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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城攘攘皆为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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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旭日再次光临大地,清晨的朝雾已经快要消散,少年结束了灵气的修炼,开始淬炼自身体魄。
  迈入先天后,以往困扰少年的武学瓶颈悄然而逝,现在少年可以随时随地的淬炼自身,或站,或行,或躺,在日常间,只要少年想,就不停的雕琢着自身,两不耽误。当然,如果少年拥有了自己的武意后,会更加的事半功倍。
  万事莫强求,少年心中宽慰道。如果这话让世间武夫听到,大概会口吐鲜血,誓要锤杀而后快了,一个没有武意而跨步先天的异类,还好意思讲万事不强求?
  这世道没法让人活了。
  “这世道没法让人活了。”
  少年下楼时,在楼梯上听到了这句话,当少年站在大堂中,发现说这句话的是一个儒生模样的账房先生。
  少年找了张空桌子,唤来白衣男子,要了一碗稠粥和一碟咸菜,在角落里享受着这几天来难得的人间喧哗。
  只见那白衣男子来到柜台前,用力一拉账房先生,压低声音道:“秀才,瞎喊什么,想把客人都吓跑么?”
  “我不是慌么,听说十七里铺的刘掌柜已经被那黑白双煞折腾的不轻,害的那刘掌柜哭爹喊娘的要出兑客栈,那刘掌柜是多好的人呀,顶顶的热心肠,平日里没少帮人,可这当口愣是没有人敢去接盘。”账房先生愁眉苦脸道。
  白衣男子也跟着叹气,低声道:“别说盘下他的客栈,就是敢仗义执言的人都没一个,十七里铺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要是我们三侠镇应该不是这样吧。”
  白衣男子自己也有点不确定了,不是信不过朝夕相处的邻里街坊,实在是那黑白双煞实在太过凶残,杀人不过头点地呀,居然以莫须有的罪名污蔑刘掌柜,生生将花了二十多年的信誉名声砸了个粉碎。一个好名声花了多少年才建立,一夜之间就支离破碎。
  “老白,听说那黑白双煞已经离开十七里铺了,要来我们三侠镇行侠仗义。”
  “此话当真?”白衣男子瞬间紧张了起来,眉头紧皱,出言道:“不行,我得去找老邢,这几天求他过来帮过,秀才,你帮我照顾下客人。”说完,白衣男子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
  “嗯,老白,速去速回呀,别让掌柜的担心。”那账房先生一只手前伸,喊着白姓男子。
  “让我担心什么?”说着,从楼下下来一个妇人装扮的女子。在那账房先生不知所措的档口,少年起身来到柜台前会钞,算是暂时帮助账房先生解围了。
  至于以后的事,少年本是也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一家小小的客栈,居然有个后天超凡境的江湖高手,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图谋,但是现在少年通过金色鳞片的神通,周边春风萦绕,可以管中窥豹看到山下人的大体人心。此人心性还是很纯良的,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为非作歹之人。少年也就不太像多管了。
  今天上午先逛一下小镇,中午后就要出发继续的叩山问道了,这就是爷爷常说的松弛有道。
  少年迈步汇入人流中,仔细的观察的周边的店铺,虽然和其他的城镇一样的格局,也有伙计掌柜,但是卖的货物却是古怪到连见多识广的少年都感到了惊奇。
  各种奇异的瓜果蔬菜充盈着道路两边,在人潮中的少年已经有些目不暇接了。
  顺着人流,少年来到了一处店面前,店面的迎客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米字,可是进入店中,看到的却是金黄的有小拇指盖大小的种子成堆的摆在货架上。货架上还有着翡翠般的西瓜和其他分辨不出的食物。
  少年向店中瘦弱的伙计讨教这金黄的米粒是何物,那伙计曼联自豪,“好叫客官知晓,这本是外洲的食物,名唤玉米,是山上的神仙们可怜我百姓不能果腹,特意带来了,客官可不要小瞧了这玉米,它比麦子水稻产量更高,而且不用太过浇水,山坡上也能种的。”店铺伙计请少年来到店铺的深处,指着一穗玉米,继续说道:“客官,可以尝尝味道,这是没有脱粒的嫩玉米,水煮后就可以直接食用了。”
  少年吃了一口,感觉还不错,拿在手中,继续请问到:“除了这种吃法呢?”
  伙计答道:“除了水煮,还可以火烤,另外也可以做成面饼,稀粥和小米稻米无异。”
  少年点头道:“这也算是你们的特产了。”
  那伙计继续自豪道:“可不是,在我们这里,各种真气美味都有,比世间的帝王吃的还要好呢。”
  少年问道:“不怕被外乡人学去?”
