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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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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筏行空,飞驰疾快,却不及毕方,凌空飞羽,横扫千山而过,只留下一道连绵无尽的火线,在微风中荡漾。
  初出山谷,满是欢喜与好奇,却因兆火鸟现世之故,孩童如走马观花,目不暇接。白嫩的小手握成拳头状,使劲地揉了揉朦胧的花眼,灵眼定睛,已不见毕方踪影。
  “爹爹,毕方鸟追丢了。”
  孩童神情有些失落,不由低头凝视下方,方圆山河水溪,千头万绪,汇聚于此,形成一片蔚蓝碧空如洗,清幽难觅寸草的玉湖。湖光泛滥,波平如镜,在光芒映射下,色彩斑斓,光波潾潾,徐徐生辉。
  “滴泪湖,真美。”
  尽情远眺,眼不着边,沉醉过后,回归童心。
  四周寂静,竹筏滞留半空,父亲默不作声。孩童觉得无趣,百无聊赖之中,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敞开嗓子呐喊而出,乐此不疲。
  童音嘹亮,传至老远,回荡开来,静湖亦有微动,轻轻荡起了涟漪。
  “哇,我的声音很大吗?”
  湖水一丝波动,尽在眼眸中。孩童年纪虽小,却是聪明过人。乍见湖光异象,觉得极不寻常,自己才多大本事,就这点气力,连树叶都无法震动,何况是一望无际的大湖。
  孩童双手托着下颚,眼神清明,心思徘徊。凝思片刻,直觉告诉他,此湖有古怪。
  突然,一声霹雳炸响,撕开天际,紫电狂扫,惊雷涌动,平静的湖面立时沸腾。刹那之间,天地一暗,瞬间沉沦,晴空竟而不复,风起云涌。
  天象异变,突如其来,不合常理,孩童初见此景,神魂悚动,惊出一身冷汗,吓得手脚险些不稳,急忙抱住父亲大腿,躲在身后,双目无神,浑身颤栗。
  眼见狂风肆虐浪里翻涛。雷声隆隆紫电似妖。长者神色一凝,双目清明出神,眸中星光浮动,透射虚空似有望穿千里之势,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道:“糟糕,还是来迟了。”
  语出一瞬,指凝天地,法诀祭出,水灵壁再临。
  灵璧之内,阴阳行道,鱼龙生动,口纳天地玄河,转灵化晶,蓝光绕周天,灵晶点星辰,日月轮回,阴阳交济,不断稳固水灵晶壁,将迅速席卷的无形煞气阻挡在外,难越雷池半步。
  无形的压迫感,在晶壁闪现时,随即消失。急促的喘气声,也变得沉稳有序。接二连三的变化,使得孩童应接不暇,神魂颠倒,灵性了好长时间,才恢复了清醒的神智。
  慌乱的心神,逐渐沉定,孩童眼神中充满着诸多疑惑,惊奇与不解。
  长者心眼直观,在竹筏开拔之际,沉吟道:“此天象非天象,是有灵戾之气所化,不要害怕,用你的心眼去看,你会发现它的不同之处。”
  孩童聪慧过人,一点就通,凝神静气,目光归尘,随即观之。
  心入境,天地开。
  乍见晶壁之上,风过留痕,波纹涌动,无形中绘出色彩纹络。
  纹络分赤、黑、白三色,交织缠绕,枝杈丛生,游走无端,毫无轨迹可言,似灵动之物,触及一瞬,心魂压迫,迅速顺着指尖涌上身来。
  孩童大吃一惊,急忙缩回手指,后跳许尺,魂若惊颤,失声道:“爹爹,这些交织在一起的纹络就是戾气吗,好诡异?”
  长者目光有神,淡然一笑,负手而立。
  妙法再出,天地再行道法自然,阴阳双鱼摇尾起灵,玄口微张,声似龙吟,气吞牛斗,游走周天,纳风聚灵,净化纹络。
  长者和颜悦色道:“戾气,是杀伐之气,修者到了一定境界,形成了无形威压,没有颜色,气中藏杀,令难以承受的人觉到无力感,恐惧害怕,自我毁灭。”
  孩童听得入神,手指黏在嘴里,反复思量,却又迷惑不解道:“戾气既然无形无色,为何在灵晶壁上形成色彩纹络。”
  长者说道:“修者感悟天地玄黄,窥探无上大道。因体质、功法的不同,纳气为基,神凝气清,腾云祭雨,化烟生霞,灵通百会,气达周天,最终归于心海,灵元自生。”
  乍听之下,孩童恍然大悟,道:“练气,筑基,清云,祭雨,心海,这就是父亲常说的修真五境吗?”
