个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打折你一条腿的。”
  杨尘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好卑鄙。”
  姑惑兰容狠狠跺了下脚,“你才卑鄙,我本来都不想和你计较,你却当众给我下套让我出丑,袭熬夜今天不打死你的。”
  杨尘起身,根本没理张牙舞爪的姑惑兰容,“太黑了,我看不清赦子敬来没来。”
  一束雷电滋滋拉拉地握在人群中的一人掌中,杨尘看了一眼苏齐,说:“这礼物你可还满意?”
  姑惑兰容说:“你脑子坏了,送什么礼物。”杨尘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姑惑兰容正冒傻气一般的脸,拍了拍手,顿时林中亮起大片火光,许多人手持火把,提着朴刀出现在四周。
  姑惑兰容一时惊慌,恍然大悟,强忍着心中不安,说道:“你这是自寻死路,你以为多点人我就怕了吗。”
  这时赦子敬走向前来。“子敬今日一来为恩人讨个说法,二来为习武切磋,讨教一下你手中神剑,我想杨尘你也不愿意多牺牲一些无关的人吧,那就我们两个公平比试吧。”
  杨尘心中暗想,要不是我剑法菜的可以,就凭你那点修为还想讨教这鬼河。
  “你当我傻吗,你们派卧底来打探我的行踪,被我反间了就要公平比试,我看你赦子敬浓眉大眼的,怎么和那姑惑兰容一样猥琐。”
  赦子敬风轻云淡地说:“我一开始就是想和你公平比试。”
  杨尘紧接着极为不要脸地说道:“不行,那我不白准备了,我可打不过你。”
  杨尘又拍了拍手,众人周围火光盈天,火焰从许多香炉中喷射而出,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没等姑惑兰容的人反应,杨尘一声“上”,周围的手下一拥而上,一汉子一秒钟就用弯刀斩下姑惑家一名家丁的头颅。这冲锋阵势完全不像流氓打架,却像战场杀敌。
  赦子敬多道细小雷鸣从自身辐射,这雷电虽形状细小,但也威力惊人,阻拦了一波聚尘堂人的冲击,杨尘笑道:“自顾都不暇了,还管闲事。”
  随即众人感觉脚底发烫,大鼎喷出的火好像与泥土地面交融起来,夜里的土地微微发着暗红色光。
  下一秒,赦子敬附近的几处土地炸出一个个土坑,迸溅出一米来高的火星,像是埋了无数个地雷。
  可以看出赦子敬方寸大乱,他开始飞快移动,脚下闪着炫丽雷电,他移动速度太快,这阵法的伤害完全接触不到他,但在这种躲避状态下,也无法发动攻击,而他面对的,可是手握鬼河,在一边动也没动的杨尘。
  苏齐看了半天才从这阵法中看出点爆焱阵的样子,虽然各个环节都粗制滥造,但威力确实还是不容小觑的,不然为何说世间的大阵法师在战场上都是一人可敌千军万马的存在。
  赦子敬的移动幻影抻出了一条雷蛇,他作为一个雷电能力者,最吃亏的状态就是和用剑的杨尘近身搏斗,况且他还要时刻位移躲避爆焱,一刻都不能停下,但一道充满能量飞速移动的惊雷以极快的频率撞击杨尘,这也是很棘手的战斗。
  赦子敬论境界要比杨尘高出许多,这一身雷电能力,在凡世间也是异常珍稀强悍的天赋,但面对拥有暗杀之眼,身怀灵丹之力,手握名剑鬼河,传袭了四十八决离舍剑这些可谓天神至宝的杨尘,终没能显出一点碾压态势。
  杨尘将剑锋齐于眉心,将剑意注入鬼河,这是他所领悟到的以攻为守的剑招,杨尘捕捉着雷电的气息,促而一剑,挡住如惊雷般男人的进攻。
  赦子敬不断进攻,杨尘向各个方位旋转出剑,虽在爆焱阵的威压下,现处于攻势一方的还是赦子敬,但这样强度的位移一定坚持不了多久,杨尘在等待他体力消耗殆尽的那一刻,再做出反击。
  聚尘堂众人与姑惑家家丁打得难解难分,姑惑兰容却躲躲藏藏的,他知道自己不是苏齐的对手,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苏齐已经失去了木灵之术。但苏齐不是他这等猥琐之辈,就算是失去了天赋,他也捡起一把斩马刀拼杀起来。