  “那正好呀。”伙计看向少年,说道:“客官一看就是才到的外乡人,我们店里就有种子和我们店铺掌柜亲自撰写的种植书籍。本来我们就是遵从仙人们的指示,向世人们普及粮食种植的。我们掌柜的也说了,这是救万国万世的大功德,只求人来的不够多,不够频的。”
  “对了,这边晚上会有变成小吃街,如果客官晚上没有事情的话,可以过来逛逛,有很多新开发出来的特色小吃,在别处见不到哦。”伙计很喜欢这个同龄的年轻人,热心的推荐道。
  “嗯,我晚上应该不在小镇内了,实在是没有这个口福了。”少年遗憾道。
  “那真是可惜了,晚上我会出来摆摊,就在这个店门口做烤玉米的,哎,见不到公子了。”
  “哦,挺能干的么,自己现在就摆摊赚钱,很有想法呀。”看着伙计憨憨的笑容,少年继续说道:“吃不到兄台烤的玉米,很可惜,小弟我就预祝兄台玉米大卖,以后更加红火。”
  看着少年真心实意的祝福,左右上午店里也没有什么人,伙计就拉着少年,非要给少年烤一穗玉米,在这期间又说了好多好多的关于小镇的故事。
  少年了解了后,大感兴趣,再次拜谢店铺伙计,付了钱,告辞离去了。
  走在这十字大街上,右手种多了一个香喷喷的烤玉米,继续顺着人流,边走边吃。偶尔去下其他的店铺,观看物产,开阔眼界。
  那个店铺伙计说的不错,这临街的商铺大部分都是以前没有见过的特产,而前来采购的人,很多也是从很远的地方,国家赶来的官员,商人。每一家在出售大批量种子和书籍时,也都会详尽的咨询当地的环境,气候,雨水之类的问题,然后再推荐要买什么样的种子,就算自己的店铺没有,也会好心的指路,真真是一片祥和呀。
  当然,其中也有几出笑谈,比如一个来自遥远的清月国的官员,一看就是满脑肥肠的蠹蛀,手下也是些五谷不分,滥竽充数之辈,面对店铺伙计的问题,一问三不知,还死要面子的就要强买的,就被店员伙计连推带打的轰将出来。
  少年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做生意的卖家,哪有上赶着轰走顾客的?那伙计不算完,还振振有词,大声的喊着不要浪费民脂民膏,还要什么食肉者鄙,而周边的店铺和本地人都见怪不怪。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小镇。
  少年心中有些畅快,这样的小镇他挺喜欢的,山上的仙人们也很食人间烟火嘛。
  少年的心湖中,春风轻拂着湖面,尾尾锦鲤相互追逐打闹着,其中却混入了一尾金色的小泥鳅,也随着锦鲤们嬉戏着,原来是少年在这不经意间体悟了那枚金色鳞片,而随着鳞片的消散,余下的淡淡金光凝聚成无鳞的小泥鳅,金灿灿的,十分讨喜。
  “好一处春满人间,欣欣向荣。”少年有感而脱口道,好大的声响,惊得路人纷纷循声而望。明明是炎炎的夏日呀。
  不在意路人那看白痴一样的眼光,丝丝春风萦绕心湖,从少年的口中,来到了充满着阳光烟火的人间,一时少年身边清风四起,吹拂着路上的行人,让行人一瞬间有了恍惚,仿佛置身于了三月的芬芳中。
  少年快步离开,找寻他在小镇的最后一个目的地---成衣铺。
  而在少年低头走路的时候,少年微微的笑了,轻轻的念到:“大概这处便是熙熙攘攘皆为义来吧。”
  少年走在着不大的小城中,终于找到了成衣铺,少年长吁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个小镇因为太小而没有成衣铺子,只有布庄呢。
  进到店铺内,少年在掌柜的推荐下,买了三套棉布料的衣裳。在和掌柜的闲聊中,少年终于知道这座十年前唤作聂家庄而今名为三侠镇的来历,自从十年前不光是改了名字,也没了头上的皇帝,虽然还是有官府管理,但是终究少了一座天,税赋少了一大半。而新来的这座靠山想必是极硬的,不但没了以往土匪恶霸的侵扰,而且凭空多了好多的买卖,养活了大多数的本地土著。连名声都传到了万里之外。
  之所以和少年讲这些呢,还是这位聂姓掌柜有个女儿待字闺中,虽然比这少年大了些,但老话讲的好,女大三,抱金砖嘛。掌柜的也不图什么八大箱的嫁妆,太俗气。就是看着少年小小年纪如此的知礼数,懂孝悌,真心的想招个上门的女婿。
  少年如此玲珑心肠,怎么不会觉得诧异呢,虽然不知道掌柜的有什么盘算,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当少年背着包裹落荒而逃出城门时,插身而过了两名游侠打扮的年轻人。表面上的一男一女,实际上是一对青娥。
  一人白衣帷帽,一人黑衣幂篱。徒步而行,好不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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