  “不错,”
  传说混沌开天地,天地生五气,五气化五行。五行分阴阳,执九色。人乃天地之灵,出世便天赋灵体,修界俗称凡骨灵根。有的根骨绝佳,甚至变异,俗称异类。有的资质平庸,碌碌无为,如同废柴。
  根骨的优劣,选取适合自身属性的功法,决定吸纳天地五气纯杂程度,以及修炼进境的速度。、
  虽说五境,其实练气最简单,根本不入流。寻常百姓只要有功法丹药辅助,根骨不是太差,很快便能凝出灵气,故此筑基才是初境。只有迈过此道门槛,才算一个真正的修士。
  长话短说,简明重点,继续说道,三色纹络,其中赤为火,纹络清晰柔美,线条粗大坦荡,说明此修者功法十分阳刚纯正。
  黑为水,水纹络看似与前者不相上下,纹络中却不通畅,有褶皱轨迹,说明功法驳杂,不够纯粹,在实力上便弱了几分。虽然现在差距不明显,不过随着境界的提升,这个差距便是一日千里。
  白为金,纹络稀薄细微,曲曲折折更是不堪,差距甚大,乃三人中最弱。
  三者灵戾之气在相互抗衡冲击之下,形成有色的灵威,无时无刻不充斥在湖面,如风似电,挡者披靡。越往前行,压迫感越强,天地异象就会越明显。
  说至此处,孩童神情激动,不由举目张望,乍见南方天际,疾风卷云,庞大浩瀚的殃云,不断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赤红如血,徒遭火烧,数以万计的火球,密集如雨,黑里透红,不断从赤云深处喷薄而出,划破长空,形似急火流星,声如惊风细雨,惊天动地。
  此时不巧,在湖岸不远处的战场,刀兵剑戈,万马奔腾,狼烟四起。两股雄兵有数万之众,在擂鼓号角地助威中,扬风起刃,驰骋沙场,舍生忘死的奋力厮杀,岂不知天灾濒临上空,像一只贪婪地恶魔,早已悄无声息地张开了獠牙。
  酣战之际,天火降世,如星陨落,战场立时乱做一团,四散而逃。躲避不及者,人仰马翻,惨遭火球吞噬,场面触目惊心,血染焦土,哀鸿遍野。
  孩童不曾遇过如此触目惊心的场面,眼见众人如蝼蚁般死伤无数,幼小的心灵如遭雷击,心中咯噔一声,双手扯住长者衣袖,不断地催促,十分紧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清澈的眸子中含着泪光,怜悯道:“爹爹,快救救他们。”
  长者见状,一声长叹,心动意动,言出随法。
  “疾”字脱口,晶壁之内,阴阳双鱼腾空跃起,鱼化龙潜出,吟啸动风雷。
  壁内源源不绝的水灵之气,亦随之牵引而动,好似两道起伏跌宕,穿梭飞流的丝带,蓝光闪烁,凌空飞舞。
  双龙并驾齐驱,拖着细长浑厚的气浪,自半空盘旋开来,由外而内首尾呼应,好似盘龙卧山,水灵化云,密布四野,笼罩天地,黑白分明,坎离并流,双龙化作鱼眼,潜入极圆之心,瞬间勾勒出天道自然,万法归一之太极浮图。
  长者凌空疾起,双手朝天并拢,轻轻托起玄之又玄的太极浮图。立时,阴阳分离,大开众妙之门,门内洞庭初现,犹如混沌初开,茫茫无色,黑洞无底,却张显无形吸力,将天地方圆的风、云、雷、火之灵,尽数吸纳其中,不断消弭化解。
  随即,天地有别,日月突显,星光灿烂,黑与白转替之间,气流交织融合,迅速形成三色光源,冲出众妙之门,接引天地,灵动万籁,光耀众生。
  光引天路,云淡风轻,雨光琉璃,赤红殃云悄然幻化彩云飞驰,掀开蓝天白云,明媚春晓,水天一色,如丝如缕,一扫天地阴霾。
  太极浮图化实为虚,由虚转无,孩童目光一滞,脑海中浮想连连,一丝明悟涌上心头,自言自语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爹爹好厉害。”
  长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掌起翻云,手落覆雨,飘逸洒脱,化险为夷。
  孩童眼明心喜,站在竹筏上,欢快地蹦着,跳着,像一只活灵活现的猴子,不断拍手叫好,高兴地忘乎所以。。
  就在此时,已遭烽火摧残的湖面,尺浪翻腾,暗流涌动。不知自何时起,便急速悬空下陷,跌宕起伏,形成一口巨大漩涡。
  倏然,漩涡中异芒突显,一黑一白,微如萤火,时隐时现,迅速徘徊飞出,直奔湖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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