  赦子敬一秒站定,火焰聚集,恍而爆裂,但他没有接着躲,赦子敬擎臂向天,天空黑云翻涌,响起一声巨大雷鸣。一道天雷直劈下来,快落地时分叉,砸向林中四周火鼎。
  这赦子敬毁了这阵阵眼,但其身也遭了重创,火舌雷声皆归于平静,绚烂光火消泯后便是黑夜里的死寂,只有死亡与鲜血的气息笼罩着身负重伤的人。而杨尘狐裘绶带,衣冠似雪,在赦子敬满身血痕的时候,他身上还一尘未染。
  杨尘的蓝剑闪闪发光,上一横劈接连三纵斩,剑光劈向赦子敬但都歪了不少,赦子敬手握雷球,刚要起势却被身后飞来树木击飞。杨尘那几剑的目标是他身后的树,杨尘闭上眼,念力操控树干剥皮分解,像是空中有数把无形剃刀,削着一个个小的尖锐的木矛,这些木矛速度奇快,飘忽不定。赦子敬身发紫电,击落飞来木矛。
  赦子敬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要说修为也并不会说高的到哪去,还远难看见这雷电能力的上限。
  这雷线附着力极强,像是空气中都充盈着电荷,杨尘不再恋战,他准备用暗杀之眼瞬间限制赦子敬,以方便自己蓄力近身。
  这蓝色瞳眸一闪,却突然黯淡了,杨尘的脑子也像断电了一般,木了一半。赦子敬抓住机会,手中幻化雷鞭,如长刀一样斩下,一道雷光蕴含着巨大能量劈到杨尘左臂。
  杨尘大喊一声,虽然有极大的痛意,但雷光劈开了外衣后,并未斩下杨尘手臂,只是迸溅出像焊接一样的火花,留下了一条血痕。
  那万年灵丹已经将杨尘的身躯强化到了这等地步,是杨尘自己也未料到的,他总不会没事拿个刀捅自己试试。赦子敬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杨尘身体有如钢铁,一道雷鞭斩下竟安然无恙。
  杨尘喘着粗气,率直一剑,赦子敬以雷鞭相挡,空气中尽是雷电爆裂声响。
  这时已经是在硬拼蛮力了,杨尘剑法不精,灵丹驭火又被破,此时已经黔驴技穷,而赦子敬也被杨尘花里胡哨的消磨手段耗得筋疲力尽。
  杨尘振剑后撤,铃啷尖锐剑声裹挟着肃杀意味,杨尘放开鬼河,蓝剑漂浮上升,杨尘喊话道:“速战速决,一招定胜负。”
  赦子敬说到:“好,成全你。”
  鬼河开始在空气中旋转,翻涌成蓝色气旋,其实更像一个电风扇,杨尘说到:“看我的绝招,旋转剑。”
  赦子敬脚踏惊雷,缓缓浮至空中,周身从天地吸引苍雷闪电,很是强大的蓄力。
  就在这时,杨尘大喊,“苏齐,趁现在,快吸他,我打不过。”
  这雷电护体是赦子敬当前领悟的亦功亦守的最强手段,雷电护盾坚韧难破,雷电威压强势霸道,但需要的就是自身一直处于蓄力状态。
  若是杨尘功法以硬碰硬便毫无胜算,但赦子敬此时元力尽出,且移动困难,便是苏齐的吸食魔功大显身手之时。苏齐杨尘对脾气的原因,肯定有一部分是二人为胜利都不择手段,或者说不要脸。
  苏齐向空中翻滚的雷电大阵伸出手掌,闪电裹挟着蓝紫色元气流成一条大河,从天空的赦子敬周身流向苏齐体内。
  苏齐身边爆炸着电荷因子,他看起来有些痛苦难忍,的确他的身体承受这样的功法还是有些勉强,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发功还要面对赦子敬的反抗。但苏齐对强大的渴望不亚于杨尘,当他失去功力时,一度开始对一切怨毒咒骂,每时每刻想的都是了却此生,若是没有果子陪伴,只怕早已自我了断了。他虽看上去是一温润如玉的公子,但其心有沟壑,波澜壮阔,对力量的渴求不会因为身体的痛苦而停下来。
  赦子敬惶恐不知所措,姑惑兰容的表情已经扭曲到了极点,大叫:“你们二人怎么总有这么多诡异功法,旁门左道的邪祟。”看得出他是真的担心赦子敬,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但就凭他那不入流的狮吼功,在这等战斗中根本无能为力。
  赦子敬终是脱力一般缓缓从空中坠下,苏齐也支撑不住重荷,昏了过去。他生来就是一副冷漠隐忍的样子,在苏齐如花般俊美的容颜旁显得黝黑而普通,两人都晕了过去,看似是一场平分秋色的战斗,而此时只有杨尘知道,苏齐已经拥有了强大的雷电天赋,而生来受上天疼爱的赦子敬,已经是个失去能力的普通人了。
  这雷电能力确实是上天恩惠,但赦子敬的际遇却像是被上天逗弄,距通天城二里的外郊,尚年轻的故惑洪钟携家丁远行打猎回城的路上,见到了赦子敬这个身上穿着粗糙毛皮,裸露着
  两条细瘦胳膊,浑身发臭的晕厥过去的孩子。他的样子像是历经了长途跋涉,故惑洪钟起了善心,带他回去做了个家丁,未成想到两年后这个孩子觉醒了天赋。那日天雷大作,可是不见落雨,姑惑府中的每个人都听到了此生听过最响的那道雷声炸在自己头顶,故惑洪钟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孩子,心中喜悦,觉偶得珍宝。关于他的身世,多年来他只说过自己是从雪域来的,族人被灭,而不知是因为他那时年龄尚小的原因,还是性格如长相一般寡淡,他对自己孤身一人身世可叹的原因从未提及。
  赦子敬后来便长成了姑惑家的骄傲,在商界的中流砥柱,当然是内部少数人的骄傲,因为他做的都是些暗地里的事,姑惑家极力掩人耳目,而见过雷电的人,因为都死了,所以不会外传。
  杨尘看到大局已定,大喊一声:“停。”所有聚尘堂的人和姑惑家的人都停下了打斗,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赦子敬晕了,而杨尘站着,自己这些能力弱小的人再怎么打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姑惑兰容环顾周围,所有人真的都被他那一声大喝叫停了,此时杨尘正在向他逼近,他那张扁平的脸被吓得蜡黄,但还是在逞口舌之快。
  “杨尘,我和你说,你最好放我走!”
  “我打不过你我爹还打不过你吗,我和你说我家在州主的御史城也有人,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尘笑着把剑架到他脖子上,说:“我还真想除了你这个绊脚石,但我仔细想了想,要是咱俩联手的话,那以后这通天城商界黑道不都是我俩的了吗?”
  姑惑兰容上一秒还异常惊慌,听杨尘说完心里却还有些喜出望外,“你今天放了我,我就欠你个人情,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行,你走吧,就还有一件小事。”杨尘收剑入鞘,“听说你家有几个好的炼药师,我这有笔生意需要两个人,你明天把人给我送到聚尘堂,我不会亏待他们,一人二十两黄金,你看怎么样?”
  姑惑兰容心中喜极,连连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提什么钱,明早我就叫人去。”
  “这件事保密,别让你爸知道,赦子敬我先带回我那了,明早你带来人再把他接回去。”杨尘挥了挥手叫了奇峰和众手下跟上,架起苏齐和赦子敬走了,留下大悲大喜的姑惑兰容。
  奇峰一脸话到嘴边但不敢说的表情,杨尘说:“有什么话就问吧。”
  “堂主今晚为姑惑兰容设局,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那两个炼药师,或者是说您真的想和姑惑兰容合作。”
  杨尘笑了笑,“就他,一个心智不全又实力低下的纨绔子弟,就算我什么底牌都没有了,也不会和他合作的,就是逗逗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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